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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为人的刘毅今生最大的收获之一便是这两个生死兄弟,也许是少了后世太多的浮华与喧嚣,这个时代朋友之间的感情要远胜于后世,更不要说使他们这般的结义之情,十几年的戎马倥偬,生死与共早就让三人肝胆相照,以刘毅来他们的山林结义绝不输千古桃园。

石桌边放着大大小小的十几个空酒坛,足见这番共饮的酣畅,三人都是酒量宽宏之人,甘宁更是几无对手,又是兄弟难得相聚,此时不要说是喝酒,就是饮水谈心也是平生乐事,何况刘毅府中怎会少了美酒,这些都是赵海自蜀中带回的陈年佳酿千里香,甘醇无比。

“哈哈哈哈,这千里香果然名不虚传,上次得饮此酒宁还在江海庄中做锦帆了。想不到当日我三兄弟联手对付的那个纨绔子弟如今也能成了朋友,世事弄人,何其妙哉?不过若是无他,甘某又哪来的两位生死兄弟,大哥、三弟,这一坛我们便为匡胤而尽。”此时的甘宁半敞胸怀,左胸那只猛虎更是栩栩如生,说完之后举起酒坛一仰头,那酒液如同一道清冽的山泉倒入口中,片刻便是涓滴不剩。

“兴霸所言极是,便为此事终刘某一生都会将匡胤视为朋友,再说当年他在洛阳对我可谓真心实意,的确是时也命也。”他们三兄弟一处自然不会在乎什么俗礼,天气本来就热,加之每人都是几坛烈酒下肚,不光甘宁如此,就连刘毅赵云二人也是胸怀大敞。

“照大哥二哥这般说,这赵海当年率数十家丁追杀小弟,云如今还要去给他道谢不成?”赵云故作不满的言道,也只有在两位兄弟面前,平日一向沉稳如山的他才会彻底放下,与他们言谈不忌。

“就以我三弟天下无敌的枪法,千军万马尚且如履平地,那一帮乌合之众又岂能伤你分毫?就算我与大哥不出手他又能如何,三弟你如今已是天下闻名的大将,自该要有容人之量,要不改日二哥我与匡胤说一声,让他准备一份厚礼给你赔罪就是。”甘宁此时放下酒坛,只用手臂摸了摸嘴,又将之搭在赵云肩上笑道。

“恩,大哥家资千万,二哥你当年打家劫舍估计亦有不少积蓄,便只小弟没什么家底,如今也正好补贴一番。”赵云倒是一副来者不拒的神情,要说他们三兄弟取钱可是天大的笑话,这赵海来幽州之后便与三兄弟多有走动,当年那点事情早已经烟消云散了,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蔡琰对赵海也是极好,更与他家结为通家之谊,原因无他,三人不因赵海难以相聚结义,而她如无此人哪来的这份姻缘。

“三弟你可不要乱说,二哥我当年是劫富济贫,什么打家劫舍,弄得某家似那些无胆匪类一般。”甘宁言道,当年在荆襄一代江海庄经常接济贫苦百姓,兴霸公道大王的名声可是极好的。

“是是是,我二哥是谁,当年长江水道上提起锦帆之名谁敢不敬?恐怕大哥的金狼旗也没你威风,不知二哥何日有瑕重操一下旧业,那小弟不需赵海那份厚礼也要被你济一下了。”

“这有何难,甘某当年江湖上的那些兄弟可都是风生水起,大哥若给我个月半假期,某立刻就往冀州兖州走上一遭,到时必让三弟你大富大贵,说不定还顺带几个美女回来让你做妾呢。”

论起武艺赵云稍在二哥之上,可在这酒席上玩嘴皮子他可是差之深远,一张俊面竟也被甘宁说的红了起来,不过既然说到此处,他还是要反击的:“好啊,主要嫂嫂许可,云愿与二哥一道,便请大哥做个见证。”现在军中偶有传闻说是二将军豪气过人却是颇有惧内之嫌,他如今的表现正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子龙可算是知己知彼。

见甘宁一副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刘毅更是捧腹大笑,其实他心中知道自己这个二弟上去粗豪其实心思却很是细腻,成亲之后更对王欣然用情至深,有着后世的观点,刘毅对他这点倒是极为赞赏。

“三弟,二弟对弟妹那叫尊重,不过自古长兄为父,你我三人虽非亲生兄弟可情谊犹有过之,如此为兄便要代叔父叔母们说句话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两个可都过了而立之年了,今日必须给我立下军令状,一年之内完成此事,否则为兄就真的让你们嫂子安排了。”刘毅止住笑声正色言道,以他的记忆甘宁的子女语焉不详,可赵云之子赵统可是颇有名气的,如今两位兄弟也算功成名就了,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在此事上也要关心才是,他更是以军令为名。

“大哥教训的对,只是兄长尚未有所出,小弟又怎敢造次?”赵云拿起一块牛腿啃了一口,嘴中含糊不清却依旧不依不饶。

“你倒会挑,要说大哥府中的厨子手艺就是好,这牛腿炙烤的极为美味。”甘宁也毫不示弱的拿起一块啃得满嘴流油,一边还不停的称赞烹煮之人,二人的模样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倒让刘毅气结。

“你们二人休想给我蒙混过关,实话告诉你们,人选我都给你们找好了,反正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到了一年之期没有消息我就直接安排,到时放你们长假,弄不出个结果来就在家里给我继续努力吧。”

“唔~~大哥说的是,小弟一定努力。”“小弟也是一般。”甘宁赵云闻言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说道,刘毅说其他的并威胁不了他们,可要让他们不能带兵还不如杀了他们,况且大哥说得出做得到得。

“对了,这才像话。干!”刘毅举酒言道,小样,我还收拾不了你们?自从以美相赠管亥,见他们和谐的样子他已经不会忌讳了。

“大哥,小弟今日尚有二事要对大哥言及,当年宁行走江湖之时有一好友姓臧名霸字宣高,此人义气深重武艺非凡,如今占据泰山,麾下聚众过万并以此为号,不过江湖中人终是难与官府正面相抗,曹操、袁绍、刘备三人对他都有拉拢之意,宁想这般人物若是归了这三人任何一个都是可惜,此时飞虎已经上了正轨,请大哥允可让我亲往青州走一趟,定将这臧宣高说来。”甘宁尽了坛中酒之后正色言道。

“臧霸臧宣高?”刘毅听到这个名字倒是一震,按说此人应该在吕布麾下,可自己却未见其人,可能又是历史有所改变,不过此人确如兴霸之言,称得上将才!想不到直到今日他还在据草为寇,若能将他收到麾下当然极好,不过甘宁前去他就要加以考量了。

“二弟有多少把握?”对于甘宁的能力刘毅是放心的,行走江湖还真没人能威胁到他,刘毅担心的只是臧霸此时的态度,万一要在山寨之中对甘宁不利那就…此时他还是相信甘宁自己的判断,至于飞虎军之事自己倒可以代二弟顶上一阵。

“大哥放心,有月半时日宁必可返回,不论宣高有无投效之意可对宁他绝不会有相害之心!”甘宁当然也了解刘毅的顾忌,当下言道。

“此事并非不可,不过尚容我再做斟酌,好了,这是一件,说第二件吧。”虽然甘宁信心十足,可事关兄弟安危,刘毅一时也不能轻易决定,还是先派人与之联系,视其动向再定不迟。

“是,这第二件事,第二件事…”刘毅的考虑乃为自身安危,甘宁自是知晓,可这第二件事他重复几遍却似乎不知如何开口,也让刘毅与赵云二人好奇不已,兴霸可是很少会如此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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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与赵云二人正在奇怪兴霸平日一向豪气干云,为何今日会显得如此犹豫?他兄弟三人誓同生死,还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此时却见甘宁长身而起来到刘毅面前单膝跪地,口中出言:“大哥,此事小弟愧对大哥,可若是不说宁又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兴霸快起,你我兄弟何须如此?什么愧对不愧对的,何事直说便是,天大的事情还有大哥给你顶着,我三兄弟齐心世间有何难事。”刘毅见状就是一惊,急忙要将甘宁搀扶起来,口中亦不断言道,能让兴霸如此的必不会是什么小事,二弟为了自己不惜破家生死相随,以他对甘宁的了解他就是死也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兄弟的事情。

“二哥你别吓我,大哥说的对,好好地有什么事就说啊。”见甘宁死活不肯起身,赵云一旁见状也急了起来,今世这两位兄长对他而言胜似亲人,自己不惜赴汤蹈火也不愿见兄长如此的。

“哎~~大哥,当日那些刺客当街刺杀大哥,王越被我兄弟重伤逃遁,可事后却遍寻不见那天戮毒王禽滑庚的下落,原来此人是被欣然放走的…”刘毅要扶,甘宁只是不起,二人便像是角力一般,最后还是刘毅力大,硬将二弟搀了起来按在石凳上,此时兴霸一声长叹,方才将事情详细经过一一告知了两位兄弟,面上犹有惭愧之色。

其实当日王欣然还是暗中免去了他兄弟的一番凶险,否则禽滑庚一旦使出毒雾弹,后果难以揣测!本来她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无人知晓,可偏偏甘宁送解毒丹时曾对刘毅说道要找华先生验上一验,后来便是靠此药救了李元霸性命,足见奇效,甘宁觉得心中有愧,回去便和妻子坦露心迹,言道二人一体,今后不能再有任何隐瞒,王欣然对丈夫的举动很是欣赏,这才将当日种种告知。禽滑庚刺杀刘毅可是死罪,虽然心中相信妻子绝不会背叛他,可面对兄弟他总是有点尴尬,今日三人一番痛饮,共叙情谊,兴霸实在忍之不住方才倾吐出来。

“哈哈哈哈,我道何事能让我的二弟如此?此事岂能怪弟妹,你久厉江湖,岂不知义气二字?再说弟妹当日等若救了我俩性命,元霸所中之毒何其厉害,若无弟妹灵药早便一命呜呼,由此便可见禽滑庚的杀手更非等闲,弟妹要真的想害我,何须阻止那毒王出手,他与你有夫妻之情,与那禽滑庚亦有师门之义气,一个女儿家已经足够为难了,能这样做足见她还是把你放在第一的,似这般奇女子,二弟还需珍惜才是!还有,你我三人同生共死,以后有任何事只需明言,再给大哥来这套下次可不饶你!”刘毅闻言大笑出声,来草莽之中亦有英杰人物,那王越算一个,禽滑庚也可列在其中,如今自己的弟妹比之这两人也是不遑多让,她能向二弟说出此事便知她对甘宁的心意,甘宁对自己明言也可见兄弟的情意,刘毅又怎会因此相责?

“似这般说,当日若非嫂嫂出手,二位兄长还真危急了,小弟思之便是不寒而栗,还要多谢嫂嫂才是,想来有嫂嫂在此,那个禽滑庚必定翻不起什么浪来,二哥你切莫再如此了。”赵云也是劝道。

“大哥、三弟…”“好了,别说了,你方才这般就是不拿我和子龙当兄弟,三弟,该如何罚你二哥?”甘宁闻言神情颇为激动,此时他心结尽去,更觉兄弟之间的信任,刚要出言却被刘毅打断,朗生随意的对着赵云问道,他们三人之间又何须太多话语?

“该罚,该罚,让二哥先饮三坛美酒,今日云与二位兄长不醉无归。”着大哥的眼色子龙立刻心领神会,急忙出言道。

“让他喝酒还叫罚?子龙你还真是会出主意,我罚他在一旁我二人饮酒才是。”刘毅神情夸张的言道,对甘宁你罚什么都行,千万别罚酒,否则也就和奖赏差不多了,他这番插科打诨就是要让兴霸轻松起来,此事说过就算,兄弟之间不能留任何的阴影。

“大哥你也太狠了吧,让我如此你还不如打我一顿,方才是你出言让子龙定罚的,我大哥一向一言九鼎,天下谁人不知,宁这便应罚。”甘宁闻言一张脸立刻苦了下来,刘毅所言对他来说恐怕是天下最厉害的刑罚了,当下说完之后拿起酒坛便喝,岂知忙中出错,竟拿了一个空坛,倒了半天也不见半滴,刘毅赵云一旁见状都是大笑。

三人这一场豪饮比之当日天香楼中还犹有胜之,一直喝到天将破晓方才尽兴,此时花园中的酒坛已经空了三十余个,的来收拾的家丁丫鬟们咂舌不已,将军这兄弟几个也太过能喝了。

“桓儿,你这招使得不对,此招上面的长剑只是虚招,厉害的就在下面这一腿,还需高上三分才是要害所在。”一夜饮酒叙话,三人此时都是精神奕奕,想起当年山林之间的习武,便一起来到演武场中,甘宁更是兴致勃勃的教起了刘桓搏击之术,此乃紧身短打,兴霸这一招如封似闭上用长剑耀人眼目,下面一脚却是取敌要害,端的奇诡狠辣,不过在刘毅赵云眼中却是无语,有这么教孩子的吗?

“二叔,这一招威力威力极大,可却并非君子之道啊?”小刘桓此时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他自幼便从蔡邕等人习书,小小年纪已是颇有所成,至少在这方面要胜过刘毅许多。

“君子之道?呵呵,这是读书处世要用的,二叔教你的乃是保命之道,你爹没教过你吗,兵法最讲虚虚实实,对敌可是丝毫不能留情,君子之道在这里是要吃亏的。”甘宁先是一愣,随即便又笑道。

“二叔教训的是,爹爹教授兵法时的确讲过这个道理,对敌就要如狮子搏兔必尽全力,侄儿一定好好练习。”刘桓认真的道。

“好,桓儿果然一点就透,你那文才咱就不说了,估计你爹连同二叔三叔在内都不如你,可这武道还要再下苦工,你爹可是刘毅,二叔与你三叔也不是无名之辈,不可堕了自家威风。”甘宁正色道。

“是,二叔放心,桓儿肯定不会丢了刘家的脸面。刘桓答应一声之后便去一旁苦练起来,他习武的样子极为用功,甘宁面有笑意。

“二哥,你就这样教桓儿?他不是你我兄弟,以后不用亲自上阵厮杀的,再说现在他还只是个孩子。”赵云小声的对甘宁说道,他对这个大侄子可是无比疼爱,便如自己亲生一般。

“桓儿已经十一了,还是孩子吗?甘某十一的时候已经在水道上营生了,子龙你又何尝不是?桓儿的确不用亲上战阵,可习武之道不光使人强身健体,还能磨练心性,难道你以为他光学那些书礼就有用了吗?”甘宁闻言确实颇为沉肃的说道,听的赵云亦是若有所思。

“兴霸说的是,比起你我兄弟三人,桓儿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少,读书习武固然重要,可阅历也是必不可缺的,若说磨练心志又有何地能比的了军中?我正有意让他随着二弟三弟历练了。”从自己这两个兄弟的言论中就能听出他们对刘桓的重,这个时代长子的地位还是深入人心的,也更会是臣子们关心的焦点,平日里张虎郭嘉等人也会不时流露出对刘桓的关注,来自己的确是到了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兵来将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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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三人在刘毅府中用过早饭便一起来到州府,刘毅也将昨晚甘宁提出的泰山臧霸之事告之了三位军师,众人都觉此事颇为可行,不过兴霸暂时不用前往,而是在张牛角的黄衫营中将孙观调来,他与臧霸亦是有旧,当年更曾割据泰山一带,先去打个前哨谈一谈臧宣高的口风,若其有意甘宁再去不迟,此也为谨慎之法。商议既定,刘毅命人飞鸽传书招孙观进京,甘宁则于当日便回转房山。

幽州这里大练士卒以备战事,这样的动静自然小不了,便是刘毅有心掩饰怕也遮盖不住,曹操袁绍二人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刘毅属地的举动,对他们而言当前最大的敌人就是占据三州,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刘毅了,郭嘉手下有天耳,袁曹当然也有自己的情报组织。

此时在邺城的州府之中,冀州谋臣战将云集一处,袁绍当中而坐,正在听闻高览叙述接应袁术之事,近日以来幽州各处动静颇大,戏志才、郭嘉、贾诩等人虽与主公商议会在秋收之后再动干戈,可这兵家虚实之道他们可是多有运用,边境时而有士卒换防集结的迹象,这一点当然逃不过冀州军的耳目,袁绍今日在此召集众人便为应对。

“按伯坚之言,那赵子龙当是知道公路在你营中的?此人明知如此却听之任之相比也是刘郎生的算计。”听完高览将详细经过叙述一遍之后袁绍沉吟片刻方始说道,他也是今日才到邺城,午间刚刚见过袁术,袁公路此番遭逢大败,一气之下吐血斗升,如今正在城中静养,与这兄长却也无多少话语,袁绍只是叮嘱他安心养病罢了,他未提玉玺之时,本初倒也不加心急,人都在自己手中,况乎其他?

“末将也是这般猜测,否则以他手上铁骑营之战力,强行要人的话我军怕也难得护得住。”高览闻言说道,赵云虽未用强,可这一路上紧紧尾随直到冀州境内方才分道,也让他紧张了好一阵。

“刘毅此人勇武过人,极善治军,当年在西园时与我及孟德亦曾为友共讨蛾贼,如今他灭公孙、下并州,定司州,乌桓匈奴皆已降服,麾下臣谋将勇,兵精粮足,更是裹挟天子,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绍深恨当日未用元皓之言,让他逃出生天,才有今日之祸。他三州之地,带甲数十万,对我冀州虎视眈眈,其人名为汉臣,实乃汉贼也,袁绍不才,世代食君之禄,如今必拼死与之相抗,还望诸公尽力助我,今番就要在冀州破他百战不殆之名。”袁绍侃侃而谈,从容大度,他此时抬高刘毅便为激起众人的敌忾之意,只是不知若是朗生知晓在他口中的自己取代了曹孟德的称号却不知有何感想。

“主公放心,刘郎生那百战百胜之名其实颇为可笑,黄巾、公孙、异族也堪能称劲敌乎?他若敢来吾等必同心协力为主公破之,到时主公可挥军北平,迎出天子,大事可成矣。”众将闻言面色俱是一正,郭图首先慷慨激昂的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公则所言是也,刘毅虽是兵马雄壮,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冀州也未必怕他。以如今态势,他南向之举已成定局,司州方经大战,他若兴兵我军首当其冲,为兵者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纯论战力他实是要在我军之上,因此主公此战只宜固守,坚壁清野,以坚城耗他兵力,再加以骚扰之策,一旦有隙联合曹公全力击之。”说话的人峨冠博带,面白微须,正是田丰田元皓,以智谋论,他乃冀州众人之首,只是其性太刚,向为郭图许攸等人忌讳,当日刘毅救援北海徐州回转之时正是他劝袁绍全力困之,可惜郭嘉张虎等人连番妙计令得袁绍举棋不定,最后醒悟已是为时过晚,故方才本初才有那等言语。

虽然与郭图等人向来不睦,可田丰一心为公,只要对方言之有理他便会出言赞成,刚才郭图出言虽是未免有些轻视刘毅可大战在即士气最重,田丰深明此理才会附和之,但随即便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对策,在他来此乃上善之法,正面迎战冀州军绝无优势。

“元皓之策是也,刘毅平定异族之后,骑军实力大为增强,如今西凉马腾以及羌族之人也是与他交好,每年都有大量的战马交易,以此人练兵之能,绝不可等闲视之,那赵子龙的铁骑营就是明证,与之硬碰确乃下策。”田丰可以一心为公,许攸郭图等人便未必了,待他出言之后许攸便要加以反驳,谁知话还尚未出口袁绍已是欣然道,关键时刻这个汉末之雄还是非常清醒的,双方实力的对比他亦得通透,尽冀青二州之力,骑兵不过四万有余,如何能与刘毅相抗。

“主公明见,元皓之法以不变应万变实是上策,便是刘毅明知恐怕除了强攻之外亦是别无它途,观此人用兵最善出奇制胜,弄险弄巧之处不在少数,如此我以堂堂之阵对之正是以我之长攻敌之短,一旦战起,其人必定花样百出,还望主公可一力贯之,方可立于不败之地。”沮授一旁出言道,在袁绍军中他与田丰亦是一向交好的了,况且对于这个稳守的策略田丰早就与他商量过,二人的法都是一致。

“呵呵,沮先生不必多略,那日元皓已将此种厉害尽数说出,吾又怎会朝令夕改?”袁绍微微一笑,出言说道,换做旁人他可能还会有些轻视,可刘毅当年与他分属同袍,其用兵之精他亦深知。此番与之交战,便是生死存亡,岂会有半点的怠慢?

袁绍此言一出,田丰沮授面有欣然之色,而许攸郭图等人眼中嫉妒之意却是更甚,若依此计主公也未免太过示弱了,用兵之妙存乎一心,只要计策得当,以弱胜强未必不可,只是眼前情形,再加出言怕是图惹袁绍不快,还是静观其变,再图应对之策。

“主公,那刘毅不光长于治军,亦颇善于治政,如今幽州之富甲与天下,并州司州也有兴盛之象,主公以坚城为凭固守配无异议,不过若是如此想来战事一起便难在短期内一份高下,还需做好长久抗击的准备,如此粮草方面至关重要,除了冀青二州存粮之外,我主公可向曹操求援,再往各地购之,如此才是固本之法,想来刘毅便是起兵,应也在秋收之间,需早作准备。”审配亦是出言道。

“主公,正南之言大善,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军确要做好持久作战的准备。”要说审配也与郭许二人交好,不过事关冀州生死,他几番斟酌还是觉得田丰之策稳妥,现今可不是争强好胜之时!此言一出,田丰沮授都是连连点头,沮授更是出言赞许道。

“既如此,此时便交由正南打点,众人还需齐心协力,加固城防,精炼士卒,老天不让刘毅与吾并存于世,就与他决一死战!”袁绍此时一言而决,语气之中无比坚定。

“诺!”众人皆是躬身领命。

会后袁绍又与众位谋士论及详细,这一番商议却是直到晚间,待得众人离开之后袁绍的内堂中却出现了一体格魁梧,面容刚毅之人,正是数月前被他以骄横跋扈之名下狱的鞠义!

第三百八十五章 鹰视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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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刘毅与冀州袁绍之间的战端虽是尚未开启,可为谋万全之策双方已经提前展开争斗,表面的平静下实际上已是暗流涌动,这也是双方谋臣之间的一场较量,目的便是在大战之前能够使得己方处于一个有利的态势,甚至可以对未来的大战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幽州境内军队调动频繁,各营都在埋头苦练,冀州亦是厉兵秣马,不断加固着几处要害的防御,此时数百里之外的兖州也并不平静,陈留城中州府一处书房的灯火直到深夜也未曾熄灭,堂中正坐之人一袭青衣,形容愧伟,正在埋首于高有半人的书简之中,在他身侧站着两位灰衣文士,一人手持烛台对这巨幅的地图指指点点,另一人不时与他相谈,时而讨论,时而争辩。坐中之人乃是曹操麾下祭酒程昱程仲德,手持烛台的是军司马荀彧,另一人则是主簿荀攸。

“吱呀…”一声轻响,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一形容短小,却是极为精悍的中年男子迈步而入,身后跟着的侍从手上提着两个食盒,房中的三人却似乎对这阵动静闻所未闻,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知道中年男子走到地图旁加入讨论之后方才醒觉过来。

“见过主公,彧与公达仲德正在商议刘袁之事,不知主公到来,失礼了。”这中年男子正是曹操,今日刘毅与袁绍的属领中都有了不小的动静,荀彧等三人料定刘毅与袁绍今年之内必有一战,战场虽离兖州尚远,可结局对他们却是影响极大,因此也在详细谋划着对策,曹操见三人至深夜还未安歇,急忙命人准备饭食亲自送来。

“冀州之事固然紧要,可公等亦不可如此劳神,若是稍有差池,倒叫操如何安心。”曹操吩咐侍从将食盒置于案几之上便让他们退下,这才笑而言道,在爱护人才这一点上他与刘毅实是一般无二。

“主公,此战虽是刘毅与袁绍一争长短,可与我军亦是举足轻重,刘郎生军事雄壮,根基深厚,就算主公派了妙才将军前往相助彧心中却并不好大将军,因此还需仔细计议才是。”见曹操如此话语举动,三人都是心中一热,随即荀彧正色言道,面容很是沉肃。

“此事待会再议不迟,公等先用饭食,操特地让家中庖厨准备的,天大事情吃完再议,吃完再议。”听了荀彧之言曹操心中也是一凛,文若平素沉稳从不虚言,况且自己在这二者之间也未必就会好袁绍,不过面上自然不会有丝毫表示,很是热络的招呼着三人。

曹操既已出言,三人只得暂且放下手头之事聚到案几前用了饭食,时逢深夜,这热腾腾的饭菜一下肚三人都不免有些饥肠辘辘起来,当下专心致志埋首于案几之上,直到酒足饭饱之后精神更是见长。

“上回文若知晓田元皓为本初献坚壁清野据称安守之计还是极为称道,不知今日又为何会有如此言语?”待众人少歇片刻之后曹操方始出言,原来此番备战曹操命夏侯渊率领青州营一部并虎豹骑驻扎冀兖边境以备不时之需,双方乃是联合作战,袁军主要的方略曹操自然知晓,他与荀彧意见一致,田丰之计乃是最稳妥的战法。

“彧今日仍然坚持当日之眼,田元皓眼光深远,谋虑周详,似这般堂堂正正之法方是应对刘毅此人的不二法门,可彧之担心不在田丰之计,而在袁绍并非是主公!”袁绍与曹操二人自幼便是交好,后来又同任西园校尉,二者之情感情甚笃,因此荀彧言及也颇为隐晦。

“呵呵,此乃陈留,文若不必有任何忌讳,袁本初此人操与他多年为友岂能不知文若担心之处?他袁家四世三公,名声在外,自幼便是高人一等,因此让其子弟颇会好大喜功,袁公路便是其一,与他相较,本初倒算谦逊了,若敌手是旁人怕还好说,可是刘郎生当年亦在西园之中,怎能不知他的性格,必会以种种之策慢他军心,让其举棋不定,一旦田丰之策得不到力行,冀州战局必是危矣。”曹操不以为意的一笑,与袁绍为友多年,他岂能不知对方的弱点?如今被荀彧这么一提也是重视起来,以刘毅用兵之能,必能造出种种迹象惑他耳目,到时田丰之策就未必能得到尽力的施行了。

“主公之言只是其一,袁绍此人临大事不能决,麾下智谋之士虽多却是相互倾轧,此时他尚能用田丰之策,可难保日后郭公则许子远等人不再另有图谋,到那时恐怕大将军又不知该如何了,此战我方虽与他联合,不过主公也难以此点上提醒他,否则反而不美。”相比荀彧的隐晦,荀攸就要直接的多了,一言便正中要害。

“怕是就算袁本初用田元皓之计不改,这冀州一战到头来败得还定是他。”荀攸话语刚落,一旁的程昱已是出言说道。

“哦,仲德此言又是从何而出?”曹操闻之神色一变,急忙出言问道,田丰这条计策极为稳正,只要袁绍可以一力贯之他自问换了自己是刘毅也是难以进取,如今闻听程昱之言岂能不惊。

“这里是幽州十年以来的府库征粮之数,主公一见便知其中原委,那刘毅精通兵事善能用人已是不凡,可这般本领更是让人佩服,如此足抵十万大军。”程昱拿起一份绢帛交予曹操后方才言道。

结果绢帛展开一,曹操面上神情也是变换不定,先前的惊疑此时变成了凝重,程昱所言丝毫不假,刘郎生会用兵能用人自己都信可与之相敌部落下风,可绢帛上那些一目了然的数字却让他心中震颤,短短的十年,幽州从偏处北疆,人口稀少一跃而成大汉诸州中最为富饶之地,无论人口、钱粮还是土地都远远的胜过了自己的兖州,这还是在他一力推行军屯的前提下。这些数字放在旁人眼中最多就是惊讶一下罢了,可在曹操来却似乎翻出了千言万语,人口、土地、钱粮,这才是一方诸侯争雄天下的资本,这刘郎生不过上党一小世家子弟,最多也就有个宗室之名,却哪里来的如此多的本领?军事、政事、商事甚至是农事他都无一不精,难道自己真的不如他?

眼前的这份绢帛仅仅是幽州的数字,可曹操相信在刘毅的治理之下并州、司州、辽东以后都会成为下一个幽州,随着地盘不断的扩大,他的实力增长速度难以揣测,再若被他击败袁绍将这冀州收入囊中,到时天下之大岂还有他曹孟德的立脚之处?思之便不寒而栗。

“主公,幽州人口比之十年之前多了三倍有余,良田亦是类似,而这产量更是高于之前五倍,即或张子才、陈长文等人皆为治政之大才,可许多政令却还是出自刘毅之手,昱今日给主公这些便是要劝主公多派细作深入幽州等地,尽学其农商之妙方能强民固本!”程昱言语之中充满了恳切之意,这与眼下已是势在必行。

“仲德之言善也,此事绝不可轻忽,便交由仲德全权去做,操与你擅专之权!”对于程昱的请求,曹操是深以为然,想不到不过几年光阴刘毅的属领就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再不迎头赶上就真的要被他不战而屈人之兵了,也许这个过程颇为漫长,可却是不争的事实。程昱之所以敢言袁绍会败便是出于这个原因,拼消耗冀州绝非幽州敌手!他们可以到这点想必刘毅与手下早就有了这番论断。

“主公高见,仲德之论确是金玉良言,不过若刘毅这般得胜也必是惨胜,到时冀州恐怕至少三年才能恢复元气,对主公而言也未尝不是机会,因此我军方略便要竭尽所能让冀州战局向此处而去,最佳莫过刘袁二人两败俱伤,主公就能从中取利,不过那亦是要等到战局进入僵持之后方才可行,眼下我军还要想方设法牵制刘毅才是,否则以戏志才、张子才、贾文和及奉孝等人之能,怕是冀州等不到僵持就要为之所破了。”荀彧郑重的说道,这也是他一直在谋划的。

“那计将安出?刘毅兵锋所指,气势正盛,吾绝不会举兖州精锐与他正面相抗,妙才的骑军来去如风,恰可起到牵制的作用,若要另辟蹊径,难道文若打得还是虎牢的主意不成?此关乃天下雄关之首,当年讨董之时若非董贼放弃此关盟军想要攻下就是尸山血海!几年前刘毅兵出司州,高敬方领全军精锐攻击虎牢,战况惨烈无前,刘军损失更是极重,如今此关由燕云营统领张辽镇守,此人深通兵法性情坚韧,绝是我军大敌,况且洛阳还有张虎坐镇,想要攻下此关谈何容易。”曹操出言问道,对于这牵制之策他这几日也难有所图。

“张子才王佐之才,张文远亦是能征惯战之将,以燕云营精锐坐守如此雄关,加之洛阳还有四万黄衫营,足见刘毅对于主公的忌惮,便是全力对付袁绍虎牢也不会有半点松懈!因此强攻虎牢绝是下策,彧之所言乃是司州另一雄关。”荀彧缓缓的说道,既是大军全力出征,刘毅的确也不会有半点轻慢曹操的兖州,虎牢就是司州保障。由此也可见当年司州一战战略的正确,此关在手便让孟德不能西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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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雄关?文若说的莫非是函谷关?可长安马腾一向与刘毅交好,上次兖州之战他还派遣其子马超前来助阵,此子威武勇猛,确乎让吾惊叹!如今西凉与刘郎生多有来往,羌族良马也源源不断的运往幽州,使其骑军实力大增,事已如此,这函谷关吾又从何下手?”曹操颇为疑惑的道,他只提到马腾与刘毅之间的往来,至于赵云马云禄结亲之事倒不曾顾及,在霸业面前姻亲的确算不上什么。

“主公之言是也,当年刘毅为取司州不惜以长安太守加卫将军结好马腾,又与羌族行通商之道,眼光极是深远,可观他将起家之青龙营放在函谷便可明证他对马寿成亦非没有防范之意,如今二人各取所需我军想要从中挑拨自然难行,可主公要知西凉一地也非马家一家独大,尚另有一人与他表面和睦却是暗藏心机!”荀攸一旁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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