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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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雁既然已经进入先天境界,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得多了。三天以后,沈落雁的境界已经稳定下来,并且完全巩固了这个状态。于是和白清儿一起,开始启脉化劫,修练隐脉劫力。这三天之中,天衣居士把自己的启脉心法再作改善,然后传授给了陈胜,由陈胜来替双姝下银针刺穴。毕竟这种手法无法隔着衣服进行,非得肉帛相见不可。男人和男人之间还无所谓,男人和女人之间……虽说天衣居士已经是个老头,但假如让其他男人看见了自己女人的身子,陈胜也照样会很介意的啊。

白清儿本身已经有炼神宗师修为,再加上陈胜千叮万嘱,让她注意千万不要贪功,一口气点亮所有隐脉星宫,只要专注于凝聚出劫海即可。故此启脉过程如水到渠成,无惊无险。她原本想照样把劫海定在双眼,获取“日月双瞳”。但陈胜却劝她把劫海定在心。

劫海在心,其劫术称呼为“般若心剑”。由心而发,以全身精神所系。一旦与人对敌,心剑出鞘,直入人心。就好比虎豹之于羔羊,神威所及,对手心志瓦解,自然雌伏认输。心剑若然用足,对手不死即疯。此术专以克制人心为务,同时也可以窥探人心之私。料敌先机,算无遗策。甚至于映照人心,猜测出对方的心意。配合白清儿天魔秘的魔相魔音,更是相得益彰,威力可以骤增十倍。白清儿深以为然,于是果然把劫海定在心中。

至于沈落雁。她只是先天境界,本来要凝聚劫海是非常勉强的。但陈胜按照先前预想,以丹药的力量转化为真气,给予美人儿军师源源不绝的支持。几经艰辛,总算也成功凝聚了劫海。正如她先前所希望的一样,劫海在脑。劫术正是分神化念。

试验之下,如今沈落雁可以一口气分化出九九八十一缕神念,每缕神念依附在一尊召唤出来的兵马俑之上,正好依照战局变化,随时发出各种命令进行调整。所布置的阵法再不是虚有其表,而是有形有实了。至此,她以兵马俑布阵的构想,得以完全实现。

此外,劫力在脑,既可修练“不忘之术”,从此过目不忘,充分利用人体大脑浩如烟海的储存容量,同时更能修炼出“乱神”和“绝智”这两项劫术。能令人心神混乱,甚至将生平所学尽数忘记,最终变成白痴。如此劫术,同样也是杀人于无形,神通奇绝,厉害无比。有了这三大劫术在身,即使美人儿军师武功方面和以前也只差不多,但无形之中,已是实力大增。

第二百七十九章:入先天,到临安(下)

劫海凝聚,虽然三十一隐脉未曾尽数开启,但接下来的,也不过只是一些水磨工夫罢了。陈胜想起自己这几人在白须园内,已经住了一个多月时间。按照路程算算,岳飞也应该已经回到临安了。他生怕再耽搁下去,秦桧那奸臣和赵构那昏君,又会不知道怎么来加害岳元帅以讨好金人,于是向天衣居士提出告辞。

天衣居士也知道留他们不住了。于是取出一本秘册《阵道纲要》赠送给沈落雁。里面正凝聚了天衣居士在阵法之道上的毕生心血。不但有他自创那五大奇阵的所有布阵方式以及阵法变化之详细记载,,更有许多批注的心得体会。按照神域标准,这一本小册子,赫然就是亮金下品的秘笈。

同时,天衣居士又把自己早年曾经用过的两件兵器——绝情剑、断念刀——赠送给巨阙。这两口刀剑,虽然比不上“挽留”,但同样吹毛断发,是上等兵器。按照神域标准,属于蓝色中品水准。有这两件兵器在手,再配合新练成的《风刀云剑》,巨阙如虎添翼,实力和当初在小商河时候相比,直是天壤之别了。

一切准备就绪,陈胜和白清儿沈落雁,再加上巨阙等合共四人,便别过了天衣居士和王小石,下山而去,再踏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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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地最强权力帮,水上至恶黑水道。这两个大帮会,最是凶横霸道不过。即使只是门下的普通帮众吃了亏,他们都会纠集人手,上门去找回场子,将胆敢得罪自己的这个人揪出来,然后狠狠报复。轻则使人倾家荡产,重则灭人家满门老幼。手段绝对令人发指。

连普通帮众吃亏之后都是这样,帮中首脑若然有事,情况自然更不难想象了。黑水道首领朱大天王麾下,合共有“三英四棍,五剑六掌,双神君”。当日被王小石打倒的,只是其中位份最低下之长江三恶。但无论如何,他们也算帮众首脑之一。假如连自己帮会的首脑被人家当众收拾了,都没办法报复回来,那么黑水道堂堂水上第一大帮,面子该往哪里放了?

故此这段时日以来,黑水道的人都到处乱窜,拼命想要把王小石找出来。可惜到目前为止,始终徒劳无功。离开白须园,重新进入江夏的陈胜等一行,看着黑水道活像盲头苍蝇般瞎忙活,都不由得暗暗好笑。且不说王小石如今身在山中,也不说天衣居士易容化妆之本事丝毫不逊于鲁妙子,即使小石头不做任何掩饰,就这么回来江夏站在黑水道帮众面前,除非朱大天王或双神君出手,否则的话,其他乌合之众哪怕再多,又如何奈何得了小石头?

懒得理会这些黑水道的人,重新戴上人皮面具的陈胜等人径直去到码头找了艘大船,花费重金将它包下。船只当天便起航,沿着长江一路顺流而下。顺风顺水,船只走得极快。不过十来日工夫,船只便了芜湖。众人离船上岸,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再把越野悍马拿出来。没几日时光,便到达临安了。

南宋建炎三年(1129),朝廷参照汴梁旧例,把杭州提升为临安府,称为“行在”,即临时性的首都。自此,南宋朝廷倾东南半壁江山之人力物力财力,精心营造临安城。既修建宫室,又增建礼制坛庙,再疏浚河湖,增辟道路,改善交通,发展工商,使之繁华热闹于一时。据记载,北宋末年时候,杭州人口不过二十万五千余户。然而,自临安被提升为行在之后,人口急剧增加。短短十年之间,人口堪堪已达百万之众。在这个时代而言,可谓惊人之极了。

临安城整座城市,呈南北狭长的不规则长方形。皇城宫殿独占可南部的凤凰山,而市街则在北,形成了“南宫北市”之格局。自宫殿北门向北延伸的御街贯穿全城,成为全城最繁华区域。御街南段是朝廷各部衙门所在之所,越向北,则越多繁华热闹的商店市集,酒楼食肆,甚至乎各类说书的演戏的卖解的相扑的……所有娱乐,都应有尽有。

尽管此时此刻,黄河以北的大片土地,依旧沦落于异族铁蹄之下。百姓朝不保夕,日日夜夜都在水深火热中痛苦挣扎。但行走于临安城御街之上,触目所及,尽是熙熙攘攘;举目环顾,唯见光鲜衣着。却如何能够让人相信,不过仅仅十年以前,金兀术方才率领大军南下,攻破了临安,烧杀抢掠,将具有几百年历史的旧临安城彻底付之一炬?却当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了。

初到临安,人生地不熟,一切大计,也无从谈起,总得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详细探听清楚,在这段时间以来,朝廷内外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然后才好对症下药。再加上众人走了半天,腹中也颇觉有些饥了。恰好看见一家酒楼,上面的金漆招牌写了“状元楼”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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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相视一笑,进入酒楼上了二楼雅阁,拣张临街的桌子坐了。店小二上来伺候,片刻之间,各式美味佳肴摆了满桌。不过陈胜、沈落雁、白清儿等三人都已是先天之体,对于烟火食需求不多。不过看着特别漂亮的就挟一两筷子,尝个新鲜而已。只有巨阙还是炼气阶段,故此放开肚量,大快朵颐。

正在吃得痛快。忽然间,只听见酒楼之下人喧马嘶,更有人鸣锣开道,声音震耳欲聋。巨阙好奇心起,放下筷子向外张望。只见数十名大汉正骑着高头大马,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这些大汉一个个都虎背熊腰,体格壮健,神态彪悍。看他们其中有些人的打扮,竟然就是……金国女真鞑子?

巨阙在岳家军中混过了那么长时间,手底下砍过的女真鞑子纵使没有一百,至少也有七八十了。眼睛看过的,更加多得根本数不清。所以什么都有机会弄错,唯独这个是绝对不会有错的。他连忙叫道:“陈大哥,你来看。有女真鞑……人啊。”毕竟是南宋首都,酒楼上到处都是酒客,他唯恐惹到什么人,所以不敢当众宣称鞑子两个字。

陈胜听到他这样说,禁不住低声轻噫,放下酒杯,同样向下张望。以他眼力吗,却无需发动“日月双瞳”,照样可以把大街上那群人的相貌,尽数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这队人马的为首者,年纪顶多不过十七八左右,眉宇间犹自残留着几分稚气,锦衣华服,剑眉朗目,倒也称得上“英气勃勃”四字评价。看他相貌,倒和当日在小商河被陈胜一刀劈杀的金兀术有几分相似。假如他真是女真人,那么很有可能,也是完颜一族的宗室。

这女真青年身边相伴之人,却作汉人打扮。他年纪大约是五六十岁左右,脑袋上光秃秃地寸草不生,额头处还残留着一条长长伤痕。看来是曾经受过伤,以至于留下了这印记。看那伤疤的模样,当日下手者出招极狠,几乎把这老者整个脑袋都一劈为二了。可是纵使承受过如此重伤,老者居然能得不死,则他的可怕之处,绝对要更在出手者之上。

女真青年和疤头老者之后,又有八名高手,分左右各自跟随而行。

左侧四人,首先入眼者,乃是一名很好看的年轻男人。嗯……应该是很好看的吧。他年轻、潇洒、身上带着一股逸然出尘的气质。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脖子却仿佛被人折断了一样,以至于他总是低头看着地面,却从不抬头看人。而这个模样,非但不让人觉得厌恶,反倒更替他增添了卓尔不凡的孤独感。

与这永远低头的青年相比,他身后那昂藏八尺,犹如铁塔般的大汉;那年轻、美丽、娇弱的女子;还有那瘦得活像风干之后的柿子,满面恨意戾气的中年汉子,都显得泯然众人了。

但右侧四名高手,就没有如这低头青年一样惹人注目的存在了。他们分别是:一名活像沉迷酒色而掏空身体的纨绔子弟。一名身披兽皮,面上有条粗大刀疤的凶恶汉子。一个皮肤隐泛金铁之色,赤手空拳不带武器的怪人。一名身材瘦小,脑袋削窄,长了张狗脸的矮子。这几个家伙,相貌打扮,皆不类汉人。想必是那女真青年的随从了。而在他们身后,则汉人和女真人同样各占一半。显而易见,这是那女真青年来到临安,那疤头老者出面接待,顺便带着自己下属来充任护卫了。

此时大街两旁商铺酒楼,怕不有千百道目光同时注视着这招摇过市的一行人?但那些大多是普通人,引不起高手注意。而陈胜目光才刚刚在这行人身上扫了两扫,那疤头老者与低头青年两人,立刻就生出了反应。

第二百八十章:乱神智,苏梦飞(上)

低头青年俯身向前,对疤头老者低声说了两句不知道什么。疤头老者点点头,突然仰首上望,不偏不倚,目光恰好与陈胜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了个正着。陈胜也不惊慌,顺势端起桌上酒杯,向对方举杯致意。

疤头老者微微一怔,似是意料不到陈胜竟然如此大胆。他冷笑两声,随之嘴唇轻动,以“传音入密”向酒楼上的陈胜送话道:“这位朋友,却是好胆识。天下间敢与我雷损对视者,可不出十人之众。如今本堂主身有要事,暂难奉陪。稍后朋友若有兴趣,不妨来六分半堂一见。”

“金风卷细雨,江湖六分半;迷天无用处,最恶权力帮”。原来眼前这个疤头老者,赫然就是六分半堂总堂主,天下四大帮会首领之一的雷损。那么……不用多说,跟在他身后那名永远低头看地的年轻人,必定就是六分半堂大堂主,“低首神龙”狄飞惊了。传说他出身寒门,幼年时候曾遭巨变,以至于颈骨受创。之后虽然得雷损相救而侥幸捡回一条命,但从此脖子永远再抬不起来。

尽管如此,狄飞惊依旧修成了一身惊人艺业。然而相比起武功,他的才华与智慧,才更加教人惊叹。

须知道,雷损本是江南霹雳堂“封刀挂剑雷家”的旁支弟子。他建立六分半堂,自然也大肆启用雷家的自己人担任堂中要职。如此用人唯亲,自然流弊重生。当初六分半堂基业初成,问题还不算太严重。但这么二三十年下来,积弊日深,以至于堂内逐渐人心动摇。若非如此,金风细雨楼也不能后来居上,从原来依附六分半堂的三流小势力,迅速成长为江湖四大帮会之一,甚至隐隐有反压六分半堂的势头。

雷损毕竟是一代人杰。察觉到问题根源之所在,他立刻力排众议,提拔狄飞惊担任六分半堂大堂主,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狄飞惊于是着手清除堂中积弊,举贤任能,唯才是用。原本如此作为,按常理而言是非常招人恨的。但事实刚好相反。狄飞惊经手处置之人,都对这位大堂主心悦诚服,更无丝毫怨怼。

经过这么一番整顿之后,六分半堂也重现雄风,堪堪稳住了阵脚,让金风细雨楼再无机可乘。“低首神龙”之名,亦随之天下皆知。可以说,在六分半堂之内,武功修为最高的或许是雷损,但最深不可测的人,却绝对只会是狄飞惊。那犹如铁塔般的大汉二堂主雷动天,犹如风干柿子一样的五堂主雷滚,美丽女子六堂主雷娇,虽然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但和“低首神龙”相比,都显得不足道了。

有狄飞惊这位大堂主在,则雷损身为总堂主,便大可以做甩手掌柜了。此时此刻,也是一样。雷损甩下一句说话,随之便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去,继续和那名金国青年说话。狄飞惊则向后做了个手势,然后策马跟上,同样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可是那五堂主雷滚,则稍微落后了一些,然后又落后一些,顷刻间脱离大队,然后便独自带领十多名六分半堂的精锐帮众,“噔噔噔~”大步走上状元楼。

六分半堂的人向来横行霸道,行事又心狠手辣,故此眼见他们的人上了酒楼,楼上的酒客们一个个都纷纷避之唯恐不及。不过片刻光景,原本高朋满座的酒楼变得空空荡荡。不过巨阙是军队中尸山血海死人堆中撕杀出来的,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六分半堂这些人再凶,难道还凶得过金国十万大军不成?故此他放宽了心胸,自顾自低头吃饭,全未把眼前事情放在心上。

至于陈胜,那就更未把这位什么六分半堂的堂主放在眼里了。他举起酒杯呷了两口,向沈落雁道:“竟然和金国的人走得这么近,雷损究竟是怎么回事?”

美人儿军师沉吟道:“江湖和朝廷,向来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朝廷中现在有主战派和主和派两系,江湖势力必然也要各自站队。听说金风细雨楼的楼主苏梦枕,是苏东坡后人。那么他肯定属于主战派了。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向来敌对,六分半堂投向主和派的怀抱,也是顺理成章了。”

“什么顺理成章?简直狗屁不通。”陈胜冷冷道:“雷损好歹也是一代武林大豪,亲身经历过靖康之变的。金人侵略大宋疆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种种情况,他不会不清楚。既然如此,却竟然还为了一己之私,就弃国家民族之大义于不顾,和秦桧那奸贼狼狈勾搭,向女真鞑子卑躬屈膝,奴颜事敌,哼,他这一把年纪,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雷损雷损,果然没有起错名字,当真损人不利己。”

“大胆!哪里来的狂人,竟敢对我们总堂主不敬?”咆哮怒喝声中,只听见“咚~”一下震响。雷滚的独门武器“风雨流星锤”被重重砸在地板上,登时就砸出了大片裂纹。雷滚神色阴沉,喝道:“敢对我们总堂主无礼,就是在侮辱我们所有六分半堂弟子。你是活得不耐烦吗?”

白清儿不屑地向这风干柿子瞥了两眼,回首问道:“胜郎,人家杀了他可以吗?”

“勾结金人,死有余辜。不过这是人家酒楼的地方,随意动手杀人,会给酒楼老板带来麻烦的。不能随便给别人添麻烦啊。”陈胜摇摇头,道:“所以小惩大戒一下,把他的武功废了就是,不要杀人流血。”

雷滚虽然在六分半堂内只坐第六把交椅,但也是位高权重。整个临安城内,胆敢这样完全不放他在眼内之人,加起来也绝对不超过手指脚趾的数量。骤见这几人如此肆无忌惮,雷滚就禁不住心头火起。

他也不知道刚才陈胜在楼上向大街张望,目光被雷损和狄飞惊察觉的事。同样地,他也不知道要让总堂主和大堂主心生感应,非属绝顶高手而莫办。他只知道狄飞惊向自己下令。要把这酒楼上坐在靠窗位置处的人“请”回去六分半堂“作客。所以他提起流星锤,断声大喝道:”来人,把这几位贵客‘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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