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 / 1)
如今铁鹫、铁枭已升任为龙玉府上总管,并掌管长支刑堂,凡云冲、云决、云冰、云冷刑堂获责,都由他们两个执罚。
龙玉冷声吩咐道:“将这四个小畜生,带到刑堂,每人吊责一百。云冲加责一百,刑后送九支谢罪。”
云冲和云决听得爹罚刑堂“吊责”,俱是心中一凛,恭声领责。小莫和玉翎也领责谢罚。
铁鹫、铁枭便向龙玉告退,又向龙城拜了一礼后,才带着云冲等四个去刑堂施责去了。
龙玉拎着紫藤鞭,叹气。
“大哥,龙城还有一些事情。”龙城想要告退。
龙玉瞪了他一眼:“你那事儿给我先等等。”
龙城只得应是,随了龙玉往傅惊书房行去。
龙玉走了几步,停步。忽然又是一鞭抽向龙城,龙城身形微晃,龙玉的鞭子便落空了。
“大哥可莫迁怒于我。”龙城又退后一步:“翎儿和决儿可都是大哥亲生。”
龙城还有些话没说,那就是,所以,翎儿和决儿的性情才像你,便是闯的祸都是一样的,难怪又让三爷爷气怒了。
所以,三爷爷要打你,可是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龙城这些话都不用说,他知道,龙玉大哥“听”得见。
而且是龙城故意让龙玉听的,所以,龙玉二话不说,手里的藤鞭扬手就又抽了下来。
这一次,龙城没躲。但是龙玉的鞭子还是没抽到龙城身上。因为他看见两个横眉立目的女人,已经跃了过来,所以,他立时沉腕,收鞭,退后一步,到龙城身后,软了声音道:“城弟,救命。”
☆、第84章 以下犯上(下)
迎面过来的当然是诸葛兰和阮瓶瓶。
“玉哥。”诸葛兰看着龙玉,眼圈还是红的。
阮瓶瓶拉过诸葛兰道:“姐姐不要再对这个人有什么幻想了,我们找爷爷说去吧。”
龙玉忙推龙城。
“两位嫂子。”龙城只得硬着头皮拦道:“还请两位嫂子暂且留步。”
阮瓶瓶冷冷地道:“你要说的话,咱们不听也罢,总不过是帮着你的哥哥,难道还会帮着我和兰姐吗?”
龙城欠身道:“嫂子所言极是,龙城身为人弟,也是迫不得已。”
龙玉不由又扬了手里鞭子,龙城忙闪身开去,站到诸葛兰旁侧。
诸葛兰踏前一步道:“你就是欺负我和瓶瓶这许多年也够了,可是冲儿和决儿,总是和你十几年的父子情谊,你都忍心不顾……”
诸葛兰说着,又掉下泪来。
龙玉忙道:“兰儿莫哭,我不过只是打他们一顿而已,没有其他事情的。”
阮瓶瓶冷哼道:“你就惯会花言巧语地骗兰姐,我就不信,你若非许了九支的好处,他们四个如何能轻易脱罪?”
诸葛兰听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如今我身边便只有冲儿一个,你若是连冲儿也舍了去,便是把我的命也拿去吧。”
龙城不由蹙眉,诸葛兰这话,分明就是有什么隐情。
诸葛兰已经拉着阮瓶瓶道:“瓶瓶说得对,我们还是去求爷爷做主吧。”
阮瓶瓶点头,绕过龙城,和诸葛兰牵了手,便要离开。
“站住。”傅龙玉冷斥:“你们两个若是敢到爷爷跟前饶舌,别怪我翻脸无情。”
诸葛兰和阮瓶瓶一起停步,瞧着这个男人。
阮瓶瓶冷冷地道:“怎么,果真被我猜中了吗?你这本事也就对我和兰姐使,骗得我和兰姐嫁给了你,便不放在你的眼里,我们生的儿子也任你打骂,便是别人生的儿子,就宝贝着。”
傅龙玉冷冷地道:“不错。我就是……”
龙城不由轻咳了一声,将龙玉的话打断:“如今两位嫂子都在气头上,大哥怎么也说气话呢?”
龙玉看着阮瓶瓶和诸葛兰,想起这些年的情分,不由有些后悔,前些日子明是许诺要好好待她们两个的,怎么又变成这样。
尤其是诸葛兰,这些年来确实是委屈了她了。
“这次你们确实是猜错了。”龙玉叹气道:“我并没有应承九支任何事情。便是到了爷爷跟前,也是一样。”
“只怕是爷爷应承了九支……”阮瓶瓶轻声道。
龙玉不由面色一变。
当年龙玉行为不检,惹上耶律花舞找来坝上,正是被九支傅龙烁看到。当时诸葛兰下嫁龙玉刚满一年,并有孕在身,足月待产。
龙玉年轻气盛,以下犯上,伤了傅龙烁。而耶律花舞身份特殊,龙玉身为长支长房长孙,贪恋女色,私通外族,并因此忤逆长上,罪可致死。
九支宗长傅榆与傅惊谈了条件,压下此事,由龙烁应下教导不善之错,免了龙玉重责。
至于这个条件,就是九支长房长孙之子要先于长支长房长孙之子写入族谱。
所以,诸葛兰产下麟儿,脐带剪断之际,就是母子分离之时。
如今,九支傅龙耀长子云岚,正是龙玉、诸葛兰亲生。
三年后,龙玉外出游历,就娶了阮瓶瓶回来,与诸葛兰做了平妻,然后诸葛兰与阮瓶瓶又相差三天,产下云冲,云决,云冲始立为长支长房长重孙写入族谱。
云冲、云决刚满2岁时,龙玉与耶律花舞再次夹缠不清,被傅惊发现,一怒之下,罚龙玉去山中结庐面壁。
龙玉结庐面壁不过一载,就和连若若相爱至深。
阮瓶瓶思念丈夫,和诸葛兰带着冲儿、决儿去傅惊跟前求情,傅惊也心疼龙玉,便赦了龙玉回来。
此时连若若却也有孕在身。
龙玉只好拜托龙城照顾连若若,他诈死脱身,转回坝上。
连若若不知是真信了龙玉之死,还是假装信了龙玉之死,她也转回了锦绣宫,继续当她的宫主,生下玉翎,就养在宫中,却还是给龙城传了消息,并在无力继续护卫玉翎之时,将玉翎托付给龙城。
这些年来,连若若对龙玉不闻不问,对自己的儿子也很冷淡。
但是龙玉心中,却总觉亏欠了连若若,更觉亏欠玉翎,对连若若和玉翎就难免另眼相待。
可是他对诸葛兰或是阮瓶瓶,却是颐指气使惯了的,对冲儿、决儿,以及后来出生的冰儿、冷儿,也甚少怜爱,倒是责罚、训斥的时候居多。
也许人都是这样吧,自己身边的总是最不懂珍惜。
云岚是龙玉之子的事情,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比如傅惊、傅榆、傅龙耀、傅龙玉和诸葛兰,只是他们都选择了遗忘和不提及。
但是诸葛兰不会忘,但是她也更不敢提。
爷爷傅惊说:“你想让岚儿活命,就多一个字不要说,多一句不要问,多一眼不要看。”
所以诸葛兰告诉自己,云岚不是自己的儿子,他是九支的孩子,所以对他,绝不多说一字,多问一句,多看一眼。
所以诸葛兰把全部的疼爱和母亲的天性都放在了冲儿身上,决儿身上,冰儿身上,冷儿身上。本都是傅家的骨肉,当然格外的相像。
而且云岚在九支,分外受疼爱。傅榆还好,便是阴沉狠辣的傅青树在生前,也是最疼这个孙子,龙耀、龙烁也都疼爱他。
龙耀妻妾成群,子女众多,他却最宠爱云岚;龙烁虽有云峥,但是依旧极疼爱云岚,云岚的武功都是龙烁所传。
云岚聪慧,孝顺,纵然有些骄纵,处事还算稳妥,在九支弟子当中,颇具声望。
诸葛兰与他虽不能母子相认,只能婶侄相称,但是也算得上是看着云岚从小宝宝长成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心中也是各种欣慰、安慰。
这就是要做大家族的媳妇要受的委屈。诸葛兰并不敢抱怨,也不敢怨恨,她把这当成自己的命,况且,她太爱龙玉,愿意为龙玉受这样的委屈。
龙玉并不总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他温柔的时候,也是能化冰为水的。龙玉因了此事,对诸葛兰有时也很体贴,虽然阮瓶瓶平日里看着厉害,但若是龙玉真发了脾气,能在龙玉跟前说上话的,也只有诸葛兰一人。
可是诸葛兰实在太温顺,太温柔,又太由着龙玉的性子来,所以龙玉才会花心不改,艳遇不断,而且也丝毫不觉对家里的两个妻子有所愧疚。
人不风流枉少年嘛。龙玉深信此理。
傅惊其实也恨龙玉这点,只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罚也罚了,还能怎么样呢?况且依照傅惊的意思,龙玉喜欢的话,只要是家世清白的,娶回来就好,还能多为长支添枝散叶的,何必在外面弄出风流帐来,徒坏了声名。
可是阮瓶瓶坚决受不了,她因是被龙玉所骗,嫁到坝上,做了平妻已是各种委屈了,哪能容得龙玉再娶三娶四。所以她各种阻挠、抗争,甚至不惜和龙玉翻脸,在傅惊那里以死相逼,终于是板回了龙玉的这个毛病,也打消了傅惊再为龙玉多娶几房妾室的念头。
虽然龙玉各种后悔娶了阮瓶瓶这个母老虎,但是毕竟阮瓶瓶也为他生了三个麟儿,总不能随便休弃。而且奶奶玉纶喜欢阮瓶瓶,诸葛兰更是早被阮瓶瓶结盟,所以龙玉只得认了。
而且阮家的女人都擅长房中之术,阮瓶瓶更是天生尤物,便是生了决儿,再生了冰儿、冷儿,身体不仅未见苍老,反倒越发圆润、丰/满,龙玉当年也是和阮瓶瓶先有了*之事,才娶了阮瓶瓶过门的。
况且现在儿子们渐长,族里的事务又多,他每日管教儿子,操持族中事务,还常去龙城那边跟着操心,倒是真没有再惹出绯闻来了。
诸葛兰和阮瓶瓶也总算是过了些舒心的日子。直到玉翎的事情浮出水面。
阮瓶瓶才知道自己千防万防的,还是没防住,龙玉就是山中面壁的时候,也能钓到如连若若那般天下绝色的美女来。
事已至此,玉翎也都那么大了。再吵再闹的,也于事无补,只能是再忍气吞声一回。
但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先是龙玉因了此事差点被傅惊拍死。阮瓶瓶和诸葛兰再是气恼龙玉风流,还是更心疼丈夫。当然就有些迁怒玉翎。
然后,因了玉纶奶奶为玉翎许亲的事情,玉翎触怒玉纶被重责,却连累云决也被龙玉打了个半死。阮瓶瓶虽然不好说什么,心底到底是怨恨玉翎。
接着,现在。玉翎不管不顾,伤了云岚在先,然后连累云冲、云决也受重责,小莫是他师兄,被他连累活该。可是冲儿、决儿招谁惹谁了,本是小错,也被他连累成了大错,尤其是冲儿,按龙玉的性子,定是要罚他最重了。
除去这些皮肉之苦,怕就怕,九支又得了这次的理,让云岚认了自罪,到底又是想干什么,这才是诸葛兰最担心,最害怕的。
可是诸葛兰刚见了龙玉的面,龙玉不待她开口已经吩咐道:“这事情牵扯到岚儿、翎儿,你不要多话。”
龙玉心里有云岚,有玉翎,果真是没有云冲和云决了。
诸葛兰伤心,阮瓶瓶就出离愤怒了。
女人若是真的气怒了,必定是不管不顾了。
☆、第85章 身不由己(上)
龙城听了龙玉的解释,不由苦笑:“恭喜大哥,原来云岚也是大哥之子。”
龙玉瞪了龙城一眼。好不容易半哄半劝地让诸葛兰和阮瓶瓶先回了房去,龙玉才向龙城讨主意。
龙城只能摇头,只怕是阮瓶瓶已经不幸而言中,三爷爷傅惊已经答应了九支的要求,所以傅惊才会如此气怒却又无法发作。
云岚自罪,必然是傅龙耀或是傅榆的意思,如今想必也是正咬牙忍痛在挨家法,如同在刑堂受责的云冲四个一样。
想到这里,不由气恼玉翎。他自己挨打本是该罚,却是连累了自己的哥哥弟弟一同受苦,便是小莫那么乖的孩子也被他连累了。
玉翎也实在是太过放肆了。不由又气恼小卿,明吩咐他好好管教着玉翎的,如今,可是一丝长进也没有,便是那些板子,也都忘了干净,这次非重重教训他一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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