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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元霍面沉如水,“有劳邢大夫。”

邢大夫点了头,收拾了箱笼,又扔下一句,“这抛毒之人,是想将小少爷弄得痴傻呢。”

邢大夫一走,瞿元霍立刻令人速去熬药,一边将晋哥儿抱起往屏风后头去。

娇杏一下子扑上来,哭道:“一定是湘琴,昨日下午就是她抱着晋哥儿出来的,我看着了。”

瞿元霍点了头,语声狠厉,“你放心,我定要她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o(n_n)o哈哈~

本文架空,考据党退散~

朝阳花,是我杜撰的~别当真~

下面是推文环节,好友王十的种田文——《小媳妇缠夫记》

放文案:

小橘得偿所愿一月有余

瞄了眼她正在吃饭的冷面相公,鼓起勇气说道:“夫君我们.....”

“晚上再说。”

小橘欣喜,知道他的“晚上再说”就是答应。

此刻得了恩典,端起饭碗就是一顿猛扒......

☆、湘琴被卖

攸关晋哥儿性命的大事,娇杏自是不能松懈,一边命了秋萍守着炉子熬药,一边招了昨日看顾晋哥儿的三人进来。

三人跪在地下,脸色都有些发白,适才动静不小,自是知道了晋哥儿中毒一事,一时心下俱都开始不安起来。

娇杏将睡熟了的小晋哥儿紧紧抱在怀里,自己则身子发软地靠在瞿元霍身上,抬眼看了下底下同样脸色泛白的玉珠,心里对她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此时那股子后怕才一阵阵袭来,轻薄的嘴唇微打着颤,“你们昨日到底守没守在晋哥儿身边,竟让他遭了这样大的罪,若是出了意外,你们担待的起吗?”

姨奶奶几句话虽说的绵软无力,但落在底下三人耳中,却都是一阵打抖,她们如何会不知,这小少爷是姨奶奶的命根子,又是大爷的长子,若真是出了差池,自个脑袋怕是真要不保。

玉珠低了头,两个拳头攥的死紧,她咬牙往前膝行两步,重重磕了头,“是奴婢失职,求主子处罚,奴婢绝无怨言。”

两个妈妈见她这般,也跟着磕头认罪。

瞿元霍眼睛一眯,长腿一伸,朝着跪在最前头的玉珠就是一个窝心脚,冷斥道:“现下不是认罪的时候,快将昨日上午在荣寿堂的一点一滴,俱都细细道来。”

玉珠何曾遭过这样的罪,在宝香苑里自来就是副小姐当着,如今当着众人的面挨了主子爷的一个窝心脚,早已疼的泪流满面,这下是里子皮子都扫了光,日后的地位也是不保。

想想着,就是伤心个不住,捂着心口哭哭啼啼,断断续续道清了那日前前后后,琐碎零杂的事也都给掏了出来。

两个妈妈也在一旁颤巍巍的补充。

瞿元霍眼底一沉,“这般说,那日你们都未离开?”

“是。”玉珠含着泪,“那香味奴婢是闻着了,当时奴婢还说怎的突然有些头晕,陈妈妈与崔妈妈也是这感觉,只那时并未在意,毕竟是在……”

“行了。”瞿元霍打断她,转头看向两个妈妈,问,“那气味你两个也闻着了?”

两个妈妈连忙点头称是。

瞿元霍面色阴晴不定,一摆手,“退下吧。”

“是。”几人躬身退下,出了门槛,才算松了口气,两个妈妈回头看向落在后头的玉珠,却见她面色十分苍白,满脸是泪地跑回了屋。

……

秋萍熬了药端来,瞿元霍抱着晋哥儿,娇杏拿了小银勺小心地喂进晋哥儿的嘴里,前一口还给吞进去了,后几口全给吐了出来,娇杏瞧得慌了神,连忙朝瞿元霍看去。

瞿元霍叹一口气,伸手接过,也喂了几口,仍是吐了出来。

他一双剑眉拧的死紧,娇杏瞧了,吞了吞口水,才说:“给我吧,我喝了,再给他吃/奶就是。”

瞿元霍想想觉着可行,便由了她。

娇杏皱着眉头一口喝尽,秋萍忙找了颗蜜饯放进她嘴里,她含着蜜饯,看着秋萍端了药碗出去合上了门,才又靠在了他怀里,口齿含糊,“爷要怎么处理?难道就样不了了之了吗?”

瞿元霍包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里,“自然不会就此放过。”

……

到了第二日,瞿元霍赶早到了荣寿堂,两个老的才刚起来,头脑还不甚清醒,被他这一说,都给唬的不行,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王氏嚷嚷着立刻就要去宝香苑看大孙子,瞿元霍一把拦下,“现下不是看人的时候,这时最该做的就是立刻查清,究竟是哪个黑心胆大的竟然要谋害晋哥儿!”

王氏听了他的话没再嚷,回到位上坐下,看着他屏退了其余下人,留了湘琴在旁伺候,又命了两个丫头去了怀瑾院,请了江氏来。

江氏也是被骇了一大跳,不知出了何事。

厅屋里,王氏与瞿良材两个上座,瞿元霍坐在右手边,湘琴立在王氏身后,江氏上前见了礼,就要坐在丈夫右手边的下座。

瞿元霍看她一眼,淡淡道:“晋哥儿中毒了。”

“什么?”江氏惊呼一声,刚要坐下的身子,登时直了起来,满脸都是担忧,“怎的回事?请大夫看了没?”

瞿元霍答:“自然是请了,现下已无大碍。”瞿元霍看着她的眼睛,又道,“只那黑心烂肠的毒妇却是没寻出来,依旧逍遥法外。”

江氏眼圈蓦地一红,“爷怀疑是我做的?”

瞿元霍未正面回答,只说:“你与湘琴都接触过晋哥儿,自然都有嫌疑。”

湘琴也是一惊,一下跪在了地上,只不说话。

瞿元霍命她抬了头,“说来,你的嫌疑最大,那日你可是抱了他整一上午,说说看你都做了哪些事?”

湘琴眼皮子低垂,不去看他的脸,只盯着地上,心口“砰砰砰”直跳个不停,一声一声地说着那日的点点滴滴,起初还说的顺溜平稳。

越到了最后,屋里子静的只剩下她一人的声音,一时心慌意乱,嘴皮子一个打抖,出口的话也就不再顺溜了。

她急急刹住车,瞄了眼座上的瞿元霍,见他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心中一突,脸快埋进了胸里。

答案显而易见,王氏气的面色涨红,就似活活给人扇了一个耳光,气的坐在上座,身子直打抖。

她一个抬手,便抄起手边的茶盏狠狠朝着她砸去,湘琴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捂住了额头,那里鲜血直冒。

“说!你为何要这样做!”王氏大吼,几步来的她身边,又是狠踹了几脚,“平素我待你不薄,将你当了亲闺女一般看待,说个老实话,我自个的亲闺女还没你这般享福过,你倒好,就用这番行为来回报我,倒真是没令我看出来!”

湘琴忍着痛,才回味过来,抱了王氏的腿就是哭,“太太冤枉我,我可没承认是我做的,你们可有证据?再者,我为何要这般做,我又不是大奶奶,三少爷倒是碍了我什么路!”

王氏顿了手脚,转头看向江氏,狠声道:“她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你快过来给我说清楚!”

江氏心凉到了底,她看了眼神情淡漠的瞿元霍,心中发冷,才嗤笑地看着底下跪着,面上糊满了血渍的湘琴,话是冲着王氏说的,“一个贱婢说的话,您老也相信,儿媳入你瞿家多年,为人品性如何您还会不知?晋哥儿是大爷的长子,妾巴不得抱来了自个养着,岂还会对他下毒暗害!”

两方可持己见,一时也分不出到底谁是谁非。

瞿元霍旋着手中的茶盖儿,看了眼跟前一站一跪的两人,开了口:“江氏禁足半年,湘琴打发卖了。”

短短几个字就给两人判了刑,江氏无所谓,禁足于她而言,就不用日日再来请安,省了不少被王氏奚落的机会,她静默地立在一旁,心里对这个男人早也冷了心。

湘琴懵了,她是卖的死契,生杀大权都在主子手里掌握,大爷竟是要将她打发卖了,想想自己不知要被卖到哪里,她就一阵打冷战,现下早也忘了当日邀宠的心,只想着保命为主,她可不想真被卖了。

她求了王氏,知道王氏最疼她了,再次抱了她的腿就是哭,“太太!太太救命啊,奴婢没做,奴婢怎敢去谋害三少爷,奴婢是被冤枉的,太太救我啊!别让大爷卖了我!”

王氏铁青着脸,到底还是伺候了这许久,有些感情,试着跟儿子打商量,“要不且饶了她这次,毕竟你也未找着证据。”

瞿元霍阴了脸,但凡要使坏的人,哪里还会将赃物留着,自是早也被处理了。

是以,他并未命人一间间屋子的搜查,只抓了两个最有嫌疑的人前来审问,他早也想好了,不论结果如何,这湘琴都是留不得的,早也看出来她那不纯的心思,往日在娘跟前一味的讨好献媚,全是为了得到她的器重提拔。

“人心叵测,这丫头留不得,今日放了她走,没准儿还是为了她好,若是哪日身在府里,又生出了何歹毒的心思,只怕下场就没今日这般简单了。”

话音一落,哀哀求救声便戛然而止,湘琴怔怔地望过来,半晌才道:“大爷说的没错。”她心里如何会甘心,经此一闹,她在王氏心里形象必然大打折扣,府里地位也会不如从前,与其这般,倒还不如求去。

只是不知她会被卖去哪里?

湘琴不声不响地被卖走了,在荣寿堂里还是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太太那般宠爱她,她是犯了什么大错,竟是沦落到了被发卖的地步。”

“我猜必是大爷发的话,没看大爷方才那副要吃人的脸色,定是与那……”那丫头鬼头鬼脑地四处望了下,才凑近她耳边,“定是与宝香苑那位有些关系……”

“嘘……”那丫头连忙命她打住。

……

娇杏听着这个喜人的消息时,正抱着晋哥儿在吃午饭,他吃了两顿奶,精神确实好的差不多,将他抱了起来,再亲了一口,眼底的神色复杂,隐隐有着歉疚。

☆、两个酒鬼

吃罢了午饭,母子两个倒在榻上歇午觉,娇杏瞌了眼睑,却怎么也睡不安生,心里一阵阵发慌,她亲了亲晋哥儿的脑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闭上了眼,心绪翻涌。

晋哥儿是她的亲子,她自然不会真的去害他,有这样一个想法,也是因着王氏、江氏几人咄咄相逼,偏瞿元霍护得到一时,却护不了一世。

她自知自个身份低贱,今生怕是顶多只能是个妾了,便是那讨人厌的江氏短命死了,自个也不可能被抬成正妻。大盛朝没人敢有这番作为,她不信瞿元霍会去开这个先例,依照他那般冷静自持的性子,顶多会多分与自己一些宠爱罢了。

他爱的了自个一时,却不能爱自个一世,况他现下对自己怕是也还没有爱,只能说是喜欢罢了。

娇杏叹一口气,她自知自己手段卑劣且不如何高明,简直有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这种腌臜手段不过是在侯府学过来的,她心里也有分寸,藏在他罩衣的寸布里,只让他闻了两个时辰,顶多会有点伤精神,嗜睡,其余的不良反应倒是没有。

事发后,她虽然乐意见得湘琴被卖,江氏也被安上了嫌疑,日后晋哥儿便是不予她来抚养,恐怕因着这事,江氏也讨不着好。

结果她虽然满意,但……她心里却不甚欢喜,这种陷害亲子来谋取利益的作法,实在令她不安与内疚。

娇杏拉拉晋哥儿身上的小薄被,搭在他的小肚子上,又拿出细软的娟子擦擦他的小脑袋,那里出了不少的汗,她索性坐起了身,身子软软地靠在床头,手上慢摇着团扇给他扇着风。

眼目放空一会儿,她突地想起一桩事,急忙将手伸到软枕底下一阵摸索,一封浅棕色信笺赫然映入眼帘。

她心弦一颤,抖着手将它拆开,并未封口,那张白纸黑字的宣纸上明晃晃写着她的大名,她的姓名、年龄、相貌、卖身缘由一一写在上头。多少银钱,一次交割清楚,立卖字人,中保人,带笔人,买主细细写明,恐后无凭,特立字据,永无返回。

宝顺二十三年六月初八日立

好些字她认不得,但她就是知道,这定是她的卖身契。

她捂着心口,静坐了好一会儿,手中的团扇早已不知被她扔去了哪里,只着中衣披头散发,绣鞋都未来得及套便急急下了地,像是再晚一步,那卖身契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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