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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去找了。”郡守夫人道:“只是两人都不见了。”

那公子哥儿群中的一人便是大大咧咧道:“这有什么可猜测的,定是那杀人灭口的丫鬟杀了那告密的丫鬟,自知事情败露,干脆逃之夭夭,所以找不到罢了!”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默了一默,这话倒是极有可能,也十分顺其自然。看向俞雅的目光又是几分异样。俞雅气急,本来找到那两个丫鬟便能证明她的清白,至少能证明不是她让人去谋害郭五姑娘的。可是这两人却突然不翼而飞了,怎么也找不到。她不由得看向蒋阮,莫非又是蒋阮搞的鬼?

蒋阮唇角的笑容自开始便没有落下,那告密的丫鬟便是翻遍整个郡守府都找不到,只因为那本来就不是什么丫鬟。锦三虽然身为杀手,乔装却也做的不赖,便是这些小姐也不曾起疑。至于俞雅身边的那个丫头,自是永远也不可能回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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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雅眼下真的是骑虎难下,如眉咄咄逼人,偏生郭梦中了迷药又不知何时能醒来。今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又急又怒,只能生硬的重复道:“我没有命人去害郭梦。”可惜无人相信她的话。

僵持中便听得有人匆匆来报。只说夏家侯爷让俞雅和申柔赶紧马上回府,夏侯爷必是已经得了消息才这般传话。一想到申柔的下场,俞雅心中便升起一股快意,只是夏诚的怒气向来是很可怕的,她便也对自己的要遭受的有些担忧起来。

如眉虽然如泼妇一般,却也是个精明的,知道夏家做主的还是夏诚,惹怒了夏诚对自家老爷也没什么好处。俞雅今日当着众位夫人的面几乎是没有抵赖的余地了,夏府不会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事情夏家迟早会给她一个说法。既然夏诚知道了,倒也不急于一时,夏侯爷便是为了自家府上面子和不为外人所诟病,自也是会想办法补偿的。

于是如眉姨娘便做伤心之态:“罢了,想来夏侯爷当是知道了此事,才要夏家奶奶回去商量的,我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如今梦儿还未醒,便等梦儿醒来,咱们这事情再慢慢谈。到那时候,希望夏侯府能给梦儿一个明白的说法。”

俞雅又是心中气怒了一回,恶狠狠地应了,教丫鬟进里屋去唤申柔。片刻后,便见申柔面色惨白的跟着丫鬟出来,两人同郡守夫人匆匆告辞一番,便带着丫鬟落荒而逃。这狼狈的模样,哪里之前来的时候的意气风发,甚至忘记了蒋素素和蒋阮。

不过蒋素素和蒋阮如今也是不适合去夏府的。

出了这样的事,可眼下时辰还早,郡守夫人也不愿好好地一场聚会便被这莫名其妙的事情搅合成了这样,便又赔罪了一回。要诸位千万不要将这个意外放在心上,请继续赏花玩乐。

众人不好扫郡守夫人的兴,便也应了,只是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又能如先前的心境一般,再次开始的时候,讨论的话题便不是花儿了,甚至不是看中的“她”或“他”。而是夏侯府的这桩秘事,想来倒是不失为一桩极好的谈资。

郭梦因为还未曾醒,郡守夫人一直让下人守着她。如眉姨娘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直与郡守夫人哭诉,郡守夫人安慰的有些恼火,直到保证了郡守府也一定会给郭家五小姐好好补偿一番,如眉才收起了方才的哭相。

时间飞逝流过,转眼便瞧着天都快黑了,也到了快告辞的时候,赵瑾与蒋阮说起此事的时候,还摇头道:“那如眉姨娘也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就算是妾也做得太过了些,看她跟郡守夫人说的那些话,活像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般,见什么好都想拿,眼皮子浅成这样,也真是闻所未闻了。”

蒋阮笑着摇头,恰好遇着了赵玉龙和赵飞舟两兄弟往这边走来,见了蒋阮,赵飞舟道:“表妹,大伯母说让你等会跟我们一道坐马车,送你回蒋府。”

俞雅和申柔落荒而逃,她和蒋素素却还是要回府的。蒋阮点头。赵玉龙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也不避嫌的道:“表妹真是冰雪聪明,今日一番手段令人叹为观止。”

“表哥很懂锦上添花的道理。”蒋阮淡淡答道。

这两人一人一句哑谜般的话落在赵飞舟耳朵里却是觉得糊涂,不觉抓了抓头:“你们俩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赵玉龙深深看了一眼蒋阮:“无论如何,我都替赵家谢谢你。”赵玉龙虽跟赵飞舟年纪相仿,心性却是比赵飞舟成熟一些。一直以来也觉得蒋阮心性太过凉薄,对将军府也是利用的心思更多,若说情分,倒是真的看不出来。今日却是出手相助,若非蒋阮,恐怕到了最后这金菊宴遭殃的却是赵飞舟了,那郭梦若是真的进了赵家的门,指不定又会翻起什么风浪来。蒋阮肯出手相助,便是说明待赵家还是有些情分的。

“不必谢,夏家本就是冲我来的。”蒋阮答。俞雅好端端的何必去算计将军府的人,还不是将对她的怒气想要报复在赵家身上么。现在蒋信之天高皇帝远怎么都没办法都动手,她郡主的身份又令俞雅有些忌惮。倒是赵飞舟傻大个一个好欺负,自是想出这样阴损的法子来了。

赵玉龙正要说什么,便听得另一个尖利的女声传来:“蒋阮!赵飞舟!”

那气势汹汹端着一副质问态度来的,不是郭梦又是谁?郭梦才是有苦难言,莫名其妙破了相,醒来后却又听得出了别的事情,眼下和俞雅的梁子便是结下了,要再说什么也都晚了。一出来看见蒋阮,怎么不恼怒无比?

蒋阮挑眉,眼下过了两个时辰,郭梦自是醒了,只是摆出这么一副姿态来,应当说郭家五小姐和她娘一样,不见得有多聪明。

郭梦冲到蒋阮面前,怒道:“你竟然算计我,你……。”

“闭嘴,”却是另一道女声前来,语气严厉,回头一看,正是郭家大小姐郭襄。

“是你!是不是你与他们一道算计我的?”郭梦见了郭襄,反倒更是嚣张了一些,拔高声音质问道,倒是与蒋府的蒋俪有几分相像。

“啪”的一声,只见郭襄干脆利落的给了郭梦一巴掌,令几人都是一怔,郭襄面目沉冷,语气含着微微冷意:“这一巴掌,是教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再看向蒋阮,这位郭家大小姐行事大方得体,又有一种利落果断,沉静的朝蒋阮行了一礼,道:“庶妹无状,还望郡主宽宏。”

“无碍。”蒋阮轻轻笑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鸡飞狗跳的夏家

金菊宴过后,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那一日蒋素素却没有跟姚氏的马车回去,只说是哪家公子哥儿将自己的马车让了出来,执意要送蒋素素回蒋府。蒋素素也不知怎地应了下来,只是众人谈论的中心都是今日夏家奶奶,倒将她忽略了。

回蒋府的马车上,姚氏从赵飞舟嘴里得知了心中的事情,又谢了蒋阮一回。只是有些奇怪道:“那两个丫鬟去了什么地方?”

俞雅身边的丫鬟和之前告密的丫鬟到最后也没能找到,蒋阮道:“告密的丫鬟本是我的人,至于夏二奶奶身边的婢子,眼下先被送到庄子上去了,过几日再将她打发出京。”

姚氏点点头,安下心来。赵玉龙却是有些不信,蒋阮做事向来干净利落,更是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俞雅的婢子活着便是一个隐患,如蒋阮这般狠绝,怎么会放心一个隐患留在身边。只是她的话从来半真半假,赵玉龙也找不出什么证据,便只得放在心里。

待回了府后,蒋权还未回来,夫人小姐们看向蒋阮的目光却是有些不同,有胆子稍大的一点的婆子还拉了露珠在一边悄悄地问:“夏大小姐果真是夏二爷的女儿。”

露珠敷衍了几句就和蒋阮先回了阮居,待回去之后将屋门掩上,连翘和白芷迎出来,连翘快人快语率先一股脑儿的说道:“姑娘,夏家那丑事如今可是传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老爷也知道了此事,在门口遇着回府的二姑娘,说了几句便与二姑娘起了争执,二姑娘眼下在院子里思过,老爷怒气冲冲的出去了。”

蒋阮挑眉,如今是什么时候,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蒋府既然是姻亲,自然也会被百姓的目光盯住。偏生蒋素素还不知其中利害,做了别家公子哥儿的马车回来,岂不是将把柄送到百姓面前让人议论。众人只会说夏家人骨子里便是带着行事不规矩的血脉,蒋素素如此,便是将蒋府也一并送到了火上烤。如今蒋府又非当初花团锦簇的模样,只许进不许出,哪里能经得起别人的议论调笑。饶是蒋权再疼爱蒋素素,也不免有了火气。

白芷道:“如今夏家可算是声名狼藉了,夏家大小姐怕是也得从宫中的秀女处除名。”

这叔嫂有了首尾后生下的孩子,身价不清白,自是不能入宫的了。蒋阮垂眸,上一世夏娇娇在宫中因为有夏诚在身后支撑,十分得脸,同为品级相同的美人,夏娇娇与她过的日子却是天壤之别。即便她并没有什么威胁,夏娇娇也隔三差五的找她麻烦。这位自以为金枝玉叶的夏家大小姐,如今得知了自己只是一个孽种的身份,是否又会有别的落差?

……

夏侯府中,申柔和夏天才跪在地上,夏天逸脸色铁青,狠狠地踢了申柔一脚:“贱人!”看向夏天才的目光也是充满怨毒。

夏诚手持请家法的长鞭,乌黑油亮的长鞭粗壮无比,因着浸泡多年的药水显得分外结实,抽打在人的身上发出“啪啪”的响声。而每一声过后,申柔娇嫩的皮肤便多一条血淋淋的伤痕。

“别打了,别打了。”申柔哭喊着,衣裳早已在长鞭抽打下破破烂烂,可原本娇嫩白皙的肌肤此刻遍布血痕,上头伤痕累累的模样已经没有平日里的美感,瞧着令人作呕。夏诚气喘吁吁的停下手中的鞭子,方才一连抽了十几下,已然觉得有些吃力。夏天才跟申柔好了这么些年,眼看着申柔受苦,此刻倒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对夏诚道:“爹,此事与柔儿无关,都是儿子的不是,别打柔儿了!”

不说还好,一说夏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到就是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和这个伤风败俗的大媳妇一起给夏家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笑话,便觉得只恨不得没有生过夏天才这个儿子。登时就长鞭一甩,朝夏天才抽去。

“老爷不要!”旁边传来一声惊呼,夏夫人已经扑将过来,一手将夏诚的胳膊攥住,道:“天才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舍得这样打他?都是这个女人勾引的天才,若是今日天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你要打,就连我一块打吧!”

夏天逸性子生硬,不如夏天才活泛机灵,风月场上的老手自是说的一手漂亮花儿,平日里就将夏夫人哄得服服帖帖的,夏夫人最疼爱自己这个小儿子,虽然也恼恨夏天才做出这等混账事,眼看着夏天才挨打却是着急,自是要护的。

夏诚见此情景,心中更是大怒:“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

见夏天才如此维护申柔,本在一边看好戏的俞雅心中登时起了一层不甘心,不过是一个贱人,到了如今这种地步还能得夏天才的怜惜,只恨夏诚没有将申柔打死才好。

夏天逸也自是将自家二弟的行为看在眼里,怒气冲天。平日里性子阴沉生硬的人真的起了怨毒,便是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

俞雅声音悲悲切切道:“娘这话说的如此,可对大伯是否太不公平了些?大伯可是受了委屈,又何人过问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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