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节(1 / 1)
段晓楼越听,面上的笑容越和蔼可亲,连连点头道:“柳言说的很是,深合我意。”他看向朱权,笑问,“殿下,你的意思呢?”
朱权面露犹疑之色,在心间一番权衡利弊,没有立刻应他。
于是段晓楼又温和解释道:“此间没有外人,我不妨同殿下交个底,我们锦衣卫也不是嫌苦怕累的人,只是眼下人手稀缺,我几人都是查京城马涛的案子,一路撵到庐州来的,不日内就回京了。等回京之后,此案即入了锦衣府库档,那说不准还要拿去给圣上过目……”话音顿了顿,段晓楼欣赏朱权的脸色,欣赏够了方道,“圣上日理万机,龙体又欠安,怎好拿这样的案子去烦他。这是下官的浅见,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朱权立刻点头应了:“不查了,回京后移交大理寺。锦衣府人力资源宝贵,这些都是人命小案,况人死不能复生,小王也就自己伤心一回罢了。东厂的兽人不受管束,乱跑误伤人的案子,也是时常有之,谁又真正当个大事提到父皇的面前说去。”
“王爷真是通情达理,”段晓楼赞道,“段某对殿下心仪已久,往日竟无缘同席交杯换盏,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去喝一杯如何?”
朱权浑身酸痛,看见段晓楼笑容满面的样子就觉得碍眼,少不得推却了,转身却又耳语司马明月,让他说与段晓楼,廖之远行刺之事暂且搁下,但案子的事须得他们多费点心。能否查出结果来倒是其次,关键是不要失了皇家的体面,连带圣安也受到扰动。司马明月一一记下,去找段晓楼谈,朱权自己一顶紫幔小轿遁了。
段晓楼无不应下,跟司马明月谈得非常融洽,二人一见如故,还约了五月在京城跑马。最后,段晓楼笑道:“此案的证物,人头,兽人尸首,以及信件,都是些不祥物,不如在此地固封了,由我们的人直接转给大理寺,又省事又保险。倘或交给县里去办,又不知要耽误到哪个猴年马月了,衙门里的那一套作风,司马小弟你也是知道的。”司马明月说极是,劳将军费心。
那一边,两人说着暖烘烘的话;这一边,孟瑄解下外袍裹上何当归,以手指摩挲她的面颊,神情温柔,却出其不意地点了她的睡穴。
何当归被困倦笼罩,眨了眨眼皮,软软伏在孟瑄的胸口。孟瑄一臂抱起轻到没多少重量的她,总觉得她生的不大结实,细细检查一回,觉得距离上次他抱她时竟瘦了一大圈。这样下去,她会不会像皂角一样,一天又一天的消耗了去,最后就薄得化到水里头了?
他被这个念头搅动了心肠,眼中溢出点热意,打在她的唇上。咸的味道让浅眠中的她皱了皱眉,模糊嘟囔了一句什么,孟瑄仔细听去,她好像在说:“只做……陌路人……”
这时,孟瑄的买书护卫队找了过来,驾着八匹马拉的油壁加长马车,内有床铺。孟瑄回头看一眼台阶底下滚的桃子山楂与水粉钗环,另要一个纸袋,拣干净的装了一包,又列了清单让人再重新采购几样日用,打算在庐州歇宿两日,等何当归瞧过大夫吃过药再起程。
他选择在庐州停船,原是因为听说大哥九弟十一弟最后一次还能联络上,就是在庐州北,之后这三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可到了这里之后,又听齐央宫分舵的管事说,这一定是误传,三位公子都是绕过青州时中断消息的,若要寻时,只怕要往青州去。
孟瑄听后忖道,青州?那岂不与他的目的地一样了?那正好,办事与找人两便,隔日就起程,先走水路再行陆路,直奔青州地界去!
至于捎不捎带何当归一起去,他是颇费踟蹰的。因为青州荒僻,道路也艰难,车马不通的山路上还要步行一阵子,他何忍叫她吃这样的苦头。可要是两个人分开,他反而更不放心她了,尤其是今天见了听了好多的事,他才意识到,他对她的了解可能连皮毛都不到,她跟他主观描绘的形象,根本就是天翻地覆的两个人。
尽管如此,他仍不想丢下她一时一刻,恰如此时此刻,抱着她上了油壁马车,搁在软床上,摸着她单薄的骨架和纤细的手腕,他竟忍不住胡思乱想道,她是不是活不长了,像小鸡小鸭那样,就几个月的命好活……
“驾!驾!”马车平缓前进,往几条街外的下处行去。
被这个想法磨得心肠欲摧,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晶莹透明的面颊瞧,觉得她最大的损寿之处,就是思虑太重。医家云思伤脾,说的就是她这样性子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跟她在一起时,他常有一种错觉,觉得她的经历比他更多更复杂。如此一个复杂又奇异的女孩儿,他一抓住了,就黏在一起,一撤开手,掌间就有扯痛,仿佛撕扯到了自己的皮肉。
可他实在不喜欢她性情中复杂的那一部分,虽然他喜欢新奇和陌生的事物,但是对于想牢牢掌握在手的,还是越知根知底越好。
看着小脸上几近透明的鼻翼微微翕动,呼,吸,呼,吸,他总觉得像是一种生命的消耗,像滴漏那样的距离死亡的倒计时,她的倒计时,也是他的。
一路上这样瞧着她的睡颜,他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要做一件可以彻底“清洗”并“同化”她的事。这样,她才不会被闲人闲事而滋扰心神,才能养神养气,养得胖些结实些,才能活得更久。
这样对她最好,有朝一日,她也会感激他……
※※※
段晓楼跟司马明月交心长谈完了,转头见孟瑄他们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得干干净净没人了。段晓楼也不以为忤,因为刚才在间隙里,他已吩咐柳言盯好了孟瑄他们,要一直跟着,准确摸到他们的下处。
过了小半晌,柳言就来报了信,段晓楼又吩咐了一些善后事宜,本要立刻去看何当归,可想到她今天受惊不小,还受了外伤,孟瑄带走她疗伤,肯定要安静不受打扰方好。既这么着,他今天去就不合适了,在街头徘徊了两遭,自去处理公务了。
第二日晌午,段晓楼就上门叩访去了。孟瑄他们住的地方不大,是一所三进三出的宅子,不过地方是难得的清净,前门是街尾最后一家,跟邻近房舍的墙壁都隔了十丈之宽,后门是独占一个闷巷。宅子外墙栽种了花木,有攀爬植物,蔓蔓缠了一墙,让院子变得荫凉飒飒,碧绿可爱。
段晓楼叩开门去,有下人打扮的壮男来给开了门,复有穿着更体面些的老妇人引他到堂上,有个一身桃红的俏丫鬟捧茶上来,还现场摩了一套六安茶艺,斟的是六安瓜片。段晓楼吃了小半盏,颜色倒是好的,可不及某人奉的茶味幽远清香。
两盏茶吃完了,还不见何当归出来,段晓楼问那丫鬟,她就继续给他斟茶。一盘盘的糕点被端上桌,丫鬟又另沏了普洱配茶点,甜甜笑着,劝段晓楼尝尝新烤的点心。他勉强吃了一些,拿出西洋怀表一瞧,竟然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他不悦道:“府上的主人呢?在是不在,见或不见,总该给个准话吧。”
丫鬟无法,只好道出实情,说:“不敢欺瞒贵客,我家主子自昨个儿抱着夫人进了房,一直都没出来,要了几回饮食与热水,然后就严令不许我们打扰,否则仔细在这里呆不长了。因此客人你来了,我们也不敢去回,只好看主子什么时候出来。不如,您先点几样素日爱吃的菜,厨下给您做了下酒,晚间在这里歇一宿,等明天再说?”
段晓楼两道剑眉绞在一处,觉得孟瑄根本是故意耍他,顿时冷声道:“既然他不见客,你一开始说清楚不久完了,白耽误我的工夫。”说着腾地起身,拂袖要走的样子。
那丫鬟连忙一栏,笑道:“客人有所不知,主子他专等你呢,特特吩咐了说,客人你要是在他闭关期间过来了,我们一定得把客人给留住了才行。”
段晓楼嗤了一声,问:“他不见客,我就要走,你们能把我锁起来不成!”
他这一声话里没有半分客气劲儿了,一下子吓坏了那俏丫鬟。只见她愣一愣,旋即抹泪,无辜道:“婢子不过依着主子的吩咐办事,客人何故如此之怒?只因主子开玩笑似的说了句,要是能留客人你住一晚,就赏婢子十两银子裁衣裳,我,我,呜呜……”说着她掩面哭泣,泪水沾湿了桃红菱花缎的上裳,情状楚楚动人。
段晓楼的气本就不是冲着她发的,见她这样一哭,也没有继续再责她的道理,而且他也不是真的拂袖要走。没见到何当归的人,他如何能走?孟瑄来拿鞭子抽他他都不挪地方。
猜想可能是孟瑄为何当归疗伤颇费时日,因此现在不得见面,于是段晓楼叹气道:“那好吧,让厨下做两个下酒菜,我在这里住一晚。”
☆、第551章 俏婢勾引段少
更新时间:20140125
当夜段晓楼留宿在了这所宅子里,而三进三出的院子究竟不比有前厅后宅之分的大宅门,客房没有另辟出去,只跟内宅之间放了一堵墙,中间上个铁门就完了。段晓楼看着铁门对面那一排屋宇,得知是孟瑄的卧房后,他就蠢蠢欲动,想去瞧一瞧何当归的伤治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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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夜幕才刚挂上来,先前敬茶的那个桃红衣裳的俏婢又来了,端着热水和各种匀面的皂角香膏,要帮他洗脸。
段晓楼在家里被服侍惯了,出门在外时,其母也要给他带上三两个伺候起居的人,十次脸里有八次是丫鬟给洗,所以一开始他还习以为常地仰卧榻上,让那俏婢拿热毛巾为他敷眼睛敷脸。段晓楼昨夜通宵未眠,此刻洗脸洗得舒服,倦意朦胧了他的清明神智,渐渐睡去,凭那俏婢服侍。
可这个脸洗下去,渐渐就不对劲了,当俏婢的一双水滑温热的手搁进他的领口里面,在他的胸口轻揉慢捻,当他的耳垂被对方的贝齿轻轻咬噬的时候,段晓楼突然从假寐中睁开眼,一把将对方推到地上,厉声问:“你想干什么?!”当然,她想干什么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他实际想问的是,谁给你胆子做这种事的?
俏婢的脸蛋红得跟她的衣裳颜色有得一拼,双手紧紧捂着襟口,仿佛她才是那个被非礼的人,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这回段晓楼不买泪水的账了,疑心是孟瑄派她来勾引自己,再捅给何当归看,让何当归从此不理他——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觉得孟瑄实在阴险,竟然用李代桃僵对付他,心中燃起了怒火。
此时是子夜,他的神功尚未大成,几乎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都有一回反噬经脉的周期,暂时没找到克制之法,只能硬挺过去。正好现在就逢上了他的功力反噬自身的那一刻,经脉中的火与心火两处呼应,他突然又觉得小腹也烧起来,胯下分身也兴奋起来。
再看地上的俏婢,已经开始自己褪她自己的衣衫了,小衣一脱,雪白的脯子在肚兜下隐现,梨花带雨的面容不胜娇羞,在灯光交映下,她的眉目有三分何当归的影子。
“何妹妹?你……别着凉了,来床上罢。”
尽管段晓楼知道自己中招了,方才那桌酒菜中的某一样定然有问题,尽管他知道那俏婢不是何当归,但药物的作用加上心底深处的渴望,让他一步步朝地上那一朵微微娇喘的凌霄花,
他温柔地抱起她,轻轻搁在床上,此时药物烧花了他的双目,十分神智中只有两成清醒了。他努力找回了那点清醒的意识,后退两步离开床边,咬牙问:“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孟瑄派你来的?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俏婢不答,只褪去她周身所有蔽体的衣裳,羊脂白玉样的身子展示在他眼前,一手轻触胸口,另一手抚弄花丛,樱红的口中流泻出吟哦声。媚眼如丝地睨着他,摆明了就是用实际行动勾引他了。
段晓楼的意志力与欲念搏斗了一回,最后认输了,长衫一脱,上去扣住她的双腕,推过头顶压牢,冷声道:“我不会负责任,事后若知道是你下药害我,我会亲手杀了你。这全是你自己找来的,孟瑄不过许你一些银子,你就连命都不要了?”
俏婢闻言战栗,哀求道:“求客人怜惜,婢子,婢子这是第一次……”
段晓楼冷哼一声,长枪抵上春水潺潺的温热处,正要大举进犯时,有一道掌风从后而来,劈中段晓楼的后颈。沉重的身躯瞬间倒下,砸得俏婢胸腔里的空气一分不剩,口中哇哇大叫。一个蓝衣男人自后而来,单手拄拐,有力的臂膀一把捞起段晓楼,并冲俏婢厉声喝道:“滚!不想死就滚出去。”
俏婢掩着胸口,流泪问:“公子你不是说,事成之后就带我回京,还要给我一个终身依靠?”
蓝衣男人是廖之远,他一指西北角门,勾唇道:“回京城的车马都在那里了,你出门即见,只是别忘了穿好衣服,半夜里的野狼到处都是,你再浪也消受不起。”
被羞辱的俏婢一直流泪,哆哆嗦嗦地从地上捡起衣裳穿好,掩面往门外跑去了。而段晓楼在昏迷中仍没断了一副上佳的耳力,听见这些对话不免心里疑惑。这个是山猫的声音?是他雇了那个女人,在这座宅子里打埋伏?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廖之远用一剂非常呛的药灌醒了段晓楼,酷酷地说:“我问过青楼老鸨,那个春情酒只有前劲儿,药效不长久,泄两回就完了,不一定非得找女人。我出去等你,你解决完了喊我。”
“解决完了?”段晓楼虚弱而天真地问,“怎么解决……”
廖之远瞪大猫眼,不信他如此之傻之天真,语结了一会儿,嗤声问:“你不惯自己解决,要不我把刚才那个美人再叫回来?其实她长得也挺不错,就是鼻子有点歪。”
“哦,你是说……”段晓楼这次总算听明白了,转而又苦恼道,“可适才我经脉逆冲,两条手臂都麻了,那个,山猫你能否帮忙……”
“我?”廖之远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惊叫道,“小爷我跟你可没那种交情!我连太监都不沾,你死了这条心吧!既然你能接受男人,那让老高帮你。”说着扯嗓子往屋外叫,“老高!老高!你表弟要你来!”
窗外静立的高绝也一分不差地听见他们的对话,冷冷道:“我手里有刀,刀锋渴血。”
杀气逼人的话,让廖之远不敢再开他玩笑,看着床上躺着的行动不便、满腮桃花朵朵开的段晓楼,廖之远咬牙狠心道:“他爷爷的,好汉做事好汉当,是我惹出的事,我自己善后,就当做了一场噩梦……那个……要快要慢,你自己提点着点儿。”
说着他一丢拐杖,一撸袖子,上床坐住了段晓楼的大腿,右手往被子底下寻去。找到了地方,他抱歉道:“我惯用左手解决,可左肩被孟瑄那死小子打碎了,两个月都不能用左手做这个活计了。右手手生,撸的不好请你多担待。那么,我要开始了,预备——起!”
段晓楼脸色发绿,如即食三斤砒霜,活了这许多年,什么奇诡隐秘、世故人情都见识过不少,可……要是这回让自己兄弟给嫖了,他日后还怎么追何当归?当下嘶声吼道:“xx!你敢动我一根指头,那还不如立刻给我一刀来得痛快!老子宁死不辱!”
廖之远十多年来首次听见以礼义立身的段晓楼爆了粗口,于是停下手来问:“不是你让我帮你解决?不用手用什么?还是你更喜欢女人?还是,你更中意老高?”
段晓楼几欲吐血,半晌后才能开口说话:“你帮我推功过血,解除双臂的封阻,然后……马上滚出去。”
因为廖之远自己理亏着,于是依言做了段晓楼吩咐的事,跨步出门,都还算老实周到,然而掩门的一瞬间仍忍不住调笑道:“我还以为你也跟老大一样,都修炼成仙儿了,今天才知道你是伪道学,也懂得做这些事。”
言罢,廖之远怪笑离去,跟高绝肩并肩在房外站了一会子,屋中时而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并未听见段晓楼的声音,只中间听他模模糊糊叫了两声“妹妹”。
廖之远抖一抖周身的鸡皮疙瘩,扶着高绝站直,怪笑道:“咱们锦衣卫四少都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可桃花运都不佳,长这么帅都没女人爱,真是没天理了。咱们老大是清心诀护体,用不着女人了;我是到处打野食,走到哪儿吃到哪儿;段少……大概平素都是这么解决的,唉,可怜可怜;所以小爷现在最好奇的,就是老高你半夜想女人的时候,是像老大一样去练功,还是像段少一样自力更生,你口中叫的是谁的名字?”
高绝觉得他实在很无聊,初时眼观鼻鼻观心,半晌后经不住缠,闷出来一句:“你妹妹,帮我解决过很多次了。”
廖之远听后不笑了,旋即炸了毛,揪着高绝的衣领狂骂狂问。高绝单手制住伤员廖之远,冷声警告他,自己不会看廖青儿的情面对他手下留情。廖之远呲出森白的牙齿要咬人,高绝递上刀柄给他磨牙,没头没脑地补充一句:“胖胖的抱起来正好,手感比瘦美人好多了,长得也比刚才那个女人周正,就是脾气比你更臭。”
廖之远听后红了眼,要跟高绝干仗。此时,段晓楼解决得差不多了,于是喊两个人进屋说话。
段晓楼满心的疑问倾倒出来,连续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这里?山猫,你的脚筋刚接好,来这里做什么?方才那个女人说你许下她什么,莫非,让她做这种事的,不是孟瑄而是你?你为什么做这样的事。”
廖之远收敛了一脸狰狞向高绝的表情,难得正经地说起话来。原来,昨日他去看关筠,关筠听说段晓楼要认她做妹妹的事便大悲,求廖之远代为说项,说她宁可做一个房里端茶递水的丫头,也不做什么段晓楼的妹妹。廖之远看关筠可怜,况且还是他单恋多年的女子——早些年他悄悄喜欢上青儿,为了移情才转移目标做关筠,渐渐就真的恋上几分——她这样子悲声哀求他,他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答应设法帮她。
另一方面,段晓楼派流言去孟瑄家踩点时,廖之远也让人跟上去,还探出了,孟瑄从附近青楼买了一个清倌,长得跟何当归有两分相似。廖之远听说之后,立刻活动了心思,趁夜暗访了这座宅子,跟那女子暗地达成一笔交易,同时又安排了关筠扮成丫鬟进来,要来个李代桃僵,成全了关筠的一片痴心。
☆、第552章 胖揍风月好事
更新时间:20140125
其实,孟瑄采买那名俏丽清倌的用意,跟廖之远也大致差不多,只是没弄得这么直接,递完茶之后就直接送上床了。而廖之远也没大弄明白孟瑄的本意,因为清倌的成色再好,跟何当归也有极大的区别,怎可能让段晓楼动凡心。不过廖之远只顾着帮关筠,也没在意这么多,就拿银子买通了清倌,让她先药倒并勾引了段晓楼。待段晓楼兽性大发的时候,再把女的那个换成关筠,让二人成其好事。
等到今日漏夜时分,一切准备就绪了,关筠也被秘藏在前院柴房,随时等一个信号出来。廖之远却有些忐忑起来,一旦做成此事,除了关筠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开心,恐怕段晓楼这个好兄弟也没了。这么一踟蹰,他办事露了行迹,让新调来协助查案的高绝侦知了这件事,高绝又告诉了青儿,
青儿勃然大怒,胖揍廖之远受伤的肩头和双脚,并讲出了关筠的种种劣迹。虽然在廖之远听来,都是一些女孩家鸡毛蒜皮的小事,既没杀人也没放火,有什么大不了,可青儿一口咬定关筠人品有问题,绝对不能配给段晓楼,并再三揍廖之远来强调这一点。
青儿极力阻挠,是因为知道关筠是何当归大仇人周菁兰的妹妹,还跟她长了一张差不多的脸。而段晓楼还时不时要来缠何当归,要是往后他出现时,身侧还“捆绑销售”一张何当归大仇人的脸,多刺心多刺眼哪。
本着这样的想法,青儿用铁腕扭转了这件风月事,先叫高绝将关筠打晕,打包上船,或者送京城庙里,或者送关家,总之要光速送走那个法名为“霭心”的尼姑姐姐。而此时清倌已经给段晓楼喝了青楼名产,春情酒,没办法扭转了,抠喉咙也吐不出来了。廖之远知道段晓楼有洁癖,就算是清倌,他也消受不起,事后有得闹呢,于是廖之远光速赶来阻止段晓楼兽性大发,撵走了清倌。
总的来说,就是廖之远在好兄弟段晓楼和表妹关筠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关筠。事情败露之后,在表妹关筠与亲妹子青儿之间,他又被胁迫着选择了听从青儿的命令,放了好兄弟段晓楼一马。
解释完了这一切,廖之远默默立着,听凭段晓楼发落。高绝怀抱他的长刀,在一旁看好戏。
段晓楼虚弱地眯眼躺了一会儿,只冒出了一句:“方才依稀看着身下之人竟是她,笑吟吟地望着我,那感觉真好……原来喝酒也有喝酒的好处,让我真正欢喜了一回……心里真高兴。”
廖之远听后有些难过,忍不住建议道:“咱们三个合伙干掉姓孟的小子,把何当归一绳子绑了去,让段少一尝夙愿。”
高绝提醒道:“杀人犯法,锦衣卫的官衣也不是万能的免死金牌,杀了他,咱们三个都要落草为寇了。”
廖之远双目一亮,觉得这个主意很好,抚掌笑道:“当山贼?好呀!小爷早就想上山寨了,老高你是大当家,段少是二当家,我排第三,再逮来那何当归做压寨夫人,甚妙!老高,你的大夫人是谁?”
“你妹。”高绝提醒健忘的他。
廖之远方才果然差点儿忘了,高绝诱拐他妹妹的事,此刻听他还敢提,面上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话说高绝他大爷的从来也没开过半片玩笑,廖之远立时就像被点燃的炸药包,挥舞着拐棍来跟高绝拼命。高绝却不跟他一般见识,只守不攻,两个人从屋里打到屋外,直打得天昏地暗,星月无光。
段晓楼的功力反噬自身的一个时辰渐渐过去,起床穿好衣衫后,又回味了一遍,仍痴痴呆呆地回想着刚才幻觉中的一幕,是何当归躺在那里冲他笑。反复思量,不能或忘,耳边却隐隐听见了何当归的声音,就夹杂在高绝廖之远乒乒乓乓的斗殴声中。
他睁大双目细听,果然是何当归在说话,声音从孟瑄卧房那边传来:“我不行了……公子放我下去吧……我没力气了,腿也酸了脚也麻了!”
然后是孟瑄含笑的声音:“没力气了?我费了你很多力气吗?清儿你再乱动,我可不保证自己能管住它。”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清晰,一听那慵懒的语音,就能想象出他那一副吃饱喝足的餍足神态。而他房里最好吃的东西,除了何当归还有什么?段晓楼握紧了双拳,双目流恨,孟瑄那个混蛋,休书都已签下了还欺负她,真是枉读了圣贤书,错生为孟家人。
“你坐这么直,久了自然双腿酸麻,”孟瑄笑道,“往上面坐一些,靠在我怀里,你就舒服了,我喂你也更方便……啊~~”突然,他十分销魂地叫了一声,“清儿,你这个小妖精,可真会拣好地方坐!看你压住了哪里!”
“对、对不起!”何当归颤抖道歉,并低低嘤咛了两声,听在耳中引人遐想,她微微喘息道:“我很饱了,请公子放手,我不想再这样了。”
“公子?”孟瑄的嗓音中带着不悦,“说了多少次了,你应该叫‘相公’,快叫‘好相公’,叫了我就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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