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董嘉怡惊呆了,她用手捂住小嘴,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林笑棠的背部赫然是纵横交错的伤痕和一个醒目的枪眼。
林笑棠有些尴尬的挣脱开她的手,看着她的表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董嘉怡心如刀绞,那些伤痕就像是刻在自己的心上,她似乎能感觉到那种钻心的疼痛。她猛然间抓住林笑棠的手,“这一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第四十五章 祥少爷那些事儿
林笑棠轻轻叹口气,用手慢慢拂去董嘉怡脸上的泪水,转身走上露台,双手扶着露台的把手,眼看着上海灯火通明的夜景,积压在心头的一股戾气脱口而出。
“啊!”一声长啸响彻寂静的夜晚。
良久,林笑棠才疲惫的低下头。
“告诉我!”董嘉怡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他的身边,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按在林笑棠的手背上,一双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林笑棠勉强笑笑,从兜里摸出香烟,点上,自嘲的说道:“真的要听?事先声明,有点血腥!”
董嘉怡点点头,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不能抗拒的迷醉,重逢后的林笑棠,身上的神秘气息和男子气息愈发浓厚了,这对于她,是种无法拒绝的吸引,一如当年。
于是乎,林笑棠从南京陷落开始讲起,一直说到和大头来到山度士这之间的经过,当然,他略去了来上海的真正目的。这是林笑棠一年来迄今为止说过最多话的一次,林笑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了这么多,只是感觉身旁忽然多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至少,面对着董嘉怡,他感觉自己是放松的,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别的因素。
这种感觉,是别人没有的,让林笑棠觉得很舒服。
随着一幕幕的经历从口中说出,压在林笑棠心中的那块大石似乎也在一点点的减轻。
董嘉怡的手中始终拿着一块手绢,林笑棠大哥大嫂和方柔的去世,让她伤感不已。
林笑棠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再难过了,至少我现在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哪!”
董嘉怡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泣的说道:“南京陷落前,大哥就把我接回南洋,之后我才听说南京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了,我就托大哥打听你们的消息,结果杳无音讯。这次回来,我专程先到南京,结果我连原来的地方都找不到,学校全部成了废墟,认识的人一个也找不到,我没办法,这才跟大哥回上海!”
忽然,她满是泪水的脸上露出笑容,“还好,佛祖保佑,又让我见到你!马启祥那个混蛋也不是一无是处,还好他能遇到你,不然今天我一定要拆了他的店!”
说道马启祥,林笑棠很好奇董嘉怡和他之间的恩怨。结果,董嘉怡立刻变了脸色。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马启祥原先一直在和董嘉怡的表姐谈恋爱,而她的表姐也是南洋大族出身,马启祥却在家族里没有地位、备受冷遇。为此,两人之间的恋情一直被双方家族反对。董嘉怡的表姐在被接回南洋之前,曾经向马启祥表明心意,非他不嫁,但马启祥却退缩了,他不愿让心爱的女孩因为自己与家人闹翻,从此不相往来,因为这个原因,两人发生争执,董嘉怡的表姐愤然离开上海回到南洋。
此后,马启祥备受打击,自暴自弃,开始游荡于上海滩声色犬马场所,周旋于各色女人之间,努力的想忘掉这段感情。而董嘉怡的表姐则对马启祥一往情深,听说马启祥在上海的劣迹之后,一怒之下以绝食向家族抗争,终于换得家族的让步,同意看看马启祥的表现再考虑两人的婚事,而且就算两人成婚,马启祥必须做倒插门女婿。
此时,恰好董嘉怡要赶回国内,表姐便托她回上海警告马启祥,一定要洗心革面、振作起来,无奈马启祥自尊心作祟,根本不想接受这种带有施舍意味的婚姻,更不想寄人篱下,而且他背后的马氏家族也坚决反对以这种方式联谊。所以马启祥根本不理会董嘉怡的苦口婆心的劝慰。
董嘉怡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采取砸店的方式,逼迫马启祥接受。所以也有了今晚的尴尬相遇。
听完董嘉怡的讲述,林笑棠会心一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你呀!和祥少爷一样,都是一根筋!各让一步,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董嘉怡一撅嘴,“你知道什么,我表姐家能做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毕竟也是大家族,马启祥一个纨绔子弟,让他做上门女婿就不错了!”
林笑棠干笑两声,拍拍胸脯,“行了,小事一桩,不就是你表姐家嫌弃祥少爷现在没地位嘛!给我一年时间,保管他在上海混的有声有色,到时候,让你表姐家和祥少爷他二叔也没话说,祥少爷和你表姐也可以风风光光的结婚,这总成了吧!”
董嘉怡睁大了眼睛,“真的,你有办法?”
林笑棠莞尔一笑,“这有什么!全部交给我了,办不成……”。
董嘉怡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笑棠,“办不成怎样?以身相许?”
林笑棠大窘,这丫头,还是这样的没心没肺!
两人说说笑笑的回到楼下包厢,一直跟在后边的猜霸这才晃晃悠悠的坐到房间门口,继续喝自己的酒。
众人看到两人的模样,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马启祥腆着脸走到董嘉怡身旁,“嘉怡,不生气了哈?”
董嘉怡没给他一点好脸色,“我学长说了,他会帮你尽快做出点成绩来。至于我表姐家那方面,就全部交给我。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们两个什么?一个死皮赖脸非你不嫁,一个不求上进脾气倒蛮大!”
马启祥脸露喜色,“真的?太谢谢你了!”说着,又转身向着林笑棠练练作揖。
董嘉怡拿过自己的皮包,掏出支票簿,写了一张支票递给马启祥,“那,砸你的店,赔给你的!”
马启祥赶忙摆手,“不成,你和小七这么帮我的忙,别说砸三次了,只要事情能办成,砸上三年都没问题!”
沈胖子看见支票两眼放光,听见马启祥拒绝顿时急的直跺脚。
董嘉怡扑哧一声笑了,转而马上沉下脸,“别,我们董家做事向来有担当,拿着!”
马启祥说什么也不要。
沈胖子急了,肥硕的身躯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董二小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怎么那么多废话!”说着,一脸谄媚笑容的从董嘉怡手中接过支票。
“沈胖子,你……?”马启祥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丢人不丢人?”
沈胖子看看支票上的金额,顿时眉开眼笑,小心翼翼的将支票塞进怀里,“丢什么人?我也是英雄的股东,早前你还借了我的钱装修没还呢!”
董嘉怡起身告辞,明天一早她还要跟着家人回泰国处理些事情,顺带着要回去帮马启祥善后。
走得时候,她郑重警告马启祥和沈胖子,林笑棠就交给他们两个了,两个月后她回来,如果林笑棠少了根头发,就唯两人是问。
大头顿时不乐意了,“二师兄,那我呢?合着我就不算个人是吧?那好,拜托你走前先把老七多少根头发给查清楚,也方便你回来时咱们对账!”
董嘉怡俏脸一红,作势要打,大头嬉笑着躲开。
林笑棠将董嘉怡送到门外,期间,董嘉怡一直挽着林笑棠的胳膊,虽然林笑棠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没有挣脱。
上车前,董嘉怡看着林笑棠,眼神中透出不舍,扭头看看其他人都上了车,这才轻声对林笑棠说:“临走前,不对我说点什么?”
林笑棠只是一笑,“就回去两个月,很快就能见面的。”
董嘉怡的脸又红了,嗔怪道:“还是老样子,一块木头!”说完,飞快的在林笑棠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然后闪身钻进汽车。
林笑棠摸着脸庞,有些发烧,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汽车启动。
忽然,董嘉怡从车窗中探出头来,“林笑棠,这次找到你,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回到包厢,林笑棠脸上的口红印让众人哂笑不已,马启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妹夫,啥也不说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可得多关照我!”
“滚!”林笑棠一脚将他踢回沙发,指着他说:“我可是在董嘉怡面前帮你打了保票的,一年之内,你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要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沈胖子一脸奸笑,“七少爷,看不出,有本事,居然把董家千金骗到手了,了不起,董家!哈哈,那可是富可敌国啊!以后一定要多多关照啊!”
林笑棠一愣,他只知道董嘉怡是南洋华侨,她家里的背景自己倒真的是一无所知。
看出林笑棠的疑惑,马启祥又好好的给他上了一课。董嘉怡的父亲董镇南是南洋华侨的领袖,祖居泰国,据说辛亥革命的时候,全力支持已故孙大总统,就连现在的蒋委员长都是他的后辈,与重庆方面有着很深的关系。而她的大哥董嘉诚则是目前董氏家族的掌门人,全力开拓董家在国内的各种生意,在上海也是影响力巨大,和英美各国的关系都不错。董嘉怡就是董镇南唯一的女儿,父兄对她关爱备至。
听着马启祥的一番解释,林笑棠有些茫然了,马启祥拍拍他的肩膀,“所以说,兄弟,不仅是我要努力啊,你也一样啊,听说这个董老爷子那可是个有脾气的主儿,你要是想和董嘉怡在一起,没点过硬的本事可不成!”
继而,马启祥呲牙一笑,“不过也没关系,我看那母老虎已经对你情根深种了,估计就算是拿根棍子赶也赶不走了,哈哈!”
对于马启祥的话,林笑棠只能苦笑,自己真的可以接受董嘉怡的感情吗?想到这儿,他不禁用力的按了按怀中的手绢。
☆、第四十六章 暗流
重庆罗家湾19号军统总部,说是总部,其实在这里办公只有军统的甲科和戴笠本人,甲科也就是机要室,负责最核心的机密工作处理,只对戴笠一人负责。军统对外的办公地点在望龙门湖南会馆,那里的日常事务,由戴笠委任郑介民和毛人凤全权代为处理。
之所以不在那里办公,戴笠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一来罗家湾这里靠近老头子的黄山行营,便于自己随时觐见、汇报;二来,单独办公,见一些人、办一些事情会方便许多;三来,就是戴笠乐于见到自己属下之间的派系争斗,自己在他们面前出现,会压制住属下的“发挥”。离得远一些,就会出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情况,这大概就是旁观者清的道理。
戴笠正为王天木的一封绝密电报踌躇不已,王天木向郑介民靠拢,这是戴笠早就埋下的一个伏笔,郑介民这些年仰仗着自己“复兴社”(注一)骨干的身份,大力培植自己的势力,加上老头子不闻不问的态度,这让戴笠隐约感觉到,领袖是在默许郑介民在军统的做大,以此来牵制自己,防止自己完全掌控军统。因此,王天木这步棋必须要深埋下去。
而王天木现在给他出了个天大的难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忽然在上海崛起,帮助军统上海站和万墨林顺利将高宗武和陶希圣送出上海不说,竟然还不费吹灰之力干掉了李士群手下的大将段白虎。林笑棠这个名字戴笠听说过,那还是在去年临澧训练部被袭的时候,毛人凤的报告中曾经提到过他,虽然没有刻意彰显他的功劳,但字里行间的欣赏意味,戴笠还是看得出来的。
本来,戴笠是决定大力表彰这个年轻人的,因为他不仅在日本人袭击的时候立下了汗马功劳,还帮助戴笠借机斩断了郑介民的广东派在训练班中的渗透,于情于理,他都是应该得到奖赏的。
但,错就错在,林笑棠竟然是聂尚允那个老家伙和唐纵介绍进军统来的,这让戴笠不由得对这个人的印象大打折扣。
聂尚允这个名字,戴笠想起来就倍感头痛。一个贪恋权位的老不死,出身黄埔,是老头子的旧日起家班底成员,曾和胡靖安(注二)受命组织“黄埔同学联谊会”,也是军统的前身,戴笠也加入了这个组织,算起来,聂尚允绝对是他的前辈。后来又组织成立复兴社,聂尚允同样是骨干之一,深得老头子信任。
只是在“两广事变”时,聂尚允出师不利,情报据点被查抄,部分机密文件泄露,老头子勃然大怒,差点将他枪毙,最后念他以往的功劳,才算抱住了一条性命。此后,便被闲置,不得重用。
只是这几年,此人却渐渐冒出头来,不知怎么挂上了宋氏家族的关系,慢慢的走向前台,成为总统夫人的得力干将。但此人野心勃勃,一把年纪了,其攫取权力的欲望却是越发强烈,前不久,他竟然向老头子进言,欲将情报工作划分为“三角架构”,就是在军统和中统之外,再成立一个部门,将军统的部分权力转移到新的部门,以此来互相制衡,便于领袖掌控。
听说老头子当时颇为意动,这一下,却让戴笠和中统的徐恩增以及陈氏兄弟大惊失色,赶忙透过各种关系向老头子吹风,好歹将这件事压了下去。
但聂尚允并未就此罢手,这些年,他虽然一直隐居幕后,却通过他的门生唐纵控制了部分军统的力量,老头子同样是一言未发,似乎很是乐意见到这种三足鼎立的态势形成,这让戴笠对聂尚允是切齿痛恨,但又无可奈何。
就像林笑棠的功劳,就是因为聂尚允的缘故被生生抹杀了。
还有这次上海发生的事情,聂尚允刚一得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通过唐纵来为林笑棠请功,其欲渗透进上海的野心昭然若揭。戴笠嘴上不说,却不动声色的动用自己的权势只给了林笑棠一个上校参议的虚职,原因很简单,因为林笑棠身上贴着聂尚允的标签。
可委任状刚刚下达,转过头,王天木就发来这么一封电报,一时间让戴笠哭笑不得,这个林笑棠竟然向自己表达了忠心,表示愿意为他戴笠效力,做聂尚允身边的一枚暗棋。
本来对于林笑棠的反复无常,戴笠从心底里是看不起的,但王天木的信中内容却给了他一个提醒,他赶忙派遣心腹详查林笑棠与聂尚允之间的真是关系,结果令他欣喜莫名。原来林笑棠只是在南京时救过那个老匹夫一次,两人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牢不可破的关系和情分。
这其中就大有文章可做了,戴笠暗自想道,顺手拿起桌上的电话,“通知沈最立刻来见我!”
沈最正在训练班中代课,得到消息,立刻赶往罗家湾戴笠办公室。这一段日子,沈最的心情很兴奋,训练班的进展很顺利,通过与学员的接触,他笼络了一批年轻人进入他的阵营,当然,通过余乐醒的提醒,沈最已经注意到原先的不足,到达重庆后,他的做法就低调和隐秘了许多。
而且,通过他的进一步观察,沈最也逐渐熟悉了戴笠的工作习惯,每天代课完毕,他都回到甲科上班,没有一天缺席,下班后,就干脆留在科室加班,以备戴笠随时索要资料。每天,沈最都要将最新的情报要点背诵下来,戴笠需要查找时,沈最不必翻查,就能够准确背诵出来,这让戴笠对他赞赏有加,两天前,他正式被任命为总务处的副处长,也标志着他真正成为戴笠的心腹。
沈最满头大汗跑到戴笠的办公室门前,他深知戴笠对于属下仪表的苛刻,刚忙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拿出手绢的梳子,将自己的汗水和发型打理好,将中山装的风纪扣系好,这才敲门进来。
戴笠对沈最的速度很是满意,但也没有夸奖,而是开门见山说出了找沈最来的目的——对林笑棠这个人的观感和看法。
沈最一愣,他完全没想到戴笠找他来竟然是为了这个原因,但还是很干脆的说出了答案,“身手一流、警惕性过人、随机应变能力很强、颇有城府、为人重义气,但有时容易感情用事!”
戴笠点点头,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将王天木的电报放到桌子上,示意沈最看一下。“看完之后,说说你的看法!”
沈最读完后,眉头皱了起来,“忠诚谈不上,我考虑他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林笑棠初到上海,势单力孤,尤其上海站不能给他任何支援,他迫切需要依附于某种势力得到发展;二,他要到南京发展,需要获得我们的认可,名正才能言顺,这一点,聂尚允那边显然不如戴老板您。综上两点,他只能选择投靠戴老板!”
戴笠微微颔首,显然是同意沈最的看法。“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可以用?”
“是!南京本来就是一片白地,重建有难度,既然林笑棠愿意做这个马前卒,而且他本身也是有能力的,不妨让他去做。做好了,我们毕竟是正统,随时可以将南京站要回来,他不可能以一隅之地对抗全国。但此事必须隐秘,尤其是对聂尚允那边,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严防消息外泄!”
戴笠面无表情的听完,闭目沉思了半晌,这才说话,“就这么定了,春节后,你到南京去见一下他,这个人的野心不小,需要敲打敲打,加强对他的控制,尤其是资金、装备和人员方面。以后我这边和他联系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只有你我二人和林笑棠知道,包括王天木的事,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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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上海都是阴沉的天气,大片大片厚重的乌云笼罩着天空,寒风中夹杂着潮湿的味道,那种寒意几乎能沁透人的骨髓。
李士群和张啸林坐在温暖如春的暖阁里,张啸林一言不发,摆弄着手里的两枚玉核桃,不是发出清脆温润的撞击声。
李士群看看对面的吴四宝,“把人带上来吧!”
元剑锋被蒙着眼睛带进暖阁,或许是室内外的温度相差太大,他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额头上显出细密的汗珠。
吴四宝将蒙眼的黑布取下来,将元剑锋按坐在李士群和张啸林对面的位置上。
元剑锋揉揉眼睛,看清楚了面前的两人,顿时变得手足无措。
“元先生认得我们?”李士群端起茶杯,示意元剑锋用茶。
元剑锋脸色苍白,点点头。
“我们请元先生来没别的意思,听说段白虎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和他在一起?”
元剑锋双手一抖,茶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径直跪了下来,“不关我的事,我是事后才知道段白虎出事了,这之前,我只是帮助他认了几个人?”
“哦?哪几个人?”李士群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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