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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安静的坐在窗前,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书页,日光洒在她姣好的侧脸上,长如碟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眸子纯净而美丽,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心怜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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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无意中回头便看的有些出神,只道自家姑娘真是人间难得的绝色,安静时清润柔和,如同一幅静谧的山水画,发起狠的时候,却又有一种凌厉飞扬的妩媚,所谓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应当就说的是蒋阮这样的女子。

白芷见连翘出神,也跟着回过头一看,若有所思道:“姑娘如今年纪长大了些,个头一高,往日的衣服要撑得下有些勉强,眼看就要开春了,找些时候咱们新做两件衣裳给姑娘穿穿。”

“说的容易,”连翘回过神来,继续缝着面前衣裳的扣子:“年关那些人发下来的用度缩减了一半,两件新衣也要不少的料子,上哪找去。我看咱们还得去山上摘些草药换点银子,攒起来给小姐买布料。”说着又是一顿:“咱们姑娘生的这样好,穿的衣裳却都是旧巴巴的,这样的年纪,别家姑娘都穿的跟花一样,咱们姑娘可好,一件鲜亮的衣服都没有,白白浪费了好容貌,若是咱们姑娘穿上那好看的衣裳,还不把整个京城的姑娘都比下去。”

白芷被连翘说的忍不住一笑:“就你会说,眼下还说什么京城,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府。”

一旦说到回府,两人的兴致都有些消散,半晌,连翘摇头道:“别想这么多,姑娘不是说过,过了年关就能回去吗?我想姑娘已经有了主意,咱们不用着急。”

白芷点点头:“姑娘是个聪明的,只是…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正聊着的时候,外头有人敲门,是来送柴火的丫鬟小圆,庄子上拨给她们的不是炭块而是柴火,其中究竟是受了谁的指示自然不言而喻。每个冬天对于主仆三人都是最难熬的日子,偏偏这柴火给的还有份例,多一点都不行,张兰倒是真的不怕将她们三人活活冻死。

小圆跟蒋阮见过礼,将篮子里的柴火拣出来,动作也麻利,连翘在旁边帮忙,做好后小圆瞥了一眼白芷手里的衣裳,笑道:“白芷姐姐手可真巧,这针线缝的细密又牢实,外头还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白芷笑笑:“不过是缝着玩的罢了,且穿在身上,平日里谁会注意。”

“白芷姐姐说错了,”小圆摇头:“今年娘给我新做了一件桃红色的小短袄,不想做活的时候胳膊下给撕了一道口子,想要补齐,那地方却又不容易补,一不小心还会被看出来,烦恼的很,要是有姐姐这般手艺可就不用发愁了。”

“这有何难,”连翘将篮子还给小圆:“让白芷给你补一补不就行了呗。”

“真的吗?”小圆惊喜的看着白芷,目光充满不加掩饰的期待。

白芷含笑点头:“当然可以,只是我这里没有桃色的丝线,你得将丝线一道送来。”

“没问题,谢谢白芷姐姐,你人真好。”小圆一听,立刻笑起来:“早知道白芷姐姐这样好说话,平日里就应该多来走动走动,我那里可有一堆破了又胡乱缝着的衣服哪。”

“你这丫头,”连翘佯装生气:“就会占咱们的便宜,谁不知你们在外头伺候的丫头光鲜着,哪有什么破衣服。”

“谁说光鲜的,”小圆撅起嘴:“虽说这里冷清了些,我倒宁愿伺候小姐这样好性子的人。不瞒两位姐姐,外头的几位确实难伺候的很,不说兰嬷嬷,就是她家那个小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平日里四处胡闹也就罢了,近来却极为过分,听说瞒着兰嬷嬷将家中一块地皮给卖了,兰嬷嬷昨夜知道此事后大发雷霆,这几日咱们这些丫鬟都伏低做小,生怕触了她的霉头呢。”

“哦?真有此事?”白芷冲连翘打了个眼色:“这陈昭平日里虽喜欢胡闹,出手却不怎么大方,怎么会卖了地皮。”

“就是就是,”连翘道:“你莫不是在匡我们?”

“没有的事,”小圆连连摆手:“这事儿我们外头管采买的丫鬟都知道了,当日把兰嬷嬷气的不轻,听说问他银子的去路也不知,将他屋里翻了个底朝天,你们猜是什么结果——一个子儿都没了!”

“啊,”连翘惊呼一声:“那可真是奇怪,一块地皮能换不少银子,总不会在短短几日全花光了,莫不是银子自个儿飞了不成?”

“兰嬷嬷也奇怪得很,可那位一问三不知,最后与兰嬷嬷大吵一架,竟扬长而去了。”小圆道。

三人又就此事说了一番话,对陈昭的猜测倒是各有议论。眼看着天色不早,小圆要起身告辞,连翘送小圆到院子口。白芷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看书的蒋阮身边,蒋阮抬起头,似笑非笑道:“他倒是胆儿挺肥,地皮说卖就卖。”

“姑娘,”白芷道:“奴婢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却觉得卖地皮这事是姑娘促成的,心中疑惑的紧,可是奴婢脑子笨,怎么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蒋阮道:“这很简单。”话音未落,就听见外头连翘高声道:“你做什么往里冲,还有没有规矩了!”

另一头却是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别挡路,让我进去!”

白芷忍不住一愣,那声音熟悉的很,正是陈芳。只陈芳来这里做什么?

蒋阮摊了摊手:“看,很快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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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一层

门“啪嗒”一声被撞开了,陈芳出现在蒋阮面前,身后紧跟着气急败坏的连翘,两人身上衣衫均是散乱,想必刚才撕扯了一番。

蒋阮看也不看陈芳一眼,目光依旧停驻在面前的书页上,白芷在一边细心地为她吹凉热茶,连翘自进了屋子也一言不发,规矩的走到蒋阮面前低下头。

这样一来,便将陈芳晾在了一边,竟无一人理会她,陈芳一急,本想沉住气等蒋阮先询问,不想蒋阮愣是没有抬头看她的想法,陈芳心中便打起了鼓,这样的态度令她心中没底,气氛异常的沉重。

到底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且平日里又不会隐忍情绪,陈芳忍了又忍,还是怒气冲冲道:“小姐,奴婢有一事相问。”

蒋阮眼皮子也不曾抬一下,懒洋洋道:“问吧。”

陈芳又是一愣,蒋阮这样的态度让她感到恼火,想到今天来的理由,火气越发上涌:“小姐,前些日子,你是不是没去看那盆月下美人?”

“是啊,”蒋阮听闻此话,想了想,才道:“那晚我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适,便没有去赏花了。”

“小姐怎么能这样?”陈芳怒意更甚:“明就是与奴婢约好的,若是不去,至少也该差个人告诉奴婢一声才是。”

“啊?”蒋阮微微诧异的看着她:“没人告诉你?连翘,那晚我不是吩咐过你告诉芳儿我不去的事了吗?你莫不是自己贪玩,将我吩咐你的事情忘在脑后。”

连翘福了福身子:“姑娘的吩咐,奴婢无论如何都是不敢忘怀的,那夜奴婢去了梨园,本想等芳儿来了之后告诉她此事,谁知左等右等,芳儿就是不来。奴婢以为芳儿已经知道此事才不来,过了三更便回去了。”

蒋阮便微微歉意的笑了:“原是误会,芳儿,如今你可听清了,此事却与我无关。”

陈芳气的脸上的脂粉都不住的往下掉,算来算去都没有算到蒋阮会是这么一副不温不火的态度,仿佛用力一拳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有劲儿也无处使,平白添了一肚子气。

“不过芳儿,”蒋阮微微皱起眉头:“只我与你的约定已经隔了这样久了,你怎么现在才来问我当晚的事情,莫不是你根本就没去梨园,却笃定的认为我去了?”

陈芳一愣,面上闪过一丝紧张:“没有没有,只是…。只是奴婢今日才知道小姐不曾去过,那夜,那夜奴婢有事没能去赴约…”陈芳有些语无伦次,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说,话里都是漏洞。

蒋阮却是善解人意的开了口:“既是这样,权当误会一场。”

陈芳咬了咬唇,心中纵然是万般不甘心,却也找不到自己占理的地方,只有些埋怨自己今日来的太急,连对策都不曾想的周全。正在发愁,又听到蒋阮淡淡的声音:“见你急匆匆的赶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没事就好。”

陈芳的心一下子紧紧地提了起来,有些不安的看了蒋阮一眼,正对上蒋阮含笑的眼神,她的眼神极为温柔,如春日的流水一般妩媚的将人紧紧包围,可仔细一看,却觉得那清润的眼神中包含着阵阵杀机,飞扬的眼角中尽是妖异的凌厉。

陈芳忍不住后退两步,再去看蒋阮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了。她的心中突然浮起一丝不确定,一个荒谬的念头出现在脑中,会不会这个看起来软弱可欺的小姐其实什么都知道,她故意这么做,她才是得利的那个人?

陈芳捏紧了拳头,使劲摇摇头,不可能的,蒋阮在庄子上生活了五年,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且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有这般心机,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这次只是误打误撞,才教她坏了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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