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只见憨娃儿扛着那巨大的棺材走到最大的一辆推车旁,犹豫了一下,似乎感觉不好放——肯定不好放,这样大的一具棺木,扛起来已经是神力,可一个人如何能平平稳稳放到车上去?
李曜见他犹豫,知道这夯小子是个死心眼,也不知道他会搞出什么举动,可别伤着了!当下大喊:“都看着干什么,还不帮忙?”
周围众人如梦初醒,纷纷跑了上前,就要帮忙。
哪知道憨娃儿却发了憨痴,大声道:“莫要近俺!郎君,俺不是弄不动它!就是不知道这大车结实不结实!”
李曜也不清楚这话什么意思,却是旁边卢三连忙大声道:“憨娃儿,这车结实得很,运军械的车能不结实么?”
憨娃儿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大力吸了口气,然后道:“好得很!再给俺……起!”
一声暴喝,那棺材忽然被他举了起来!
众人又是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李曜也是震惊不已,这……这小子莫非是个机器人?
众人正在震惊,憨娃儿已经双手朝前化举为托,然后单膝弯下,单膝半蹲,一下猛地松手,那棺木失了支持,猛地落在车中,将那结实的大车都压得一晃!
憨娃儿背后出了一身汗,却没见脱力,反而站了起来,大口喘了几下气,对李曜道:“郎君,俺办妥了!”
李曜又惊又急,打量了他几下,又伸手在他身上按按拍拍两下:“你搞什么鬼,谁叫你一个人卸了,逞能啊你?伤了没有?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憨娃儿没料到自己这般能干,居然没得到郎君夸奖,还被批评了一番,不禁垂头丧气,瓮声瓮气道:“没有伤到。”
李曜正要再说,旁边王秦也已经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劝李曜道:“正阳兄莫要怪这位……这位小郎君,他想是没听清正阳兄的吩咐。再者,这位小郎君至今气息均匀,可见的确未曾伤着,某可以为他担保。”
李曜这才放心下来,放松了些语调,对憨娃儿道:“今次看在燕然的面子上,且不责罚。以后却不可如此不爱惜自己,要是伤了,可怎么办?明白吗?”
“哦……”憨娃儿从神威凛凛一下子就变得有气无力了。
忽然,一队潞州兵出现在街头,李曜等人一见,立刻知道不好。李曜大声道:“潞州兵来也,赶紧出城!”
那队潞州兵看见李曜等人要出城,远远喊道:“前面的人止步!现在封城!”
李曜等人自然毫不停留,匆匆往城门就要过去。守城兵丁本想阻拦,李曜心中一急,大喊出声:“憨娃儿!给老子轰开他们!”
憨娃儿一时没理解“轰开他们”关太上老君什么事,不过也只是一愣,继而大步向前,猛然把铁棍一扬:“挡俺路的,就是这个下场!”
这小子是个没心没肺的杀星,一棒下去,直接把一个拦在最中间的守军从头往下砸个稀烂,脑袋和胸腔都已经稀烂,肠子飞了一地。
后面的守军一看这世上还有这等暴力的杀人手法,一时间吓得腿都软了,其中几个胆子小的,直接屎尿齐流,谁还敢阻拦?
李克恭怎么也没有料到,区区安居受居然敢造反!他一直觉得牙将李元审对自己还是忠心的,加上节帅府有他自己的三百亲卫,自认为有长城之安,哪知道竟然会变生肘腋!造反的就是牙兵,而且是牙兵中的精锐后院将!
所谓牙兵者,是从“牙旗”一词引申出来的,牙通衙,古代大将出镇,例建牙旗,仗节而行,因而他们的官署称牙,后作衙。唐朝节度使是独镇一方的将帅,他们出镇,赐双旌双节,行则建节,树六纛。援古例称官署为牙,称所树之旗为牙旗,称所居之城为牙城,所居之屋为牙宅,称朝见主帅为牙参,称所亲之将为牙将,卫队为牙队,而亲兵则称牙兵。
牙兵最早乃为魏博节度使田承嗣所设,田承嗣在魏博拥兵十万,择矫健强力者万人,号牙兵。这就是牙兵史上最为有名的魏府牙军,时云“长安天子,魏府牙军。”进入五代十国,牙兵制度则被推进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牙军是藩镇中最精税的军队,由节度使派遣心腹将领统管,是他们对抗朝廷﹑进行割据的重要工具。如田承嗣于广德元年(763)任魏博节度使后,在境内征召十万军队,从中挑选强壮者万人组成牙军。魏博节度使依靠这些牙军,长期窃据河朔地区,直至天三年(906),朱温一举消灭魏博牙军八千人,魏博节度使才臣服于朱温。
由于牙军在藩镇军队中地位重要,故所得赏赐极为优厚。他们往往父子相承,世代从军,姻族相连,形成桀骜不驯的骄兵集团,有的节度使反而受到他们的控制。牙兵们稍不如意,就聚众闹事,废立主帅,有同儿戏。唐后期不少节度使就是由牙军所废立的。
可以说五代十国的牙兵,虽骁勇善战,但又恃宠而骄,桀骜难制,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成为祸乱之源。五代五十三年之间,“易五姓十三君,而亡国被弑者八。”都有牙兵参与其事。
朱温是被其子朱友珪与左龙虎统军合谋,率牙兵五百人,中夜斩关入寝殿,用刀刺死。后唐李存勖依靠帐前银枪都牙兵之力灭梁后称帝,由于刘皇后惜财,不能满足魏州牙兵贪得无厌的欲壑,皇甫晖、张破败率牙兵作乱,从马直指挥使郭从谦率牙军射死李存勖。
“初庄宗之克梁也,以魏州牙兵之力,及其亡也,皇甫晖、张破败之乱亦由之。”真是兴也牙兵,亡也牙兵。至于牙兵废立节度使、州刺史则更是家常便饭,史不绝书。牙兵之所以桀骜不驯,篡弑叛逆,无法无天,完全是军阀们自己造成的。他们依牙兵为靠山,百般宠幸。如李克用亲军万名,皆边部人,动违纪律,人甚苦之。左右或以为言,武皇说:“今四方诸侯皆悬重赏以募勇士,吾若束之以法,急则弃吾,吾安能独保此乎!”
李克用的话说出了五代十国军阀的心声,他们害怕亲兵叛亡,自己孤立无援,因而姑息迁就不敢用纪律约束他们。更有甚者,军阀们为了达到自己目的,怂恿牙兵干坏事。如王建想占领成都称王,“常诱其将士曰:成都城中繁盛如花锦,一朝得之,金帛子女恣汝曹所取,节度使与汝曹迭日为之耳。”竟闹出了这样的笑话,小校韩武,多次在节度使正厅上马,牙司阻止他,韩武发怒说:“司徒(王建)许我迭日为节度使,上马何为!”王建也奈何他不得,只好暗地里派人将他刺死。
如今,李克恭终于也尝到了牙兵造反的苦头。此时他如历史一般,也在李元审的宅邸,只是不是来探视,而是来与李元审商议如何解决冯霸造反之后,牙兵中的隐隐暗流。哪知道这股暗流居然这么快就成了滔天巨浪,要将他二人一起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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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心意微变
李曜一行人冲出城门,后面的潞州兵追之不及,赶到城门口时,李曜等人已经远去,领队那潞州小校大怒,喝令了几声,剩下的兵将忽然齐齐出动,把正在城门周围的百姓围在一起,全部乱刀砍死,而后关闭城门,不再管李曜这一行人。
远处李曜见了潞州兵拿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泄愤,不禁目眦欲裂,手中握着马缰,似乎立即就要转身冲将会去。
他此刻骑在马上,落在最后观察,他身边的一人也是骑着马,却不是憨娃儿,而是王笉。
王笉也瞧见了潞州兵杀戮百姓,又惊又怒道:“这些潞州兵怎的全无人性!”
李曜点点头,却并未说话。
王笉也知道潞州兵这般做,自己等人也毫无办法,生了许久闷气,气恼道:“他们怎么不追上来,说不定某都忍不住要杀几个凶手来祭奠那些枉死之人!”
李曜轻叹一声:“是啊,没有追来。想来潞州此刻情形还不稳定,造反的潞州兵觉得我等并非什么关键人物,纵然杀了他一名守军,此时此刻却也懒得费力追赶了吧。”
王笉放心下来,松了口气,忽然又叹了一声,道:“我等此番倒是脱离了险境,只是这潞州百姓,只怕又免不得要遭一场兵灾了。”
李曜摇摇头:“怕就怕不止是一场兵灾这么简单。”
王笉目光一凝:“正阳兄此言何解?”
李曜轻轻摇头:“燕然你想,安居受此时叛变并帅,且杀了并帅胞弟,并帅可还能容他否?”
王笉道:“自然不能。”
“那么,并帅既然不能容他,他在并帅的沙陀精骑面前,又可有自保之力?”
王笉只是微微思索,便直接摇头:“以区区潞州动乱之地,怎可能敌得住并帅十万虎贲?我意并帅若然征讨安居受,安居受绝无幸理。”
李曜轻轻拍了一下手,道:“正是如此,安居受此前不过后院军使,连牙将都不是,此番趁机兵变,不过是趁着潞州人深恨潞帅李公之机,顺势而为。然则此人既然连牙将都不是,如何能有足够威望镇得住潞州兵中老将?此后一段时间,安居受最关键的便是稳定军心。可是并帅乃是知兵之人,岂能给他这段时日?必然要派兵来攻!此时若你是安居受,你还能傻乎乎地等着并帅讨伐之军南来而不做任何动作吗?”
王笉恍然大悟,问道:“正阳兄是说,安居受既然难敌并帅兵锋,此时就必然要联络投靠一方强者……而纵观河北河南,唯独汴帅朱公,可以为并帅之敌,如此安居受必然要联络汴帅,献城投靠?”
李曜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安居受投靠汴帅,汴帅自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机会,一定会竭尽全力支持安居受,以便在并帅腹心之地打入一颗楔子。但并帅威震天下,又岂能因为有此一节便屈兵不前?必然会遣麾下大将来夺回潞州。如此说来,潞州如何能够只有一次兵灾?”
王笉面色一变,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面色又黯淡下去:“这等事情,如何是你我能够左右,便是再有心,却也无能为力……憾甚!憾甚!”
李曜长叹一声:“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关山路,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笉浑身一震,目光如练,大声赞道:“好一个长短句!好一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若非慈悲贤者,安能有此悲赋!”
李曜心中惭愧,忖道:“贤者是不敢当的,我这不光抄袭,还乱改了俩字呢……要不然出现‘潼关’,可就不好解释了。”
他不好意思接这句话,只好苦笑一番,但王笉却似乎看出了另外的意思,微微点头,似乎正在品味什么,半晌之后,才沉吟道:“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啊!我大唐帝都长安,前年大火,也烧去了不少宫阙,今日却又重建起来,却不知这兴,这亡,到头来苦的,都不过是百姓而已……”
李曜心道:“这苦是苦,可照历史发展来看,还得苦上不少年啊……一部《三国演义》让东汉末年的‘魏蜀吴,争汉鼎’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出名的乱世。可是若说乱,三国哪里比得上残唐五代十国!”
五代十国有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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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后世史学家的正统论划分,公元907年,在历经长时期的藩镇割据、朋党之争、宦官专权后,曾经盛极一时的李唐皇朝,终于为朱温老痞子的后梁政权所取代。从此,到960年宋朝建立的五十三年间,中原地区先后出现了梁、唐、晋、汉、周五个政权,史称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是为五代。
后梁的建立后梁的建立者朱全忠,本名朱温,原是唐末黄巢起义军将领,降唐后赐名全忠,任宣武军节度使,盘踞汴州,扩展势力,终于成为唐末最强大的藩镇,受封为梁王。天佑元年(904)闰四月,他将死后谥号昭宗的大唐天子李晔自西京长安劫持到东都洛阳。八月,忍不住加以杀害,另立年仅13岁的李柷为帝,是为哀帝,以作为傀儡,并想消灭幽州节度使刘仁恭,以震慑其他割据势力。天佑三年,朱全忠未能攻下沧州,刘仁恭又求救于晋王李克用,李克用遂攻占朱全忠的潞州,朱全忠被迫从沧州退兵。此次兵败,使朱全忠害怕自己手下之人从此内外离心,于是更加加快了篡夺皇位的步伐。
唐天佑四年四月十八日(907年6月1日),朱全忠终于登上皇帝宝座,国号大梁,建元开平,史称后梁,是为后梁太祖。改汴州为开封府,称东都作为都城,以唐东都洛阳府为西都,作为陪都。唐哀帝李柷被降封为济阴王,软禁于曹州,次年二月被害死。
朱温篡唐前夕,大唐帝国实际上早已是藩镇分裂割据之势,但至少还维持了名义上的统一,而后梁建立后,各地藩镇干脆公然分庭抗礼。
晋王李克用、岐王李茂贞、弘农郡王(吴王)杨渥、蜀王王建等,拒不承认梁朝,仍用唐年号;次年,王建也称帝,建立前蜀政权。其他割据势力则大都表示归顺梁朝,后梁即晋封湖南马殷为楚王、两浙钱镠为吴越王、广东刘隐为大彭王、福建王审知为闽王。幽州刘守光不久也称帝,建立燕国。连同后梁,同时并存的共有十个割据政权。
后梁直接统治区是五个中原王朝中最小的一个,辖地只有今河南、山东两省,以及陕西、湖北大部,河北、宁夏、山西、江苏、安徽等省的一部分。后梁虽是五代中历时最长的政权,前后共17年,但自建立之年起,与晋王李克用、李存勗的战争从未停止过,甚至一年数战,直至亡国。
后梁建立后,立即发兵8万,企图收复被晋王李克用占领的潞州,但围攻半年仍未攻下。次年初,李克用死,李存勗继为晋王,亲率晋军进击围攻潞州的梁军,大获全胜,梁军溃不成军,这给新建立的后梁以当头棒喝。
梁太祖朱温疑忌功臣,使得镇州王镕和定州王处直两大藩镇于开平四年(910)起兵反梁,并向晋王李存勖求援。乾化元年(911)初,李存勗亲率大军进击梁军于柏乡,双方激战一日,梁军大败,积尸遍野。晋军狂追一百五十余里,直至邢州。后又连克澶州、新乡等地,梁太祖朱温只得率亲军前往洛阳城北设防。柏乡之战,梁军主力损失惨重,梁晋战争中梁军从此处于劣势。
燕王刘守光见后梁势力被晋军逐出河北,晋王李存勗、赵王王镕又对他假意推崇,居然自以为兵强马壮,独步天下,遂于同年八月称帝,并率军进攻定州。定州的王处直立即向晋王李存勖求援。次年初,李存勖遣名将周德威率军攻燕,晋、赵、定州三方联军攻城略地,直抵幽州城下,刘守光只得向后梁求救。梁太祖朱温自柏乡之败,也一直想着复仇,此时虽有病,但仍亲自率军北上,号称五十万大军,昼夜兼行,至下博,率军五万转攻蓨县。其时晋军主力正北攻幽州,南方空虚,驻守赵州的晋军以小部队骚扰梁军,又派数百骑兵伪装为梁军,夜袭梁太祖驻地,加上被晋军释放归来的梁军士兵,传言晋王李存勗亲率大军来攻,朱温闻讯,惊惶失措,烧营夜遁,梁军因而溃散。事后朱温才知道此番乃是受骗,不禁羞愤交加,病情转重。而后梁,也从此一蹶不振。
乾化二年(912)五月,梁太祖退到洛阳,病势垂危。六月,为次子朱友珪所杀。但朱友珪即帝位后局势更加恶化,乾化三年二月朱友珪又为禁兵所杀,后梁太祖四子朱友贞即帝位于东都开封府,是为末帝。后梁内乱相继,自顾不暇,只有大将杨师厚率军与晋、赵周旋于河北。同年十月,晋王李存勗督军攻占幽州,燕帝刘守光出逃后被擒,燕国灭亡。
贞明元年(915)春,杨师厚病死,魏州军士遂叛降于晋,晋王李存勗亲自率军东出太行黄泽岭,到魏州后又派军袭取德州、澶州,梁将刘鄩连战皆败。次年春,梁末帝命王檀率军三万北上,经阴地关直奔太原,企图袭取晋军基地以挽救败局,但又为守城晋军击败。
贞明四年(918)八月,晋王李存勗聚兵六七万号称十万,由魏州南下,企图一举灭梁,与梁军相拒于濮州一带。十二月下旬,晋王李存勗率军进至胡柳陂,贺瓌率梁军跟踪而至,两军激战,梁骑军王彦章部先败,西逃时冲散了晋军的西线军队,晋军名将周德威战死,晋王李存勗夺取土山以自保,梁军骑兵已西逃,只有步兵包围土山,晋军大将李嗣昭、王建及率骑兵冲击山下的后梁步兵,后梁步兵大败,死亡近三万人。后梁败军逃回都城开封,扬言晋军即将前来,后梁末帝曾想逃往洛阳,但晋军也终因此战而元气大伤,无力南下攻梁,梁晋战争相对沉寂了一个时期。
龙德元年(921)春,晋王李存勗在平定河北后正拟称帝之时,镇州王镕为部将张文礼所杀,张文礼表面上仍臣附于晋,暗中却勾结后梁与契丹,后梁虽无力北援镇州,但当晋军攻占赵州进而围攻镇州时,梁军即乘机袭击晋军,却反为晋军所败,死伤两万多人,梁军再次遭受重大挫折。
同年末,契丹应张文礼之邀,南下攻晋,由于没能攻下幽州,遂转而攻占涿州,进抵定州城下。晋王李存勗率铁骑5000还击于新城北,契丹军北退,双方大战于望都,契丹军大败后退回契丹。
后梁龙德三年四月二十五日,晋王李存勗在击败契丹军、平定河北的情况下,即帝位于魏州,国号大唐,史称后唐,建元同光,是为后唐庄宗。以魏州为东京兴唐府,作为都城,太原为西京、镇州为北都,作为陪都。
同年闰四月末,后唐乘后梁西攻泽州之际,派名将李嗣源率精骑5000奔袭郓州,一昼夜驱驰200余里,次日清晨袭占郓州。
郓州失守后,后梁急忙重新启用勇将王彦章为帅,段凝为副帅,调集所有精兵十万北上讨伐后唐。庄宗亲率唐军与梁军苦战于杨刘,后梁决黄河以阻挡唐军,但梁军主力六万余人也被隔在决河以北。王彦章进攻郓州时又为唐将李嗣源所败,十月初王彦章于中都县兵败被俘斩。后梁降将康延孝先已向庄宗建议分兵攻取梁都开封,此时再次要求进军开封。后唐诸将中只有李嗣源赞成此议,并提出乘后梁段凝所率主力远隔在决河以北,开封守卫空虚,唐军应连夜奔袭开封。庄宗遂派李嗣源率前军于当夜进发,第六天清晨到达开封城下后立即攻城,开封随即降唐,后梁亡。庄宗也于同日到达开封,而后梁末帝已于前一日自杀身亡。
后唐灭梁后,迁都于洛京,后改称东都洛阳。以太原为北都,以唐都西京长安为西都,作为陪都。降后梁都城开封府为汴州。后梁时独立并一直与后梁作战的岐王李茂贞也向后唐称臣,被封为秦王。不久又放弃割据,凤翔于是成为后唐的直接统治地区。
而后梁的荆南节度使高季昌,虽也在此后归附后唐,并为避唐讳(指李克用的父亲、李存勖的祖父李国昌)而改名高季兴,受封为南平王,但实际上却是割据一方。
后唐灭后梁,原先臣附于后梁的楚、吴越、南汉、闽诸国,转而臣附后唐,但前蜀和吴拒不称臣。后唐庄宗遂决定对前蜀和吴用兵。同光三年(925)九月,后唐以郭崇韬统兵六万讨伐前蜀,同年十一月灭前蜀。达到后唐全盛时期,统治有今河南、山东、山西三省,四川、重庆、河北、陕西等省市的大部,甘肃、宁夏、湖北、江苏、安徽等省的一部分。
由于后唐庄宗宠信伶官,平蜀主帅郭崇韬被谋害,在首都洛阳又诛杀郭崇韬党羽,致使文臣武将惊恐不安,故消灭前蜀以后无力南下攻吴。不久,后唐国势动乱。次年春,河北戍兵首先起兵,焚掠贝州,占领邺都,河朔州县相继叛乱。名将李嗣源奉命征讨,但为部属劫持,河北相继归附李嗣源。庄宗亲自率军讨伐李嗣源,李嗣源进而占领汴州。四月,庄宗所率诸军离散,只得退回洛阳,亲军继又叛乱,煊赫一时的后唐庄宗中箭身亡。李嗣源到洛阳登位,是为后唐明宗。
后唐灭前蜀之后,原前蜀统治区逐渐为后唐西川节度使孟知祥控制,明宗封孟知祥为蜀王。荆南高氏虽曾反唐,但随后又马上表示臣附,明宗也承认其割据如故。明宗虽对南方诸国大体采取和好相处的方针,但对直接统治的华北地区则采取加强皇权统治的方针。
盘踞定州已近十年的节度使王都,名义上虽然臣附于后唐,但实际上是割据一方。明宗即位后略加制裁,王都即向契丹求援并准备与河北诸镇联合抗拒,以图重演唐代末年藩镇世袭割据状态。天成三年(928)五月,明宗遣将征讨,首先攻占定州西关,继又大败王都与契丹联军于曲阳城南。七月,又大破契丹援军于唐河北,追击至易州,契丹军遂退走。次年正月,后唐攻克定州,制止了王都的分裂割据,加强了皇权。由于明宗时期局势稳定,很少发生战争,社会经济生产得到一定的恢复,连年丰收,加上明宗统治比较清明,是五代有名的“小康”时期。长兴四年(933)十一月明宗死,子李从厚即位,养子李从珂又起兵逐李从厚,登上皇位,是为后唐末帝。
晋、汉更迭后唐自明宗死后,内乱迭起,末帝虽夺得帝位,但藩镇强横,财政困难,国势日危。末帝想削弱和消除最强大的藩镇、明宗女婿、河东节度使石敬瑭,遂于清泰三年(936)五月,改任石敬瑭为天平节度使,移镇郓州。石敬瑭随即起兵反唐,并向契丹求援,遣使奉表称臣,尊耶律德光为父皇帝,并割让幽、云十六州。同年八月,契丹帝率军南下。九月,后唐军主力为石敬瑭与契丹联军所败,被围困于太原城西南的晋安寨。十月,契丹帝封石敬瑭为晋王。十一月十二日,又立石敬瑭为大晋皇帝,建元天福,以太原为都城,是为后晋高祖。此后,契丹帝又制止石敬瑭称臣,而令其自称“儿皇帝”。
闰十一月上旬末,被围在晋安寨近三个月始终不降的唐军主帅张敬达为副帅杨光远所杀,杨光远率五万多唐军降晋,晋军随即南下攻唐,再败唐军于团柏,直奔唐京洛阳,同月二十六日,后唐末帝于后晋兵临城下之际自焚而死。石敬瑭于当日晚进入洛阳,后唐遂亡。
后晋于天福三年(938)十月,迁首都于汴州,升为东京开封府,以洛阳为西京,作为陪都。
后晋建立后,叛乱相继,石敬瑭对于藩镇的态度是,只要不叛乱,即使对后晋抗命也一律采取安抚政策。后晋大部分文武官员对石敬瑭向契丹帝称臣称儿大为不满,成德军节度使安重荣尤耻于臣属契丹,契丹使臣过境必遭谩骂,甚至被暗杀,还上表诋斥石敬瑭当儿皇帝。天福六年(941)十一月,安重荣得知南部的山南东道节度使安从进于襄州起兵反晋,也于十二月反晋,但二人都先后兵败身亡。
次年六月,石敬瑭死,其侄石重贵即位,是为少帝。少帝耻于向契丹帝称臣,导致契丹军于后晋开运元年(944)春、冬两次大规模南侵,都由于后晋军民的抗击,契丹军战败后退兵。
后晋两次大败契丹军,少帝因而产生轻敌思想,信任亲贵,罢免重臣桑维翰的宰相职务,稍有好转的朝政重又坏乱。其实后晋与契丹多次作战,虽然取胜,但损失也很大,在没有作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轻信冯玉、李崧、杜威、李守贞等的建议,竟于开运三年十月,命杜威、李守贞统军北伐,以图收复被石敬瑭割给契丹的幽州地区。契丹军乘机再次南下,与晋军相持于恒州城南滹沱河两岸。契丹军袭击晋军粮道,致使晋军粮尽援绝,契丹帝伪许晋军统帅杜威充当傀儡皇帝,诱降杜威后契丹军长驱南下。十二月十七日清晨,契丹军前锋攻入开封,后晋少帝自杀未果后投契丹降,后晋遂亡。次年正月元旦,契丹帝进入开封城,降封少帝为负义侯,少帝及家属等被押赴黄龙府安置,后移建州,少帝死于辽应历十四年(宋乾德二年,964)。
契丹天会十年二月初一,契丹帝耶律德光以汉族仪式接受群臣朝贺,并改国号为辽,改元大同。升镇州为中京,此前已降东京开封府为汴州。
契丹军占领开封后,放纵其军“打草谷”,大肆劫掠,黄河南北各地人民纷纷起兵反抗。三月,耶律德光率军北归,任命外戚萧翰为宣武军节度使以镇抚中原。四月,耶律德光于北归途中在栾城境内病死,后谥为辽太宗。五月,萧翰得知刘知远已统兵南下,急于想脱身北归,遂矫诏立后明宗幼子李从益为帝后匆匆北上。
当后晋与辽争战之际,后晋北平王、河东节度使刘知远意存观望,同时招兵买马扩充实力,步、骑总兵力高达五万,成为后晋最强大的藩镇。契丹攻后晋,刘知远并不出兵抗击。相反,当契丹灭后晋以后,还向契丹帝进表祝贺。
耶律德光改国号契丹为辽。不久,二月二十八日,刘知远即帝位于晋阳,未改后晋国号,采用后晋的天福年号,以当年为天福十二年。
耶律德光病死于北返途中以后,五月中旬,刘知远率军南出阴地关,经晋州、陕州,直奔洛阳,各地纷纷迎降。六月初到达洛阳,并准备前往汴州,首先密令处死李从益,中旬初到达汴州。十五日,刘知远改国号为汉,次年改元乾佑,史称后汉,是为后汉高祖。并改汴州为东京开封府作为都城,洛阳为西京,作为陪都。各地纷纷杀死或驱逐辽官后降汉,后晋邺都留守杜重威降辽后,仍任邺都留守,后汉建立后仍拥重兵据守邺都,并抗拒改任宋州节度使之命。后汉派高行周率军前往镇压。九月,刘知远又亲往督战。十一月,杜重威出降,后汉终于统一北方。其统治地区包括后世山东、河南二省,山西、陕西二省大部,以及河北、宁夏、湖北、安徽、江苏等省的一部分。
后汉乾佑元年(948)正月下旬,登上皇帝宝座不满一年的后汉皇帝刘知远病死,其子刘承佑即位,是为隐帝。河中李守贞、永兴赵思绾、凤翔王景崇相继叛乱。后汉朝廷派郭威任统帅,节制西征诸军,次年秋、冬,三镇先后平定。后汉隐帝更加骄纵,宠任外戚、伶官,听信谗言,于乾佑三年(950)十一月,杀害开国功臣杨邠,以及大臣史弘肇、王章,并遣密使前往邺都,准备杀害枢密使、邺都留守郭威,杨邠、郭威、史弘肇都是顾命大臣,受遗诏辅佐隐帝,威望很高,却无辜遭杀害或将被杀害,引起朝野不满,当郭威得知消息后,随即以清君侧为名,发兵南下,各地纷纷迎降,隐帝亲自督军阻击郭威于开封北郊,又为郭威所败,后汉军于是纷纷投降,隐帝在逃跑中为乱军所杀。郭威进入开封后,请后汉李太后临朝听政,并议立后汉高祖侄刘赟为帝,作为代汉的阶梯。
乾佑三年(950)十一月,辽军攻陷内丘、饶阳,郭威奉命率军北上抗辽,到达澶州时发生兵变,将士撕黄旗披在郭威身上,于是郭威被拥立为帝。郭威即率军回到首都开封,次年正月五日,郭威登上皇帝宝座,改国号为周,建元广顺,史称后周,是为后周太祖。仍以东京开封为都城,以西京洛阳为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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