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随便。”简云裳没理他,继续低头喝汤。
蒋牧尘眯眼,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正好能看见她藏在浴袍里的玲珑曲线,随着她的动作,不住的颤动。
看着看着,目光不禁多了些深沉的炙热,脚步坚定的坐过去。
汤一点都不难喝,只是那味道实在呛人。
蒋牧尘捏着鼻子,灌毒药一般三下两下把自己的那碗喝完了,自告奋勇的凑到她跟前,笑说:“要不要我帮你喝。”
简云裳随手放下汤匙,甜甜笑开:“好。”
蒋牧尘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跟着起身打横将她抱起来,一起去了浴室刷牙。
算起来,这还是两人婚后,第一次一起刷牙。
简云裳略不自在的扫一眼镜中的人影,垂下眼睑,耳根隐隐开始发烫。
“云裳,妈刚刚都和你说了什么。”蒋牧尘一手撑着洗手台台面,一手握着电动牙刷,笑意沉沉的看她:“你怎么忽然听话的要喝汤。”
“没……”简云裳脸色发红,飞快漱了口,落荒而逃的跑出浴室。
蒋牧尘只觉一道风刮过耳边,身边的小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仔细刷完牙,又把脸也洗得干干净净的。仔细拧干毛巾挂号,莫名的燥热的感,突然从脚底升腾起来,直冲脑门。抬眼望向镜中,全身上下似乎都红得极不正常。
剑眉蹙了蹙,利落漱干净嘴巴,丢开浴袍拧开花洒。
冰凉的冷水兜头浇下,残存的理智瞬间恢复过来,脑中清明一片。
不知那汤里到底加了什么玩意,但愿简云裳喝完没反应。加快速度冲完,出去时卧室里的大灯已经关了,只剩床头还开着一盏橘黄色的壁灯。
简云裳蜷缩在被子底下,露在外面娇俏容颜,泛着诱人垂涎的粉色。
蒋牧尘脚步迟疑,燥热的感觉再次迸发出来,心头激荡着难以名状的迫切……
凌晨三点,浓墨一样的天空中,星星点点的星光完全被乌云遮盖,周遭的一切静谧又幽深。
京都王府井驸马巷,曾经软禁过薛立珩的那座普通老宅中,隐约有灯光透过窗户。
简薇薇头疼欲裂的坐起来,茫然四顾。
脑子昏昏沉沉,根本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和薛立珩去龙宫吃饭,意外遇见了简云裳夫妻俩,大家言语不和,薛立珩愤然离去的情形。
她只记得自己追到电梯厅,结果薛立珩已经进去,而她身上没有贵宾卡,只能搭乘普通电梯。
再后来的事就没了印象,好像所有的记忆,都停在了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
“醒了?要不要看下自己的死状?”男人的嗓音浑厚又低沉,邪魅中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看看你是如何被压成肉泥,血流成河。”
简薇薇惊悚抬头,呆滞的目光在男人的脸上巡视一番,眼皮不敢置信的眨了又眨。紧跟着,嘴里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鬼啊……”
宋青山不悦的压下眉峰,闪身过去拽起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面对自己:“闭嘴!”
他的气势阴森而骇人,狰狞的俊脸冷得仿佛来自地狱。简薇薇吓破了胆,张大的嘴巴抖抖索索闭上,双眼恐惧的睁大。
宋青山不带情绪的拽紧她的发丝,高大挺拔的身子倾下去,定定注视她两秒,确定她不会再次乱叫,这才抬起另外一只手,将平板举到她的眼前。
画面中,她走出电梯的那一刻,另外一位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飞快跑进停车场,并坐进薛立珩的车子。
短暂的抖动之后,之间薛立珩惯常开的那辆保时捷滑入车流,结果不多会便遭遇了车祸。
视频没有丁点的声音,可简薇薇看着悍马车,一次一次发狠的撞着保时捷,耳边竟仿佛听见,那令人肝胆俱裂的“砰砰”声。
整个过程,一直持续到保时捷几乎被压扁,这才无声无息的结束。
简薇薇脊背发寒,大汗淋漓的闭上眼,抖着破音问道:“她……她是谁。”
“简薇薇,简氏前任总裁……”宋青山薄冷的唇边滑过一丝邪魅的冷笑,慵懒中带着戏谑:“是不是特别刺激。”
“放……放了我。”简薇薇面色灰败,喷薄的汗水,不断的从额头上冒出来,很快浸湿了身上廉价的黑白拼接连身中裙。
那裙子质地本就极差,这会被汗水打湿,胸前的曲线便格外的惹人注目。
宋青山眸光微闪,不屑的移开视线,低沉的嗓音含着嗜血的快意:“你不是一直等着我救你出来吗,我做到了,而且还让你成了黑户。”
“你……”简薇薇出声的同时,宋青山手上的力道加大,她不得不直视他。
那双邪魅冰冷的眸子,透着幽深阴鸷的凉意,惊悚又迫人。
心底寒了寒,她嗫嚅着张开嘴,浑身湿得好像才从水里捞出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宋青山很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手上一松毫不犹豫的放开她,跟着慵懒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薄唇轻启:“想想你现在的处境,除了跟着我,你别无选择。”
简薇薇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许久才找回一丝理智,讷讷出声:“你……到底要干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宋青山勾唇,抬手看了看时间,起身离开她的房间。
简薇薇如释重负的倒回床上,失速的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门外,宋青山打开电脑,利用薛立珩的代号,顺利进入组织的内部系统,动手更改了一些内容,顺道将自己的资料抹去。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大亮,侧耳听了听房中的动静,敛眉打开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
很快,简云裳的每一种表情,一帧一帧的从屏幕上闪过,最后停在她含笑看着蒋牧尘的画面上。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星眸危险眯起。
他一直以为她不会笑,或者即使是笑着,旁人也感觉不到她真实的情绪。
短短的一段时间,蒋牧尘居然能让改变得如此彻底,不得不说,他的这个弟弟确实有些手腕。
愤然关闭页面,调出另外一个文件夹里的照片。
里边只有一张照片,是他六岁时,和母亲在兴安寺大殿前的合影。
那一天是中秋节,京都的天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空气里满是桂花甜腻醉人的香味。
他们母子一大早去了兴安寺拜佛吃斋,还在大殿虔诚跪拜,祈求菩萨保佑他们一家平安和乐。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到令人毫无察觉,便已悄然流逝。
从兴安寺出来,母亲见时间还早,便拉着他一起过了寺前的马路,准备去参加庙会。
当天参加庙会的人尤其多,他紧紧的拉着母亲的手,生怕自己走丢。事故发生那一刻,他只来及听见母亲的惊呼,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已是三天之后,入眼全是白色的墙面,只要呼吸,鼻子里便灌满了消毒药水的气味。
他极力平静的看着蒋千学,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母亲情况如何。
蒋千学沉默别过脸,没开口。
静默许久,随他一同出现的宋延望才叹着气告诉他,母亲在事故中当场身故。
母亲的死没有陷害,也不是暗杀,只是碰巧遇到了天降横祸,被楼上坍塌下来的阳台砸中。宋青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甚至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出门。
失去母亲的庇护之后,他被接到宋家,成了宋延望的养子并更名。
从那以后,蒋千学甚少去探望他。在宋家平静生活了两年,他无意中发现,自己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永远都不会被蒋家承认。
再后来,蒋牧尘学什么专业他就学什么专业,甚至为了能接近他,而苦求宋延望托人,进入国安成为蒋牧尘的同事。
他当时只想证明,他比蒋牧尘优秀,以期获得蒋千学的赞许。
不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彻底令他背弃了初衷。
那时他刚进入国安,在一次任务中,小组领导决策失误,导致国家研发的导弹数据流失。
这在当时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既然发生总要有人出来背黑锅,他很不幸的成了那替死鬼。眼看蒋牧尘混得风生水起,人生得意。
而他却从技术部,调去行政部,每天扫地倒水受尽嘲讽。他自然不甘心,愤恨之下决定倒戈相向,利用职务之便,顺利加入海外的间谍组织。
同时查到,当年发生阳台坍塌事故的楼,是简氏旗下的一处产业。
彼时的简氏在京都,可谓风头无两,无论哪行哪业,都会使用到简氏的生产的产品,想要弄垮简氏绝非易事。其中最主要的一条,他没钱。
不过身在国安七局,平日接触最多的,就是身份各样的国际间谍。为了尽快弄到钱,他开始谨慎的出手一些情报,试探其他同事的反应能力。
这个过程他花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倒卖情报一事非但没有被发现,还得到了局里领导的赏识,渐渐从底层爬起来,仕途一路顺畅。
蒋牧尘被国安除名一事,虽不是他亲手操作,也算功不可没。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蒋千学,对自己的薄情程度。蒋牧尘接手牧天之后,不出一年便成了正式的继承人,手中握着牧天近70%的股份。
而他这个名正言顺的长子,半毛线都没有。
这些年,他通过在情报黑市倒卖情报,不断的累积财富,并训练出了一班死士为自己效命,第一个目标,便是着手布局报复简氏。
当他查出简伯年和余子莺的旧情,又得知简伯年的妻子戴碧君,手中掌握着京都好几家顶级私房菜馆。便动了一些手脚,重创简氏之余又顺利让他们夫妻反目。
简伯年跟妻子索要资金救急不成,还无意得知她出轨,并拿到了亲子鉴定书,一怒之下便动了杀机,这才有了那场天衣无缝的车祸。
原本他的计划,只是想拉拢简云裳进入组织,同时利用她的恨意,达到颠覆简氏的目的,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等他试探出简薇薇和简云裳两人,到底谁更容易操控,简薇薇竟意外的看上了,前来监视自己的薛立珩。
为博取薛立珩信任,他故意让手下在行动中留下线索,利用流星图案诱导八局的特别行动小组,怀疑到兴盛和他的头上,然后再顺势替他洗清。
如果不是当时,还只是副局长,又身兼行动小组组长的顾旭之,力排众议启用平民身份的简云裳等人,加入行动小组。整个计划,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也正是因为这个疏漏,才导致他的身份最终败露,还险些被薛立珩取代自己在组织里的地位。
所幸他未雨绸缪,提前觉察到危机,服毒假死才得以金蝉脱壳!
“有没有吃的……”简薇薇虚弱的扶着门框,战战兢兢的开口:“我很饿。”
宋青山不动声色的拉回思绪,侧眸扫她一眼,抬手指向一旁的厨房。
简薇薇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脑中飞快盘算着,拿到刀后该怎么脱身。
她怕死,也实在没有胆量,跟在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在一起。
艰难挪动还在发抖的双腿,不等她迈出步子,就听男人阴测测的嗓音响起:“别妄想逃出去,并且不要试图挑衅我。”
简薇薇心底骇然,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
浑身发颤的进了厨房,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倒是梳理台上堆着一箱方便面。
比起在看守所里吃的那些,此刻见到方便面,不啻于见到了山珍海味。她没骨气的打开饮水机的电源,跟着双手抱肩,慢慢蹲到地上等着水烧开。
还呆在看守所里的时候,虽然也受欺负,至少可以安眠不必担惊受怕。
沉思中,“嘭”的一声巨响,从客厅的方向突兀传来。
简薇薇腿脚发软的跌坐到地上,抬眼就见阴晴不定的宋青山,正双目赤红的盯着自己看。
“我……我在烧水,没有动刀。”求生的本能,令她不由自主的哭了出来:“我真的没有。”
宋青山危险的眯了眯眼眸,薄唇淡漠的吐出两个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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