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斜阳为君倾_分节阅读_62(1 / 1)
他猛一侧首,见海镜环手倚在屋外,眉眼弯弯,嘴唇微挑,一派温和,不禁道:“你一直等在外面?”
“嗯,我在这里随时等候你的差遣。”海镜眨了眨眼,笑眯眯道。
风相悦丢给他一个白眼,心下却暖意融融。他瞧了瞧海镜身上的布衣,忍不住道:“这仆从的衣服你也穿了很久,反正现在没什么事,我同你去买件衣裳。”
海镜惊讶地睁大眼,“今天不去蟠龙城了?”
“从栖凤去到蟠龙城若是快马加鞭只需一日,吕飞贤又不是明天就摆宴,有什么可着急的?”风相悦淡淡道,“况且,凤盈花身上那么多伤,多养几天比较好。”
海镜笑了笑,“原来如此,谷主,你的心肠还真好。”
风相悦瞪他一眼,甩手便向外走去,“别误会,只是你穿得太寒碜碍了我眼!”
“好好,我以后一定在你面前打扮得漂漂亮亮。”海镜不由失笑,一面说着玩笑话,一面跟在风相悦身后走出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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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栖凤城中四处闲逛,为海镜置了一套水蓝色锦衣,又买了些干粮以备路上所需。三日后,凤盈花的身体恢复了些许,众人便启程向蟠龙城而去。
一行人到达蟠龙城时,已是晚饭时分。蟠龙城也地处玉沧江畔,城内景致与栖凤一般,货船往来,商贾云集,热闹非常。唯一与栖凤城不同的是,由于明日便是吕飞贤寿宴,城内还行走着许多跨刀带剑的江湖人士。
海镜和风相悦见此状况,只得在马车内易容后才去寻客栈。然而当众人来到客栈堂中时,却不由驻足,目光都被左侧角落一名老道士吸引了去。
那老道人童颜鹤鬓,头戴逍遥巾,身着一袭暗青道袍,唇上两撇白须如柳叶般垂下,又被他撩起挂于耳上,以便吃着面前一碗汤面。
而那桌上,还放着几碟糕饼酥糖和一壶美酒。他将那面条吸得滋滋作响,时不时抓来几块点心塞入口中,满足地咂巴着嘴,一桌普普通通的食物竟被他吃得像是珍馐佳肴一般。
云彤看见那老道人,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看这老头吃饭,倒让人胃口大开。”
一旁小二赔笑道:“是啊,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人吃饭吃得这么香呢。”
海镜瞅着那老头,却不禁失笑,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初静观住持断鸿道长。只因初静观是清修之地,虽为八大门派之一,却很少在市井出没,鲜有人见过断鸿道长相貌。
由于凤盈花伤口未愈,众人便差了小二将饭送至他房内。不多时,其余饭菜也陆续上桌。众人刚拿了竹筷准备开动,一名高大结实的男子便冲入堂中。
那男人亦是道士打扮,看起来仪表堂堂,正气凛然,只是眉间有一道川字纹,似乎是经常皱眉所致。
他一见断鸿道长,表情一阵扭曲,随即步履如飞赶到桌边,“师父!这一转眼您怎的又没影了!……这面里怎么会有肉!还有这壶酒……师父,我观戒律明规不许吃肉喝酒,您修道几十年,怎么还是这般任性胡来,这样怎能成为全观弟子的表率……”
断鸿道长慢悠悠喝了一口酒,竖起一根手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哎呀,人生得意须尽欢,有酒就喝,有肉就吃嘛。”
男人额上登时青筋凸起,“师父!话怎么能这么说!您再如此胡来,我就要让您在思过崖坐上一宿了!快跟我回去!”
客栈中的人都听得偷笑,只道这对师徒太过反常。断鸿道长一听见思过崖,脸色刷的白了,眼珠一转,忽然落在海镜身上。
海镜只觉背脊一阵寒冷,便见断鸿道长向自己走了过来。风相悦握着筷的手一顿,正寻思这道人想做什么,便见断鸿道长悲悲戚戚拉住海镜,“哎,小XiongDi,难得你请贫道喝酒吃面,现在却被贫道那不识情趣的徒儿打断……你快帮贫道说上几句好话,不然贫道回去可有得受了……”
说罢,他一个劲地冲海镜使着眼色。海镜心知断鸿道长认出了自己,便无奈一叹,向男人道:“在下久仰尊师大名,今日终于一睹风采,便想结为好友,还望兄台不要拂了我的心意。不如我请你们二人吃点素菜,大家就此做个朋友吧。”
男人嘴角抽了抽,冷哼一声,倒没有拒绝。海镜便唤来小二包下一处厢房,多点了几个素菜,让众人移步到了房中。
珈兰因为这变故一脸懵懂,云彤和旋光虽不明就里,却因为人多热闹而一脸开怀,嘻嘻哈哈进了屋。
风相悦在门外拽住海镜,一脸不悦,“这是怎么回事?”
海镜低声道:“那老道人是初静观断鸿道长,那男人是他的大弟子墨茶青,我曾在观里待过几年,他们想必是认出我来了。”
“那你还请他们吃饭?若是将你当笑面贼抓了可怎么办?”风相悦蹙了蹙眉。
“放心,他们和我交情很深,不会对我动手的。”海镜说罢,携了风相悦进屋,随手将门掩上。
☆、第063章 蟠龙客栈遇故友(2)
房门合拢的吱呀声刚落下,墨茶青的吼声便炸了开来,“海镜!原来你就时常带着师父背着我们吃肉喝酒,没想到现在还是死性不改!你离师父远一些,以免毁了他一生清誉!”
海镜委屈道:“断鸿老爷子又不是遇见我才开始吃肉喝酒,怎么怪在我身上来了……”
墨茶青星目一瞪,“你还想推脱责任?要不是那些年你把师父给带坏了,现在我也不会如此辛苦!”
断鸿道长捋着柳叶般的胡须,“茶青,你和海镜也算故友,怎么一见面就训斥别人,这样不好啊,不好。”
“师父!请您不要插嘴!待会儿我再与您慢慢说!”墨茶青厉声道。
断鸿道长立即怯生生缩在一角,像一个挨了骂的小孩一般泫然欲泣。
海镜忙取了一杯茶塞进墨茶青手里,“几年不见你的性子怎么越来越急了?来来,先坐下喝杯茶。”
“喝你个头!我还没问你,笑面贼是怎么回事!”墨茶青将茶杯“砰”的放在桌上,霎时溅了一桌水露。
听他问起此事,海镜便将被邢无双与薛馥诬陷、加入幽冥谷以及有关朱莲岛之事说了一遍。墨茶青听罢摸着下颚沉吟道:“原来是这二人的阴谋……我就说虽然你整天没个正经,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
海镜立刻执了墨茶青的手,故作动容,“墨兄!我一直以为你很不待见我,想不到你这么相信我,真是让我好感动。”
墨茶青脸一黑,甩了海镜道:“少胡闹!你不是进了幽冥谷么?那风相悦是谁?”
风相悦坐在桌边,一直抿着手中清茶,听见此话便冷哼一声当做应答。
墨茶青一撩下摆,在他面前坐下,认真道:“照方才海镜的说法,你们幽冥谷倒也不似传闻中那么罪大恶极,既然你与海镜正一同调查朱莲岛,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告诉我们,我初静观必定全力相助。”
风相悦未想到墨茶青如此诚恳,而不像其他正派人士一般顽固,不由一愣,“这话你对海镜说不是更为合适?”
谁料墨茶青重重哼了一声,“我才懒得与他罗嗦!”
风相悦见状,心下好笑,面上依旧一本正经,“说起来,你们是怎么认出他是海镜的?”
墨茶青道:“那人皮面具虽做得精致,但一个人的行为举止总有一定特点,我和师父认识海镜这么久,怎会认不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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