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现场看热闹的人群已被疏散,剧组大部分人已经回到了房间。凌安修身心俱疲,只觉得这坏事还真不是人干的。他一回到房间就往床上躺,连衣服都没脱。
谷川凑到他身边,“洗个澡再睡觉吧。”
凌安修看看手表,“还睡什么,马上就要天亮了。”
“还是能睡一会儿的嘛。”谷川趴在凌安修身边,“去洗澡嘛。”
“懒得动。”
谷川嘿嘿地笑了起来,“那我帮你洗?”
凌安修眯起眼睛,转过头和谷川面对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耻?”
谷川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我、我只是……”
凌安修搂住谷川的脖子,慢慢朝他靠近。谷川屏住呼吸,一脸期待地看着凌安修。两人四目相接,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凌安修轻声道:“是你吧?”
现在的谷川大脑里全是粉红的泡泡,完全没意识到凌安修在说什么。“嗯?”
“破坏摄像头的人,是你吧。”
“呃……”谷川无言以对,朝凌安修眨眨眼睛。
凌安修起身,叹了口气,“和我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谷川老老实实地交代,“我跑步的时候,看你提着一个箱子鬼鬼祟祟的样子,大晚上还戴着墨镜和口罩,我就觉得你是不是想做些什么,又不想被人发现。所以……”
凌安修扬起眉毛,“所以你就帮我解决了?”
谷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凌安修等了一会儿,发现面前这小孩好像并没有什么疑问,忍不住道:“你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啊?”谷川一脸茫然,“我该问你什么吗?”
“当然。”凌安修亲亲谷川的嘴角,“你现在不是应该审问一下我这个犯罪嫌疑人吗?”
让凌安修没有想到的是,谷川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他观察着凌安修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问吗?”
凌安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就直接告诉谷川自己是加害崇家两兄弟的凶手?他有些害怕,这个单纯的孩子根本接受不了这些。
见凌安修沉默,谷川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其实你不用告诉我啦!你不管做什么都有你的理由嘛。我相信你不是那种顺便就去害人的人。”
凌安修心中万分感动,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低咳一声,像摸小狗似的摸摸谷川的头,“睡吧。”
第二天凌安修就带着谷川飞回了北京。公司表面上运作正常,地下却暗潮汹涌,人心惶惶。无论是高层,艺人还是普通职员都在讨论昨天那起惊动了整个圈子的爆炸案。爆炸的范围不大,威力也很小,但却造成了一个人的死亡。其实,人们对于那个保镖的生死兴趣不大,他们更关心现在还躺在医院的崇净之,以及目前还没有露面的崇冷之。
凌安修休息了一天,便打算去看看那两兄弟。别的不说,在别人眼中,他和崇冷之还处于热恋状态,他不陪着崇冷之也说不过去。谷川把凌安修送到医院门口,说什么也不肯跟他一起去。凌安修想着谷川和那两人也没什么交情,不去也罢,也没有勉强。凌安修买了一束康乃馨,独自走进医院。
这是北京最好的私人医院,也因为高昂的医疗费用被称为贵族医院果然崇冷之只会给崇净之挑最好的,要不是崇净之伤得实在太重,不方便长途跋涉,估计他会直接把人送到国外的权威医院。
凌安修到的时候,崇冷之正在和崇净之的主治医生商量日后的治疗方案。凌安修安静地等在外面直到崇冷之面色森冷的走来出来。他看到凌安修,疲惫道:“你来了。”
崇冷之眼睛通红,也不知道这两天有没有睡过一分钟。“情况怎么样?”
“还好。”崇冷之声音沙哑。“没有生命危险。”
“那……”
崇冷之深吸一口气,“医生说……还是要截肢。”
凌安修张开手放在崇冷之肩膀上,“想开点,毕竟人还在。”
“是啊,无论怎么样,他还活着。”崇冷之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截肢,毁容……你知道吗?我居然想他永远不会醒来该多好。这种结果,要让怎么接受。”
凌安修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崇冷之。
“警察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崇冷之突然问。
凌安修不动声色,“还没有特别的进展。”
崇冷之握紧拳头,“等我把这边忙完,我要亲自调查这件事。”
崇净之还在重症监护室,凌安修只隔着玻璃看了他一眼。他全身上下都插满了各种管子,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氧气罩遮住了他触目惊心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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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的脸只是烧伤,事后做几次皮肤移植手术,虽然说不能和以前比了,但至少化了妆还是能出去的见人的。”凌安修语气淡淡,“总比被泼硫酸好。”
崇冷之隐约觉得凌安修的话有什么不对,但此时此刻他的心全在崇净之身上,也没有多想。
“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们。”
崇冷之苦笑道:“还是别来了,过几天他的腿就已经没了。那个时候,他肯定不会想见任何人。尤其是……”
“我了解。”凌安修点点头,“公关部打算就此时开一个新闻发布会,你觉得……”
崇冷之挥挥手,“这种事现在就别拿来烦我了。”
凌安修也不多说,转身走了几步,就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他擦身而过,走向崇冷之。凌安修停下脚步,只觉得这位医生的声音有些眼熟。
“冷之,这是手术同意书,别犹豫了,签字吧。”医生如是说道。
凌安修没有回头,他快步走出医院,戴上墨镜,迅速消失在城市的人流中。
☆、第32章
无论发生多么大的事,生活还是要继续。一个月后,所有人的生活似乎都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包括凌安修。
他和沈秋被放了一个长假,目的是让他们放松放松,别在心里留下阴影。不用工作的凌安修一下子闲了起来,他不能随意出门,又懒得出国,于是大部分时间都和谷川一起宅在家里。他没有去看崇净之,听别人说在他醒来那天,整个医院都被他闹得天翻地覆。失去了一条腿,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外表,崇净之想要寻死也很正常。最后还是崇冷之匆匆赶去,一直陪着他,他才平静下来。
是的,平静。凌安修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不由得觉得毛骨悚然,他不知道在崇净之平静的表面下究竟是什么。凌安修有种预感,崇净之知道是他。
另外,在谷川不懈的努力下,他终于瘦到了凌安修要求的体重,出落成一个英挺的少年。凌安修把他衣柜里难看的运动服全给扔了,花了一天时间在谷川去逛街。当谷川穿上凌安修为他选的衣服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镜子里的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有扣起来,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脸上的婴儿肥早已消失,一双大眼睛显得单纯无辜,面容英俊。谷川正处于大男孩的青涩和成熟男人的稳重交融的年纪,偶尔露出一个羞涩可爱的微笑,足以秒杀从高中生到老大妈的所有异性。
凌安修站在他身边,心中不禁感慨:果然所有的胖子都是潜力股,自己真是赚到了。
谷川回过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凌安修,“怎么样?”
凌安修笑了笑,那笑容里有隐约的羞涩,语言却放荡不羁:“很好,非常帅。看得我都硬了。”
谷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那,要做吗?”
“……”凌安修不禁脸皮发烫,赶紧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我说,你还没成年吧。”
“可是我已经十八岁了啊!”
凌安修斜眼看他,“可是你今年生日还没到,严格来说不算。”
谷川气呼呼地瞪着他,明显相当不服气。
凌安修看到他那欲求不满的样子,顿时就乐了,他摸摸小孩的头发,安慰道:“反正我都和你交往了,这事也不着急。反正来日方……”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
算起来,凌安修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几个月了。这次的任务和上次不一样,并没有时间限制。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任务没完成,凌安修就会一直待在这个世界?凌安修一直不知道系统对虐渣程度的评定标准,在他看来,崇冷之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可这在系统看来,显然是不够的,毕竟凌安修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归提示。
见凌安修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谷川有些不安。“安修,怎么了?”
“没事。”凌安修面前挤出一个微笑,“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谷川平时不去学校上课,但试还是要考的。这几天他忙得天昏地暗,试图把一个学期的知识在短短几天内消化。凌安修看着就觉得糟心——如果所有从医学院毕业的学生都是像谷川一样应付考试,那还看什么病啊,直接问度娘就好。
休假结束,凌安修开始全力准备自己的新专辑。这天,他一个人待在钢琴室,边弹边唱,十分投入。在第一首歌之后,凌安修又叫谷川帮他填了几首词,越发发现那小子的天分真不是盖的。
门突然被推开,凌安修停止弹奏,抬头就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崇冷之。
崇冷之明显瘦了,脸上是不健康的苍白,冰冷的双眸在看到凌安修的那一刹那发生了些许变化。
“继续吧,我想听听你唱歌,很久没听了。”
凌安修点点头,继续刚才的弹唱。凌安修的声音低沉而迷人,带着一种慵懒的性感。凌安修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盈地跳跃,微微垂眼的认真模样就像一个贵族的王子。
崇冷之就这样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这个人,一个多月以来忧郁竟然被驱散了一些。崇冷之一直都认为,能拥有凌安修是一个男人莫大的骄傲。崇冷之想到这个骄傲的男人曾经在他身下眯着迷离的双眼,发出诱人的呻.吟……
一曲毕,凌安修抬头看着崇冷之,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正常。“有什么事吗?”
凌安修的手随意地放在钢琴上,崇冷之很想握住,他也真正这么做了。
“安修,陪陪我……”
凌安修立刻把手抽了出来,动作轻柔却果决。“你弟弟他怎么样了?”
崇冷之的脸瞬间被阴影笼罩,他固执地搂住凌安修的腰,深深地呼吸着。他急切地渴望他人的安慰,这些像地狱一般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却没有丝毫办法逃脱。他不能放弃自己的弟弟,无论崇净之现在多么可怕,精神多么失常,他都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全部感情倾注的对象。现在的凌安修对他来说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他希望能在他身上得到一丝慰藉,他想痛痛快快地发泄。
崇冷之忽略凌安修的抗拒,一就把凌安修抱了起来,问到他身上熟悉的、清爽的味道,疲惫不堪的身体瞬间就有了反应。他把凌安修压在钢琴上深吻,舌头刚伸进去,就感觉到一阵剧痛。凌安修趁机推开崇冷之,直起身,冷冷地注视着他。
凌安修嘴上还带着崇冷之的鲜血,看上去居然有种嗜血般,要命的性感。凌安修勾勾嘴角,“崇冷之,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哦,不,我错了,居然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你哪次找我不是为了这个。”
崇冷之强忍住身上的欲望,“安修,你在说什么?”
拖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凌安修深吸一口气,“崇冷之,我们分手吧。”
崇冷之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凌安修不知道他是不在乎,还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们两人的结局。“理由?”
凌安修笑了笑,“你确定要我说出来?崇冷之,这个世界上不是除了你其他人都是傻瓜。”
“为什么?”崇冷之突然提高声音,他用力捏着凌安修的下巴,注视着那双熟悉的、漂亮到极致的眼睛,“为什么是现在!”
凌安修被迫与崇冷之对视着,一字一句:“我想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这个理由满意吗?”
崇冷之颓然地松开手,喃喃道:“你恨我。”
“恨你?”凌安修笑着摇摇头,“不,我根本就不在意你。”
崇冷之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俊美优雅的青年,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也未曾拥有过他。
这时,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起。凌安修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是谷川发给他的短信,说他刚考完试,问凌安修要不要和他一起吃晚饭。
凌安修回着短信还能听到从崇冷之手机里发出来的尖锐的声音。崇冷之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心疼,“你别哭啊,我马上就回去。再等我半个小时……嗯,我只是回公司处理点事情而已……”崇冷之边打电话边走出钢琴室,在要离开凌安修视线的最后一秒,突然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崇冷之回来时,屋子里一片狼藉。自从崇净之出院,他们两就一直住在这栋位于北京郊区的别墅里。崇净之的心里状态相当不好,除了崇冷之对任何一个人都是非打即骂。他不肯照镜子,不肯出门见人,崇冷之只好把他带到这偏僻的地方静养。别墅里除了他们,还有医生随时恭候,以及必要的保姆,司机。然而其他人除非必要,根本就不想面对脾气暴躁,面容狰狞的崇净之。
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崇冷之叹了口气,刚想叫人上来收拾,就听见崇净之发出一声怪异的冷笑。
“去哪儿了啊?”
“公司。”崇净之自从出事,对崇冷之的掌控欲简直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似乎不能接受崇冷之离开他的视线超过两个小时。崇冷之知道他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害怕被抛弃,所以不顾一切地抓住自己。崇冷之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我不会离开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去公司见谁了?”
崇冷之想到凌安修,心里微微刺痛。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晚饭想吃点什么?我叫人去做。”
崇净之狠狠地桌子上最后一个完整的玻璃杯甩到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叫:“你去见凌安修了吧!这才几天啊,你就那么想念人家,怎么不继续搬回去和他一起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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