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1 / 1)
头很疼,蓝姬只摆手道:“我浮阁乃是妖修聚集之地,二位慢走不送。”
“那便告辞了。”
唐时与是非,还是走出去了。
到了外面,唐时就走不动了,是非把他背起来,到了远处的山林之中才停下,放他下来坐好,方想提醒他服药,不了唐时摇了摇自己的手指,道:“你还是一边儿去坐着吧,手。”
是非的手掌虽然已经不再血肉模糊,只是被金乌之火所灼伤,却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现在两个人都可以说是伤痕累累,唐时靠着大树的树干,笑了一声:“我俩还真是惨。”
是非不答话,唐时又笑道:“你是奇怪我为什么不服那丹药吗?这么轻的伤,一会儿就好了,我倒是觉得和丹药珍贵,九尾天狐的修为,怕是已经大乘乃至于飞升了,这样的丹药,关键时刻有救命的本事,现在吃太浪费。”
根本一副算计得很精确的小市民嘴脸,唐时还一副自己很本事的模样。
跟蓝姬的谈话虽然不多,可是却在二人心中生出无数的疑窦来。
是非道:“伤不可不治。”
唐时开始解自己衣服,肩头已经全是鲜血,他寒着脸,只道:“问题很多,殷雪霁是半魂,萧齐侯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下一战似乎更有意思。我对剑阁是慕名已久,只希望他们不要叫我失望才好。”
是非看他自己给自己敷药,只上前来,从他手中接过那小药瓶,不言不语为他伤药。
他俯着身,唐时抓起他袖子闻了闻,道:“我身上都是焦糊的味道,你还干干净净……”
这样轻浮的话语,是非一向是不理会的。
唐时抬眼来看是非,他则专心看着唐时的伤口。目光落到是非那手掌上,唐时没忍住嘲了他一句:“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还……”
剩下的话,被唐时吞入了腹中。
他不再言语,只是闭上眼,忍着疼,思考着之前蓝姬的话。
殷姜,若能复活……
蓝姬站在十层高塔之上,左思右想觉得不对,折难盒……
枯叶的折难盒若是没问题,那就是殷姜自己出了问题,殷姜修炼极情道,她当初是跟唐时有一些关系,可唐时修炼的却……很是古怪,说无情也有情,说有情却更无情,那无情道总是有几分古怪,只是蓝姬不好多问唐时……
若说是谁对这一切事情的原委最清楚,兴许还是要去问当初跟枯叶交好的北老了。
这样一想,蓝姬便闪身直接一个挪移,便已经跨越了大小荒之间的屏障,直接到了海上。
大荒总阁之中,地下无数层里,冬闲看着镜面之中的那人,道:“她去蓬莱了。”
镜面之中那模糊的影子笑了一声,隐隐约约地:“我本不想杀她……”
蓬莱仙岛,外面围着一层海雾。
北老修为与蓝姬相当,甚至更胜一筹,蓝姬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刚刚出现在海面上,却感觉到走不动了。
她身前的海面上,忽然腾起了一道瀑布——
蓝姬看着眼前场景,瞳孔骤然缩紧,然而她没有机会再说太多了……
鲜血横撒在海上,元婴被捏碎,白色的影子一下落在海上,像极了那漂亮的海上花。
“九回……”
瀑布之中的人影,缓缓地消失了。
北老那边只感觉到蓝姬出现了一刹那,却转瞬消失,觉得很是奇怪。他起身,站在岛上瞭望,再感知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的痕迹了。
无端,便觉得心悸……
还有十二年,只盼是非在大荒那边顺利一些吧。
☆、第七章 打劫
第七章打劫
养伤花费一些时日,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烂柯门之中的时间流速不同,唐时与是非只要进去修炼便不会有问题了。
只是最大的问题,是唐时的诗碑。
他自打突破了出窍期之后,便开始修炼诗碑,将一首首诗炼制成诗碑令,之后串联在一起挂在自己的腰间,唐时已经快要忘记诗碑被毁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感觉了,只记得之后那种新生动摇,像是被人挖心一样的痛楚。
诗碑于唐时,有不一般的意义。
他闭关的这几日,除了身上的外伤之外,便是处理诗碑的事情。
在他重新将被毁的《台城》一诗重新炼制出来之后,之前那些不安定的感觉就这样忽然之间消失了。似乎只要诗碑回来,一切事情都不是大事。
将虫二宝鉴取出,随后是风月神笔,最后才是诗碑。
这三样东西,自打唐时来这里之后便一直伴随着他了。
小三千世界,他是如何从原来的世界过来的?或者……真的有过原来的那个世界吗?
唐时已经开始怀疑了起来,种种的蛛丝马迹告诉他,那一切似乎都是幻觉——因为他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唐时起身,将三十枚诗碑穿成的腰坠挂回原位去。
这些诗碑令已经跟唐时有了心神联系,唐时干脆直接刻了不少的防护阵法在诗碑上面,至少有个保护。
推开门,唐时看到外面是非正在仰头看天,星河灿烂,没有了那一晚的钩月,林中是虫声细语,静谧得很。
这是第十三天的晚上,唐时出来了,大门在他身后消失无踪。
尽管还没有境界上的突破,可是唐时的修为是有精进了的,对战剑阁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攻击力很强的剑阁,不知道遇到的是不是之前蓝姬说的那些对手。
“我们出发吗?”
唐时走出来,便到了是非的身边,同样抬头看天,天气还算是很不错的,虽然不见月亮,但星光灿烂,这个时候赶路似乎也不错。
如果这个时候出发,应该能在天亮的时候到达剑阁。
是非回头,道:“夜里?”
唐时点点头,“或者你还需要休息?”
他低下眼,看了是非的手掌,上面歪歪斜斜缠着的白布似乎还是原来那样,他伸出手,“我看看。”
是非只道:“已无大碍。”
唐时挑眉,只道:“不该多话的时候多话,怎么没人把你舌头给割了呢?”
是非摇头,笑容微苦,只将手递给唐时,唐时给他拆了,的确是好得差不多了,也就将就着这样,道:“那就出发吧。”
唐时是个随性的人,说走就走了。
他们一路往东南而去,只是走着走着,唐时停下来,问是非道:“你有没有感觉我们身后跟着什么人?”
是非自然感觉到了,“约莫是看热闹的。”
唐时道:“一向是只有我看别人热闹的,怎么还能有人看我了热闹?”
他不高兴了——站在原地想了想,他忽然凑到是非耳边,说了一句话。
是非摇摇头,并不赞同他的主意。
于是唐时冷笑一声,道:“我觉得我这个主意挺好的,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会儿你看,他们保管乖乖地赞同我,和尚,你太死板了。”
一开始唐时就不该跟是非说,他直接做就是了。
他看了看路旁的巨树,便直接一跃而上,抬手在树干上布下一道阵法,而后身形一闪,在大树旁边的地上写写画画,这些都是阵法的镌刻,很基础的困阵而已。
不过唐时很绝,直接将自己刚刚炼制回来的那一枚《台城》诗碑,放在了阵心的位置。这一诗碑的作用,更多的是困,只不过比困阵高明多了。
唐时做完了这一切,就直接在这阵法上面留下了一道灵识印记,而后拉着是非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哼歌儿,高兴得很呢。
后面的人都是远远跟着的,反正这种事情他们也就是跟着,不会对唐时他们做什么。更何况,因为有是非大师在,出家人宽容,肯定不会与他们计较,就算是唐时想要计较,那也跟他们没关系。
本来大家都在等,有人探查到了他们的踪迹,大家才出发,只要跟着他们一起到剑阁,就不会错过比试,一路上也可以有趣得多了。
此刻那身穿藏蓝色衣袍的少年也跟着众人一起走,不过他周围没什么人。
“这两个人倒是也怪了,这样慢吞吞地走路有什么好的?”
“要我说,直接一口气飞到剑阁去多好。”
“这你就不懂了吧?但凡是大能修士,都有自己的小脾气,还有那些个怪癖多的老怪,你没见识过呢。人家这叫做个性,个性懂不?”
“就你懂!”
众人这边一边拌嘴一边走,眼看着就要走到那阵法旁边了。
那少年老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脚步迟了一些,逐渐落到众人最后面,抬眼看了旁边的大树一眼,竟然停住了脚步。
他就这样冷冰冰地看着这些人走进了唐时早先布置在那里的大阵之中。
刚刚进入大阵,就已经触发了唐时留在那里的灵识,转瞬之间就激发了阵心的那枚诗碑,《台城》一诗之中那“依旧烟笼十里堤”的场景,顿时就出现了。
他们都是观看过是非唐时与浮阁那射日一战之人,自然认得出这是什么,这场景甚至已经深刻在他们记忆之中了,现在看到简直是觉得噩梦降临。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是唐时”,紧接着所有的人都开始恐慌了起来。
唐时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得罪了他吗?这人……
在这样的恐慌之中,终于有人发现了站在外面的那身穿藏蓝衣袍的少年修士:“你——”
那修士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却抬眼看向了半空之中,丝毫不理会众人的斥骂。
三声清脆的击掌,在半空之中响起,唐时的身形,缓缓地从半空之中出现,他其实一直没走远,感觉到自己的阵法已经俘虏了一大堆人,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这个阵法他刻得很大,连站得稍远一些的人都被拉进来了,这一拨人足足有数百,只怕是跟唐时跟得最紧的一拨,这个时候也是被唐时算计得最惨的。
“我当是什么花鸟虫鱼野兽,没想到是一群人,唉……”
唐时一副失望的模样,他从是非身边走到近处来,看着这些人被困在这个场景之中,顿时就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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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好啊——
只是看到那藏蓝色衣袍修士的时候,唐时心情不大好了。
不过,他暂时不打算理会例外的人。
是非站在后面,诵了一句佛号,似乎又想要劝唐时,却被唐时一句话给堵住了:“我没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你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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