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悬情_第4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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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的Boss电话只有小西湖园林公司老总的,而在她看来生意关系不可靠,于是联系杜慎行。杜记者没有大哥大,又不坐班,她只能往传呼台留言,留的是“乔记者在洋舟街头救人,警察不抓罪犯抓记者”。

为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她说的是广南话,洋舟人听不懂。

看后头还有等着打电话的,她塞给档主十块钱,又掏出特约记者证,声称在等救命的复机。

洋舟人好说话,再则记者在内地蛮有地位,外加街头收费电话挺多,事急的去了别处,不急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李晓蔓不想多事,只说有记者受伤,所幸杜慎行很快复机,省了她被继续追问。

她飞快讲述前因后果,杜慎行听罢,问她身上有没有钱。

李晓蔓报告出来逛街,带了一千块。杜慎行便让她打的前往当地省会,以他的名义找省报某主任编辑求庇护,并言自己会乘今晚飞机抵达。话说杜筒子一流大学新闻系毕业,各省的省级媒体不缺他的校友,指名某主任是此人跟他关系好,又不用出差,下了班也在省会,肯定能找到人。

李晓蔓应了,挂机后记起乔若茜曾言“没行李打的士是脑门贴标签的通缉犯”,而她恰是只有手袋。得,先给小西湖老总一个电话。

小西湖老总有大哥大,一打就通。老总筒子吃惊不小,忙问是哪个派出所逮人,李晓蔓说不清楚;他又问李晓蔓现在何处,某草民如惊弓之鸟不敢说,在她看来大老板必定和警察有交情,而警匪勾结已上演现场版,于是慌称不熟悉洋舟,自己马上返小西湖酒店。

挂了机才要算话费,电话又响。她一接,电话里响起沉稳的男声:“李晓蔓?我是省报驻洋舟记者,接报社命令保护本报记者,你马上来记者站,地址是……”

李晓蔓接过档主递上的笔一边记录一边茫然,自己几时成了某报记者?呃,准是茜姐,乔若茜有好些报刊的特约记者证。

她估错了,乔若茜是某报正儿八经的在编人员,不过不是记者,而是激光照排室的技术人员。小乔筒子入职不到一周就递交辞职报告,没等批复便流窜南方。大单位人浮于事,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离去没引起关注。室主任与乔家有弯弯绕的亲戚关系,悄将辞呈压下,让乔家办理请长期病假的手续。乔家走关系搞了份肝炎病历,众所周知肝炎病传染性强,按规定要休假治疗一年,满一年后递交健康报告才能复职。乔家没交,室主任不吱声,就此一拖几年。

某主任编辑早在乔若茜读大学时就熟悉这个校园风云人物,接杜慎行的电话后,马上打内线电话问某主任,得知她还挂在本报,于是通知驻洋舟记者捞人。记者站站长有权任命“特约记者”,便给乔、李都安上“本报记者”头衔。

广南那头,杜慎行订完机票,给另一个名记打电话,然后奔赴机场。

某名记立即调动关系网,夜雾下海内外记者奔向洋舟——“记者蒙冤”这种事不新鲜,原本吸引不了这么多同行,乔若茜走运赶上天时地利人和:洋舟是个易于引人绮思的城市,古有“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洋舟”,可见风花雪月之盛。因历史原故寂静几十年,终于趁改革春风破禁、承接数千年风花重打旅游牌,正安排各种抢眼球的系列活动,此时冒出“警匪勾结,年轻女记者当街受辱、见义勇为反被逮捕”,绝对有文章可做。

行家动动手便知有没有,这一事件迅速演变成轰动一时的“拯救记者行动”。

此次行动最出风头的不是被拯救对象乔若茜,也不是杜慎行,而是陈越。这事也叫赶巧,洋舟系列活动之一在下周,某三栖红星荣归故里开演唱会,据小道消息该红星密藏在洋舟的女友怀孕了,于是各路娱记纷纷提前来踩点,企图先人一步挖出某女,陈大娱记岂会落后?某名记拉的网太大,陈越获知了某事,正好他挖掘出“红星女友”不过是娱乐公司搞的噱头,扫兴之余客串社会新闻记者往某小巷采访居民,撞上奇案。

这些是后话。却说被劈晕的乔若茜醒来,第一感脖子疼PP疼,还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说:“两天后检查结果就出来。不用太担心,那女的是不是HIV携带者两说,便是,她手上没伤,指甲里的血是季师傅的,小妹不会被感染。”

一个清冷带恼的声音响起:“先别告诉爸爸妈妈,等确证后再说。”

温和的声音迟疑:“确诊?HIV抗体检测初步结果出来的快,确诊要持续三个月。”

乔若茜蓦地撑身而起,护士失声惊呼,万幸针已打完拨出来了,没将针头断在PP中,但打针要按一下才不出血。小乔筒子不管,提上裤头便叫:“头可断血可流要自由!”

“自由地传播艾滋?!”发话的是乔大姐,现任市博物馆副馆长,官威挺足,扭头喝令她丈夫王医生:“请转告王队长,这是危险人物,必须拘押!”

王医生头疼,他二弟是市刑警大队的队长,但也不能非法拘押公民。

某伤患不待他回答便“哇”一声大哭,她为什么偷偷摸摸回老家?因为辞职时没向家人打招呼,南下后单方面切断联系,仅仅逢年过节寄张明信片,落款永远是酒店。这种无良行径能不被收拾?她原打算明天见过小西湖老总后,由有求于她的Boss出面说情,没想到见义勇为惹出事,将刀柄递到大姐手上!大姐比她足足大十二岁,打小管起她来毫不手软。

冷血的乔副馆长抓起洁白的药用纱布,塞进小妹的嘴,宣布:“小群受刺~激过深精神失常,患了狂躁病,不能放出去危害社会。”

作者有话要说:  对讲机:1949年的专利文献中出现Norm Woodland和Bernard Silver发明的全方位对讲机符号的记载。70年代随着LED(发光二极管)、微处理器和激光二极管的不断发展,迎来了新的标识符号(象征学)和应用的大爆炸,人们称之为“对讲机工业”,80年代后对讲机在我国普遍使用。

☆、第12章、一团乱麻紧锣密鼓

乔大姐喊小妹“小群”,是因为乔若茜出生时上户口的名字为“乔爱群”,上学后才改名,小名儿家里人叫顺了口。

乔家三个孩子,名字皆富有时代特色——老大乔爱英,出生不到两岁,史上“三年~自然灾害”发生,饭都吃不饱,乔母哪敢再生孩子?熬过苦难,老二乔爱民呱呱落地,一岁多“史无前例”爆发,全家下放农村劳动改造,生小孩再次打住。四年后生活略安定,怀上了老三。当时乔家还没回城,乡下条件不好,乔母怀的时候就吃罪不浅,三十多岁的高龄产妇,赤脚医生接生,生这丫头时丢了半条命,为此主动结扎。

乔爱群童鞋六岁上小学,群与裙同音,在不爱红妆爱武装的氛围中被笑话。小丫头翻天覆地闹着要改名,作家乔父心疼,起了一堆名字,由小女挑了一个。

乔母很生气,骂小女儿P大年纪就叽叽歪歪,肯定是绣花枕头读不好书。小丫头愤而努力,五年级小升初、初二中考【注】,成绩倍而棒。再往后……不幸伤仲永,没勇气高二高考,真真正正十年磨一剑,末了也只考上二本,还把自己折腾成流浪记者。

乔爱英却是励志范本,儿时营养不良身体弱,而那年代高中毕业生要下放农村,一家只能有一个孩子留城。乔母索性办病退让大女儿顶职,反正老二结实,男孩子也耐摔打。不料很快高考恢复,而在职人员想获得高考资格不易,辞职考,那年头考大学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谁敢说自己能考上?再则弟妹还小,她也不敢丢了铁饭碗,于是读夜大,之后又读在职研究生,以出色成绩获硕士学位,现任市博物馆副馆长。

乔小妹从小是个泼皮,然而一物克一物,她妄想一哭二闹三上吊,才张嘴便被乔大姐用纱布堵了嘴,姐夫爱莫能助地朝她摊手。她立即识时务者为俊杰,仰头倒下默默流泪——将堵嘴的纱布抽出来容易,但身在医院,被戳一针安定会再次昏迷、呃,是昏睡。

某护士不想做家暴目击者,飞快退出特护病房。乔爱英叹了口气,压低声骂道:“竟敢扇动街头骚乱!你个昏了头的!这是内地,你犯了政~治错误懂不懂?老实呆在医院,等过了风头再说!”

乔若茜悚然,离开内地几年,她忘了某些事很容易上纲上线,而且乔家并非了不得的家庭,论关系只能算有一些,被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可不妙。

乔爱英哼了声,一脸疲惫地坐下——心累!倒不是为小妹“扇动骚乱”,围观行人眨眼就散了,达不到骚乱级别。但洋舟民风保守,女孩子当众露腰腿,阖家脸面丢光。而这话对小妹说没用,死丫头脑子缺根筋,打小遇上应遮掩的丑事,其理论都是:“他(她)敢做,我为什么不能说?要我为脸面忍气吞声,发梦!”

坦率说,小妹辞职南下时她偷偷松了口气,这性子,在老家连对象都找不到,最好学二弟滚去国外!也就只有父母成天挂心,担忧这丫头在外面吃亏。呵呵~~她相信小妹会吃亏,但惹上这丫头的人一定更倒霉。若茜[qiàn]若欠,谁若欠了这死丫头的,顶着乌龟壳都能被死丫头撬开狠踩一通。她隐隐有个不妙的感觉,今天的事恐怕没这么容易收场,惟盼小妹被吓住,别在老家搞风搞雨。

乔若茜筒子已经引来滚滚乌云,满天风雨以挡不住的趋势袭向洋舟。

这会仅一个姓陈的狗崽窜入某巷,该娱记施展亲和力,与受惊的居民们聊天,获知那对嫌疑犯是本巷某民宿的住客,来此约摸两三天。而男的打女的,好像是女的担心自己怀上、想去医院检查,又怕做人流痛,欲去不去的,男的火了,说揍一顿就会流掉。

陈越兴奋,“民宿”相当于小旅馆,区别是小旅馆要在工商局注册,必须上规格;而民宿,家有一间空房就能做,不会注册。换句话,民宿和广南私下出租、不交税的出租屋一样属于灰色存在,民不告官不究。其二,某男那样对待某女,恐怕两人不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女的或许是鸡。“洋舟民宿是鸡院”,多抢眼的狗血话题!

为免引起居民们警惕,他没追问某民宿的户主是谁,声称酒店太贵,想看看那家的条件如何。立即有人说自家价廉条件好,他当没听见,三步并着两步奔到某民宿。

某民宿前门敞开——先前开溜的几位男青年紧张之下忘了关门。

陈越喊着“有人吗”走进去,一楼空荡荡无人回应。

追在他后头的某居民滔滔非议这家民宿,指着散落地下的零食包装袋,说户主不住在这块,平日无人打扫卫生,住客吃饭也只能去外面买,住宿费貌似比别家便宜,其实增加许多费用等等。

陈越随口应付,踩着脱柒的木板楼梯往二楼跑,一边高喊“服务员”。

无人应答,但从某间锁着的房传出“咚咚”声。陈越心一跳,下意识回头观望。

拉客的某居民没跟上楼,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两下门,门里“咚咚”声再响。

此门不是三合板门,陈娱记没那脚力踹开。门上是老式挂锁,小贼能轻易打开,但他毫无开锁技能。想了想,他返回楼下。某居民仍等着,试图继续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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