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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若论治政之精妙,这天下间还有谁能与燕王相交,所谓文武兼资雄才大略燕王才是当之无愧,先生谬赞了!此来一路辛苦,鲁特地备下薄酒为先生洗尘,尚请坐上说话!”说起治政倒还正是张鲁的得意之处,汉中的富庶亦是不争的事实,这些夸赞之语还要看是出自何人之口,以张虎如今的名声地位显然有着足够的分量。
“虎当年游学天下之时曾到长安,却未曾往汉中一行,闻听奉孝言及此处佳酿亦是妙绝天下,今日说不得要叨扰张侯了。”见张鲁伸手肃客,子才亦是迈步与之并肩而行,却是稍稍落后以示尊敬之意,他亦是见闻广博之事,对汉中之风土人情自然有一番了解。
“先生所愿,鲁岂能不尽力为之,闻及当年诸侯讨董,燕王与其弟甘兴霸冒险登临绝壁联军因此一日而下雄关汜水,时候庆功那甘兴霸便有酒豪之名,天下间无人能出其右,而奉孝先生酒量仅略逊一筹,其又乃见多识广之风雅之士,其言定不会错,子才片刻即知!”对于张虎的举动,张鲁显然颇为满意,言中已是以其表字称之。
“呵呵,张侯所言极是,此番虎前来汉中二将军与奉孝皆有书信前来要张某多带些佳酿与之了,此处又要劳烦张侯了。”张虎闻言欣然一笑,语气也是变得亲近起来,不过其所言倒是非虚,甘宁、郭嘉、庞统此时已是刘毅麾下最为善饮的三人,对各处美酒自然来者不拒,如今兴霸与庞统同在徐州倒让奉孝心中极为羡慕,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喝酒与交友并无多大区别,如此的好酒友岂是易寻?
“子才放心,二将军与奉孝先生都为当世善饮之人,闻听燕王亦好此道,汉中佳酿原该与之评鉴才是,便是子才不言鲁也有所准备了。”倘若说张虎郭嘉乃是刘毅麾下最为出名的谋臣,那大将就非徐州刺史甘兴霸莫属,便是徐晃张合较之亦要略逊一筹,盖因其有为大汉开疆僻壤之功也,张鲁坐汉中观天下事,对此自然知晓。
说话间二人便到了府中大堂之内分宾主落座,之前张虎先给张鲁递交了一分手书,并非刘毅所写而是来自其长子张富!此人到达北平之后刘毅对之算的上恩重,将其加为武卫将军并送入幽州书院之中,此处张富亦是久闻其名了,大汉首屈一指的学府,便在汉中每年亦会有不少的学子前往北平参加书院的入学考!身为质子,他前来北平并非出于本愿,可刘毅待他的亲切却也打消了不少心头的忐忑,幽州书院对他而言显然是一个全新的天地,数月之后竟是沉心其中颇有所乐了,这一切当然被他写在了书信之中,很有情真意切之意!
“今日之宴乃为迎先生前来,犬子在京亦多蒙燕王照拂,鲁当先敬先生一杯以示敬意!”见张虎示意,张鲁也将书信略略看了一遍,其实在北平之中亦有人为他打探长子消息,只是一切尽在刘云掌握,不过因为此举对燕王并无大碍才在上报之后并未加以针对罢了,因此对张富信中所言张鲁自不会怀疑,当下举樽向子才言道。
“张侯客气了,燕王有言他向视张侯为友,司州之事已然完结,大公子在他眼中视为子侄,照顾晚辈当是应有之意!”张虎见状微微欠身,亦是举樽言道,此时他要所为的正是按张鲁之心!
“燕王之心胸气度实非旁人能及,子才请!……此乃我汉中秘制碧云酿,不知可否入得子才之口!”张鲁闻言正色道,便算之前与刘毅敌对可在此处却还是对其颇为赞赏,在起兵讨伐黄巾以来,除了不败的战绩与盖世的武勇之外刘毅最为天下人所称道的便是他的信誉,似吕布、袁绍这些劲敌的家人他都是照顾有加,这亦是张鲁接受长子进京为质的理由之一,说完将樽中美酒一饮而尽又再问道。
“其色如碧、其厚似云,入口甘醇,回味顿生,这碧云酿确如其名,好酒、好酒,难怪二将军与奉孝如此牵挂。”张虎亦是尽了杯中美酒,见对方问起略略回味一番之后方才由衷的言道,汉末之时酒水说是一种奢侈品也不太为过,一般而言亦只有士人才会常饮之,蜀中汉中之地乃是出产佳酿之处,后刘备入蜀之后还曾下过禁酒令禁止酿造,当然此非玄德不好饮酒而是怕浪费了宝贵的粮草!
“哈哈哈,先生出语不凡,这汉中碧云酿能得子才一赞更是难得,今日当要尽兴才是,这美酒有之自不能少佳人助兴,吾亦尝闻洛阳闭月阁与北平万花楼之名,子才乃是名士之姿,当可品评一番!”张鲁闻言爽朗一笑便是举手击掌,随之乐声响起,一队身姿袅娜的歌舞姬便踏着悦耳的乐声鱼贯而入!
第七百九十二章 何以安之
曼妙的乐声在大堂之中回荡,张鲁府中的乐师显然功力不俗,曲声回旋曲折,曲意亦是深远悠长,而那一队红裙女子的歌舞更有可观之处,玲珑有致的身姿配合轻巧纤柔的动作令人赏心悦目!当今天下若论歌舞当首推北平万花楼与洛阳闭月阁,后者名垂大汉数十年底蕴深厚,词曲编排无不大气凛然,而前者则是最近几年方刚兴起却是后起之秀青出于蓝,内中多有别抒心机之处使人叹为观之。
赵云的府上便有万华楼主金九精心打造的一队舞姬,刘毅与之便是让三弟用以平日多与下属沟通交流,这样的歌舞乃是宴席之中必备的节目。身为冀州刺史的赵云有之,张虎自不用说,且论起鉴赏之道他与子龙之间的差距便犹如二人的武力一般,便在刘毅麾下大才之中恐除了鬼才郭嘉之外无人可与之相较!加之子才所坐镇的洛阳又是闭月阁的所在,平日里张虎招待下属亦常往此处,看惯了如此高水平的歌舞,一般世家的舞姬怎会在他眼中?由此也更显此处不凡。
相比于张虎与郭嘉,刘毅的鉴赏水平虽是相差极远可对歌舞之艺他也是颇感兴趣的,况且在他燕王府之中便有三个舞艺当还要在此二处舞者之上之人,那便是蔡琰、风若曦与秋月夜,当年风若曦声名满京都,多少世家子弟求其一面而不得,除了琴棋书画之外,歌舞亦是她的擅长,可谓歌有百鸟之声,舞有天魔之姿!便在万花楼中也是当之无愧的首屈一指,而蔡琰与秋月夜的舞技能够不在其下足见水准之高,当然这三位佳人的绝世舞姿也只有朗生欣赏的到了。
刘毅更为欣赏此时舞者举手投足之中的那种灵性,而后世的舞蹈与之相比总是多了几分凡俗之意,其实不仅仅是歌舞,他对华夏传承之中的那些艺术形式都有着很大的兴趣,甚至空暇之时还曾与蔡琰郭嘉等学过弹琴作赋之法,只不过人各有所长,朗生与此处的天赋比他的射箭之术强不到哪里去,与其惹人所笑不如尽早放之。
在汉末群雄之中多才多艺当非曹操莫属,除了其雄才大略为世人公认之外亦给后世留下了极多的传世佳作,观沧海、龟虽寿、无不在抒发着英雄心中的壮志,况且今世的刘毅与曹孟德是有着很多接触的,除了诗词文章,老曹在艺术领域的造诣绝非寻常,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若非乱世恐怕才高八斗之称也轮不上曹子建。而张虎在刘毅心中是唯一能在此处与曹操相抗之人,亦是文采风流才华横溢!
看着对面的张子才一副沉浸其中之态,张鲁心中颇有自得之感,在这队舞姬与乐师的身上他可是花了无数的心血,此处上演的更是他们最为拿手的曲目与舞蹈,倘若不是张虎前来,别人可绝没有这样的待遇,包括前番的崔琰在内。不过自得的同时心中亦有疑惑,如今曹操兵锋直指成都,在张松秦宓等人的相助之下进展颇为顺利,这张子才今番前来定是为蜀中之事,可观其面容却无半点焦急之态。
当日崔琰出使汉中之时,郭嘉尚且未至雍凉之处,张鲁与刘毅之间尚还有着长安之隔,虽说以燕王的势力取之并非难事可此时其精力当在兖州曹操之处,恐怕一时未必便能顾及汉中之地。可奉孝一到,长安便为之所说开城纳降,有马超在彼加上司州军力相比凉州亦会入刘毅之手,再加曹操对蜀中用兵,就不由得张鲁不加以斟酌了。
前番刘毅作书与他虽是语气客气但也指出以如今的天下大势,汉中若还想争雄天下无异痴心妄想,且不说刘毅自身,便是南方三雄的实力也非张鲁可及,言中隐隐便有劝降之意。但正如贾诩分析一般,张鲁的内心深处还存有坐山观虎斗的想法,意欲等到刘毅曹操在中原分出胜负之后在做定夺,可如今形势一变他却难以稳坐此间了。
曹操拿下益州此时已成定局,这个结果在刘毅的预料之中却出乎了张鲁的所料之外,在他看来此时的曹操全力应对实力雄厚的刘朗生尚且不及,岂敢分心与他处?便算司州之战给刘毅背上了沉重的抱负可一旦战机出现以其用兵又怎会放过?可北地的反应亦颇让他有不解之处,难道有百战不殆之名的燕王会看不出此时兖州的空虚?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张鲁的心头挥之不去,而为之解惑的却是参军闫圃与主簿杨松,二人也是经过一阵精心的观察之后方才做出了如此推测。曹操进取益州乃是势在必行,便算荆州在手他的实力也难与北方的刘毅相抗,只有将益州再收入囊中或可与之分庭抗礼,但前提是经过一段稳定的发展将新得领地的潜力转化成真正的实力。而此处刘毅看得清清楚楚,他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其心意不在一城一地之得失而在于曹军的主力,将之击溃便是大局在握。
兖州对于曹孟德而言是必守之处,这便意味着他要在刘毅获得充足的休养生息之前回军与此方能与之相抗,且不论益州是否能给曹军带来巨大的损伤,但只这一来一回燕军未战便已经在形势上取得了上风,若是刘毅此时不顾自身休养未足就发兵兖州虽说拿下此地的可能极大但其优势却绝无日后出手那般明显,非兵法大家所取也。
得麾下两位干才解说,张鲁细细思之这才豁然开朗,亦不由在心中有颓然之感,这个局势在刘毅曹操心中怕是早就看清,曹孟德此举乃是险中求胜之法,而刘朗生则是稳中带凶,此二人的用兵与见识都绝非自己可与之相提并论,加上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就算二人真的两败俱伤与他又有何益?汉中终究是无法与两雄相争的。
一旦曹操拿下益州,此时长安又在刘毅手中,自己便是身在两雄的夹缝之间,无论哪一方想必都能有足够的实力拿下汉中,此二人可绝非益州刘璋可比。既不能与之相抗,张鲁自然就要在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追求自身最大的利益乃他心中所愿,但也不得不在心中先行比较二者的短长,以目下观之无论是军力威望以及朝廷大义都在刘毅的一边,况且比起曹操燕王是随时有对汉中发起攻击的能力的,这个威胁更为直接,更遑论曹孟德在之前的司州之战中还让他吃了大亏,若是当时自己按兵不动,十万精锐不失今日当是底气更足!
种种情势分析下来,张鲁显然在两雄之间更要看好刘毅,但为了凸显自己的地位选择如何的时机便极有学问了,刘曹之间的这一战已是必然,自己若要做出选择就定要在战前,否则倘若刘毅一胜他的分量就要轻上许多了,而张任与严颜的退守关隘让他觉得这个时机已经到了,如果汉中选择在此时投效燕王,对其而言便增加了极为巨大的筹码,刘毅甚至有可能直接对曹操新得的益州之地形成直接的威胁,这也将大大提高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从而争取更大的利益!
使者再度前来张鲁没有算错,就算有着强行攻下汉中的实力可只要有所希望他是不会放弃不加损耗得到汉中的可能的,倒是张虎的亲自前来让他有些始料不及,难道燕王刘毅对于接下来的大战便如此自信?连张虎这样的大才都能让其离开要害之地!当然比之先前的崔琰张鲁更欢迎张虎的前来,此人无论才干地位与分量都是远胜前者的。
如今在张鲁心中最大的顾忌就是如何保证自己的地位,就算投效刘毅汉中之地他也是不愿轻易舍去的,此处可是凝结了他十年的心血,可一旦寄人篱下他又凭什么来保证自己的利益?难道真的一心去为五斗米教之事?虽然这也是心中的理想之一当放弃汉中始终让他难以接受,刘毅的信誉为天下共知固然不假,可他心在一统江山亦是昭然若揭,他真的能容忍自己继续掌握汉中吗?到了那时恐怕其定有不损信誉也让自己双手奉上之法,又如何能够心安?
这些想法张鲁都希望能在张虎的身上得到答案,刘毅之所以派此人前来想必早也在心中有了打算,张子才又会如何游说自己?这一刻张鲁心中却是颇为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了。脑海中不断思索此时,眼前的歌舞便不在眼中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倘若张子才拿不出让他安心的方案,那张鲁宁愿冒险观刘曹之胜负也绝不会轻言投效之。
“好!”此时舞姬的起舞随着乐声的终止有了一个精彩的结束,张虎亦是高声叫起好来,方才张鲁心中不断转念,他又何尝不是如此?虽说在对方的面上难以看出太多的细节,可子才心中亦知那杨松之言分毫不差,想要此行顺利关键还在如何以安张公祺之心!
第七百九十三章 联姻之法
夜色如水,万籁俱静,卧房幔帐之下方仙儿拥被而眠,面上还有着一丝顶峰之后的余韵,嘴角亦泛着满足的笑容,此时好梦正酣。在赵云刺史府后花园的假山林石之间刘毅却一人独坐石凳之上,将近十月北方的夜晚已经有了很多的寒意,可他仍旧是一身秋衫,面上一派沉思之色,似乎想要借这深秋的寒风来使自己的头脑更加清晰。
这样的独处是刘毅来到此世之后在虞山山林之间经常为之的,此后每逢大事之时便成了他的一众习惯,此处蔡琰等众女与甘宁赵云俱是深知。只不过当时的朗生考虑的更多的是今乃何时何地,而如今的他脑海之中所想便全是天下大势了,这般的独处几乎每次都能给他带来很多的灵感,身处自然之间的那种感觉会使他的思路更为敏捷!
今世他有了一众家人与两位生死与共的兄弟,又是大权在握位极人臣,可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份孤寂却是无人可以知晓的,穿越的秘密刘毅不会也不能去和任何人分享,久而久之便会在心中形成沉重的负担,而这种负担他注定要背负一生!刘毅很庆幸自己有着山林狼王的经历可以让他能够承受这样的重负,狼王可一向是孤高绝傲的!纵使受伤它也只能在黑暗之中孤独的舔平伤口绝不会让同类知晓,此般情景与此时刘毅的心境很等的相似,也更能体会何为高处不胜寒!
在所有人的眼中,如此的独处都是刘毅在思索心中大计,没有人会在此时加以打搅,可他们只猜对了一半,独处亦是朗生缓解自己心中因孤独而带来的那种如山压力的方法!他绝不能让这种压力影响自己的决断与思维,每临大事之前都有此举就变的顺理成章了!
此次南巡刘毅的收获是巨大的,他看见了在众将勤练之下那些一线士卒的强悍战力与高昂斗志,也了解了两年方略对地方上起到的效用与产生的问题,更通过南巡进一步加强了他在属领百姓之中的威望,倘若满分是一百的话,刘毅会为手下的军将打上满分,各级官员也能获得九十以上的高分,问题的产生是必然的,比起他预料之中却要好了不少,在对待行政问题上,朗生依旧是将苦难估计足够的。
如今通过几天的集会这些问题已经被提炼汇总出来,也即将在其属领之内采取应对之法。今日午间一条军情传来,曹操进军成都之路在秦家及更多的蜀地世家支持之下竟是极为的顺利,失去了两大名将的支撑,益州在精锐的曹军面前却是显得不堪一击!这让刘毅也在心中不停的反省自己,在两年方略实施的过程之中他是否放松了警惕!
不通过直接的兵戎相见,刘毅与众人也采取了许多对其限制的手段,比如说宣传战、经济战,可与之相同曹操也在施展着他的权谋手法,只不过对象乃是针对益州且进行的极为隐秘,恐怕此事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展开布局,对曹孟德的大局观朗生从不怀疑,否则他此次击败张任严颜之后岂能得到如此之多的蜀中人士支持?对方肯定知道了自己麾下天耳的存在而加以重视,但他很可能在自以为已经足够看高对手的同时却在不经意之间有了松懈,倘若在两年之前就能与曹操一般对益州之人加以暗中拉拢的话,如今的局面便会有所不同。
这个世上是不会有后悔药卖的,刘毅也绝不会去过多的进行自责甚至苛责下属,他要做到的事情很简单,犯过一次的错误绝不会再犯第二回!此次见曹军大军压境胜负之势已再难更改,刘璋并未像另一个时空之中的那般选择开城纳降,当然也未如刘毅所愿用坚壁清野之策据城死守,他的这个选择出乎了朗生的意料,便是弃城而逃……
汉中太守府中大堂之上数轮歌舞过后张虎对其极为赞赏,以子才的学识所言自是有理有据,且表现出了极高的鉴赏水平,令得同样精善此道的张鲁也是心中佩服,刘毅将手下这个大才称为全才绝不为过,张虎学问之深,见闻之广博确是张鲁平生所仅见的。
一番言谈之后,张鲁又将子才请入书房之中用茶,并在此挥退了左右只剩二人独处其间,显然此时才到了今日二人相见的关键之处,张鲁此举便是在表示自己对张虎的信任与极大的诚意,且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他也可以无所顾忌的畅所欲言,以争取最为有利的局面。
“子才先生,燕王让先生前来汉中定有要事所托,鲁不敢对燕王心意妄加揣测,还望先生直言之。”品评了一番茶道之后张鲁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以他对刘毅的了解此人一定会给予张虎与此事之上的绝大权限,依据便是眼前的形势,燕王是绝不会再加任何拖延的,既是如此自己面对张虎等若面对刘毅,倒并不在意谁先出言了。
“以张侯之智,与此前形势只之下岂会猜不到燕王心中所想,益州局势已是难以翻转,可曹孟德纵使得到此处亦要花费很长的一段时日去笼络人心,燕王要的是蜀地不安,而能令其不安最佳莫若雄关在手进可攻退可守便如当日虎牢一般!若放在别时以葭萌关之险难以下之,可今时今日却是不同,蜀将张继远严仲洛对刘季玉皆是忠心耿耿,绝不会与曹贼为伍,只要燕王招之便有奇效,可在其中却是隔了张侯的汉中之地,此番张某前来便是受之重托,燕王必要汉中。”张虎闻言微微一顿方才出言,亦是如张鲁一般看门见山,并无任何遮掩。
“哦,以先生之言,无论此番张某如何为之,燕王对汉中都是势在必得了?甚至不惜兵戎相见?”张鲁双眉一挑,不由面沉如水的寒声道,其实张虎之所言并未在其意料之外,但其心情绝非如面上所显的那般沉重,换作旁人如果这般之言未免太过迂直,可在子才言及却是别有一股诚意,张鲁想要争取最大的利益就要展现出足够坚定的立场与决心,如此发问也是希望能尽早看出对方的底牌所在!
“不瞒张侯,此亦为可能之一,但在虎之心中此举无论对燕王还是张侯都绝非上善之道,便以我军在司州的兵力不须其由各州一兵一卒亦有取下汉中之能且虎牢在手张某不惧曹孟德会有如何举动,不过真若如此想必兖州亦是自顾不暇,此处张侯当不会不知,但观汉中之险我军纵胜亦是惨胜,因此不到逼不得已虎决不愿见燕王与张侯对立,该当谋求两利之法才是。”张虎的语气态度依旧是平和有礼,可在言语之中却也体现出了强硬的姿态,只不过在他嘴中说出便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不会让人有咄咄逼人之感,分寸是需要精心拿捏的。
“两利之法?尚请子才细言之以解我疑惑!”张虎的直接略略有些出乎张鲁的意外,以其身份名望似乎应该表达的更为含蓄才是,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做法也是自己如今可以接受的,对方如此他便可依样画葫芦,张虎的语气之中充满自信倒并未让他觉得自己收到了轻视,此时但在司州便有着二十余万的精锐燕军,倘若大战真起恐怕无人会看好汉中一方,况且此人也承认了自己能给燕军带来极大的损失,也更表现了他的诚意所在,因此神情语气不变,又再问道。
“张侯祖上乃是助高祖成就帝业的留侯,是为大汉世代忠良之家,今我主以燕王只身辅佐国事,为汉室大义所在,张侯若能效法先祖则必成大汉一段佳话,世人提起当莫不谓之良臣也!且虎便在汉中亦闻张师君五斗之名,此乃我华夏自古所传,燕王亦希张侯可将之发扬光大,此处当日信中已然言明,以燕王之声誉向乃一言九鼎之人。我主得汉中便可进而扫清天下重振大汉声威,而张侯与汉中既可不负祖上之志青史留名又能一展心中抱负,岂不为两利?”子才此时面带微笑的侃侃言道,似乎一点也未因张鲁深沉的面色而有所掣肘。
张虎此言汉中文武之中也曾有人曾对张鲁言及,虽不及子才周全可语义却明,张公祺对此并无异议,但倘若没有必要的条件加以保证,此二处便算说的花团锦簇亦是镜花水月罢了,到时人在屋檐下便是不得不低头,此言并非他心中所想听见的要点,当即便要出言。
“张侯久镇汉中,吏治清明,民生兴旺,对此处实乃有绝大功绩之人,燕王有言只要张侯有意,他的承诺依旧有效且这汉中之地政事依然可以交由张侯,大公子到时亦可归来相助,以其人才加之幽州书院之中所学定能有所作为。燕王次子刘信勇武过人,为军中诸将尽皆赞赏,日后亦能随在燕王身边扫清寰宇,二公子转年便有十五,闻张侯膝下有一女品行端庄,此次虎前来亦是特为求之,若张侯可以应承,此事燕王便立刻昭示天下,不知如此可否解张侯心头之惑?”张虎出言之时亦在细查对方神色,方才的微微一顿只是让其心有所思,见之私要出言便又继续言道,想要安此人之心单凭燕王的信誉再加朝廷旨意怕是仍旧差了少许,昔日贾诩提出的联姻之策便可有所作为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 一言而决
与石桌之旁独坐沉思半晌之后,刘毅起身负手又在假山之中缓步穿梭起来,以蜀中地形之复杂及刘家父子在此建立的威望,与曹军大军合围成都之前刘璋弃城而走还是有极大的希望可以逃出曹操追拿的。另一个时空之中他之所以未有如此恐怕一来是因刘玄德终究与其有同宗之意且此人向有仁义之名,二来即便出逃他可往何处?
但今世这个情况却是有了极大的改变,刘璋的身后还有着一个极大的靠山,若非此人他也难以登上益州刺史之位且这些年来二人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论起身份他们同为大汉宗室,而说起实力此人亦是当今诸侯之中最强还有着大义的名分,这个人自然便是刘毅!此次益州遭遇袭击,燕王想要助之却是鞭长莫及,可亦有书信到此教刘璋如何行事并给出了承诺,只要他能坚持一年,就定能以围魏救赵之法为他解围,现在谈此虽已为时过晚但在刘璋心中刘毅依旧是值得信任的族兄,此时张任严颜又在雄关之上,这却也是一条生路所在!
相比与身死此间或是为曹操相俘,刘璋当然更倾向于能够逃出重围前往族兄之处,想来以他的待己之德至少半生的奢华生活可以期待,在刘季玉心中燕王可是一个仁厚的兄长,他力助自己登上刺史之位却是不求丝毫回报,只恨自己此番未曾能下定决心听兄长之言而用郑度之策,使得如今败局难反,只能寄望与前往投之了。
刘毅当然不会知道身在数千里之外的刘璋心中具体想法,但却也能加以推测,倘若刘季玉想来相投自己的举动有着足够的理由的话,曹操一心取下成都对其却并不在意的所为就令得朗生心中颇为疑惑了。表面之上不难解释,曹军的目的在于尽快拿下益州以利于他们回师兖州之处准备即将到来的与燕军的大战,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却不能让刘毅说服自己,他相信即使刘季玉真的落入曹操手中也断不会杀之,多半还是与刘备的所作一般,但其是绝不会放任此人前来自己领地的,那将是很大的隐患,看看今日的马超便知此言不假。
难道曹孟德是真的是逼与自己给他带来的巨大压力而无暇他顾?换作他人刘毅很可能就会这样认为,但此事发生在曹操或者刘备的身上就有些反常了!此次兖州之战尚未展开刘玄德甚至已经从南征南海的大军之中抽调兵力转而北上兵屯九江,此乃是一种表态,在其心中自己已是最为令其顾忌之人!刘玄德在此时能有如此决断足见他眼光的长远,而曹操的这个举动更让刘毅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现在他还难以对曹孟德的举动加以判断,对刘备此举也有着充足的准备,以如今自己手上所拥有的实力,他并不怕汉末双雄联手对之,刘玄德倘若仅仅是表态也就罢了,倘若他真的加入兖州战场刘毅是绝不会吝啬与其巨大打击的,既然一时难以断定曹操的用意,那么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以我为主,以不变应万变!倘若葭萌关一旦在手自己在西线对曹操便又多了一重危险,在点在面而言都会让燕军与战略态势之上取得更大的优势,这便要看张虎此行汉中的效果了。
对于这个最早跟随自己的大才,刘毅是有着充足的信心的,从天下大势之上分析相信张公祺也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只不过在其中还要经历一番讨价还价罢了,此时张鲁坐镇汉中已经有十年之久,以其地之富庶便是刘毅也不会轻言放弃这个苦心经营多年之地,哪怕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也要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利益方才心安!
此时的朗生志在葭萌关,与当年他想要拿下虎牢一般的渴求,事实证明此关在手的确在最大程度上限制了曹操西向发展实力,让他不得不往南寻求与刘表对决,虽说凭着过人的用兵与谋划他依旧拿下了荆州再度进取益州,可当年贾诩为他谋划的策略还可说是成功了!为了拿下虎牢刘毅当时不惜将全军精锐尽数交给以善攻闻名当世的高顺,可见其决心之大,而高敬方也没有辜负主公的这番信任,如今对更为信重的张虎刘毅自然给予了极大的权利,可临机处置此事!
从这十余年的实情看来,张鲁此人是有着坐镇一方的才干的,只要他真心投效自己刘毅并不介意让其继续统领汉中,但有一点,燕军必要驻扎其内,为了大局朗生可以让张鲁在汉中拥有极大的权力但唯有此处乃是他的底线,倘若今后要对益州发动攻势,汉中就会成为与如今冀州徐州一般的战略要地与屯兵之所,绝对不容置疑!
名望地位金银珠宝刘毅绝不会吝啬,他会用自己的承诺与圣旨对张鲁的地位加以明示,一切只求让其心安而能尽快的拿下汉中之地,当然在其中他还有着精心的准备,便是当日贾诩郭嘉所提的联姻之法!虽说志在天下之人未必会过度重视与此但除此之外还有何种方法能比之更为拉近二者的联系?另一个时空之中的孙尚香虽然最终悲剧收场,可她在孙刘联盟的稳定之中所起到的作用不容忽视!
若是换成十年之前的朗生,是绝不会采用此法的,但这十年以来的征战与阅历也使得他的心思变得越发深沉起来,这个时代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为燕王之子刘桓刘信等人的婚姻就注定要加上浓厚的政治色彩,包办未必就没有幸福,至少眼前的世子刘桓与妻子杨烟就显得极为和谐,长子与老臣之首杨彪的联姻让刘毅在朝中得到了更多的支持,那次子刘信的婚姻之事亦要起到相似的作用!
在另一个时空之中张鲁之女张琪瑛便是嫁给了曹操之子曹宇,此人与曹冲乃是同胞兄弟,而他的封爵却正与刘毅一般,燕王,曹孟德能以此举安张鲁之心刘毅一样可以,这在当世士族之间亦是比比皆是,更是诸侯之间经常采用的手段,老曹的三个女儿都给了献帝!
双手负于身后刘毅的脚步不徐不疾,脑海中不断转动着汉中、益州、兖州、青州等各处战略要地的变化,待其缓步踱至花园水潭之侧的时候,一个想法忽然如同闪电一般的出现在脑中。
“刘六,速速传令下去,命刘云加强人手全力监察益州曹军动向,尤其是夏侯惇所部,消息定要准时报来!”挥手之间叫来刘六等人,刘毅很是迅捷的下令道,稍加思索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
“二公子刘信求娶小女琪瑛?”闻听张虎之言张鲁出言之后便就思索起来,如今年青一辈的武将之中最为出名的共有四人,曹操之子有黄须儿之称的曹彰,荆州一战他曾力胜名将文聘,虽说当时的情形对曹军有利可以之不过十四之龄当属难能可贵,刘备义弟关羽之义子关平,此人在讨伐山越一战中亦是斩将夺旗尽显武勇,还有早在冀州之战便已成名的燕王刘毅爱徒郝昭,更是久经战阵之辈。
而在传言之中声望最浓的便是燕王的次子刘信,虽说此时世子乃是刘桓,但刘信可是燕王正妃蔡琰所出,在燕军之中是极受一干重将推崇的,他的武艺甚至有好事者已经将之取代了风云将谱之上江东悍将周泰的地位,且不光武勇其还有善于统军之名,相较与长兄刘桓,刘信似乎更多的继承了其父纵横天下的本领,不管声望地位还是人才年纪,自己的爱女若是与他为妻看上去都会是最佳的选择。
方才张虎所言燕王可以让他继续坐镇汉中,但在治政二字之上却是加重了语气,这一点张鲁自是深知其中原因,刘毅之所以想要夺取汉中之地就是要对付曹操拿下的益州,即或不谈及信任与否,一旦战事开启,以燕军之中的猛将云集这治军之事是绝不会交给自己的,不过此处张鲁早就在心中有了准备,倘若易地相处他当也会如此而为。
当日刘毅在给予自己的手书之中早就做出了承诺,如今张虎又有以圣旨昭示之言,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刘毅的诚意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体现。自己爱女张琪瑛此时不过十三,嫁娶之事虽说略早但定亲却无所碍且听张虎的言语,这件事燕王亦是准备大张旗鼓的昭示天下的,虽说这一切还并不能让张鲁完全心安可站在刘毅的角度思之这已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更兼其并无半点与自己讨价还价的意思!
“张侯,燕王行事向来光明正大,此处张某不言天下亦知,想必张侯定能看出,燕王与曹孟德之间的大战已是一触即发,无论军力形势及人心向背大义名分我军都站在上风,若论统军作战,曹孟德固可称是知兵之人又岂及燕王百战不殆之名!倘若张侯能在此时诚心投效燕王便是雪中送炭,比之战后再锦上添花胜过多矣,燕王更会因此而待将军不同。当日颜良文丑二将在战阵之上与我主生死相见,可一旦投之便立刻受到重用,刘虞刘大人更是如今大汉士者共仰,其心胸气度绝非寻常可及,张侯心中不需有任何疑虑,此处虎敢以项上人头作保,只要张侯不负燕王,若是有失虎当与张侯共济!此语皆乃虎一片肺腑之言,尚请细加斟酌!”眼见张鲁沉思有顷,张虎又再趁热打铁的言道,最后更是不惜以自身作保来求此事得成。
“子才所言足见一片诚意,鲁岂能不知,燕王之名亦是一向仰慕,定可信之,只不过此事观及汉中数十万军民才不得不详加斟酌,如今已是心悦诚服,详细该如何行之还望先生赐告,鲁亦有意亲往北平与燕王相见以表心中之意!”张虎的这番言论更给了张鲁不小的触动,且不论刘曹之间胜负如何自己都要做出选择,如今看来已是极为明朗,既然如此,晚投便不如早投更能让刘毅看重,且向张虎这般的名士是绝不会轻易许诺的,这无疑又是一个颇为重大的筹码!念及此处张鲁也不再犹豫,这些条件他已经与属下商议过多次可此番未待自己开口张虎所言甚至超出了预期之中,再要讨之便显得没有诚意了!
第七百九十五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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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心中的想法也是来源于换位思考之举,如今的他在用兵谋划之上并不输与曹操,倘若以己代之,面对刘璋的出逃又会如何呢?重兵追之?得之又能有多大效用,可倘若暗中以大军尾随,再以小股骑军跟之为追击之像便大有可为了,需知刘璋可往之处极有可能便是张任严颜二将坐镇的雄关,一旦得知主公前来,二将定会出兵接应,若是趁此机会安排得当的话不但剩余蜀军可擒,关城都可下之!
这个想法一旦浮现,刘毅不由自主的便深思下去,越想越觉此事的可能性极大,便算刘璋不走此关,亦可设法将之拿下再用伪报之计,张任严颜二将虽是精细之人却奈何关心则乱,纵使明知是计怕也会尝试一番!刘毅可以想象倘若换了自己是刘璋,甘宁赵云徐晃张合等大将会有如何的反应,念及此处便在深秋之夜亦不免微微出汗。
“速往府中军情之处,刘七,去请三弟前来。”吩咐刘六之后刘毅便快步赶往州府之中的军情处,那里是有着益州的详细地图与沙盘的,按图索骥显然要比自己凭空想象强得多了,此时虽是深夜可军情紧急加之他与赵云兄弟一体却也顾不上许多的顾忌了。
“诺。”虽不知燕王为何会忽然作此安排,但执行所命众人是不会有半点含糊的,刘七应了一声便往赵云所在的内院而去,而刘毅带则快步行往大堂之处,益州的消息到达邺城已是过去足有半月了,曹操若是真行此法时间对刘毅来说便是极为紧急,他要尽快的思考出应对之道,曹孟德一旦定计之后行事亦是与他一般的雷厉风行!
到得军情处之中,早有人点亮烛火,此处是日夜有人加以值守的,刘毅也立刻对着沙盘中葭萌关附近的地形仔细思量起来,他要找出最利于伏兵的所在。片刻之后赵云也赶了过来,虽在睡梦之中被侍女叫醒,子龙却无半点愠色,当时心中也是一震,能够这般为之的只有大哥,倘若没有什么及其紧要之事他也是绝不会如此的!当下急忙起身更衣赶来此间,便是深睡方起面上却根本没有半点的倦怠之色。
“子龙,按昨日军情所表,曹操很有可能皆刘璋之行为引蛇出洞之策,绝不可不防,倘若真被他计策得逞则葭萌危矣……”赵云在府中自然不会掩饰自己的脚步,他方刚入院刘毅便是已知三弟前来,待其进门之后来到自己身边,朗生依旧目视沙盘将心中所想尽数告知了赵云,直到此刻他也未抬起头来,还在详细观及曹军动向。
赵云闻言更是一惊,经过这十数年来的历练尤其是这几年担任冀州刺史的经历使他的大局观与敏感度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兄长之言停在耳中略加分析之后便能看出此条计策的可行与狠辣之处,他们兄弟与曹孟德为敌已经不是一日一月了,对其性格与用兵更有着深刻的了解,大哥深夜还有此举,子龙立刻俯身下去与刘毅一同参详起来。
“旺苍,不会错了,便是此处,倘若我是曹孟德便会在此通往葭萌关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兵马,并借追击刘璋引张任严颜二人中伏,他们手中经巴西惨败之后可战之兵已经不足两万,有夏侯惇的兖州营便足可应对了。”二人俯首一阵细观之后刘毅以手中长杆指向葭萌关以北的一处所在言道,此地名为旺苍,在蜀中算得上是地势较为平坦之处,数条官道都是由此而过,正是施展伏兵之策的最佳场所!
“大哥所言极是,旺苍确是利于伏兵所在,那夏侯元让麾下五万兖州营虽在江州城下与巴西之战中有些折损可此时算来亦有四万之精锐,与曹军各营之中,兖州营的奔袭之能怕是仅在夏侯妙才所部之下,若为此计,便是曹军当然之选。”赵云闻言立刻接道,这在久经沙场的大将而言绝非太大的难题,放在平时张任严颜二将很难中计,可有刘璋就并不可同日而语了,哪怕其不从此处而走以曹操的兵力也可将其逼上此地,到时候敌众我寡之下此战的结局当是不言而喻!
“哼,真若如此,曹孟德倒是算得精细,恐怕他在季玉身边也按有奸细之人,便是此番出逃之举怕也有其故意安排之处,其目的便在葭萌关的张任严颜二将守军,倘若被他夺下此处,即或我能得汉中之地其利亦会大打折扣,此关之险可不在阳平之下,否则张鲁也不会十余年都难有所进了!”刘毅闻言冷哼一声,将手中竹竿往盘边一放言道,曹操进击益州之举既然是谋划良久,想必便在成都之中甚或刘璋的身边都会安排人手,危机之时撺掇其逃离亦有绝大的可能!
“以小弟观之,此事怕是已成事实了,如今我军离益州有千里之遥,信息传递亦是极为不便,想要在此处有所应对恐力有未逮,大哥若要破曹孟德此法只能倚仗张军师的汉中之行了,且还要尽速为之!”虽然此时还没有具体的军情显示,可赵云心中所想却与刘毅方才一般无二,况且在军事之中身为大将本来就要设想最为不利的情况出现!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来人,立刻以十万火急将今夜此事报与北平戏、贾、郭三位军师并司州张文远、张公行、马孟起三将军处,再给子才一份急报,让他尽快料理汉中之事,一旦有成,张绣将军的步军要日夜兼程赶往葭萌关,亦可让张太守相助一臂之力!”刘毅闻言微微点头,稍加思索很快便做出了决断,虽则眼前之时只是出自他个人的判断,但令中所言汉中之事亦是早已规划妥当的,对于张鲁的投效刘毅还是有着极大的把握的,当然他现在也只能寄望与此事的顺利,若是结果相反,他也无法对葭萌关再生轻取的念头了。
“张侯眼光深远当机立断,虎心中佩服,不过亲往北平与燕王相见亦不必急在一时,不瞒张侯,此次虎前来若能与张侯达成一致便要立刻为燕王谋取葭萌关,只要此关在手,必能让曹孟德如鲠在喉,如今张侯既然应允投效燕王,虎当立刻通传张绣将军让他领军速来此间,张将军乃枪王童渊前辈之高足,与蜀中名将张继远有同门之份,让他前往以如今形势当有奇效,而此事若成,张侯便是首功之人!张绣将军入汉中之兵不过一万五千之数,用以加强葭萌关的防卫,亦是燕王言出必践之表!”见张鲁终于做出投效刘毅的决断,张虎心中极为喜悦,当然这一切只表露出了很少的一部分,之后也将眼下最为紧急的部署告知对方,进入汉中之兵少于此时张鲁手中的士卒亦是刘毅为求安其心之法,也是表达自己不会为以武力对其威胁之意!
“燕王与先生所想果然周全,既是燕王要务,鲁当要助一臂之力,来人,立刻持我手书快马赶往阳平关交予杨柏将军,让他立刻迎接张绣将军大军入关,再令杨昂将军整军一万,待张将军至立刻与他通往葭萌关!”刘毅此举张鲁略加思索便知其中用意,无论如何能让燕王如此相待亦是极为不易了,当下唤来左右自己则是伏案疾书之后便将手书封装交予其人郑重言道,这也是他对刘毅所表示的回报!
“倘若燕王得知今日之事必是欢喜,也当对张侯赞赏有加,虎这便也作书一封与燕王明言此事,张侯有何话也可一并与之。”此番前来汉中张虎表面上看起来不徐不疾,可心中却知此事越早得成葭萌关便可越早入手,而对燕王的大计此处是有绝大效用的,如今见张鲁表现的如此爽快自是欣然,当下也向对方要了纸笔做起书来,他要在第一时间将此事报与燕王,两地相隔极远即使信鸽亦要数日之功!
“子才,昔日我曾听那天、言及燕王麾下有一支人马名为天耳乃其心腹大患,如今汉中离北平原有数千里,想必子才定有快捷之法,这天耳怕是在汉中亦有所部吧?”如今刘毅麾下那支打探军情的精锐在各个诸侯之中已经不算秘密,尤其当年天戮派王越与毒王刺杀刘毅之后郭嘉便曾令天耳展开反击,二者乃是死敌,张鲁倒也颇为清楚,只是司州战前张子才便险些丧命在天戮手中,此时提起颇为尴尬!
“呵呵,往事已矣,今夜虎与张侯便是分数同袍共为燕王效力,当日各自为政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张侯亦不必为此心存疑虑,非是虎刻意隐瞒,实因此部在燕王麾下为最大机密,不得允可虎亦不便多言,不过想来以燕王待张侯之心,怕是不出一月便可尽数知之了!”天耳作为刘毅的情报机关,一向是独立于各部之外的,除了他与郭嘉就算张虎这般的要员也不可能知其详细,亦不可擅自透露此事!
“子才说得是!燕王行事如此周全细密,难怪能有今日所成,张某佩服之至!”张鲁闻言亦是一喜,此事乃是他与张虎之间的一个障碍,如今一言揭过以后当可戮力同心!而对方此言亦是言出由衷,张鲁对此有着一定的了解自然不会曲解子才之意,刘毅不仅用兵如神,与各个细微之处亦是周全,这让张鲁对自己的决定更为满意,说完也开始再度书写起来,此信乃是上呈刘毅所观,当要更为谨慎!
“张侯所言不假,燕王确乃当世英雄,久后张侯当知虎所言非虚。”张虎坦然言道,在他心中自己此次汉中之行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便是葭萌关的得失,而以眼下情形观之更是大有其望,能够不负燕王重托,自是欣慰不已,只是他此时尚且不知刘毅与赵云二人在邺城州府之中一番分析之后所作出的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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