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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诩面色虚弱着:“为师失血过多,要找一些东西来调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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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往远处走去的那个背影喊道:“何予恪,你快回来。”等何予恪走近了,我说,“你把他的穴位给点了,我怕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何予恪欣然应允,下手干脆利落,把彭诩放倒在一棵树下。

彭诩中毒已经两天还还是无力还击的样子,我很好奇:“彭诩他到底中的什么毒,药效多久?”

何予恪道:“他中的毒需要有人帮他打通经脉才能恢复功力。”

“那好极了。”

一看彭诩不再有威胁,我开始两眼放着光在周围寻查有没有可食用物种,这可是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我的目光落在树上地上各种目标群体可出现的地方,终于让我在几颗大树之间发现了蘑菇。

我采了很多蘑菇,用几片大树叶包起来之后又用软土糊在外层,放进炭火里面烤。不多久,蘑菇的香味飘了出来,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坑人不息的世界都开始变得美好了。

我用树枝拨开外层烤干的土层,用树叶盛着蘑菇端在手上,这香味不只是令我自己垂涎三尺,把巡游到远处的何予恪也吸引了回来。

我正要伸手把蘑菇递给何予恪,递到一半又收了回来:“等下。”我回头看了一眼坐下树下的彭诩:“我先让他去试一下这蘑菇有没有毒。”

彭诩动不了,我蹲在他身边喂他吃蘑菇,他一点都不抗拒,吃了好多。把一包叶子里的蘑菇都吃完了,才笑着看着我说:“真的不太好吃。”

气得我一下子把叶子甩在他身上。

我自讨没趣地回到何予恪身边,和他共享美味,何予恪一边吃一边目光专注地看着我道:“很好吃。”吃了片刻之后又道,“这蘑菇看着就不像是有毒的。”

我自知被他窥破了心思,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

“不过公主金枝玉叶自然是不认得这些的,小心点是好事。”他又不动声色地帮我圆了回去,“公主有这样的手艺真的让人刮目相看呢。”

我点了点头,大言不惭道:“还是何大人有眼光。”

何予恪突然露出了十分明媚的笑容。

他说:“这岛上有很多竹子,我观察了一下风向,我们可以做竹筏出去。”

“嗯。”我一边回应他一边还在致力于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不过,做竹筏的话,我们没有绳子。”

“这简单。”我的下巴朝彭诩那边努了努,“把他的衣服脱下来,可以撕成好多绳子呢。”

何予恪顿了一下,看了彭诩一眼:“可以。”

然后,他就真的这么干了。

吃过东西之后有了力气,我们很快就把竹筏给搞定了。

等下了水,我坐在竹筏上,看到这个小岛离自己越来越远,看到彭诩赤丨裸着上身孤零零地留在岛上,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三个人的日子结束了。最佳cp竟然是师父vs何大人?女猪,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作者喊你赶紧穿回来。

第46章

我倦极,仰躺在竹筏上,江水从竹缝间上下跳跃拍打着,耳边是噗通噗通有节律的水击声,脑袋下面一片湿漉漉的。

竹筏随着江流轻荡,江面很宽阔,偶尔有鸿鸟扇着修展的双翅掠过,因为连续降雨水位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两岸礁石上的苍葱无助地被江潮浸没。

何予恪两手撑竹竿,双脚分开牢牢地定在竹筏上,将小筏掌控得十分稳健。此时从他的背影看去,一身褴褛的衣衫,一头乌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因为没有打理而蓬乱着,俨然一个潦倒的难民。

而我想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脏渍破皱的道士服,满身尘垢。我起身,将凌乱的发髻放下来用手指一撮一撮地捋着,却因几天没有清洗,发丝涩然地纠结着,怎么弄都弄不顺,还隐隐散发着一股油腻的气味。

诶,罢了罢了。我想象着我们这样的形象走在街道上会是什么景象,忍不住噗嗤一笑:“何予恪,你看现在我们俩真像是丐帮弟子。”

何予恪回过头来,俊秀的脸上略微冒出的胡渣让他看上去有些落拓不羁,那双静默而又幽黑的眸子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浮上一层迷雾,将原本犀利的眸光敛去了一些压迫感。我想像他这样的气势,就算是从丐帮出来的,也应该是的某位长老级人物。

他的嘴角向两边勾起,难得的看到了如同孩童一般的真挚,他说:“谢谢你。”

看到这样如沐阳光的他,我不免有点微怔:“谢我什么?”

他的眼神向右侧虚晃地一飘,“谢谢你帮我解毒。”

他说这话的时候舌尖不自觉舔了一下上唇,像是在回味什么,让我瞬间有点心慌意乱口干舌燥。

幸好他说这话和做这举动的时候眼睛并不是直勾勾地看向我的,不然我非被他逼得羞躁地低下头去不可。

我说的大义凌然:“谢什么,我们同甘苦共患难,有了困难你帮帮我,我帮帮你,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嘛。”

江潮暗涌,竹筏有一瞬间的不稳,我的双手紧紧撑着下方,何予恪转过身去,控稳船身,他的声音从前头传来:“该保护你的人是我,却没有想到……,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我朝他的背影喊道:“何予恪,你很厉害,你看你还是把我们救出来了,还把我保护得很好。只不过我们都是凡人,谁都不是全能的,谁都不能保证永远不会犯错,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偶尔让我展现一下自己的用处又有何不可,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真的。”

他在前面突然笑了一下:“我怎么感觉公主像在安慰小孩子。”

可不是吗,是谁说每个成熟男人的内心都住了一个孩子。我忙道:“何大人在我眼里是顶天立地铮铮铁骨的硬汉,怎么会是小孩子呢。”

我只是胡诌,竟没想到他却是那么认真地问道:“是吗,我在你心目中真的是那个样子么。”顿了一下又轻轻道,“你不怪我……那样对过你吗?”

我微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那样对过我是什么意思,想起那唯一一次的疯狂,不觉脸上有点燥热。对于我和他之间那情非所愿的越轨之举,我只想把它深深地埋藏起来,忙道:“那次也不全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不想的。那些我都忘记了,请你也不要再放心上。”

他没有说话,气氛却莫名的尴尬起来,连原本清新腥咸的江风都凝着一股窒闷。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看到他把竹竿探进水面的时候深入了些许。

我胡乱地想象着朝都现在的状况,不知不觉间竹筏在一个地势较为平缓的口岸搁浅下来。何予恪伸手扶我上岸,我搭了他的手一步踏上陆地,一站稳他立刻将手收了回去,只对我说:“公主小心跟紧我。”然后朝前走去。

那种疏离的感觉又回来了。我盯着眼前那道熟悉得闭上眼睛都能映在脑海里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了村口的石牌坊,村民三三两两往外赶着,驾着牛车骡车,携着家小行礼,行色匆匆,面有忧色。都是四处逃难的样子,这样一来,我们的难民扮相倒也不显得突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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