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雨嫔怀孕的消息是从凤藻宫里传出来的,一定是你故意放出风声骗人的,结果现在我的孩子丢了,她却安然无恙,还成了被害者,我变成了凶手!明明就是她倒茶给我喝,然后我就晕倒了……”晗嫔见到了她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竟是边骂便要从床上起来扑向她。
沈语蓉听她骂得口不择言,眉头蹙紧了,特别是听到头一句“雨嫔的消息是从凤藻宫里传出来的”,她的眸光里闪过几分阴暗。她自己也被人给耍了!
跪了满地的宫女,都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晗嫔忽然小产了,难免心头抑郁,失去了理智。不过有几个头脑聪明的,都在心底暗暗责怪她,不想着祈求皇后娘娘做主,还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沈语蓉挑了张椅子坐下,手指敲了敲桌子,立刻就有懂眼色的宫女过来倒茶。她根本不像是被骂之人,相反姿态悠闲,反正宫门已经被关上了,传不出去。晗嫔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她好歹是从正经人家里面出来的,难听的话不会说,而且心底还是畏惧沈语蓉的。
“你继续叫骂,对皇后出口辱骂、信口雌黄,等明日让皇上夺了你的位份,打进冷宫,可就没地儿哭了!”沈语蓉并没有动这里的糕点,只是喝了几口茶水,听着晗嫔喝骂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弱了,不由得冷声说了两句,倒有几分鼓励的意思。
晗嫔的哭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人扼住了脖子一样,猛地断了气。她愣愣地看着沈语蓉,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似乎这个时候才晓得害怕。
“啊,肚子痛!”晗嫔的脸色忽然苍白如纸,她猛地揭开盖在身上的锦被,只见身下已经殷红一片了,显然是有大出血的症状。
沈语蓉瞧着,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由得在心底嘀咕了一句“晦气”。趁着内殿还没有忙乱成一团,她立刻下了命令,让去请太医。太医来了之后,诊断她就是大出血了,最后用银针好容易才止住了血。
晗嫔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再也没力气叫骂了。那大出血也不知是小产之后的情绪激动,还是被沈语蓉那几句话所吓出来的。总之她此刻闭着眼睛,一动都不敢动。
“晗贵人大出血这事儿,谁都不许传出去,如果闹到别宫的人都知道了,一个都别想逃脱!”沈语蓉冷着脸说了一句,语气里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内殿里的几个宫女都跪在地上,表示不会传出去。一个个瞧着皇后娘娘周身的气派,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雨嫔怀孕的消息,又不是本宫让别人告诉你的,是你自己探听的。你的孩子也不是本宫弄掉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去对付雨嫔,却在这里辱骂本宫。晗贵人,你真是嫌过得太舒服了!”沈语蓉丢下这几句话,便转身走了。
她来看望晗嫔,其一是因为她是皇后,必须得来这一趟。另外她原本是想把晗嫔拢到自己这边的,没想到晗嫔竟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沈语蓉当晚在凤藻宫是独自一人用膳的,直到快要歇息的时辰了,皇上那边都没有传来话,显然是不过来了。身边的位置忽然空了出来,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第二日刚起身,以桃趁着替她穿衣裳的时候,低语了几句。
“皇上昨晚没有召幸任何人,不过用晚膳的时候,绮妃派人送去了一碗粥。”以桃就凑在她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显然是怕别人听见。
沈语蓉不由得挑了一下眉头,想要在龙乾宫打听消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龙乾宫里伺候的人,早得了皇上的敲打,又有薛启德这个大总管看着,一般事情根本传不出来,除非是有人想把消息传过来。
“这些都是小刘公公说的。”以桃看见沈语蓉的神色,立刻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低声加了一句。
这位小刘公公也算是薛启德一手栽培出来的,估计日后薛启德退下来了,大总管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显然这两句话是薛启德有意让凤藻宫知道的。
☆、第038章 傲娇皇上
沈语蓉只是点了点头,面上虽不显露什么,心里却是活动开了。皇上不来凤藻宫,沈语蓉也没认为什么,只不过是两个晚上而已。不过薛启德让人来传这话,倒像是在提醒着什么。绮妃这个时候又来凑了一脚,是想让皇上去她的寝宫固宠,还是想让那些传流言的人知难而退。
没等她想明白,就已经得到了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昨日沈语蓉没有遏制住流言,今儿传得更加厉害了。而且还传到了她这个六宫之主的头上,说是当初任由后宫别的妃嫔,欺侮雨嫔,根本就没有要插手缓解。
那个正在复述流言的小宫女,显然有些害怕,此刻就跪在地上,身体都跟着开始打颤。沈语蓉正在挑首饰的手忽然顿住了,脸上闪过一抹厉色。
“这些人可真够闲的,每日舌头伸得老长,净说别人的事儿。估计本宫如果不管,再传上几日的闲言碎语,恐怕本宫连这个皇后都不配做了!”她嗤笑了一声,阴测测地说出这句话。
内殿几个伺候的宫女都跪了下来,心里清楚皇后娘娘是真的恼了。暗自骂着那些长舌妇,乱嚼舌根子,无论宫里头出了什么坏事儿,都要带上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息怒!”内殿里跪了一片,这些宫人的声音里都带了几分诚惶诚恐。
虽然沈语蓉大部分时间总是慈眉善目的,但是她周身那种威严的气势,总是她们感到害怕。以桃和以桔,心里则为她担忧。皇上那边的事儿还闹清楚,这边已经传出了这种难听话来,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九五之尊心头不快。
去寿康宫请安的时候,太后特地先召了沈语蓉进去说话,宫殿外站着别的妃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后进去,来传话的宫女连个眼神都没给旁人。
“哀家就不拐弯抹角了,怎么这事儿还牵扯到你了?”太后一瞧见她,便先开了口。脸上担忧的神色毫不掩饰,一个贵人小产,一个嫔落水了,这其中还牵扯到一个昭仪,怎么也不算小事儿了。偏偏皇上昨晚没宿在凤藻宫,好像皇后没人撑后台似的,这流言传到她身上,也可以理解。
“不牵扯上我,有些人就心痒难耐。臣妾觉着,这个局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只是我后来退缩了没什么大动作,背后那人才退而求其次,抓住了云昭仪。”沈语蓉面对太后也不隐瞒,毕竟太后就是从这些女人中杀出的一条血路,才青云直上到了现在尊贵的位置上来。
沈语蓉也是今儿早上来的路上才想通的,当初只传出雨嫔一人有孕,如果她没有注意到那丝异样,还是一味地争对雨嫔,说不定雨嫔就有了流产的现象。只是那小产肯定不会是真的,弄出血来就成了,到时候栽赃嫁祸,她这个皇后肯定是要失去人心的。
后来发现她并不上钩,才有了把晗嫔有孕的消息也捅了出来,双管齐下。这回皇后娘娘总该急了吧,没想到正因为传出了晗嫔也有喜的消息,她才更加警觉,有一个词叫过犹不及。哪有这么巧,相隔没几日,就发现了俩怀孕的妃嫔。
太后听完她的话之后,眉头蹙得更紧了,明显对沈语蓉这种四面楚歌的境地感到不放心。
“哎,当初哀家摆出一副张扬跋扈的性子,被后宫的其他人看不顺眼就罢了。你入宫之后,性子收敛了不少,哀家正欢喜呢,没想到还是频频遭人暗算。”太后似乎是想起了之前她当妃嫔时候的遭遇,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怨恨地感叹道。
沈语蓉看见太后这副有些惆怅的模样,倒是没心没肺地笑了。人人皆道太后的一声顺遂平安,几乎是所有女人羡慕的人生,却不知太后每每想起,都是一阵阵的长吁短叹。
“母后当时是因为太得宠了,而我现在是霸占着这个位置,皇上对我又与旁人不同,那些人自然要趁着我根基未稳,想要整治我。等以后秀女入宫,如果我培植了自己的势力,就不好动摇我的根本了!”沈语蓉的脸上是带着笑的,她和太后说话始终不用顾忌太多,即使像现在这样直白地说起太后当年,她也没有丝毫别扭的意思。
太后瞥了她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啊,什么都明白,可到了做的时候,就容易犯糊涂。你跟哀家说这些话无所谓,可是到了皇上那里,该收敛的还得收着,至亲至疏夫妻,更何况他还是皇帝。哀家得了先帝的宠也得了他的爱,但是在铲除后宫那些女人的时候,依然半真半假地应付着,永远不要相信男人为了你一个可以放弃所有后宫的女人。”太后抬起手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就像皇后还是幼年时一般。
皇宫的情爱最是靠不住,即使每每想起先帝爷,太后都会黯然神伤,想起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不过有些东西,即使是夫妻也无法分享和坦白。太后说得如此直白,就是希望沈语蓉能明白,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全部展现在男人面前,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妻子是阴狠的、小肚鸡肠的。
沈语蓉立刻点头应承下来,别说这里是皇宫,就算是外面的平头百姓,夫妻之间还有各自的小秘密。就连沈王妃都有许多事儿瞒着沈王爷,沈语蓉之前就因为不懂这些收敛自己的脾性,遇到哪个想争宠的妃嫔,就使手段放狠招,一般不是死了就是打入冷宫,皇上看到了她这一面,才会觉得失望和寒心。
“皇上是不是恼了你?他整日都是那个表情,什么事儿都往心里装,哀家也看不透。你跟他耍耍赖哄哄他就好了,他跟先皇不一样,没有见识过后宫女人争斗起来的狰狞嘴脸,对把握朝堂是一把好手,面对女人却只是个蹒跚学步的娃娃。所以你不能像哀家当初那般,看谁不爽了就整治谁,你得端着身段委屈着,让他替你出手!”太后瞧着沈语蓉这张过于年轻的脸蛋,始终都觉得不放心,叮嘱的话也多了起来。
早知道就不要骄纵着养大敏华郡主了,她这性子完全就是娇蛮的公主,以后只能尚驸马。偏偏到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来,太后每每午夜惊醒,都会后悔当初松了口让她入宫。
“好姑姑,好母后,语蓉都明白。不能使小性儿,即使真的闹了小脾气,也得是撒娇的。不能让皇上看到我厉害的一面儿,免得他认为我是心如蛇蝎的毒妇。七分真三分假最好,您看我已经入宫三四个月了,也没出什么岔子,这回我也一定好好地解决了,让您放心!总归还有您疼我,到时候我和皇上真的闹了别扭,您还可以替我去哄哄他!”沈语蓉听着太后说的这些话,心里泛着暖意。
太后为了让她看清楚现实,不惜在她面前挑出皇上的品性来说。
“罢了罢了,你心里有数就好。”太后怕说多了会让沈语蓉有逆反心理,便挥了挥手不再多说。
姑侄两个交心之后,就该出去进行每日的请安流程了。两人的脸上都没什么异样的神色,不过其他妃嫔可就没这么淡然了,端午节那日闹出来的事情,到现在还没个定论下来。
雨嫔和晗嫔都在寝宫里养身子,云昭仪也告了假没有过来,皇后娘娘迟迟没给出结果,这让众人的心底都有些不解。
又到了晚膳的时候,龙乾宫上下一片诡异的安静,皇上就坐在椅子上,品评着桌上的菜肴。他的心情不太好,这是所有伺候的宫人都能够感觉到的。平时主张食不言寝不语的皇上,对着这一桌饭菜,竟是开始挑剔起来。一会儿嫌弃这个菜太甜,一会儿嫌弃那个粥太稠,瞧他那副模样似乎是味同嚼蜡。
薛启德不由得掏出手帕来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皇上这两日还真的闹上了别扭了。目前还处于对待物品不满意的地步,婉仪哪一天要是升级了,变成了对人不满意,那龙乾宫上下不是要沦为一片出气筒了。
他再次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今儿早上传达给皇后娘娘的消息,她是否能体会到,快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吧!
“皇上,皇后娘娘让御膳房端了一碟子杏仁蝴蝶虾,让您一定要保重龙体。”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里头放了一个精致的碟子。
皇上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碟子里的那道菜,明明是用虾做成的,但是摆盘却像一只蝴蝶,难怪叫蝴蝶虾。金黄的杏仁包裹在虾的表面,看起来让人十分有食欲。
原本没什么胃口的他,此刻竟也有些馋了。他很小就是个爱吃的,稚童时期,为了让他改掉什么都喜欢往嘴里塞的坏毛病,太后曾让人在所有的小物件上抹了姜汁和辣椒水,后来去了山上修行,为了不贪吃,他狠下了一番功夫。
不过面对美食,他还是会有些把持不住。
“皇后没过来?朕胃口不大好。”他已经举起了银箸,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了下去,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口气有些不太好。
那个小太监悄悄抬起眼睑飞速地看了他一眼,咽了咽口水才低声道:“皇后娘娘让奴才悄悄问您一句,今儿晚上您在哪儿歇着?”
这个小太监明显是个精乖的,拿捏着语调,细声细气的,有些夸张地压低了嗓音,明显就是学了沈语蓉当时说话的模样。
☆、第039章 帝后和好
这回齐敬晨的面色明显变得更加好看了,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
“赏!”九五之尊一挥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喜气,像是前两日的阴郁一下子就消散了一般,那小太监乖觉地把盘子朝他手边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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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敬晨连忙夹起一筷子虾送进嘴里,味道很鲜美,让他的心情也变得更好了。
龙乾宫里伺候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心里都默默地在感激皇后娘娘。当日知晓皇上在端午节的晚宴上甩袖而去,不过出了那等糟心事儿,也不怪皇后娘娘,完全就是那几个主子自己作的。偏生皇上这火气倒是冲着皇后去的,明显就有些无理取闹。
不过皇上这火气,倒是好哄的很,只一盘子虾仁外加皇后娘娘暗示性的一句话,就让他转怒为喜了。
“皇上驾到——”绵长而尖细的通报声传了过来,凤藻宫里的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这后宫里见到皇上生气的人很少,平日里九五之尊都板着脸,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而且他对别的妃嫔也没这么上心,更何况还是这种耍小性子似的气恼。
沈语蓉已经换了家常的衣衫,此刻也站起来出去迎接。齐敬晨是吃了大半碟子的虾仁之后,连粥都没顾上喝几口,就急匆匆地过来了。他这两日颇有些心神不宁,兴许是没见到表妹对他耍赖就有些不踏实,端午节那日,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对沈语蓉没跟上他,心底那么的在意,甚至涌出了几分恼意。
方才坐在龙撵上,晚上的冷风一吹,他倒是有些清醒了。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几抹苦笑,想他是大秦的皇上,本该胸怀天下,却因为这点子小事儿就整日挂怀在心,就跟小时候没吃到糖闹别扭了一般,还当真要表妹来哄他。
想到这里,他的面颊有些发烫,从出了宫上山修行之后,他就没再这么幼稚过,怎么这会子倒是越活越回去了。难不成真的要太后把沈语蓉也抹上姜汁和辣椒水,好让他别拿了就往嘴里塞。
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思绪已经歪到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了,直到最后,也没找到自己不寻常的原因来。最后只能以自己魔障了,来勉强当个理由。
“臣妾见过皇上。”凤藻宫外殿,沈语蓉恭敬地弯下腰来行礼。
齐敬晨听着这一声娇脆的行礼声,还没仔细瞧,就立刻快步走过去,一把拉起她。
“你今儿怎么这么客气,还巴巴地跑出来行礼?”男人的声音压得有些地,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皇上过来的时候,沈语蓉并不会出来迎接,他是直接进入内殿的。规矩不可废,虽然每日见面她也会行礼,但是语气里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严肃,透着些许的距离感。
“臣妾是怕皇上真的恼了我,现在可好了?”沈语蓉边说边偏过头来,细细打量着他。
只见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恼怒的神色,相反表情柔和,应该是被她哄好了。
“朕什么时候恼了你,是谁胡说八道的!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是那样小心眼儿的人嘛!只是最近两日朝事比较多,朕才没过来。不过你让人既送了菜过去,又问了朕要不要过来,知道你是想着朕了,我才赶过来的!”皇上面色一肃,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努力收敛起脸上高兴的神色,尽量用一种威严的态度来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之前真的没有生气。
跟在身后的薛启德,死死地低着头,不由得在心底嘀咕了一句:皇上,您的脸真大!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说,也不嫌害臊!
沈语蓉见他摆出一副让人信服的模样,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几分,不由得连连点头。要不是之前薛启德派人来透露口风,说不准她还真的信了。不过原本小时候一起玩闹的时候,齐敬晨就属于比较容易闹别扭的。
当初锦王爷比较照顾她这个小表妹的时候,皇上就冷着一张脸,觉得她抢了兄长的关怀。
两人走近了内殿,都坐在了椅子上,沈语蓉趁着他心情好,便把最近两日后宫的流言说了一下。齐敬晨一开始并不感兴趣,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直到后来沈语蓉提到那流言现如今已经传到了她的头上来,男人才有了些反应,英气的眉头紧紧蹙起,明显是一脸不高兴的神色。
“一个个吃饱了撑的。”他的口气不太好,皱拧着眉头细想了一下,道:“你就是太和善了,以后就该跟朕一样,别给她们好脸色,三句不和就立刻撵人。看谁还敢无缘无故地把你牵扯进去!”
皇上自然是不愿意她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甚至还言传身教起来。他自己就是这样,在朝堂上经常直接退朝离开,他现在根基不深,还不能对待那些顽固守旧的三朝元老怎么样,只要稍微一句重话,往往就有些人倚老卖老,在光明殿里就高喊着要撞柱子身亡,或者是去哭先帝。
也不想想先帝那暴脾气,身前怎么没见有朝臣敢去他跟前哭。所以后来齐敬晨也学乖了,对那些朝臣不能打不能骂,那躲总行吧。至于对待后宫的妃嫔,他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摆脸色瞧,心情不好直接面儿都没见到就撵人走。
沈语蓉连连点头,装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来。看着皇上如此动气的模样,她的心底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皇上,晗贵人和雨嫔都怪可怜的,一个滑了胎,另一个落了水,您要不要抽空去瞧瞧她们?”沈语蓉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语气十分柔和,好像是怕把他惹恼了一般。
“要不是她们这两个惹祸精,能有那档子事儿吗?朕会恼了你,连续两日不过来吗?你还让朕去看她们!”齐敬晨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几分着急的神色,双眼圆瞪着,明显是对沈语蓉这个提议感到十分不满。
他的口气十分急切,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几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哈哈!”沈语蓉没料到能得到这么几句话,显然比她想象中的回答还要好,一时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皇上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脸上再次变得发烫,耳尖都泛着红。怎么一顺口就说出来了,对比方才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恼,结果还没过多长时间,又亲口承认了自己是恼了沈语蓉的,而且还是因为旁人的事情。
“你个促狭鬼!”男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茶盏就凑到唇边,装作喝茶的模样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他的脸发烫的厉害,即使肤色偏黑,却也有些耐不住了。他很怕展露出这种害羞和尴尬的神色,自从他回宫之后,就很少有这样的心绪,就连太后都不曾让他露出这样的神色来,偏偏到了沈语蓉这里,总是被她三言两语就弄成了这般田地。
“好表哥,咱不喝水。你就告诉我,那事儿明明不怨我,是旁人做出来的,为何偏偏要恼了我?你要是不告诉我,我这心里头始终难受,这两晚上都没睡好,你看我眼睛下面泛青呢!”沈语蓉不敢笑得太厉害,好容易才收敛了笑意,抬起手拉住他的衣袖,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
皇上的面色更加有些不自然,偏偏又不能对着她发火,只是轻轻偏过头,原本想着呵斥几句糊弄过关的。不过一下子就看到了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这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得咽了回去。
“那些人也值当朕为她们生气的!”憋了半晌,他才干巴巴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沈语蓉先是愣了一下,转而咯咯地笑出声,明显是很高兴。只不过还不等她得意多久,身体就已经被人抱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抬起双臂,想着像原来一把搂住男人的脖颈。这回齐敬晨也变得狡猾了,快到床边的时候,腾出一只手来攥住她双手的手腕,另一只手猛地一松,沈语蓉就被他抛到了床上。
这一夜,皇上打着惩罚她嘲笑自己的旗号,没少折腾她。
皇上再次宿在了凤藻宫里,第二日请安的时候,众位妃嫔的面色就不一样了。等到大家的轿撵到了凤藻宫之后,才发觉今儿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待她们按照位份的高低排好队,却迟迟不见有宫女传唤她们进去请安,只让她们在外头等着。心里不由得猜测起来,时间一久,这些人便三三两两凑在一处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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