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云裳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了一下,这才说道,“四哥你之所以会带着我去夜市,还不是因为有人传递了这个消息给你?如果没有人说起这事儿,或许我们谁都不会想到要出去玩儿,对不对?”
云钰看着她,目光有些闪动,“云裳……”
云裳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这里都明白,四哥你不需要多说。”见云钰十分的难以释怀的样子,云裳只好苦笑了下,“昨天王妈刚说了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想过,这是不是她们和你一起联手给我演的一场调虎离山。”
她这么说的时候,云钰的脸上闪过各种表情,陆谨听着她们这一对兄妹的对话,眉头拧了一个疙瘩,他已经大概听出了云裳话中的意思。
“可是,四哥,真正要对你道歉的人,应该是我吧。”云裳微微甩了甩头,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好笑,“抱歉,四哥,我竟然有那么一刻去怀疑你。”云钰喉咙一动,云裳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四哥,就算是你真的是和她们联手也不要告诉我。”
“你是我在相府的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如果你也……,四哥,给我一个在这里继续存活下去的理由好么?至少,不要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相信的……给我一点希望……求你。”云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再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头酸溜溜的,也许这是因为她在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里早已经见得太多了这样的尔虞我诈和不择手段。所以下意识里,她对这个神秘而悠远的古代社会存了这样的一点期盼。
眼前……她甚至害怕云钰那张薄薄的唇里吐出让她害怕的字眼,那样会让她觉得更加的惶恐难安。
云钰的眼睛里反复的滚动着复杂的神色,到最后,他只是轻轻勾了勾唇,刷拉拉展开扇子,似乎是要借这个动作来扇掉自己心头的奇怪感觉。
他看着那一对侬丽的眼睛,尽管里面已经黯淡了一些神采,但还是那样的剔透玲珑如同两汪水银般清澈。
终于还是吐出一句。
“和我没有关系。整件事,从头到尾。”
云裳抿唇而笑,看向眉头深锁的陆谨,“怎么连陆大哥都来了?我哪里有那么严重?”
陆谨是个实在人,听见这话,顿时反驳道,“云裳,这一次你是真的很严重。”
香香一听立马冲过来,却在半途哎呀呀的叫唤一声,云钰赶紧回手扶住她,“你们两个现在都是病秧子,都很严重。”
香香揉着腿坐在椅子上,边揉边说,“小姐你从前的摔伤难道也忘了么?”
云裳愣了愣,看着陆谨说道,“难道是动了旧伤?”
陆谨沉痛的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药碗给了她,说道,“就算是香香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你这一次是新伤旧伤重叠,你这腿早些年受过极重的外伤,现在可是一点冷气和辛苦都受不得。”
云钰彻底愣住,问香香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记得云裳小时候摔伤过?”
香香咬了咬唇,看着云裳说道,“小姐随大夫人到扬州之后不久,忽然有一阵很喜欢上树,终于有一次从大槐树上掉了下来,摔伤了双腿。那一次,要不是遇到了一个云游的高僧,小姐这辈子就站不起来了。”
云裳苦笑了一下,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痛苦,那时候的自己……无非是试一试能不能用这种方法回家而已。
陆谨听得一愣一愣的,“真想不到,你小时候这么调皮。”云裳有点不好意思,喝光了碗里的药水,把空碗递给香香,却被陆谨半路劫走。云裳一愣的功夫,就听见外面有人说,“五小姐正在养病,您……”
“麻烦你通报一声,我们是云裳的朋友。”听着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的声音。但是听脚步声,却不像是一个人的声音。
“我去看看。”云钰转身出去,不大一会儿就带来了几个人,香香已经替云裳大概梳理了下一头秀发,又将床上简单的收拾了一番,陆谨背对着她站在门前,忽然“咦”了一声。
香香叼着一根发带把她的一头秀发都扎了起来,扎完之后满意的拍了拍手,“这样看着才精神。”
陆谨这时候转过身来对着云裳说道,“是顾籽萄她们来了。”
云裳在脑子里想了想,大致是想起来了个轮廓,抬眼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那天在酒楼里见到过的几个人的身影,但是有那么一个人,她是没有见过的。她不解的向云钰那边看去,却见到云钰和陆谨两个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自己没见过的男子。
那男子周身上下流淌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贵气和傲气,不似一般的官宦人家子弟,看身上穿戴也都是精致奢华,光是他腰上的丝绦带别着的那枚玉珏,就是价值连城。但是云裳却下意识的不喜欢这个人,因为这个人虽然是富贵清灼,但是,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沉森冷,让人心里不舒服。
云裳错开眼神,不再看他,而是转头将视线放在了顾籽萄的身上,展开一丝的笑意,“顾姐姐,你也来了。”
顾籽萄快人快语直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一看她双腿紧紧的被被褥裹住,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眼眶就有些犯红,“还疼不疼?”
云裳摇了摇头,浅笑道,“是我身子骨太弱了,叫姐姐见笑。”她沉吟了下,又对着顾籽萄背后的紫衣女子笑道,“连紫湘姐姐都来了,快些请坐吧,香香……唔,你能去泡茶来么?”
香香咬着牙,撑着桌子站起来,“能!咱们倾芙园难得的热闹,我去泡茶。”刚走没两步就冷汗直流,看来是腿疼的够呛。
云裳叹了口气。云钰直接叫道,“雅墨,去泡茶来。”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
顾籽萄清秀的脸上闪过疑惑,“云裳,你到底是怎么惹了相爷生气?怎么被罚得这么重?”
云裳随意的摆了摆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都过去了,咱们就不提了罢。唉,顾姐姐,你带来的这好东西是给我的么?”她的眼光落在了顾籽萄手里的精致小盒子。顾籽萄是个没心眼儿的,听她这么一说,又看她这么高兴,立马来了兴致,挨着她身边坐下,打开小盒子,小心翼翼的取出来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根通体发红的簪子,上面有着不规则的花纹,暗暗的,淡淡的,有点黑色的丝线图案,煞是好看。云裳拿起来在太阳光底下照了照。
她在没有悲催的穿越之前,是一名职业的奢侈品鉴定大师,对这种东西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拿起来几乎是不加思考的就说道。
“南海里的红珊瑚么?啧啧,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她又拿起来簪子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出水还不到三个月。样式基本上是尊重了珊瑚的原貌,稍作修饰,不过,这造型倒也别致。”她说着轻笑了下,再抬头时,却看到房间里的几个人都在用一种惊异的目光看着自己,云裳悔恨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等一下,她要如何给这些人解释?
第三十章 丢失的死穴
云钰第一个回过神来,一双眼睛里写着的都是不可思议,陆谨更是惊喜连连,那满眼的惊艳已经渗透出他还没来得及说的话,倒是一旁的顾籽萄惊叫起来,“云钰哥哥!你这个妹妹怎么懂得这么多?我婶婶把这东西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根红木身上长得枝桠子呢!天!我可说不出云裳这么多的门道出来。”
云裳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嘿嘿了两下,偷眼却看到了那一旁一直闭口不言的冷面男子眼角微微一动,忽然有那么一点的异样感觉升腾起来,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它就那么真真切切的存在了。
云钰自己也感到纳闷,“哎?云裳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些?也是文先生教你的么?”
云裳正要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却听见外面一阵骚乱。
几个人不约而同往外看去,雅墨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被云钰瞪了一眼,雅墨吞了吞唾沫,走到他跟前低声耳语了几句。云裳瞧见云钰的神色也随之一动,心里更加好奇,也许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而且是不方便在这几个人眼前说的事情,所以云钰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吧?
云钰朝众位拱了拱手,“府中有些小事要去处理,各位先稍坐,云钰稍后就来。”
陆谨和他交情最好,随后跟了出去,两人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说了点什么,连陆谨的脸色都变了,很古怪的看了一眼屋里的云裳。虽然隔着的距离有点远,但是云裳还是清楚的知道陆谨的这一眼看的就是自己这里。
云裳看了看“万事通”香香,可惜了香香这个时候却也是不能行走,什么消息也不知道。云裳摇了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香香眼神最尖,瞧见小姐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嘟了嘟嘴巴,很遗憾的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或许是云裳总是往这边看,云钰有所察觉,聊起眼皮,朝她点了点头,似乎是表示这件事情,他能搞定一样。既然是云钰觉得能搞定,那么,她就不应该再担心什么了吧。
一旁的顾籽萄看见他们兄妹两人一来一往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们瞧,这兄妹二人的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要不是知道他俩是兄妹啊,我还真要以为他们是一对青梅竹马呢。”
云裳撇了撇嘴,暗想这古代的女子也不是都个个的那么温婉贤良,这个顾籽萄看起来就是个异类,也是个不墨守成规的主儿,不过……这洒脱不羁的性格倒是很适合她的胃口。
听她这么一说,一直不说话的神秘公子也勾了勾唇,似乎是露出了一个微笑来,云裳盯着她瞧了瞧,忽然觉得这男人其实笑起来也是很好看的。
紫湘抿嘴偷笑,顾籽萄看见云裳盯着那神秘冷面公子发傻,也笑了起来,“我才说这两人是青梅竹马,这姑娘就开始瞧别的俊俏公子哥儿去啦!”
云裳摇了摇头,“顾姐姐,你就不能有一刻的功夫别消遣我啊。”
顾籽萄笑够了,拍了拍手,说道,“我来给你们介绍,这是楼相的五千金,我就不多说了,这一位,嗯……”云裳不知道顾籽萄说到这里的时候为什么要停下来,而顾籽萄接下来要说的这句话则更是让云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一位是紫湘的兄长,你就叫他二爷好了。反正以后呀,说不准大家都还会聚在一起。”
云裳听得云里雾里,而那边的冷面神秘公子已经转过身,朝院子里的云钰和陆谨走了过去,云裳纳闷的瞧见陆谨在看见他走出来之后,神色顿时严肃了很多,不似刚才和云钰说话时那样的轻松自然。
她在心里忍不住又打了一个问号。
看起来这个神秘冷面男,还真的是够神秘。
几个男人在外面低低的说了点什么,最后陆谨随着那神秘男走了,剩下云钰,云裳忽然觉得这个兄长颀长的身影这个时候看起来竟然有那么一点的落寞。
看到神秘男离开,紫湘也坐不住,简单的嘱咐了云裳几句就走了,剩下顾籽萄一个,云裳本来以为她也会走,但是没想到顾籽萄不仅没走,反而坐的离她更近,云裳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顾籽萄朝她眨了眨大眼睛,有些调皮的说,“你那个小婢女也受伤了吧?看来是要我慷慨大方的留下来照顾伤员的时候了。”
云裳明白过来,有点傻眼,“这怎么能行呢?”她和顾籽萄并不是多熟悉,充其量只能算是投缘而已,再说自己现在下地什么的都是困难,她要吃要喝,要拉要尿的,怎么好意思在一个陌生的同龄女子面前解决。就是香香……她也没能释然到这个地步。
顾籽萄摆了摆手,一指走进来的云钰,“我说,你总不至于要让你哥哥伺候你吧?”
云裳一愣,“那倒不会,可是,四哥,咱们府上就没有医生了么?怎么让陆大哥半夜跑来,再说……上一次,我还欠了他人情……”
房间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就剩下他们几个,云钰看起来也没把顾籽萄当做外人,颓然的往椅子里一坐,说,“别提咱家的大夫,说起来就来气,咱们家那个大府几天以前就不知所踪了,昨天半夜你忽然发病,全府的人都在找他,今天刚刚才有了准信儿,有人看见他在去京郊的路上被一群人打死了。”
“打死了?”顾籽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还是香香扶住了她,云裳也感到十分的诧异,“怎么就让人打死了?”
云钰锁了眉头,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他这个人来时路子就不正,搞不好是江湖中人,跑到咱家避难来了,这一出府,就着了人家的道儿,不过说起来也实在可惜,那老头子的医术还是不错的。”
云裳没有见过那个大夫,也没什么感情,跟着唏嘘了一会儿,也就作罢。顾籽萄摸了摸她的额头,“倒是不发热,我看你这腿还是得多养着,我们家里那个大夫也还说得过去,你要是不放心陆大哥的手艺,叫上我们家那个来瞧瞧也是好的。”
云裳没来及推辞,就听云钰说,“那样也好,我老爹和陆大哥他爹一向不和,他总来,也的确不是个长远之计。”云裳一听自家兄长都这么说了,也就只好作罢。
顾籽萄看见她还是有点犹豫的样子,跺了跺脚似乎是狠下了心,“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执拗呢!我是想着要跑出来住上些日子才好呀。你不知道,我爹他最近正在给我张罗婚事,三天两头的弄个相亲的小宴席,真真的是烦也烦死了。”
云裳瞪大眼睛,在这个时空里听见“相亲”这两个字的感觉,还真是微妙。于是乎也就只好默默接受了顾籽萄的建议。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过的风调雨顺,楼云霓翻盘得手,暂时没了什么动静,云裳腿伤难捱,根本下不了床,这中间楼铎倒是来过一次,云裳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就推托了。父女俩也没见上一面,而且,听云钰说,这些日子,楼铎所有的工作重心都转移到了对那个死翘翘的大夫的身上,根本对她没什么兴趣,只是这些日子最苦了文先生,他每天要抱着一堆书来给云裳上课,偶尔顾籽萄也会一起旁听。
唯一不同的,是每一次文先生走之前,都会支开顾籽萄或者是云钰,单独和云裳呆一会儿。顾籽萄在外面有时也能听到他们俩一声高一声低的讨论着什么,反正都是些自己听不懂也不感兴趣的内容。
总而言之,云裳对这几天的日子倒是甚是满意,没有楼云霓的蓄意挑拨,她也不用去面对二夫人和王妈的嘴脸,文先生看在自己受伤的份儿上,还每次多讲上好多的奇闻异事,一本兵书没用多久就被自己翻阅的所剩无几,这种日子,使她觉得好生安逸。
香香没有旧疾,自然好的要快一些,第六七天的时候就已经能满地走,每天都跑到她这里来说闲话,只是无意之中,云裳发觉香香这几天的神色有些异样,不由询问。
香香起先也是推辞不说,后来云裳问的急了,这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就是……就是……”
云裳知道香香的性子,在她说来天大的事情,那就一定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要是她说的小事,那就一定是天大的大事!所以,当香香说没什么特殊的事情的时候,云裳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冒凉气,狠了狠心,追问下去,“那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又是什么事情呢?”
香香也咬了咬牙,才痛下决心似的说道,“小姐我和你说了,你可千万别着急,别动气。”
云裳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已经发生了这样了不得的大事?当下就觉得头皮发麻,“你说,我挺得住。”
“那我可说了。”香香亦咬了一回牙。说道,“小姐你平时用来记东西的那个本子,不见了!”
这一下云裳可再也坐不住,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膝盖忽然吃力痛的她大呼小叫,“什么叫不见了?不见了多久?你有没有到处找过?”
不是她太紧张那个记事本,而是……那里面记载了她最大的秘密,那是她最不能为人所知的死穴!
第三十一章 得寸太进尺
香香没想到云裳会这么大的反应,虽然她也知道云裳的那个本子十分的神秘,就是自己这个云裳的贴身丫鬟,也不能看上一眼。但是……尽管云裳已经如此的反应,她还是决定将这底下的事情一次性和她说个清楚。
她扯了扯云裳的袖子,云裳青着一张脸,看着香香欲言又止的样子,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说!还有什么让我吃惊的,都统统的说出来!”
香香只觉得嗓子眼儿都发干,却也不敢再隐瞒,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这几天咱们丢的东西可不止是一个本子,恩,还有您从扬州带出来的水香胭脂,恩……犀牛角的梳子……梳妆匣,盘头簪……”
香香以为放在谁身上丢了这么多的东西,谁都会很生气的吧?可是,她的这位小姐,刚刚分明已经吃惊得成了这幅样子,但是却在自己说完这些东西的时候没有再一次的表露出来一丁点的气愤和恼怒。
这让她感到很困惑。
“小姐!你不会是气傻了吧?这么大的事情,您看我们要不要去禀告给相爷知道啊?”
云裳屁股一沉,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有些木然的揉捏着自己的双腿,对于香香的提议竟然是闭口不言,长而浓密的黑发挡在她的半边侧脸,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也就无从判断她此刻是喜是悲,更不知道她在琢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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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种无言的沉默,更让人觉得有一种窒息的郁闷和压抑,香香担忧的看着她的侧脸,那一半露在外面的小脸,精致如瓷,眉未勾勒,也显出远山之姿,朱唇未点,亦有红樱之润,只那一幅容颜上丝毫没有一点血色,让人看得好不怜惜。
香香暗暗叹息,这样一个绝色的佳人莫非真要将自己最好的这些年华,稀里糊涂的葬送在这个险象环生的相府里么?
她横了心思,对云裳说道,“小姐,我们不如搬出去吧?”
云裳嘴角一动,抬眼看她道,“说的容易,搬到哪里?”
“随便哪里都好,只要能搬出去。”香香似乎是在逃避什么,支支吾吾的说,“这相府真是太可怕了,我原先以为充其量不过是一般的大门大户,我香香也不是没待过大家大户,可现在,可现在啊……小姐,现在已经开始死人了……”
云裳疲倦的拿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手指顺着额头一路滑进了头发里,用力捏了捏头皮,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提起点精神来似的。
沉吟了半晌,这才说,“死人这种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更何况那个大夫是江湖中人和相府本无关系。不过你说的搬出去住倒是不错。”她颓然的往后靠了靠,“有些人只要住在一起,就会生事端。”
“那小姐咱们要怎么才能搬出去呢?”香香也开始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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