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1 / 1)
“暂时还没有什么结果,只能等等看事态的发展了。”
雨澜忽然郑重其事地对叶邑辰说:“请王爷无论如何,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要帮帮三弟弟!”
叶邑辰坐在床边抚着她的头发:“放心吧,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敢对我的小舅子栽赃陷害,哼!”他心里也有些火大。
雨澜就把刚才的担心说了一遍:“就怕皇上援引太宗朝的旧例,就算明明三弟弟是被诬陷的,也要革掉他的功名,终生不让他参加科考。”
刚才他和大老爷、二老爷商量了半天,竟然谁也没想到这一点。这一招可真叫釜底抽薪,只要把事情闹大发了,不管承宗有没有做这件事,他都是死路一条。
到时候说一句太宗朝的旧例,就连皇上也反驳不得。那时候讲究敬天法祖,祖宗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就算是错的,那也是对的。
雨澜熟读经史,倒是比他们这些大老爷们目光还要敏锐。他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你现在这里歇着,我去派人知会岳父和二叔他们一声,要提早做好准备。”
雨澜答应着,叶邑辰挑了帘子出去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大太太和二太太就来拜访雨澜。
雨澜叫钱妈妈迎了进来,大太太一坐下就气急败坏地道:“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用这般卑鄙无耻的手段陷害咱们宗哥儿!”
二太太脸色也不好看。那个时候流行连带责任,拔出萝卜带出泥,承宗出名了,承祖肯定跟着沾光,承宗倒霉了,承祖也跑不了。
☆、第264章 事端
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说不定祖哥儿的婚事也要受到影响。以二太太对自己娘家嫂子的的了解,她绝对是做的出这种事来的。
雨澜只得安慰两位长辈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哥哥和三弟弟又没有真的贿买考题,只是一些谣传,不打紧的。当今圣上乃是圣明之君,定能分辨真伪,还大哥哥和三弟弟一个青白的。母亲和二婶千万不要着急,若是急坏了身子,那可就要令亲者痛仇者快了。”
大太太和二太太虽然对于内宅的事情门清儿,可是这种官场上的事情,她们懂得不多,若是雨澜把太宗朝那件案子怎么判的都告诉她们,她们恐怕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生气归生气,到底还没怎么害怕。
二太太便道:“老太爷还没回来,你父亲和二叔都是没用的,事到临头了竟然一点主意都没有。若是王爷肯出面帮忙打点,他人头熟,面子大,手面宽,只要他点个头,这件事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二太太压低了声音:“这件事,还要你在旁边多吹点枕头风才行啊!”
二太太倒也爽直,什么话都敢直说。大太太听她说到大老爷是个没用的,心里又些不快,虽然她和大老爷闹得鸡飞狗跳的,却仍然不愿意听见别人在背后这样说她的当家人。
不过大太太到底没有开腔反驳。
雨澜听了就点点头;“母亲和二婶就放心吧。大哥哥和三弟弟都是我的至亲,我怎么也不会坐视不管的。这事儿我已经求过王爷了,王爷也答应了出手帮忙。一定没有问题的。”
忍 不住嘱咐了两句道:“你们还是回去等消息吧,这个时候,更是一定要沉得住气,最好是闭门谢客。千万不要一时慌乱出了什么昏招,也不要四处求人打探,叫人拿 住了把柄。更是千万不要去和姜政姜大人的家眷联络。”就怕她们上蹿下跳的,被人乘虚而入栽了赃,再想辩白清楚可就难了。好在另一个举子张琳的家眷不在京 师,倒不用担心。
大太太和二太太齐齐一震,她们还真想到处托关系走门路,听雨澜这么一说,二太太首先回过味儿来。她连连点头:“还是侄女有见识,这个时候的确要小心谨慎,沉住了气,不能叫人借机生事。”
大太太想了想,也跟着点了点头。
雨澜又温言对大太太说:“既然已经走了王爷的路子,东宫那边,就不要给太子添乱了。”以她对大太太的了解,大太太肯定会去走雨馨的路子,叫雨馨说动太子帮忙。
王爷和太子的关系说不上好,以叶邑辰的脾气,肯定只会自己做自己的,不会去和太子通气。倒时候两个人各自找不同的人出面,很有可能反而把事情给搞砸了。所以雨澜才不得不劝一句大太太。
大太太有些不服气地道:“人多力量大,若是太子也肯出面帮忙,岂不是更能迎刃而解。”在她看来,最大的依仗不是叶邑辰而是太子。太子毕竟是国之副君,论身份地位,比叶邑辰这个亲王还要高上一筹。
二 太太也有些迟疑。雨澜深觉头痛,不知道怎么跟她们解释好。总不能很直白地告诉她们,太子是个没用的,论人脉论能力论影响力你女婿都甩他好几条街,而且说不 定这事儿针对的目标就是太子,那样的话肯定还有后招,到时候太子卷进来指不定连自身都难保呢,就更别提把人捞出来了。
这些话雨澜不能和她们直说,再说朝政的事,就是说了,她们也未必能听明白。只能含含糊糊地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把太子也牵扯进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母亲和婶婶请相信我,相信王爷。我们是绝不会看着大哥哥和三弟弟前程尽毁的。”
大太太有些不服气:“难道就只能一直这样坐在家里等着?”
雨澜道:“对,咱们现在就应该在家里坐着等着。这事本来就是男人们的事儿,咱们什么都不懂,贸然插手,不是帮忙,而是添乱!咱们在内宅里做好自己的本分,外头的事就托付给男人吧!”
二太太没什么表示,大太太却有些面色不虞。雨澜好一番劝解,掰开了揉碎了,也不知道她们听进去多少。送走了大太太,雨澜只觉得疲惫至极。
钱妈妈看着十分心疼,劝道:“您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可累不得。还是躺下来歇歇吧。”雨澜摇摇头,对钱妈妈和晓月道:“扶着我去小书房吧,我要给太子妃写封信。”大太太的样子,一看就是没听进去劝。
叶敏文事件之后,雨澜恢复了对叶邑辰的全部信任,雨澜完全相信叶邑辰,不代表大太太也信任叶邑辰。如果没猜错的话,大太太肯定还要进宫去求雨馨。承宗,可以算作是大太太后半辈子的依靠了。
雨澜想得很深,她是真害怕太子牵扯进来,事情搞得太复杂,反而很有可能把承宗和张琳当成棋子给牺牲掉了。
所以她得先写封信,请雨馨稳住太子,不要插手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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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方便和大太太、二太太明说,却可以和雨馨说明白,只要她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她相信雨馨是会听她的话的。
王府正房一共七间,原来白王妃在的时候是没有设书房的,雨澜嫁过来之后,因为喜爱读书写字,就把东侧的一个明间布置成了一个小书房。雨澜自从怀孕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进来了。
这里每天都有丫鬟打扫,虽然主人不常来,依旧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钱妈妈扶着雨澜坐下,晓月开始磨墨,不一会儿磨好了墨,铺上上好的澄心堂纸,雨澜挥毫泼墨,不大一会儿就将给雨馨的信写好了。
她不由的有些叹息,现在她身体不好,哪里都去不了,若非如此,自己递牌子进去一趟,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雨澜叫晓月小心地用火漆封号封口,又盖上随身的小印,这才吩咐晓月拿着信去找马总管。请他想办法把这封信交到太子妃手上。嫁给叶邑辰这么就,她已经知道叶邑辰的能量有多大。
就是一个小小的王府总管,也是手眼通天之辈,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叶邑辰出手,只要交代马福一声,就能办得妥妥当当的。
雨澜一再叮嘱晓月,叫她和马总管交代清楚,这封信千万不能落在别人手里,这里头可有不少宫里宫外的辛秘,若是传了出去,铁定会引来轩然大波。
交代完了这一切,雨澜已是疲倦欲死。钱妈妈扶着她回到了内室,早有小丫鬟铺好了床,雨澜倒头就睡。直睡了一个时辰,才醒了过来。
钱妈妈侍候她梳洗穿衣服,有点担心地道:“要不要请白大夫来给您把把脉?”
雨澜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点了头。钱妈妈就叫晓玉亲自去请白大夫。
白大夫很快就带着小徒弟跟着晓玉过来了。隔着帘子给雨澜把了半天脉,最后说她胎相平稳,就是身体很虚,叫她多吃些补品,好好补身,不要多思所虑。方子不用另开了,就是以前的那一个就行了。
百大夫每隔三天就给她诊脉一次,每一次都会劝她一句,敞开心扉,不要多思多虑。雨澜苦笑一声,她也不想多思多虑,可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来,她又没有那么大的心,怎么能不多思多虑。
她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说:宝宝,是妈妈对不起你!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为了孩子,以后再有什么事,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要努力往好处想,尽量保持一个开朗乐观的心态。
白大夫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下了学进来给雨澜请安的叶敏文。白大夫给他行礼,叫了一声“大少爷”。叶敏文早就认识白大夫了,也跟着规规矩矩地还了一礼。
叶敏文进了内室,看见小丫鬟正在卷起帷帐,雨澜靠在大迎枕上,脸色有些发白。叶敏文小跑着就过来了。奶娘急得冲着他直使眼色。看见王妃了要先见礼啊。
叶敏文早忘了见礼这回事了,紧张地拉着雨澜的手说:“母妃,我看见白大夫了,还有,还有秋红姐姐正在院子里煎药,母妃您是又生病了吗?”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雨澜看着心里就是一暖。总算没有白疼他,叶敏文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
他轻轻揽着叶敏文的肩膀,笑着说:“母妃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有点累,吃几服药就好了。”
“那母妃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再也不闹着去多乐园了,我就在正院里侍候母妃。”这几天小家伙一直闹着要去多乐园和四个伴读的小孩子一块儿住。雨澜怎么放心得下。当然是各种委婉拒绝。
叶敏文不敢和叶邑辰说,却天天缠着雨澜撒娇,雨澜都快有点儿招架不住了。没想到今天偶然的机会下竟然想通了。
雨澜高兴地摸摸他的头:“咱们文哥儿懂事了!”
说得叶敏文有点不要意思起来,害羞着低下头。
雨澜看了就觉得他十分可爱。问他:“今天孟先生讲了什么?”
说起功课的事情叶敏文就高兴:“这几天先生一直给我们讲《幼学》……”就把先生讲了什么内容一一说给雨澜听。雨澜从前只教他学着认了一些字,《幼学》这些并么有涉及。
雨澜面含微笑地听着,偶尔插话两句,屋子里欢声笑语的,气氛十分融洽。雨澜的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起来。
叶敏文有些小得意地道:“今天先生考我们五个功课,我答得最好,先生还夸我来着。”
雨澜心中一动,叶敏文是龙之风孙,那四个陪读的孩子恐怕没有人敢真在这种场合下越过他,抢夺他的风头,大概来之前,四个孩子的家长早就教好了他们了。
这样,似乎和自己的初衷有些背离了。她最初的想法,是想给他找几个同龄人的玩伴,培养他与人交往、团体合作诸如此类的精神,让他在健康快乐的环境下成长,可是如今……
叶邑辰的这么个搞法,和她想象的虽然不能说离题万里,但是总是有很多的不一样。一开始孩子们就有了明显的阶级之分,叶敏文和他们不用讲平等,甚至不用顾忌他们的感受,他要做的是收拢他们,叫他们为自己所用。做叶敏文坚实的班底。
到哪山唱哪歌!现代的平等自由的思想或许根本不适合这个时代,不适合叶敏文,或许叶邑辰的这种思路才对?
人,有时候不能太一厢情愿了!
想到这里,雨澜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表扬了叶敏文几句。
这个时候叶邑辰回来了。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叶邑辰在外头就听见了叶敏文欢快的笑声。小丫鬟打了帘子他走进来,看见叶敏文偎在雨澜的怀里,脸上都是笑,叶邑辰原本显得有些冷峻的脸就变得柔和了起来。
雨澜喝了药斜靠在湘妃榻上,把叶敏文搂在怀里。看见叶邑辰进来,她便站了起来迎上前:“王爷回来了!”
叶敏文也跳起来给叶邑辰行礼:“参见父王!”
叶邑辰挥手叫他起来,问了几句课业上的事儿,说:“快到吃饭的时辰了,你去换件衣裳再过来!”
叶敏文答应着,行礼之后退下去,奶娘带着他去厢房换衣裳。叶邑辰也看见秋红在院子煎药了,就面露关心地问:“怎么又叫丫头煎药,是哪里不舒服吗?”
雨澜笑着说;“和太太、二太太说了一上午的话,又给八妹妹写了一封信,觉得有点累,就叫钱妈妈请了白大夫过来,没什么事,王爷不比挂心!”
叶邑辰“嗯”了一声:“大太太和二太太来过了?”
雨澜就把大太太和二太太过来拜访的情况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的担心以及给雨馨的那封信都讲了一遍。
叶邑辰听完了,眼中的欣赏之色一闪而过:“你做得对!这件事本来就和太子有些牵连……”
雨澜微讶,微微抬眸,沉静地看着他。叶邑辰手眼通天,消息灵通,知道一些□□辛秘不足为奇。
叶邑辰道:“只是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不足为信,且先等等看看罢。时候到了,自然有人忍不住会跳出来的。”
雨澜也就没再问,叫了丫鬟进来,服侍叶邑辰到屏风后面换过了家常穿的衣裳,出来的时候雨澜刚好亲手沏了一杯碧螺春,捧了给他。
叶邑辰接过茶盏,有些玩味地看着雨澜。本来以为雨澜会迫不及待地问他承宗那件事情的进展,没想到她居然能够沉得住气。
雨澜不是不急,只是她相信叶邑辰既然答应了帮承宗洗脱嫌疑,他就一定能做到,这个时候就是催他也没有用,不如就这样等着,免得打乱了他的思路和部署。
想到这里,就和叶邑辰谈起了叶敏文上学的事:“文哥儿在学堂里表现得很好,我以为他总要适应几天呢,没想到这么快!”
叶邑辰也抽空和孟先生谈过了,对于叶敏文的表现也是满意的:“文哥儿到底是大了……”又看了雨澜一眼,笑着道:“这里头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雨澜连忙笑着谦逊:“臣妾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关键还是要孩子自己争气……”
吃了饭,一直到上了床榻歇息,到底没有再问一句承宗的事情。叶邑辰不由得啧啧称奇。
第二天中午刚吃过饭,小丫鬟进来禀报说太子妃身边的绿枝姑娘来了。雨澜叫晓月去垂花门把绿枝迎了进来。
绿枝常跑王府,雨澜怀孕以后,三天两头的不消停,太子妃不放心,就三不五时地派了绿枝过来瞧她。早已数门熟路,见过礼,问了好,雨澜叫小丫鬟摆了锦凳给她做,又遣退了丫鬟,绿枝就开门见山地道:“王妃的信,太子妃已经收到了。”
雨澜点了点头。马大总管办事,还是叫人放心的。
绿枝又道:“今天一大早,大太太就递了牌子请见太子妃,和太子妃说了一个时辰,想叫太子出面洗脱三少爷的罪名,太子妃好不容易才把她劝了回去。太子妃说一事不烦二主,这件事既然求了王爷,太子再□□去徒然变得复杂起来。”大太太果然还是信不过她,又去求了雨馨。
雨馨还是听从了自己的意见。雨澜的心就放轻松了下来。大太太不肯听自己的,可是雨馨确实她的捧在手心的亲闺女,雨馨的话她总要听的。
雨澜就问:“太子妃有没有什么别的话?”
“太子妃让女婢转告王妃,大少爷和三少爷是杨家未来的希望。王爷虽然手掌乾坤,胸怀日月,却还是要请王妃多多看顾着点儿,别让王爷出工不出力才好!”
这话十足是雨馨的口气,话又说得十分直白,雨澜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心头却是一畅。她笑着说,“你回去回禀太子妃,就说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看好了王爷!”
绿枝听她说得有趣,也跟着笑了起来。又说了几句闲话,绿枝就要起身告辞:“太子妃还在宫里等着奴婢的回信呢!”
雨澜道:“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先坐下,有件事还要问问你。”
绿枝有些奇怪地又坐了回去。雨澜笑着道:“听说八妹妹要放你出去成亲了?”
绿枝从小跟着一起雨馨长大,性子也如同雨馨一般爽直,听了这话,却不像一般的姑娘那般羞红了脸。“不瞒王妃,其实奴婢是不愿意出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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