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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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蔺点了点头,将那衣裙从盒子里取了出来,那衣裙划出了一道柔美的曲线,彻底展现在沐奕言面前。

自从懂事开始,沐奕言便再也没有在自己的衣橱中看到过女装,她明白自己是个女子,她也喜欢漂亮的衣衫,可是,她却不能让自己表现出对这些东西的兴趣。

“陛下,臣帮你更衣。”裴蔺的声音低柔,那双修长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她的双颊潮红,眼神迷离,裴蔺觉得自己好像在经受酷刑,他想把人扑倒在这床上,而不是这样假惺惺地说要更衣。

只是,等到他将衣裙披在沐奕言身上时,这才觉得自己的这件礼物送得太完美了:褪去了龙袍换上了女装的沐奕言,就好像是焕然重生,眉目间的清秀被那飘然的衣裙一衬,显得是如此灵动,让人挪不开眼去。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沐奕言的脸有些红了起来,她犹豫着拉了拉裙摆,不安地问道:“好看吗?”

“转个圈……”裴蔺屏息看着她,这是他深爱的女子,这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爱人。

沐奕言笨拙地走了两步,转了一个圈,一脚踩在了裙摆上,打了个趔趄朝着地上一头栽去。

裴蔺忍不住笑了,一下子便把沐奕言揽进了怀里,四目交接,裴蔺的目光炽烈,仿佛能将人融化了。

“阿言……”他喃喃地叫着沐奕言的名字,双唇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你是世上最好看的……”

沐奕言的脸烧了起来,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裴蔺这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太离谱了。

“真的,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看的,阿言,我想把你藏起来……”裴蔺的吻包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感情,越来越热烈,沐奕言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后背。

那积压在心头的情潮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这样的亲吻已经不能熄灭心头的火焰,裴蔺本能地抱起她来,伸手一拉,床上的那些花瓣飞舞,那个盒子被拽到了地上。

裴蔺的脑中掠过一丝清明,有了片刻的迟疑,他知道这样下去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他浑身上下都叫嚣着要将手中的人扑倒,可是理智却又在告诫他应该停止……他低唤着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阿言……阿言……”

沐奕言顺势一倒,裴蔺站立不稳,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沐奕言搂紧了他,两个人贴合得不留一丝缝隙,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裴蔺那勃发的欲/望。

她魅惑地笑了笑,凑过去在裴蔺耳朵上又舔了一下:“阿蔺,我想你……”

裴蔺的脑中一片空白,有根弦“啪”的一声断了,那好不容易捡起来的自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是他最爱的人,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爱人,他想要占有她,从身体到心灵,让她烙上他的烙印……

一夜纵情。

昨夜的狂乱伴随着暧/昧的气息一点点涌上脑海,沐奕言只觉得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一双手臂将她整个人都拥在怀里,仿佛在宣告着他的主权,那男性气息萦绕在她身旁,她微微睁开眼睛,从睫毛缝里往外看,裴蔺那张俊朗的脸在她面前,一如既往地令她心跳加速。

身旁的人动了一下,她赶紧闭上眼睛,盼着他先起来,这样可以少点尴尬,却没想到,她的眼睛一湿,眼睫毛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所在。

“阿言,你的睫毛好软。”裴蔺用唇轻触着她的眼睑,只觉得小腹又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

沐奕言又羞又恼,睁开眼来,使劲地推了他一下:“你在想什么,快起来,朕要早朝了。”

裴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真想诅咒一下这个风雨无阻的早朝。

沐奕言叫了一声,洪宝和田嬷嬷都在外面应了,自从那日毒发之后,沐奕言也就不用瞒着洪宝了,曲太医也心知肚明,只是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裴蔺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正想帮沐奕言,沐奕言踹了他一脚:“快走吧,趁着现在天色还没大亮。”

裴蔺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忽然在她床前半跪了下来,抱着她低声道:“陛下,臣心里好高兴。”

沐奕言凝视着他,缓缓地道:“朕也是,朕此生无憾了。”

整整一天,沐奕言的心情都不错,寿辰已过,几个藩王都上殿请辞,几个小城的使臣也来告辞,沐奕言一一准了,唯有格鲁,还呆在六横馆没啥动静,凌卫剑站在朝堂上都满脸煞气,想必是他的六公主被那次吉王子带来的新鲜玩意给吸引了。

寿辰收来的礼物都快堆成山了,于公公分门别类,大部分都进了藏宝阁,唯有俞镛之和沐恒衍送的两件,沐奕言留了下来,放进了自己最钟爱的那个小箱子里。

俞镛之送的是一副工笔画像,画中的仕女在百花丛中飘然若仙,衣袂飘飘,眉目栩栩如生,俨然就是沐奕言的模样。沐奕言每每拿出来看都好像做贼一样,可偏又喜欢得紧。

沐恒衍送的是一方玉佩,温润剔透,上面亲手雕了一个观音像,真是不愧他从小手巧,那观音像一刀一刻,雕得栩栩如生,沐奕言爱不释手,将它挂在了腰间。

眨眼又是两日过去了,任凭沐奕言心中如何不舍,时间却丝毫没有停滞的可能,掐指一算,这蚀心丸第二次发作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这几日,几名藩王和使团陆续离京,俞镛之、裴蔺、沐恒衍都迎来送往,有些忙碌,沐奕言有些失落,却也有些庆幸,这样也好,没人会发现她的反常。

曲太医提醒了她好几次,她一直很振奋地告诉他,她找到了几个能人异士,说是有法子可以解开她身上的毒。

曲太医半信半疑,一直催促她带人过来,让他把关,沐奕言敷衍了两日,终于答应了,只是说能人异士脾气古怪,不愿到皇宫来,她约了在云眉山的西郊行宫见面。

次日早朝,沐奕言便告知群臣,接下来她要罢朝三日,去西郊行宫休养。

☆、第88章

俞镛之、裴蔺、沐恒衍听了颇有些振奋,这三人中,只有裴蔺一人曾陪着去过西郊行宫,那里可以说是两个人定情的地方,裴蔺对于重游西郊行宫十分憧憬;而俞镛之和沐恒衍则从来没有去过那里,一想到能有机会可以和沐奕言独处,忍不住心生期盼。

可沐奕言却一直不置可否,当天晚上,她设宴宫中,邀了这三人一起赏月饮酒。

酒宴就设在点墨阁的院子里,炒了几个家常的小菜,几壶清酒,旁边也只有洪宝一人伺候着,普通得好像平常百姓家的后院。

没有旁人,几个人抛开了君王和大臣的忌讳,谈笑晏晏,十分轻松自在。沐奕言推说自己这两日有些不适,一直朝着那三人敬酒,自己只是浅抿几口。

酒过三巡,沐奕言终于告诉他们,明日去西郊行宫,暂时不要他们作陪,只是让他们在最后一日来接她回宫。

沐恒衍首先有些不悦:“陛下你一个人去那里有什么意思?臣跟在身旁也好有个照应。”

沐奕言笑着道:“堂堂厉王殿下,一柄长刀所向披靡,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让你照顾朕岂不是太暴殄天物了?有洪宝他们在呢。”

沐恒衍不由得在脑中想了一下沐奕言娇软无力倒在他身上任由他照顾的场景,酒意上涌,血脉贲张,忽然便不吭声了。

裴蔺有些纳闷,他和沐奕言两心相映的时间最久,对沐奕言也最是了解,她自幼孤苦,不易和人交心,但一旦和人交心,便会十分依赖,怎么会忽然想到独自一个人去西郊行宫休养?

“陛下是有什么心事吗?”裴蔺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看出点什么。

沐奕言迎视着他的目光,忽然冲着他笑了:“曲太医说,朕寿辰那日多饮了几杯酒,这几日务必要修生养性,不可有半分杂念,你……你们去了,朕只怕杂念更甚。”

裴蔺的脸腾地一下红了,那日□□/情后,他初尝□□,难免食髓知味,这几日看向沐奕言的目光都带了几分露骨的意味,要是和沐奕言单独相处,的确难以把持。

俞镛之狐疑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什么杂念?”

裴蔺掩饰着干了一杯酒,语声中即是得意又故作洒脱:“咱们又不是神仙,人生在世,谁无杂念?”

沐奕言白了他一眼,又替俞镛之倒了一杯酒,亲手递到他跟前:“镛之,这几日朝堂上的杂事要拜托你了,朕敬你一杯。”

俞镛之一饮而尽,他酒量本来就不算太好,此时已经双颊绯红,离醉只有一步之遥,原本清明的脑袋已经有些糊涂了。

“陛下……臣也想去西郊行宫……”俞镛之颇有些哀怨地看着她,他的眼睛原本就漂亮,这一眼眼角微挑,如泣如诉。

沐奕言的心突突一跳,几乎就想点头应好,幸好关键时刻那声“好”卡在了喉中。

“国事为重,”她狼狈地调转目光,“最后一日朕在行宫等你们就是。”

好不容易把这三人都安抚了下来,沐奕言劝酒劝得更加殷勤了,俞镛之率先醉倒,裴蔺也双眼迷离趴在了桌上,唯有沐恒衍,虽然已经醉了,却还一直笔挺地坐在椅子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恒衍,”沐奕言试探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沐恒衍哼了一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掌一拽,沐奕言一个趔趄,顿时坐在了他的腿上。

“二。”沐恒衍的声音呆滞,却很果断地答道。

沐奕言噗嗤一乐,顺手拿起了一杯酒,含在了口中,搂住了他的脖子朝着他用力地亲了下去,唇齿交缠间,将那口酒渡进了沐恒衍的口中。

沐恒衍整个人都晕了,他本能地想回吻,可是酒意蒸腾,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眼前的笑靥忽然幻化成无数个,他朝着其中一个用力地扑了过去,只听到哐啷一声,他一头砸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清风微拂,树影婆娑,刚才还有些喧闹的院子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沐奕言小心翼翼地从沐恒衍的腿上抽身而出,默默的看着这东倒西歪的三个男人。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曾经的冷眼以对,曾经的鄙夷不屑,曾经的步步为营,渐渐变成了生死与共,情深似海,到了现在,她和他们之间,已经成了难以割舍的存在。

她闭了闭眼睛,勉强让自己奔腾的思绪平静了下来,叫来了洪宝他们,把这三个男人都抬进了点墨阁旁的偏殿里,那里是她处理朝政时临时休憩的所在。

床很大,三个大男人一溜儿横躺在上面居然也不嫌小,洪宝的脸色有些怪异,不时小心翼翼地看着沐奕言欲言又止。

沐奕言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朕让他们在这里休息一晚而已。”

洪宝讪讪地笑了:“陛下保重龙体。”

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房门被关紧,只有烛火跳动,一明一暗间,那三人的容颜忽隐忽现。

沐奕言的头有些晕眩,走到床边,半跪在床前,俯□来,小心翼翼地在他们的唇上一个个亲吻了过来。

来来回回亲了好几遍,她的唇颤抖着,眼底的湿意越来越浓,视线都被阻隔了,最后一下落了空,亲在了沐恒衍的脸颊上。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伸手一摸,湿漉漉的一片,她想把眼泪擦去,只是那泪水就仿佛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就迷糊了双眼。

她不敢哭出声来,只是拼命地捂住了脸,咬着嘴唇,那哽咽声从齿缝中泄露出来,压抑而沉闷。

床上的裴蔺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叫道:“阿言……阿言过来……抱着……”

沐奕言惊惶地止住了哭泣,屏息看着他,深怕有人会醒过来看到她这样狼狈的模样,她就再也无法自圆其说。

幸好,裴蔺只是在说醉话,他皱着眉头无意识地闻了闻,双手一阵乱舞,把身旁的俞镛之和沐恒衍都推了开去,好像在找着什么,沐奕言一下子清醒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将脸贴在了他的耳畔。

裴蔺安静了下来,砸吧了两下嘴,抱着她的手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沐奕言等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她痴痴地看着裴蔺,裴蔺的双手还拢在胸前,保持着那拥抱的姿势,嘴角挂着一丝志得意满的笑意,她心中悲不自胜,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阿蔺,对不起,朕没法陪你到永远了,”她喃喃地道,“你千万别一直记着我,也千万别把我忘得太快,我会难受的……”

说完,她苦涩地笑了,不知道这世上会不会真的有魂魄,如果有的话,她真不想去投胎转世,只愿意默默地陪在他们身旁,能每日看上两眼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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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往旁边挪了挪,俞镛之仰躺着睡得正香,这位孤高清傲的状元郎,就连醉酒也和别人不一样,眉头微蹙,双手双脚整整齐齐地放在身体两旁,正经得好像要随时走出去上朝似的。

沐奕言抬起手来,轻抚着他的脸庞心如刀割:“镛之,镛之,别忘了你对朕的誓言,为了朕好好地保重自己,朕……”

她说不下去了,那日和他互许白头时的情景在眼前一闪而过,她怎么舍得就此离开和他永别?

她转过脸去,把目光又落在沐恒衍的身上,其实,这三个人中,她最担心的就是沐恒衍,沐恒衍感情内敛,也没什么至交好友,一心只是扑在军营军务上,家中的一个母妃软弱,压根儿制不了他,万一要是他要是发起疯来,都没人拦得住他。

她轻叹了一声,伏在了沐恒衍的耳畔,眷恋地摩挲了片刻,他的皮肤由于在西北风吹日晒,摸上去十分粗糙,带着十足的男性阳刚之美,和另两人的完全不同。

“恒衍,是朕负了你,下辈子吧,等下辈子,要是朕还找得到你……朕一定……”沐奕言倏尔住了口,轻叹了一声,看着另外两个人,几乎可以听到那两人忿忿的心声:下辈子你许了沐恒衍,我们俩怎么办?

沐奕言苦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真的变傻了,前世和今生都过得一塌糊涂,还指望下辈子做什么?但愿下辈子,他们再也不要遇见她徒惹相思。

不知不觉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沐奕言哭一阵笑一阵,又傻傻地坐在地上想一阵,不知道过了多久,烛火渐渐熄灭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渐渐亮起第一抹曙光。

该来的总归要来,该放手的总归要放手。沐奕言终于站了起来,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三个人,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门外,轮值的太监宫女已经候在门口,沐奕言轻轻地掩上门,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最后的一分眷恋深埋心底。

“起驾西郊行宫。”看着满院子的人,沐奕言沉声吐出了几个字。

☆、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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