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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十分钟时间梳洗整理,十分钟之后下楼开始训练。”陆诚睿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搞什么嘛,才几点啊?果果看了看电话上的时间显示,才六点钟好不好,可是他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爸爸又让自己听他的话,果果没有办法,只得用最快的速度回房换衣服梳洗。
覃嘉树看到女儿穿着运动服急吼吼要出门,端着水杯跟上去,“喝一杯蜂蜜水再下去锻炼,免得空腹运动造成低血糖。”果果一口气喝光了水,跑下楼去了。
清凉的晨风里,陆诚睿的蓝色迷彩服几乎要和暗沉沉的天色融为一体,果果跑过去,“跑圈儿吗?要跑几圈?”
“先跑十圈吧,我带着你跑,速度不必太快。”陆诚睿道,见果果东张西望却不跟着自己走,叫她:“怎么不走啊,找什么呢?”
“张大山怎么没来啊,不是说让他跟我一起训练吗?”果果可不想一个人接受他的魔鬼训练。“你这种训练,对他来说是浪费体力,没必要参加。”陆诚睿轻描淡写道。
这人说话可真不留情面,果果心里骂他一句,跟在他身后往前跑。
☆、第 7 章
为了照顾果果,陆诚睿跑得很慢,可就是这样,两圈下来,已经气喘吁吁的果果还是跟不上他,陆诚睿只得再次减慢速度,不停鼓励她。
“不要停下来,把呼吸放慢,你要学着调整内息,这样才能训练耐力,用毅力坚持,今天你跑三四圈,明天就能跑五六圈,哪怕每次多跑二百米,也比半途而废强。”
果果没说话,咬着牙坚持,看到太阳从天边露出红脸,提了一口气,继续往前,到最后,她索性摘掉了助听器,无声的在训练场上跑着,直到陆诚睿抓住她胳膊。
“你这丫头,怎么我每次叫你都要叫上几遍,你还听不到,已经六圈,够了,今天的晨跑就到这里,我们先去吃早饭。”陆诚睿居高临下的看着果果。
果果掏掏口袋,助听器却不在口袋里,只得比划哑语给陆诚睿看。特种兵都看得懂哑语,她知道。
“我的助听器丢了,你帮我找找。”
陆诚睿看到她的手势,愣住了,“你耳朵听不到吗?”见果果没好气的看着自己,意识到她是真的听不到,忙用哑语比划了一遍。
“我戴的不是耳机,是助听器。”果果比划完这句话,就回头去找她丢失的助听器。陆诚睿快步跟上她,跟她一起找。
东西不大,两人找了很久,陆诚睿终于在地上捡起了那个小东西,跑到果果身边,替她戴在耳朵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听不到。”
果果没理他,转身就跑。陆诚睿只得追上她,“去吃饭吧,我带你去。”“我有饭卡,不用你。”果果赌气的说。“走。”陆诚睿并不跟她争辩,跑过去一把拎起她后心衣服。
果果虽然有一米六八的个头,在女人里不算矮,体重却很轻,才九十斤,所以陆诚睿拎着她像拎一只小猴子。果果挣扎了两下,陆诚睿才松开手。
“你们这里的早饭一点也不好吃。”快到食堂的时候,果果忍不住报怨。陆诚睿道:“那你想吃什么呢,要不,我去买给你?家属区里有各种早点卖。”
为了弥补自己之前对她的误解,陆诚睿的态度温和了许多,可他并不是一个擅长用语言来表达歉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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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眨了眨眼睛,“我想吃的你买不到,我没来这里之前,我爸爸每天早上做早点给我吃,我喜欢喝他熬的干贝鸡粥和鲍鱼粥。”
覃嘉树会每天早上亲自熬粥给女儿喝,陆诚睿惊讶之余,却也不得不感叹,他这个爸爸当的,疼女儿疼到骨子里,就差拿勺子喂了吧。想想也不奇怪,父母总是会对有缺陷的孩子多一份爱,他又是一个人带女儿,不疼也不可能。
“鲍鱼粥我一时半会可没地儿给你弄去。”陆诚睿无奈的说。“所以啊,你说去买早点给我,也没有什么诚意。”果果得意的哼了一声。
“既然到了这里,你就入乡随俗吧,别挑三拣四了,这里可比不得北京。”陆诚睿领着果果去食堂。
早饭过后休息一个小时,训练又开始了,这回是女生的传统锻炼项目仰卧起坐,在陆诚睿的监督下,果果好不容易才做了四十个,累的气喘吁吁。
“休息二十分钟,接着再做四十个。”陆诚睿看手表,记下时间点。果果坐在垫子上,看着他,忍不住道:“你非得那副木头人一样的表情吗,就不能稍微多调动几块面部肌肉啊。”
哪知道,陆诚睿根本不理会她的话,反而答非所问:“你喝水吗?”
“不喝。”果果气他对自己总是这么冷冰冰的,赌气的把脸别过去,过了一会儿,偷偷看他,却见他正拿着矿泉水瓶喝水,受了他感染一样,嗓子里的干渴感渐浓。
“喏,拿去。”陆诚睿把另一个瓶子给果果。果果这才抿着嘴接过去,总算这个人还有点良心。
跟覃嘉树和果果商量过后,陆诚睿把果果所有的训练项目都安排在上午,下午他带队训练,果果则通过部队局域网跟着家庭教师学习,既有专业课也有英语课,为了能顺利在第二年申请到常青藤名校的入学机会,果果很努力。
晚上的时间就比较自由了,覃嘉树不是在指挥部开会,就是跟官兵们座谈,基本上没有闲着的时候,果果有时候自己在房间里看电视,有时候跟远在美国的妈妈施念晴通电话,也有时候会到训练场看战士们晚间训练。
这样的训练进行了快半个月,果果渐渐适应了,有时候陆诚睿不在,她也能坚持自己跑圈儿,做仰卧起坐,基地的官兵也对她熟悉了许多,不再为这个漂亮女孩儿会出现在训练场而感到好奇。
果果在北港的这些日子,天气一直是风和日丽,哪知道,这天早上四五点钟的时候竟下起了大雨,还伴有雷声和大风。
果果听到雷声,下床跑到窗口看着窗外,心想,这么坏的天气,应该不用训练了吧,放心大胆回床上睡觉去了。
哪知道,六点钟刚过,她就被覃嘉树摇醒了,赶紧把助听器戴上。
“不会是小诚在楼下等我吧,外面下雨了啊,爸爸,今天不用训练了吧?”果果可怜兮兮的看着覃嘉树。
覃嘉树无奈的摇摇头,“小诚说,这阵子雨比夜里小多了,可以训练,果果,坚持住,不要被他看扁了你。”爸爸都这么说了,果果没办法,只得勉为其难的起床。
看到陆诚睿站在招待所一楼大厅,果果走过去,“有没有雨衣啊,给我找件雨衣。”“雨衣?没有,我们雨中训练从来不穿雨衣,穿着雨衣怎么训练?”陆诚睿慢条斯理的说。
听他这么说,果果心里也有数,陆诚睿这又是要考验她了,他一天不考验她就觉得难受,他就是变态,还是个虐待狂。
“走吧。”果果也没说什么,打着伞走出大厅。陆诚睿追上她,“伞也不许打,我给你找了顶钢盔,你戴上,女兵们雨中训练的时候就是戴钢盔。”
说话间,把手里的钢盔给果果戴在头上,还细心的替她把头发压在耳后。
然而,让果果奇怪的是,陆诚睿没有带她去训练场,上了一辆车,吩咐司机把车开到女兵中队的训练场。
车开到以后,招呼果果下车,“我带你去看看,陆战队的女兵们是怎么训练的。”果果把助听器整了整,老实的跟着他,在雨里没走多久,浑身上下就已经湿透了,牙齿直打颤。
怕果果走错了,陆诚睿牵着她的手,带她去训练场,女兵们在泥水里摸爬滚打,他俩在一旁看着。
看着那些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女兵们在雨里抬着圆木趟过泥潭;背负几十斤重的武器和背囊在泥坑里匍匐前进,身体还不能触到铁丝网;暴雨中一丝不苟的打军体拳,果果的眼睛湿湿的。
“她们比你大不了几岁,一样都是女孩子,每天都要进行这样的训练,你的训练强度才有多大,就整天叫苦不迭,如果你不想跟着我训练,可以让覃叔换别人带你,只要你跟着我,我就得把这事儿当任务完成。”陆诚睿看着果果,雨水顺着头上的迷彩钢盔往下滴水。
果果望着他,眼神中有了动容。陆诚睿道:“去跟着她们跑五千米,跑完了回食堂吃饭。”
果果没说话,无声的跑了出去,她到底缺乏锻炼,很快就落在别人后面,幸好雨越下越小,没多久就停了,她才勉强把余下的路程跑完。
穿着一身湿衣服,陆诚睿带果果去吃饭,看到他俩进来,好些人好奇的张望,谁也没想到,首长家的宝贝千金也跟他们一样进行了雨中训练,看那一身衣服和头发,就知道她被小诚折磨惨了。
纪康也看到这情形,眉头皱了皱,等陆诚睿在他身边坐下吃饭,他才悄悄道:“我说,你至于吗?她又不是女兵,覃参就这一个宝贝丫头,万一着凉生病怎么办?”
陆诚睿耸耸肩,“我看她不会生病的,她身体素质其实很好,就是她爸爸太娇惯她了。”看到果果可怜兮兮的端着一小碗饭过来,陆诚睿道:“你就吃这么点啊?”
“来晚了,包子馒头都没有了。”果果把碗放在桌。陆诚睿道:“吃这么点怎么行,你等等,我让炊事班给你下面条。”
十几分钟后,他端着碗面条过来,放在果果面前,果果无声的拿起筷子,开始吃面条,热气腾腾的面条上还有几片牛肉,她从来没发现,原来牛肉面这么好吃。
看到小丫头眼眶微红,眼角似乎还挂着一滴眼泪珠儿,陆诚睿猜想,她该不会是委屈的哭过了吧,也难怪,这丫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果果忽然抬起头道:“一会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们去羽毛球场打球,南队跟我说,你羽毛球打得很好,我要跟你切磋切磋。”
哈,她居然还有这一手,陆诚睿心里一乐,看这样子,她也不像是生气,那她怎么会哭呢?
“你刚才偷偷哭了?”
“没有啊。”
“那你眼睛怎么是红的?”陆诚睿伸头过去看她眼睛。
“雨水进了眼里,我一揉,眼睛就红了,我才不会哭呢,就算哭也不会哭给你看,我不会让你瞧不起我的。”果果说完这话,低头继续吃面。
“那就好,你好好表现,我不笑话你。”陆诚睿松了口气,果然这丫头还是值得他一番调教的。
这天,果果早上起来,感觉身上有点不对劲,去洗手间一看,果然是老朋友来了,赶忙收拾干净。没来得及打电话给陆诚睿,门铃就响了,果果跑去开门,却见他站在门口。
“我今天来早了点,你不用急,我等你。”陆诚睿进门来。
自从跟着他训练,他很少上楼来,今天看来是心血来潮,居然上来了,果果想,既然来了,那就跟他直说吧,于是道:“我……那个,身体不舒服,我要请五天假。”
“五天?你要干嘛,覃叔知道吗?”陆诚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爸不管这事儿,我跟你说就行,五天以后,我再恢复训练。”果果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窍啊,二十多的男人能不知道这事儿?
“哦,好吧。你……”陆诚睿见她说话有气无力,小脸上憔悴的看得出黑眼圈,忽然明白过来,有点尴尬,“用不用带你去找江医生看看?”
“看什么,我又没生病,躺躺就好了。”果果此时哪都不想去,就想到沙发上躺着,可偏偏这陆诚睿站在那里像铁塔,他居然还不走。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要是还不舒服,去找江医生。”陆诚睿意识到自己该走了,赶忙告辞而去。“知道了,谢谢你。”果果送他离开,终于嘘了口气,跑到沙发上躺着去了。
自从十三岁那年认识这位老朋友,每个月果果总要遭遇特别不舒服的一两天,倒也不像有些人那样痛得要卧床休息,只是浑身乏力不自在,下腹坠涨、腿上没劲,能躺着就不想坐着。
陆诚睿离开招待所,思忖片刻去往女兵中队的方向,没有去营区,而是去了医务所。看到医务室里有好几个女兵等着问诊,他站了站,等江瑟瑟不忙的时候看到他,才打了个招呼。
江瑟瑟看到他,喜出望外,脸都有点红了,跟别的医生说了一声,走到门口,问陆诚睿:“有事吗,陆队?”
“出来说吧。”陆诚睿见屋里人都瞧着门口,让江瑟瑟跟自己走到户外。
两人慢慢的踱着步,陆诚睿在前,江瑟瑟忐忑不安又欣喜的跟在他身后,心里揣测,他找自己,是要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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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果果:为什么我们的故事没有人看?是不是我表现的不好?
陆诚睿:不是,跟你无关。
果果:那是为什么?
陆诚睿:她们不喜欢我。
果果:那我就放心了。
陆诚睿:???
果果:要是她们都喜欢你,岂不是有很多情敌。
陆诚睿:……
☆、第 8 章
“江医生,有点小事想请教你。”陆诚睿思量再三决定来找她,话到嘴边,还是难以启齿,问女孩的事,他不在行,可要是不问,看果果那么憔悴,又不忍心。
“请教不敢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江瑟瑟微笑着看他,心里突突直跳。小诚主动找她搭讪,这还是头一次。
“就是……女孩子要是……痛经,该怎么处理?”陆诚睿说出那两个字如释重负。
可江瑟瑟不知道他嘴里嘀咕些什么,心想,他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呢,他平常可不是这样的,好奇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什么怎么处理?”
真是的,居然要说第二遍,陆诚睿腹诽一句,可看到江瑟瑟真诚的脸,知道是自己咬字不清,人家没听清楚,又道:“是果果,她老朋友来了,身体不舒服,我想问问,怎么处理?”
这回江瑟瑟听清楚了,见陆诚睿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忍住笑,告诉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只能注意休息,饮食忌生冷辛辣,对了,你可以给她找个热水袋,捂一捂能缓解。”
热水袋?陆诚睿为难的想,北港这里四季如春,年平均气温那么高,哪里会有热水袋,只怕超市里都不会有。
好在善解人意的江瑟瑟及时化解了他的为难,“我办公室里有,常借给女兵,我拿给你。如果她还是不舒服,我可以给她开中药喝。”
江瑟瑟回到医务室去,不一会儿,拿着个热水袋过来,交给陆诚睿。
果果听到门铃声的时候正窝在沙发上睡着,懒洋洋的站起来去开门,看到又是陆诚睿站在门口,疑惑的打开门问他:“你怎么又来了?”
“这个给你,我去训练了,不会再来打扰你。”陆诚睿态度冷冷的,把灌满热水的热水袋塞给果果就扭头而去,跟逃跑一样,一眨眼就消失了。
真是个别扭人,话也不说清楚,人就跑了。果果抱着那个热水袋,呆立片刻,意识到他的目的,又展眉一笑。抱着暖暖的热水袋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果然小腹的胀痛不适得到了缓解。
他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呢?想不到他平时冷冰冰的,也有温暖的时候,果果想了一会儿,疲倦的闭上眼睛,懒懒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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