外室子_分节阅读_9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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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麒低垂着头,沉默着接过宁和大长公主递过来的那幅画,看着上面那一支菊花独自绽放,眼神一黯,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倒是有几分意思,看着也有些眼熟,就是不知这幅画是何人所画。”

“何人?”

宁和大长公主一声轻笑,目光落在了齐慕阳身上,一步一步朝着齐慕阳走了过来,出声问道:“崔太傅的关门弟子,沈阁老的外甥,武阳侯之子,这幅画可是你所画?”

齐慕阳看了一眼宁和大长公主手中拿着的那幅画,看着上面的那支菊花,心砰砰直跳,点了点头。

他不认为沈麒能看出什么来,绝对不可能!

方少意望着齐慕阳,神情凝重,他现在已经知晓沈麒此次前来肯定是因为齐慕阳,难道还是因为沈家那件事?

之前,他可是和齐慕阳说过武阳侯齐景辉的死没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沈阁老所为。

难道说沈家闹出那些事是因为齐慕阳的缘故?

可是那怎么可能,他父亲可是亲口和他说过,那一幅图并不简单,这世上没几个人会知道,也没几个人能看懂,永远不要试着去碰触那一幅图。

他齐慕阳不过一外室子,不过十三岁,武阳侯已死,他怎么会知道那幅图,又怎么可能借那一幅图对付沈家?

宁和大长公主看见齐慕阳点头承认了,不禁笑了,深深地望了齐慕阳一眼,点头说道:“画的倒是不错,看来你左手作画也有几分天赋。”

院子里其他人看见宁和大长公主专门拿着齐慕阳的那幅画,面色各异,心里都很是不解,单单是沈家人过来便有些古怪,怎么现在又会提及这前武阳侯之子,不过一外室子,就算是沈阁老的外甥,可沈阁老都已经死了,根本就什么也不算。

难道是和沈家谋反一事有关?

齐慕阳不知为何整个人已经平静下来,沉静地望着宁和大长公主,等着后面的话,他不知道沈麒究竟做了什么,也不确定宁和大长公主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是他清楚现在他越是要冷静。

宁和大长公主和齐慕阳说了这句话,似乎并没有别的意思,就像是随口一问。

接着宁和大长公主又看了其他人左手作画如何,当然真正在看那些画的其实另有其人。

沈麒站在一旁看着齐慕阳疑惑的神情,想到齐慕阳所为,心里不禁冷笑,还真是会演戏。

那个人绝不可能是别人,一定是齐慕阳!

沈麒心里很确定,哪怕他手里并没有他所谓的证据,可是只要他一口咬定是齐慕阳在对付沈家,齐慕阳就绝对没那么容易洗脱嫌疑。

可他真的要齐慕阳的命吗?

沈麒望着齐慕阳,看着那张脸,忽然想到以往的种种,转而又想到了母亲的死。

死了。

父亲死了,沈星源死了,母亲也死了!

应该说沈星源才是他的父亲,沈麒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明明心里一直是恨着沈星源,可没想到到最后恨了那么久的杀父仇人原来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笑,的确是可笑。

方少意看着齐慕阳平静的面色,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不禁问道:“你现在难道还不知道,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齐慕阳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这应该是沈麒的注意。若不是沈麒,宁和大长公主又怎么会特意找他过来,这赏菊宴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可齐慕阳想不明白的是,为何沈麒会找上宁和大长公主?

要知道当初沈麒和他说是要把他手上的证据交给三皇子,现在怎么又变成宁和大长公主。而且宁和大长公主毕竟不过是公主的身份,圣上的姐姐,可女子本就不该过问朝政,哪怕是公主也绝对不能扰乱朝纲。

那么现在宁和大长公主究竟是得了谁的吩咐?

难道是——

圣上?

齐慕阳并不知道宁和大长公主要找那个当初画那幅图,传那些话对付沈家的人并不是因为圣上,也不是和沈家关系有多亲近,想要替沈家翻案,不过是为了相国寺的无尘大师。

这件事齐慕阳不知道,崔太傅也不知情,就连圣上也不会猜到。

齐慕阳抬了抬自己的左手,眼神凝重,刚才他刻意在作画之时右手提起左手的袖子,便是暗自给自己的左手动了手脚,十分吃力地作完那幅画,就算是火眼金睛也绝对不可能看出他和当初那副枯柴图有什么关系。

不说两幅图本就不同,而且刚才他作画时的动作便不一样。

不过,齐慕阳心里也很清楚,现在他在这望月台,当着众人的面用左手作画,那么以后他左手作画时也必将要一如今日这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

宁和大长公主并不擅长书画,她也不过是将手里的这几幅画交给旁人去仔细察看,面上虽带着笑,可她心里也不轻松,她在无尘面前可是做了承诺,也和圣上说了这番话,今日必将要把那个人对付沈家之人找出来。

宁和转过头望了一眼望月台内宅里面的小道,面色凝重,她知道圣上便在里面看着这一幕幕,一直都在等着。

“如何?”宁和略一转过头对站在身后的内侍,低声问道:“可看出了什么来?”

内侍眉头紧皱,十分苦恼,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想必他自己也清楚事关重大,不容一丝马虎,他并不是得了宁和大长公主的吩咐,而是听了圣上的命令,查看这些诗画。

左手,右手的画都有了,可根本就找不出来那枯柴图所含的韵味。

内侍皱着眉头,不安地问了一句,“大长公主,会不会那个人并没有过来出席这次赏菊宴?”

“不可能!”

沈麒急忙否认,急声说道:“当初那些谣言传出来的时候,吓人么说沈府后门那一段时日出现了不常见的乞丐,看着十分年轻,想来也会是少年。”

“那个人必定会通书画,要不然他也不能当场作画,陷害沈家。”

内侍听见沈麒的话,眉头一皱,急声否认道:“那要是有人指使又该如何?”

“那个人肯定是齐慕阳,肯定是齐家少爷!”

“肯定?”

内侍轻蔑地瞥了沈麒一眼,面露嘲讽,冷声道:“你所说的肯定不过是猜测,大长公主信了你的话,可圣上却不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言。”

宁和面露不虞,不愿听内侍和沈麒在这争执,追问道:“他齐慕阳当真不是画那幅画的人?”

其实宁和心里也并没有把齐慕阳放在心上,她不过是因为无尘所言才会调查齐慕阳。虽说她不明白无尘为何如此看重齐慕阳这一少年,可她还是照无尘所说仔细调查了齐慕阳。

只是结果却不尽人意,并没有找出什么不对劲之处。

齐慕阳和沈星源有仇,也不过是因为内宅之事,不过是外室和正室之间的恩怨,要说和沈家有仇,应该说是和齐家太太沈初韵有仇。

她可是打听清楚,沈初韵逼死了齐慕阳的生母!

要不是沈麒突然找上大长公主府,说他知道是谁对付沈家,对付沈星源,她也不会办这次的赏菊宴,就连那首曲子她也从未想过拿出来,毕竟那可是无尘为她一人所作。

如果不是无尘让他用那首曲子,她又怎么可能会拿出来。

望月台里的众位才子,一个个现在都心有不安,他们此刻倒是弄不明白宁和大长公主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要说找人,也不知是何人,还有圣上为何一直都未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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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赏菊宴,菊花开得正艳,可他们却没有那份心情去赏菊。

一时间,院子里气氛有些诡异。也就在这个时候,望月台后面的宅子小道处却是走来几人,并不是明黄龙袍,可一股气势直接震慑住众人。

来人正是当今圣上建元帝。

……

一瞬间院子里低声议论全都消失,望月台整个都静了下来,原本或还站着,坐着的才俊一个个都赶紧跪了下去,不敢有任何僭越之处。

方少意惊讶地望着圣上,眼神凝重,转头瞥了一眼齐慕阳,低声感叹道:“圣上当真过来了,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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