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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川眉头一蹙,张口问道。

刘娟娘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这个,属下也说不好。只是,今日一早,赶来之事,见到了吕洪良,此人好似是去接什么重要的客人。而且,看其模样,似乎有所依仗。此次,白先生全力支持之下,又有秦护法,按理说吕洪良已经没有半点胜算,可是,楚国分堂堂主刘山空和总堂另一长老孟生祈,却均权力支持于他,这里面,怕是有什么我们忽略掉的问题。”

莫小川微微点头,道:“可有确切的消息?”

“没有!”

刘娟娘轻叹一声,道:“吕洪良此次异常小心,我们完全没有一点消息,怕是,到时候会措手不及。”

莫小川长身而起,背着手,踱了几步,道:“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他吕洪良准备了什么。我们都接着便是。此刻多做猜想,反倒是自乱阵脚。刘堂主,还有多久?”

莫小川所闻的多久之意,自然是白易风退位,齐心堂新的掌权者接任之事。

刘娟娘看了看天色,道:“不足半个时辰,属下先去安排,待会儿,少主让顾明带路前来便可。”

莫小川点头。

绿帽子起身朝着屋外行去。面上却是挂着担忧之色。莫小川看着刘娟娘的背影,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便没有后退、害怕之说,唯有面对了。

便要看看,这曹胜和吕洪良,到底有何倚仗。

第0789章 证明身份

齐心堂总堂祭坛,这里设立的是齐王的配位,每年齐心堂都会举行祭奠仪式。此次白易风退位,新的代堂主出任,自然也需要举行祭奠仪式。

莫小川到来的时候,众人均已经到齐,唯有曹胜却不见踪影。

莫小川站在祭奠队伍前面的中央处,在他后面,分别排出两条长队,一边是刘娟娘与各个分堂的分堂主。另外一边,是秦护法和一干长老。

就在众人即将祭奠上香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高声喊出:“且慢。”

众人均是一顿,顺声望去,只见曹胜的声音从外面出现,坐下一匹快马,迅速地冲了过来。秦护法面色一沉,盯着曹胜,道:“曹护法,你这是何意?齐王祭奠,岂可胡闹?”

曹胜对于秦护法显然也不敢太过放肆,跃下马来,抱拳道:“秦护法,各位长老,分堂主。曹某并非是有意搅乱齐王祭奠,只是,此地有一人不配祭奠齐王。曹某此去,也是为了寻究此事,故而才来了晚了一些。各位勿怪。”

众人面色一变,均望向了莫小川,只有少主总堂之中的香主执事,不知内里,一头雾水。

莫小川知道,曹胜之所以如此,所针对之人,正是自己。他也不逃避,既然曹胜敢来挑衅,便是逃避,也是无用的,因此,之间迈步上前,望着曹胜,道:“曹护法口中所指何人?”

“哼哼……”

曹胜冷哼了一声,道:“你莫要故作糊涂。曹某所指之人,你会不知?”

“曹护法心中之事,我岂能知晓?曹护法莫不是来讲笑话的?”

莫小川盯着曹胜道。

“好,既然你不承认,那么,也莫怪我曹胜不给你留情面。”

说着,曹胜目光环视,扫过众人,一报拳,道:“各位,此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冒充齐王世子,现在更是到此来蒙蔽我等,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少主。但是,我已经仔细差过,此人根本不是什么少主。乃是昔日燕国北疆大营统领,梅世昌之子。此人的真名,叫作梅少川。当年梅世昌获罪,他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混肴视听,蒙蔽了白先生,从而来到我们齐心堂中,谎称什么少主。”

曹胜的话音一落,众皆哗然,顿时议论声起。

刘娟娘向前迈出一步,大笑出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耳边的议论声静了下来,她才冷哼出声,道:“曹护法,说话,可是要有凭据的。当年,少主年幼之时曾流落在外,被王府中一公公抱走逃生,此事天下皆知,岂能有假。至于你说的梅少川,的确亦有其事。但梅世昌无子,少主当年只是一幼儿,那位公公抱着少主逃到梅世昌的府上,被梅世昌当做养子。此事,早有定论,当年梅家的王管家,便是齐王府上的小言公公,这一点,想必,你们都听闻过。”

“小言公公?”

曹胜轻笑一声,道:“谁能证明?你说是小言公公便是小言公公了?再说,当初齐王府中大难,最后许多蛛丝马迹证明,与那小言公公脱不了干系。就算是他亲口说出,此人便是齐王世子,真假亦未可知,何况,这只是你们的推论。”

刘娟娘等着曹胜,道:“曹护法,说话是需要有根据的。齐王世子,岂能说你说不是便不是?当初,寻找到少主,是白先生亲自前去的。你难道在怀疑白先生?”

“白先生的主张,在下不知。”

白易风的地位,在齐心堂中,无人可以动摇,因此,曹胜在说起白易风之事,亦不敢托大,抱拳对着空中虚施一礼算是对白易风的尊敬,随后才道:“白先生之事。我等不知,不过,此刻白先生显然不在此处,有些人仗着平日间与白先生走的近一些,作出阳奉阴违之事,亦不可知。”

“曹胜,你什么意思?”

刘娟娘面色一边,曹胜这话,明显是在指她。

“曹某什么意思,刘堂主可慢慢体会。眼下,最重要的是确定此人的真实身份。他说自己是少主,便是少主吗?有谁能证明他是齐王殿下的儿子?是齐王世子?让他自己说,他能证明吗?”

曹胜猛地望向莫小川,将众人的视线也聚积了过去。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莫小川缓缓地向前行出一步,面上露出了笑容。看着曹胜,道:“曹护法,方才你让我做什么?证明自己是不是齐王的儿子?”

“清者自清,你怕什么?”

曹胜一副大意凌然的模样。

“如此甚好。”

莫小川来到刘娟娘的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莫要动怒,然后对着曹胜,道:“既然如此,那么,请容莫某先问曹护法一个问题。你若回答了我这个问题,我再回答你不迟。”

曹胜眉头一蹙,心中一紧,虽然不知莫小川要问什么,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面对着众人的目光,又不能退缩,一旦退缩,他之前的振振有辞,便显得心虚了。因此,心中虽说不快,面上却不变颜色,看着莫小川,道:“说。”

“请问曹护法怎么证明你是你爹的儿子?”

莫小川突然出言。

此话一出,不单是曹胜一愣,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后,众人都是所有所思的模样,曹胜却是勃然大怒,道:“废话,曹某的身世,并无什么隐秘,熟悉曹某之人,自然知晓。你若心虚,承认便是,如此胡搅蛮缠,却也不怕丢了脸面。”

曹胜这话说完,突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是,莫小川却已经不给他机会细细思索了,面带微笑地说道:“曹护法这话不对啊。令尊现在又不在场,别人又怎么能知道你是他的儿子,莫非熟悉你之人,还熟悉你父母不成?再说,即便令尊在此,也未必知晓你是不是他的儿子吧。孩子是女人生的,又不是令尊自己生出来的,他的话,亦未可知。若是曹护法不能确定的话,在下也不逼问,但也不要如此堂而皇之地大言不惭,如此胡搅蛮缠,却也不怕丢了脸面。”

“你!”

曹胜猛地紧握了拳头,莫小川这话,着实不客气,非但侮辱了曹胜,甚至连他父母都捎带到了一起。孩子是女人生的此言,虽说没有带一点侮辱性,可是结合前后言语,无疑是说曹胜的母亲与人私通生了他。这如何能让曹胜不怒。

众人也觉得此言有些太过,不过,曹胜出言在前,直接逼问莫小川,让莫小川证明自己的身世,莫小川如此回击之下,倒也能够理解。试问,谁被人这般问话,还能心平气和地与之静谈。

莫小川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模样,不等曹胜出言,便又道:“曹胜,我劝你像个男人一样,莫要不知所谓,难道你以为,你的一张嘴,便能让这是非黑白颠倒吗?”

“莫小川……”

曹胜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看样子,随时都可能动手。

就在此时,秦护法却摇了摇头,开口,道:“曹护法,此事无需再争论。少主的样貌与当年的王妃十分相似,只要当年见过王妃之人,便可知晓其中。再说,少主的身形与当年的齐王也所差不多。若是从背后看,便犹如齐王再生。当年的老人,见过齐王者颇多,如今堂中也有不少。他们均可证明。若你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是为此而怀疑少主,此事便就此作罢。老夫可以保证,少主绝对是齐王世子。”

秦护法在齐心堂中的威望颇高,而且,他一般很少出言,每一次说话,均会让人信服,他既然已经开了口,众人便不再怀疑,尤其是秦护法已经说出莫小川样貌与王妃十分相似。这便是最好的证明,倒是没有人会想起方才莫小川那句“孩子是女人生的”话来。齐王在齐心堂人的心中,便是像是神灵一般。每一个加入齐心堂的人,都会被灌输忠于齐王的思想。这本是一种精神领袖,为了凝聚人心。却也让齐心堂中之人,不会去怀疑他们心中之神。

便是那吕洪良也没有半点怀疑。当年他其实是见过当年的齐王妃的,自然知晓。他之所以让曹胜如此做,并不想借着此事将莫小川扳倒。

毕竟,在他的心中,对莫小川的身份也没有怀疑。但即便无法动摇莫小川的身份,恶心莫小川一番,却也是可以的。而且,他本打算,通过这件事,先让莫小川乱了阵脚。

却没想到,曹胜居然如此不济,反倒是让莫小川反攻了。此刻的他,闭目不言,心中却没有丝毫慌乱。不过,看向秦护法的眼神却是有些异样。

其实,让曹胜如此做的另外一个目的,便是想看看秦护法的态度。此刻引了出来,倒也算是提前有了准备。

曹胜听到秦护法的话,面上的表情怪异,过了一会儿,终于压住了心头之火,一甩衣袖,朝一旁行去。莫小川瞅了他一眼,此刻两人的距离极近。

就在一错身的时刻,莫小川用只有曹胜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白痴!”

“你说什么?”

曹胜大怒,照着莫小川脸,便是一拳打来。

莫小川故意激怒他,等的便是让他先出手,眼见那拳头扑来,带着风声,脸上浮现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一侧身,右手猛地一把抓住了曹胜的手腕顺势一带,左手并指成剑,对准了曹胜后背大穴,便点了上去。

吕洪良面色大变,在曹胜出手的一瞬间,他便知道不好,因此,急忙前来救援。就在他即将赶到之时,也正是莫小川的手指落下之时。

眼看救援不及,吕洪良从怀中摸出三支柳叶镖,直奔莫小川的脖子甩来。眼下,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用这种围魏救赵的下策来替曹胜解围。

然而,莫小川等的便是吕洪良出手。他点向曹胜背后的手指,其实本就是虚招,看到吕洪良出手,身形一转,骤然将曹胜提了上来。曹胜不知莫小川变招的缘故,还以为有机可寻。

他的右手虽然被莫小川抓着,可是左手却并无阻碍,趁机朝着莫小川的胸口打来。

眼看着拳头便要打在莫小川的身上,曹胜的面上露出冷笑,袖管之中骤然弹出一把匕首。就在他认为莫小川必死无疑的时候,却恍惚间好似看到莫小川面生露出一丝冷笑。

就在曹胜心中惊疑不定之时,后背陡然一痛,却是吕洪良的柳叶镖到了。他闷哼了一声,袖管里探出的匕首却并未落下,狠狠地刺向了莫小川的心窝。

第0790章 活得很有勇气

曹胜背上中镖,因为角度的关系,看到的人并不多,而曹胜刺向莫小川胸前的匕首,却落在了众人的眼中。尤其是刘娟娘,她的距离最近,看的也最为真切。

眼见匕首已经碰触到了莫小川的衣衫,却是无法阻止,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刘娟娘这一生,极少遇到这种完全慌乱,没有决断的时刻。只是此刻,她的脑子里“轰!”

的一声,似乎,完全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而在吕洪良身后站着一个人,此人并不在队伍之中,而是在祭奠队伍的外围,此人头戴一顶纱帽,帽檐之上有青纱垂下,遮挡着面容,身上也披着一件灰色的大氅,完全看不出身形胖瘦。只是感觉她好似向前迈出一步,很是紧张的模样。

这一幕,看到的人很少,而且,在莫小川与曹胜将所有人目光吸引的同时,也无人去注意这边。在外围同时还有一个身影向前奔来,面色大变,甚至已经惊呼出声,这个身影,正是绿帽子。

她在莫小川到来之时,跟随而来,因为身份不够,无法加入到祭拜队伍之中,只能站在外围。本来,之前莫小川与曹胜争锋相对之时,她就有些担心。却没想到,势态发展,居然如此极速,转眼之间,莫小川与曹胜便已经动起手来。

只是,场中的莫小川与曹胜两人相斗,速度十分的快。绿帽子刚刚迈出两步,莫小川便身子倏然后仰,整个人躺了下来,那匕首顺着他的胸口划过,斩破衣衫,插着左肩而去。

在这同时,莫小川却在躺下的瞬间,抬脚踢向曹胜,把曹胜整个人踢得飞了起来,随后,“砰!”

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却是半晌不能动弹。

莫小川深吸了一口气,单手托着地面,头下脚上,一连踢出三脚,将吕洪良后续投掷而来的三支柳叶镖踢飞出去,这才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但面上却带着怒容,盯着吕洪良,道:“吕长老,好大的手笔,师徒同时出手,是想要莫小川的性命吗?不过,却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吕洪良此刻脸色极为难看,瞅了莫小川一眼,并未搭话,快步来到曹胜面前,将他一揪而其,扶着站到了一旁,抬起曹胜的脸一看,只见曹胜的面色发白,但呼吸还算正常,这才放下心来,让一旁之人扶住曹胜,仔细地查看了一下他背上的柳叶镖,确定拔出无碍后,这才捏住镖缨,倏然拽出。

曹胜又是一声闷哼,吕洪良迅速抬手,一连点了曹胜两处大穴,止住鲜血不再用出,又忙掏出金疮药,给曹胜上了药,简单包扎过后,这才松了口气,站起了身来。

只是,他的面容却极为难看,其实,曹胜的镖伤并不严重,最为严重的是莫小川方才的一脚。那一脚正中曹胜的丹田,显然是成心要废掉曹胜,若不是吕洪良随后的三镖紧接着甩出,让莫小川无法全力出手的话,怕是,此刻曹胜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

不过,尽管如此。莫小川的那一脚,也让曹胜极为不好受。虽然没有费了他的丹田,可曹胜怕是至少有三个月无法调用真气了。而且,在这三个月中,还要不断地由高手用真气温养他的丹田,再配上对症之药,这才能够保住他的武功。

但是,即便治好,怕是武功也会大不如前,想要完全恢复,没有几年的工夫根本就不可能。看着曹胜如此惨样,吕洪良的瞳孔紧缩,缓缓地抬起头,望向了莫小川,道:“好狠的手段。”

莫小川正视着吕洪良,道:“岂敢与吕长老比,你们师徒同时出手,配合只玄妙,却是让莫某大开眼界,方才若不是运气好,怕是此刻性命早已经丢了。”

莫了一下胸前的衣衫,在那里有一条半尺长的口子,直通肩头,看这衣衫的破烂程度,方才的确是危险之极。

不过,莫小川面上虽然一副后怕的模样,心中倒是安稳的很,在他身上,穿着当初与小瑶在北方草原古墓之中发现的紫金软甲,这件软甲岂是曹胜手中的匕首所能伤着的。

若非如此,莫小川也不敢那般托大,冒着被曹胜刺中的危险而算计于他。

眼下,紫金软甲的存在,他自然不会与任何人说。如此一来,胸口处衣衫的破损,便尤为的显眼,再加上方才是曹胜率先发难和吕洪良的出手,虽说曹胜重伤,莫小川毫发未损,可结果却是大出吕洪良的预料。

这一幕落在众人的眼中,怎么看,都觉得是吕洪良他们无礼在先,而且,阴险歹毒,吕洪良作为堂堂齐心堂元老级的人物,居然不耻偷袭,若不是莫小川技高一筹的话,怕是便损命于此了。

刘娟娘看着莫小川无事,大松一口气的同时,波然而怒,大步踏上前来,盯着吕洪良,道:“吕长老,此次之事,你需要给堂中兄弟们和少主一个交代。”

“交代?”

吕洪良怒极反笑,道:“方才若不是老夫出手相救,曹护法此刻怕早已经没有了性命。你们口中所谓的少主此刻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曹护法却险些被他破了丹田,生死堪忧,你现在却让老夫给你交代?”

“这是自然。”

刘娟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道:“曹护法偷袭在先,少主难道不能出手还击?再说,若不是你吕长老在曹护法偷袭之后,也跟着出手,少主也无需下重手自卫。怎么?你们偷袭不成,技不如人,却能自圆其说,反倒有理了?”

“你待如何?”

吕洪良仰着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望向刘娟娘,声音不大,却极为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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