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1 / 1)
大年三十的夜晚,汴京城内灯火辉煌鞭炮声,烟花声不绝于耳。梁薪替上官一止熬了一大锅药水后将药水倒在浴桶里给他蒸着,这一蒸需要四个时辰的时间,基本上上官一止的除夕夜得在浴桶中度过了。
吃完晚饭,梁薪和知画、诗音三人挨着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中不断升空的烟花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在诗音的提议下梁薪还讲了一些故事,比如什么《美人鱼》、《倩女幽魂》、《梁祝》之类的。听得二女投入无比,不时还会落下眼泪。
ri子像这样过也许就叫幸福,平平淡淡,安安心心。无须轰轰烈烈,但求世世相随。夜深之时,梁薪这才拉着二女回房睡觉。当然,又是一夜的折腾。
大年初一的早晨,喜庆的气氛明显更加浓郁了。梁薪换好衣服出门便遇到府中下人不断对他行礼叫老爷好,梁薪也比较会来事,身上早已备了不少红包一一散发。
吃过早饭,梁薪、印江林、梁瑞三人一起走出梁府大门。三人坐着马车直奔西厂,到了西厂林冲早已领着三千西厂铁骑整装待发。梁薪微微叹了口气,点头道:“出发吧。”
西厂铁骑鱼贯而出,汴京又有十户豪门遭殃。如今的梁薪身上背负的骂名和赞誉是一样多的。喜欢他的人都纷纷给你立长生牌位希望他长生不死,恨他的人则每ri每夜扎他小人,画着圈圈诅咒他。
梁薪没有随着西厂铁骑一起去抓人抄家,这样的事有林冲去做就已经够了,他还有其它事要做。林冲走后梁薪又点了五百西厂铁骑随他离开,在印江林和梁瑞的陪同下一行人直奔高俅府邸。
高俅这一次似乎早有了准备,梁薪上门时府内的人基本上已经将府上的东西收拾好了。见到梁薪后高衙内屁颠屁颠地跑过递给梁薪一大叠房契和地契以及一些高俅签了字的交割手续。
梁薪看了一眼明显怒火中烧的高俅,笑着说道:“高太尉,真是多谢多谢啊。你放心,他ri如果我心情好的话我会给你机会把这宅子赢回去的,只是不知道高太尉你现在住的宅子大不大,要是比这小我可就亏了。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赌钱,就喜欢赌宅子。”
“哼!”高俅浑身腾起一股气势,明显是有了动手的。根据西厂的资料显示,这家伙可是有着八品的修为,武功不算低。
不过有印江林在旁边,就算高俅要动手梁薪也不怕。用印江林的话来说,咱家二哥一手就能把你捏出屎来。
高俅压制着内心的怒意说道:“梁薪。正月十五那天就是汴京一年一度的蹴鞠大赛,到时候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还是赌宅子。”
梁薪笑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高太尉,您老还是先把宅子准备好了再说吧。反正你这宅子我是赢回来的,输赢我的无所谓。”
“哼!”高俅甩了一下衣袖,跨步走出高府。他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梁薪大声叫道:“来人啊,先把门口那块牌子给我下了。”
高俅气得浑身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往前走。
收了高府,抄了汴京十个高官的家,梁薪又晃悠晃悠的回了家。刚进家门梁薪就看见童贯正带着他那义子童武在他家前门院子里晃悠。
见院子里还摆着不少礼物,梁薪知道这是童贯带着他义子来给自己拜年来了。梁薪赶紧跨进大门笑着叫道:“童大哥。”
“梁兄弟。”童贯热情地跟梁薪打招呼,站在他一旁地童武立刻对梁薪单膝下跪叫道:“见过老师。”
“嗯,不必多礼。”梁薪应了一声后将童武扶起来,然后转身对童贯说道:“童大哥来了怎么也不进屋坐?在院子里站着干嘛?不会是我家的下人不懂规矩怠慢了童大哥你吧。”
“没有没有。”童贯连忙摇头:“是为兄自己要站在院子里等梁兄弟回来,并非是兄弟家的下人怠慢,他们待人谦卑有礼,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礼仪之家。”
“呵呵。童大哥客气了,先跟我到正厅里用茶吧。”梁薪拉着童贯就往正厅走,到了正厅坐下下人立刻奉上茶水糕点。童武此刻再次给梁薪行礼道:“学生童武给老师拜年了。”
梁薪点点头,招招手让门外站着的事务管家进来。对着管家耳语几句后管家立刻点头退下。然后梁薪虚抬右手道:“童武先起来说话吧。”
“是,老师。”童武站起身,走到童贯身旁坐下。
童贯此刻开口说道:“梁兄弟,为兄我今天就得起程回西北边关去了。童武就拜托兄弟多为照顾,让兄弟费心为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童大哥客气了。童大哥这么快就急着走,难道是西北边关出事了?”梁薪问道。
“嗯。”童贯点点头道:“出了一点事,金人蠢蠢欲动似乎是想要对西夏天德、云内两州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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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宋虽然与西夏时战时合,但毕竟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如果天德、云内被金人所夺金人很可能就会趁势借道西夏攻入我大宋,所以我得过去排兵布阵吓一下金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童大哥高见啊。”梁薪赞叹道。心中也想到这童贯能成为中国历史上唯独一个封王的太监还真不是偶然,这一份洞察力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第六十六章 梁氏武堂,监察三司
一个人如果有了钱又有了权,那么很多事就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了,只需要将大概的思路讲解给下面的人知道,然后下面的人自然会帮你将事情办好。
比如梁薪的梁氏武堂。梁氏武堂是梁薪接管步军司时所创建的,一直以来都是林冲在负责。按照梁薪的想法,梁氏武堂就是山寨版的黄埔军校。在里面不仅要学习排兵布阵,行军打仗。更要学习兵法谋略,军人的个人素养和铁血精神等等专业知识。
梁薪送别童贯过后就带着童武到了梁氏武堂,自从梁氏武堂建立梁薪这是第二次过来。梁氏武堂就在步军司军营旁不远处,由于是后期兴建的房屋,所以条件还是有些简陋。不过前来负责教习的人可每一个都是硬底子出身。
比如教导骑射的龙爵,这是梁薪利用西厂情报渠道从沧州禁军之中挖回来的,这中间付出的代价可不小。再比如负责教兵法谋略的夏琉,当梁薪看到此人的档案时顿觉眼前一亮。
此人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团练使,但在大观年间夏琉曾经跟随王厚出征青唐羌族,中间遇到龙卷风他和他手下五百多士兵与大部队走散。
就是此人带领着这五百多人不仅顺利与大军回合,并且还带回了青唐羌人的数位酋长和长老,而他们自己的损失却只死伤了十人。
从这份战绩中间梁薪看到了此人的不平凡,所以就几番周折将他挖到了梁氏武堂。
梁氏武堂的第一期学员只有三十八人,每个人都是步军司或者西厂铁骑精挑细选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而梁氏武堂的教官团队就有四十三人,这还不算后勤人员,所以这三十八人不精锐都是不可能得。
梁薪亮出自己的令牌后带着童武走进梁氏武堂,教导骑射的龙爵刚巧准备带着学员们出去打猎。见到梁薪,龙爵立刻下马单膝跪地道:“参见大人。”龙爵身后的学员们见是梁薪也纷纷下马,齐声叫道:“参见大人。”
梁薪点点头:“大家不必多礼,请起吧。”
“谢大人。”龙爵与一众学员站起身来。
梁薪看了身旁的童武一眼道:“童武,你精锐行军打仗行伍之事,今ri我带你前来是想你先在这梁氏武堂学习一段时间,等你从梁氏武堂毕业了再跟着我。”
“这这里学习?”童武暗自撇了撇嘴,他对于这种没有见过血的军人不是很感冒。
梁薪一眼就看出了童武心中所想,于是笑了笑道:“你可不要小看这些学员,他们可不是没见过血的雏,不信你们比试一下如何?”
“谨遵老师安排。”童武也没任何推却,直接说道:“来吧,比什么。”
学员之中站出一人,语气淡淡地说道:“你说吧。你要比什么我就和你比什么。”
童武看了一眼他们所骑的马匹,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如此好的马为什么就不能放在西北边军之中拿来打仗呢,给这些人用这么好的马真是糟蹋了。
不过想归想,童武说道:“好吧,我们就比骑射。”
“好!”方才站出来那学员走到龙爵面前行礼道:“教官大人,李墨请求出战。”
“准了!”龙爵没有丝毫犹豫回答,语气中明显充满了自信。
学员李墨立刻翻身上马,童武也选了一匹马翻身上去。看童武那上马的动作如此娴熟,很明显也是个精于骑射之人。
李墨侧转马头,驱马进入梁氏学堂之中。童武也跟着骑马追进去。梁薪看向龙爵笑了笑,颔首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是,大人。”龙爵与一众学员陪着梁薪走进去,cāo场之中李墨和童武已经比拼起来。两人使用的是圆头箭,没有杀伤力但是射中人身体后会有一个白点在身上。
童武马术精湛,李墨射出两箭都被他在马背上腾挪躲开。然后童武身子往后一仰一箭射出,李墨马术也极为高超整个人往左边一倒,身体便全都藏在了马腹左侧。等到李墨再坐回马鞍时他已经将三支箭矢架在弓弦上。
童武微微有些不屑,三箭齐发这等箭术他西北边军之中也只有两个人能做到。他才不相信李墨那么年轻就能做到三箭齐发。
可是很快童武就被李墨吓了一跳,三支箭矢飞快袭来,箭势快稳狠准。童武赶紧侧身,虽然躲开一箭但还是被李墨的其余两箭射到身上。由于箭势太猛,童武直接被那两支箭矢射下了马。
从地上站起来,童武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李墨却仍旧搭着箭对着他。因为教官的教导是不要在任何时候放松对敌人的j挺惕心。
“我输了。”童武说道。然后他走到梁薪面前抱拳行礼道:“老师,我想在这里学习。”
“嗯。”梁薪赞赏地看了童武一眼,扭头对身旁的龙爵说道:“这孩子就交给你了,好好帮我带一下。另外我新得了一处宅子,过几天你们去看看,然后重新整修一下,以后梁氏武堂就搬到那边去。
另外这一期学员毕业了龙爵你去西厂铁骑给林冲当一下副手吧,我以后肯定少不了得让西厂铁骑随着我东奔西跑,以后还得多倚靠你。”
“是!能为大人效力是属下的福分。”听到能进入西厂带领西厂铁骑,龙爵明显十分兴奋。
安顿好了童武梁薪转身走出梁氏武堂,刚刚走到步军司的军营就看见一个小黄门骑着一匹骡马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侯……侯爷,我可找着您了,皇上传您入宫见驾。”小黄门喘着大气道。
梁薪笑着点了点头,伸手从身上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小黄门道:“来,大过年的给个红包给你。你慢慢在后面跟着,我自己进宫去。”
梁薪翻身上马骑马离去,他胯下乃是一等一的好马,其速度又岂是小黄门胯下那骡马可以比的。
到了宫门前梁薪下马将马匹交给守宫门的禁卫军代为看管,也许一般人禁卫军不会理会,但梁薪执掌步军司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可不敢不理他。
走进皇宫问清楚皇上在哪儿后梁薪径直跑过去,梁薪心里暗自疑问这大过年的皇上召见自己是要干嘛。
在御花园旁边的璐央宫见到赵佶,梁薪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赵佶制止了:“免礼免礼了,梁薪你快点过来看看。”
梁薪环顾了一下宫内的人,见都是工部的一些能工巧匠。梁薪心中顿时生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事实也果真是不妙,梁薪凑过去一看就看见一张图纸。图纸上画着一栋高楼,梁薪暗自数了数,一共是三十三层高楼,取名叫邀月楼。
梁薪心中不由得大骂了一句,老子辛辛苦苦给你弄点钱回来,你拿到了不去想着怎么富国强兵,居然想要拿来盖房子,真是够混账。
不过心里骂归骂,表面上梁薪一点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向那工部的工部尚书问道:“大司空,如此三十三层高楼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此高楼真能修建?”
工部尚书马建华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们工部已经召集五十八位能工巧匠ri夜推敲了好几次,最终觉得这图纸是可行的。如此建筑建造出来必然震惊天下,为后世所传诵。能够参与修建如此奇迹,我们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擦!”梁薪心中暗骂一声,心想你们这群人就知道怂恿皇上修这修那,最后骂名全被皇上一个人担下了。
不过梁薪还没来得及说话赵佶就兴奋地说道:“梁薪你快来看,这邀月楼东西两面会建成两块石壁,到时候朕会召集书画高手在那石壁上做一副画,朕还会亲自去题字。你想想,高达三十三层楼高的书画,那看上去该是如此的雄奇伟岸。”
“确实很雄奇伟岸,只是皇上,如此高楼恐怕得花费不少银钱吧。虽然这次微臣从江南抄家抄回了不少银子,但是那些银子早已被户部司划作了各项用途,如今已然所剩无几。眼下动工修此邀月楼恐怕不是最好的时机。”梁薪迂回曲折地劝道。
令梁薪没想到的是赵佶听后居然没有丝毫担心,反而兴奋地说道:“梁薪你多虑了,朕早就想好了银钱的来路。你还记得你给朕说过的那天下钱庄的计划吗?”
“这……”梁薪一时语结,他怎么也想不到赵佶竟然将心思打在了那件事情上面。
不过想来也是,自从梁薪手掌大权以来,他不知道抄了多少人的家。每次抄家赵佶的国库就会充盈一下,如此多番下来赵佶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叫穷的皇帝了。他现在心里都有一个潜意识,缺钱,没事,找梁薪。
赵佶坐直身子道:“忠义侯梁薪听封!”
梁薪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一下跪下道:“微臣在!”
“太子少保、忠义侯、都护指挥使、西厂掌印提督梁薪,朕赐封你为三司监察使。负责督导盐铁、度支、户部三司之职事,望卿能躬亲职事,秉公执权,替朕分忧,以安朕心。”
赵佶说完,梁薪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三司监察使位高权重,几乎已经算是位极人臣了。但是这职务的来源竟然是因为皇上要修房子没钱,所以给他个职务让他去帮他抢钱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反正圣旨已下,梁薪当即高呼:“微臣领旨,叩谢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六十七章 初二早晨,很不安分
初二的早晨下了一场雪,中午的时候才停。
汴京的老百姓也许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之中,但是汴京官场却掀起了轩然大波。首先是年初一的时候盐铁司十位高官被抓,家中财产被抄没一空。这让大家再一次看清楚了梁薪的狠辣无情。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得知这个消息后就立刻召集家中家丁叮嘱告诫,惹谁都不要惹忠义侯府的人。
这件事情的余波还未消去,梁薪任三司监察使的事顿时震惊整个汴京。三司监察使这个职位以往大家从未听说过,看样子应该是皇上特别为梁薪单独设立的。再一看这三司监察使的职权,我的个乖乖,真是要吓死好多人啊。负责督导盐铁、度支、户部三司之职事,这不就是说以后盐铁、度支、户部三司就是归梁薪管了吗?
掌握了三司就等于掌握了大宋财政,掌握了大宋财政这大宋官员之中还有几个人能与其比肩?也许也就手掌中书省的蔡京蔡太师可以高出他那么一酬吧。
听闻这个消息,盐铁、度支、户部三司的司使坐不住了,三人带着各自的手下大员齐齐赶往太师府。毕竟他们已经算得上是蔡京手下的人,如果莫名其妙就换了老大他们这些人也得搞清楚该如何应对才是。最起码也得知道自己还是不是组织里的人嘛。
来到太师府,三司使连大门都没能进去,门房的人直接告诉他们太师抱恙暂不见客。这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蔡京人老了,只要他说抱恙就没人能多说什么。
眼见三司使离开,蔡绦有些不解问蔡京:“父亲,三位司使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蔡京抬了抬眼,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看模样他分明就精神熠熠,哪里有半分抱恙之像。
蔡绦道:“我们拒见三位司使,难免他们最后会向梁薪靠拢。如此一来我们不是间接促使梁薪在朝中坐大?”
蔡京摇摇头:“你还没看清楚皇上让梁薪监察三司的用意。皇上最近和工部捣腾出了一个邀月楼,楼高三十三层,极尽奢华之能事。要修这么高的楼,钱从哪儿来?皇上就是看中了梁薪那心狠手辣的性格,动不动就抄人家产上缴国库,以致皇上有了修邀月楼的底气。
这梁薪任三司监察使,其主要职责就是要给皇上捞钱。而梁薪替皇上捞的钱都是从三司里面那些官员们嘴里抢下来的肉,你注意看着吧,梁薪迟早有一天会万劫不复。现在让他得意一下又何妨,需知官场永远讲究的不是一时之荣辱,而是最后要有个完美的收场。与天下人为敌,下场又会好到哪儿去?”
“为天下人为敌?”蔡绦咀嚼了一下这句话,最后觉得的确如此。先前梁薪动苏杭应奉局的时候就不知道动了多少人的利益,如今再动一下三司,等于断了天下官员的财路,这天下官员又岂会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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