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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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南无奈得闷头嚼完,小声嘀咕:“那爸爸你为什么不吃鱼?”

“我那是过敏,没法吃。”白屹东随意咽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专注得看着儿子。

虽然,对沈阡颇有怨言,但他不得不承认,在白宇南的礼仪、谈吐方面,她还是用过心的。

除了略微挑食外,白宇南的吃相非常文雅。年方七岁的孩子,一点声音都没有。

白屹东看着儿子,脸上不自觉得露出微笑,拿了多余的筷子,开始剥虾。

他剥得很缓慢,每一块鳞片都被仔细夹下来,放到一边。白宇南奇怪得抬起头:“爸爸,你为什么做这个?我又不是小baby,自己可以剥。”

“哪来这么多话,吃你的吧。”白屹东不自在得暼了周围一眼,继而轻声道:“以后别问这种笨问题,爸爸帮你做点什么,还要理由吗?”

如许的呼吸一滞,心头沉甸甸的,居然生出一丝痛楚:灯光下,父子俩安静得贴身坐着,极相似的漂亮眉眼。偶尔眼神交汇、相视一笑,和谐得仿若从未分开过。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白屹东攥着筷子的手停了下,继而不着痕迹得继续剥着虾壳。

如许,如果能一直这样,被你疼惜得注视着,就好了。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众人紧张得围过去,发现推出来的昏迷者是何嘉。

何董凶猛得扑上去,听医生说完,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白宇南害怕得抓住白屹东的手:“爸爸,我想回家。”

“乖,司机叔叔接你回去。爸爸要在这儿等六叔。”

“可我想跟爸爸在一块儿……那边,我谁都不认识。妈妈说,他们都讨厌我,特别是奶奶。”白宇南可怜兮兮得抽了下鼻子。

“她胡说!”白屹东一瞪眼,看白宇南吓得抖了一下,又有些无奈:“没事,司机叔叔接你回爸爸家,那儿都是爸爸的朋友,都会好好待你的。”

“要不,哥,你陪许许和小南回去吧。医生上回再三嘱咐,让你不要再熬夜、劳累。横竖各家都要留人,我留下好了。”白屹萱挺身而出。

“开玩笑,我家又不是没男人,哪有剩你一个姑娘过夜的。”白屹东沉下脸,摆摆手:“别说了,你陪小南回去,今晚就住我家。我和你嫂子再等会儿。”

如许惊讶得啊了一声。白屹东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等白屹萱走后再说。

没有了孩子的过道里,显得分外寂静。时间无声流逝,手术室的灯仍在不住闪烁。

“我已经叫人来接你回酒店了。家里,我也都吩咐过了。如果明天小萱问起来,就说你睡在了楼下客房。早晨有急事,先走了。”白屹东靠在椅背上,疲倦得揉了下眉心:“我知道这样挺麻烦的,但也只能这么着。谁叫你非要和我分居呢?”

“白屹东,我真不知道,这样拉拉扯扯的还有什么意思。我早和你说过,我们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谁迁就谁,都很别扭。所以,还不如干脆放手,让大家自在。”如许望着他俊美的侧脸,叹了口气。

其实说开了,就是这么回事。在各自的圈子里,彼此的行为都很正常。错只错在,他俩不该靠得太近,继而希望改变对方。

“你倒是想得开。”白屹东似笑非笑得看着她。肚子里一股闷火,又开始灼灼燃烧。他从她挺直的鼻梁,看到微翘的下巴,然后移到白皙的喉咙。

怎么那么想啃一口?他轻轻摇头,摆脱掉这个荒唐的念头:有时,恨起来,真想一口咬死她。

“总之,你放心,那件事我一定会认真考虑,再给你个答复。但你也看到了,现在小南身边脱不开人,我离开公司一周,也积了一堆事。这些,都需要花时间去处理。你安心等我一下,行吗?”

如许愣了下,对白屹东出奇平静的态度,有些吃惊。她想了想,低声问:“那你需要多久?”

“两……周吧。”白屹东迟疑了一下,心想:我巴不得说二十年呢。看来那玩意儿存半年都不够,风险太大。

“好。”

“啊?嗯。”白屹东被如许如此干脆的态度噎了下,恼怒得哼了声,把身子背过去。

可他还没清静几分钟,赵应就和三个警察出来了。白屹东急忙走过去:“赵五,劫匪有线索吗?”

赵应面无表情得看着他:“现在还不好说。”

“得了吧你,还跟我打官腔。你也这么跟三叔说的?”白屹东嗤笑。

赵应支开了同事,似笑非笑得哼了声:“东子,这事不对。”

“哪儿不对了?不就是姓何的那丫头使苦肉计,结果反被同伙黑了一道?”白屹东轻蔑得撇撇嘴。

“对,目前的大半证据依然支持这一推测,但里面还有些事不清楚。比如这群匪徒为什么找上何嘉?除了勒索钱财外,是否还有其他目的?还有,你家屹名在这案子里,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你什么意思,小六不是受害者吗?他现在还躺里头呢。”白屹东恼怒得叫道。

赵应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行了,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但办案不讲感情,我怀疑我们设伏的事,很可能就是你的宝贝弟弟透出去的。甚至那勒索信都来得蹊跷。他可能早就收到了劫匪的消息,并在他们的协助下,成功从警方的监控中脱逃。”

“不可能。就算是小六被人利用,也不可能知道你们的具体行动方案。警方内部一定有劫匪的人。”白屹东反唇相讥:“我倒觉得,你该好好查一下,派去监控的那两位有没有问题。”

赵应顿了下,低声轻笑:“行,我一定好好查。毕竟这案子从一开始,我就参与了。可是,东子,说句题外话,如果这事最后查出来,就是起于两人恋爱的事,那可真不值。看得出,何嘉是愿意为小六豁出命去的。人这一辈子,又能碰到几个女人,愿意为你拼命呢?六儿娶她不亏。”

白屹东沉默得看着他,许久后,他冷哼道:“这话,你自个儿和三叔讲吧。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何嘉那点小心思的。”

“屹东……”赵应犹豫了一下:“我看对方很不简单。虽然用的是改装气枪,但精准率极高,特别是射中何嘉那两发,绕开了所有致命部位。整个过程,从布局到撤退都有条不紊,我开始怀疑……”

他顿了顿,轻声道:“他们的原本目标就是小六。或者……白家。”

半小时后,白屹名的手术也结束了。如许看见他左眼上蒙着厚厚的纱布,嘴唇青白、一动不动。众人簇拥着他前往病房,如许急走了两步,诧异得发现白屹东的脚步竟然有点踉跄。

是时差没倒过来吗?还是……太紧张了?

白家人一拥而入,立马占满了大半个房间。白屹东站在门边,只看到床边垂下的蓝色衣角。

有一刹那,他很想拨开人群,大喊一声:“你们就不能清静点儿?小六的麻药可能早醒了,他只是太难过,不想面对你们而已。”

因为在十多年前,他也经历过如此难堪的时刻。被一拨又一拨人怜悯得围着,当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只有:“我为什么还活着?还不如死了。”

想必在枪响的那一刻,小六心如死灰——百般维护的恋人居然真的勾结外人,算计他。可他还是带着她跑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何嘉为他掉了三个孩子,他为何嘉输了下半辈子。

“如许。”他突然低哑得喊了声,一把攥住背后如许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然后快速拉上房门。

前面似乎有人好奇地转过来,但白屹东不在乎。

如许的背刹那间绷紧,攥着手,不知该往哪儿放:“你……你干什么?你又反悔了?”

白屹东不说话,只是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慢慢摩挲。如许被扣在他身前徒劳挣扎,一声声呼吸,从急促到缓慢,逐渐停滞。

她不再挣扎,只是有点迷惑。

“如许,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又说不出口。”他低叹一声:“我怕你从此……看不起我。”

“你以为你现在做的事,就让人看得起了?白四少?”如许抬起头,低声讥讽。

白屹东愣了下,轻笑起来:“嗯,你说得对,我也的确没做过什么好事。既然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他像是骤然放松下来,侧着头,轻佻得去舔她的耳根。冷不防,如许转过头,张嘴就是一口。这下,正咬在鼻尖上,痛得白屹东惨叫一声。

她趁机一把推开他,没命得往外跑。白屹东捂着鼻子,突然嗤嗤得笑起来。

不知道也好。但愿她这辈子都不知道。

当然,为免江如许恼羞成怒,再不和他协商,白屹东思考了会儿,还是发了条长长的道歉短信,保证以后不会再随便“占她便宜。”

第二天,如许过来时,病房外只坐着个情绪低落的白屹萱。她抬起红肿的眼,低声道:“许许,你觉得小六能等到捐助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如许好像真的挣扎不起来……她干不出那种扇巴掌、狂吼乱叫之类的。一个姑娘从小被教育得太乖,遇到无赖就悲催了。

话说,李会告诉你们,每次和别人发生冲突,脑子里就一片空白。然后等人家走了5分钟以上,才反应过来刚才应该怎么说吗?

真的很惨啊。

☆、第23章 岁的爱情那么无畏

“不是说,还有一个月时间吗?别担心,大家一起想法子,总能解决的。”如许说。

“可那是眼角膜啊!许许,法律不允许非血缘关系的*移植,如果到三十天后,小六还等不到,很可能会永久失明。”白屹萱痛楚得叹了口气:“三婶说,要把自己的眼角膜给他,可小六又怎么会答应?那帮混蛋,真他妈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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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萱,别这样。”如许搂住她的肩膀,轻拍了拍:“等会儿,小六看到更难过。我们进去陪他说会儿话吧。”

“五哥在里面,不让人进去。”白屹萱哽咽了一下,摇摇头:“早上,他问的话让小六的情绪很激动。婶子心疼,就和他吵起来了。然后,五哥就把人都轰出来了。现在,三叔带着二哥、三哥他们找移植源,姑姑们陪着婶子在旁边休息。婶子临走前,让我在这儿看着,别让小六再受什么刺激。可我……没法子。”

“哦,那我们就在外面等吧。反正床头有看护铃,如果小六觉得不舒服,也会呼叫的。”如许无奈。

连白屹萱都叫不开的门,她是更甭想了。这赵应的脾气,还真是冷冰冰的、说一不二。

正腹诽着,门被骤然推开,赵应高大的身躯显了出来。他皱着眉头,向白屹萱招招手:“来,哄哄你弟。这小脾气,真不像个男人。”

饶是白屹萱对他颇有好感,被他关了一上午,也憋了一肚子火:“他怎么不像男人了?小六可是在劫匪的枪口下,救了何嘉。你自己安排不当,让歹徒伤了人,我们还没追究呢,你倒一大早的,到病房里耍威风!如果小六被你刺激得再出什么事,信不信,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打我啊?”赵应俯视着她,微微一笑:“你的身手都是我教的。你有什么招,我不知道?”

“你……”白屹萱语塞,顿了几秒,一把拉过如许,气呼呼得绕过去:“懒得理你!”

如许愣了下,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

赵应的脸上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表情,仿佛刚才的温柔笑语,只是错觉。

“哐”的一声,是白屹名把一个小果篮砸到了地上。他好像真气得不轻,对白屹萱也没什么好脸色,张口就是:“烦不烦?要打情骂俏的,给我出去!从早上吵到现在,要真觉得我和嘉嘉是嫌疑犯,就把我们一块儿铐局里去。我还谢谢你!”

“白屹名,收起你那套小聪明!”赵应冷冰冰得哼了声:“想见何嘉,跟她串供是吧?我告你,这件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警方已经找到歹徒曾藏匿何嘉的一处地址,有目击者证明,她和歹徒一直处得挺愉快,压根没想过报警。你当自己是情圣,其实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傻瓜。”

“你胡说!他们都胡说!”白屹名愤怒得大喊,继而颓然得低下声音:“嘉嘉就是受人胁迫……她流了那么多血,差点死在我怀里,怎么会是假的呢?”

“何嘉以为当时自己要死了?那她一定告诉了你歹徒的身份!你还要隐瞒吗?”赵应厉声喝道。

白屹名呆呆得看着地板,突然歇斯底里得大吼一声:“你丫听不懂人话吗?!跟你说,嘉嘉是被胁迫的人质,她怎么会认识歹徒!难道她还故意中枪,故意害自个儿和孩子?你脑子有病吧!!”

“她是不是故意,你心里清楚!要不是看在三叔的面上,我早给你上测谎仪了!还由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好啊,你来啊,把我铐局里去,上测谎仪啊!!我怕你一句,就不姓白!”白屹名一把掀开被子,红着眼,赤脚跳下来。

“小六,小六,你冷静一下!如许,过来帮忙啊!”白屹萱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拦住要拼命的白屹名,如许也慌忙拽住他的一只胳膊。

一片混乱中,赵应冷冷得站在两米开外,低哼一声:“白屹名,要真为她好,就别再说谎隐瞒。这事,越拖越大。”

“滚!!”

闻讯前来的护士给白屹名打了镇定剂。如许看着他泪痕犹在的脸庞,心里酸涩得疼。

他说:“不就是一只眼睛吗?我和嘉嘉都不在乎,又关你们什么事?”

就像只贝,不管外面如何波浪滔天,只紧合着自己的克,保护体内那日夜磨砺着血肉的珍宝。

23岁的爱情,那么无畏。

“萱儿,去叫一下你的婶子、姑姑,你弟的救命恩人来了。他只能在这儿留一刻钟,等下,我还要带他去局里。”赵应在门上重扣了两下。

白屹萱犹自生气,低着头,一动不动。赵应明摆着就是故意激小六,好让他口不择言得说出什么线索。虽然是职责所在,但实在缺了点人情味。

如许拍拍她的肩膀,出去反身关上门,歉意得笑了笑:“不好意思,屹萱她……”

脸上的笑骤然凝住,她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司马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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