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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失去大片地盘,却得到更好的草场,还有明朝授予的官职和各种补贴,瓦剌人没有任何抱怨。

作为让出草场的补偿,兀良哈和鞑靼取得在瓦剌原有草场上的放牧权。阿鲁台有幸取得一块地盘,好话不要命的往外说,听得朱棣一阵肉麻。

搓搓胳膊,永乐帝表示,既然做了大明的打手,就不能再到边民的地界上打谷草。西边是个不错的去处,北边虽是荒原,荒原后应该有油水可捞。

“取得土地归于大明,财物尽为尔等所有。”

除此之外,每新占领一块土地,大明派遣官员丈量绘制舆图之后,都会给予部落一定奖励。表现优异者,可取得随船队下西洋的机会。

谁不知,和船队走一趟,回来就能富得流油?

元朝的荣光?

哪年的老黄历,不见阿鲁台和马哈木都拎着马刀,打鸡血一样往西边冲?

于是乎,后世东方学者称为“散播文明火种的光辉时代”,西方学者口中“继中世纪之后最黑暗的时期”,在公元十五世纪拉开序幕。

作为扇动蝴蝶翅膀,改变历史轨迹的“元凶”,孟清和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念之间,会给整个时代带来什么。

班师回京的途中,孟伯爷奋笔疾书,计划为大明的教育事业发光发热。会不会因此抢了某人饭碗,引来几场单挑……孟伯爷表示,有国公爷在,他不惧!

永乐八年十二月底,圣驾抵达顺天府。

同月,平王病况转好,只是仍不能下榻。依太医院诊断,此生都无法如常人行走,出入需人搀扶。

徐皇后如实写信告知朱棣。

独坐半日,永乐帝下旨,平王留京,不设王府官属,护卫减至五十人。平王世子留京,待继王位,可归藩。

永乐九年一月,朱棣设宴北京奉天殿,徐皇后设宴南京坤宁宫。

同月,沈瑄上交北京镇守官印。朱棣下令,改北京行后军都督府为后军都督府,沈瑄为左都督。

孟清和获得的新年赏赐仍是双份。对此,孟伯爷已是相当淡定。

二月初,圣驾南归。

白帐汗国突然派遣使臣递送国书,希望同明朝交好。

兀良哈,鞑靼和瓦剌尽皆内附,明朝疆域向北向西推进大部,已同白帐汗国直接接壤。为自身安全考虑,白帐汗国君臣放低姿态,平等建交自然好,实在不行,建立朝贡关系也成。

打又打不过,不低头还能如何?

三月下旬,圣驾抵达应天府。

首日视朝,永乐帝突放一记大招,除少数知情者,满朝文武皆瞠目结舌。

“明年迁都。”

反对?反对无效。

继续反对?锦衣狱喝茶。

还是反对?明年坟头长草。

留给群臣的选择只有一个,收拾包裹,紧跟天子脚步,北上,迁都。

第二百三十一章 国威

天子决意迁都,一切反对意见概不接受。

群臣纵有不满,也不会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

一次午门集会抗议,借北京奉天殿被雷劈中生事,声泪俱下,以头抢地,恳请永乐帝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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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的回答很干脆,出动锦衣卫,凡聚集到午门外的官员,无论文武,无论六部大理寺还是六科御史台,逐一登记造册,既不打也不骂,列好名单,按顺序请到锦衣卫北镇抚司喝茶聊天。

北镇抚司地方不够,诏狱满员?

没关系,天子内库有钱,扩建。

狱卒人手不足?

有钱不愁没人,扩招。

锦衣卫滥用职权?

呔!住到牢里还敢污蔑天子亲军,成立东厂,让宫里的宦官和诸卿好好聊聊。

比起五大三粗的锦衣卫,笑脸迎人的宦官更具有亲和力,做起思想工作,定能让人如沐春风,大彻大悟。冬雪夏雷,终身难忘。

历史上,诞生于永乐十八年的东厂,提前九年出现。白彦回白公公,光荣成为第一任厂公。

从兵仗局首领太监到东厂掌印太监,职能范围发生变化,身份地位也发生质的飞跃。

新领的腰牌上,清楚刻着“钦察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圆领葵花衫换做更精美的锦袍,白公公揽镜自照,坚定认为,自己衬得上这块腰牌,这身衣服。

目光扫过立在堂下的一干办事宦官和临时从锦衣卫处抽调的掌班领班,白公公威严说道:“天子信任咱家,咱家必不能辜负天子的信任。咱家是天子的一把刀,一条恶犬,谁敢让天子不舒服,咱家就让他一辈子不好过!都听明白了?”

“是!”

在责任心和使命感的驱使下,白厂公霸气侧漏,顺利成为朝臣心目中又一“当诛”佞人,仅次于锦衣卫指挥使杨铎。

自成立之初,鞭挞之声便不绝于耳。

矛盾激化下,早于历史出现的东厂变得更加神秘,行事更加诡谲莫测,威名震慑朝野,远播海外。在永乐朝后期,隐隐有压过锦衣卫的势头。

对此,成功“连任”数届锦衣卫指挥使的杨铎表示,欢迎之至。

有东厂的番子在前方吸引火力,锦衣卫才好暗中加紧动作。

东厂和锦衣卫,是和平竞争,还是狼狈为奸……总之,在这两个直属天子的情报部门联合努力下,大明的特务事业蓬勃发展,大踏步向前迈进。

大明船队曾到访之地,同明帝国建交的海外诸国,以及被迫同大明武装骑兵玩耍几个世纪的欧洲各国,每提“大明东厂”和“大明锦衣卫”,无不谈之色变。

东厂成立之初,倒无后世恶名。配合锦衣卫进行几次抓捕审讯工作,名声才渐渐传出。

远在北京,孟清和想了解南京消息,只能通过邸报和同僚信件。看到徐增寿信上内容,一口茶喷出,呛得连连咳嗽。

“东厂?白厂公?”

孟伯爷擦擦嘴,感到很不可思议。

果然大明的历史你别猜,猜了照样不明白。

沈瑄上交官印,卸任北京镇守。但天子正式迁都之前,仍要同魏国公一起掌管北京军务。临近皇宫竣工,更是忙得见不着人。孟清和想要见国公爷一面,必须到后军都督府衙门蹲守。

几次之后,孟清和暴躁了。

不想承认自己是x求不满,也不愿随意发脾气,只能转移注意力,一门心思扑到教育事业上。

月前奏请增设儒学,至今未得信息。孟清和不死心,再次上疏,详述个中因由,就差直说,这是为大明培养打手,培植铁杆,还能借此创收,好处大大的有。

“臣启陛下,教化番民,教导圣人学说,传颂大明天威……泽被后世……”

洋洋洒洒上千字,论点有序,论据有理。孟清和第一次写这么长的奏疏,投入的精力,比奏请制造火器、改善火器营都要多得多。

底稿打了五遍,掌灯时分方觉满意。

正要抄录,书房门从外边开启,沈瑄迈步走了进来。

绯袍玉带,袍上绣着狮补,腰悬金牌。

孟清和放下笔,不由问道:“国公爷刚下值?”

“恩。”沈瑄点头,走到大案旁,拿起叠成一摞的底稿。细读一遍,神情渐肃,目光微闪。

“十二郎打算照此递上?”

“国公爷以为不妥?”

“不尽然。”沈瑄放下底稿,看过孟清和抄录一半的奏疏,重新铺开纸,提起一支狼毫,饱蘸墨汁,一笔楷书,字正雄厚却不死板,笔锋隐有锐意,看了多次,孟清和仍是觉得,如沈瑄这般文武全才,当真是生来就为打击人。

“十二郎可曾细想,国朝创立至今,不言北疆南域,应天十八府,天子脚下,文风鼎盛之地,除府州县学,儒学私学又有几所?”

孟清和眉头微蹙,陷入深思。

“不患寡而患不均。十二郎不为扬名,一心为国,他人未必这般想。况内附各部多有私心。大批招揽,未必会乐于从命。新设儒学不可取,不若归入北京国子监,增设一科,限定人数。朝中不乏有识之士,如此行之,不需十二郎多费半分心思,”

说话间,沈瑄已放下笔,吹干纸上墨迹,递给孟清和。

“此封奏疏,瑄与十二郎联名。”

接过润色后的底稿,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越想越觉得有理。

免费发送,打破头争取,本就天壤之别。以阿鲁台和马哈木的思考模式,抢来的才会珍惜。更不会费力思考,背后是否设有圈套。

“国公爷英明!”

孟清和一直觉得计划中有疏漏,却始终找不出来。

沈瑄这番话,正让他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难怪天子不批,换成他也不会同意。

他想问题,还是局限在一射之地。上位者考虑的却是整个国家。随着大明的疆域不断扩充,朝廷制定和实行各项计划政策,必将比以往谨慎百倍千倍。

拍脑袋工程要不得。

热血充头只能在冲锋陷阵时发挥作用,用到治理国家上,绝对是挖坑自己跳。

“十二郎明白了?”

“明白了。”孟清和心情大好,拉住沈瑄的衣领,对着红润的唇角,用力亲一口,“子玉真乃吾之伯牙嵇康。”

暂且不论这个比喻是否恰当,拇指擦过唇角,沈瑄明显愣了一下。

貌似,被调戏了?

孟伯爷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提起笔,一手严正的台阁体跃然纸上。笔落用印。转过头,不待开口,腰间突然一紧,温热的呼吸擦过耳际。

大红衣袖挥过,紫檀大案上的笔洗笔筒纷纷落地。

背脊贴在冰凉的桌面上,孟伯爷眨眼,再眨眼,明白眼下是什么情景,果断……兴奋了。

书房xxx,一直很期待,始终未实现。

十年间,这是头一回!

手臂一揽,撕拉一声。

缩回行凶的爪子,孟伯爷干笑两声,“那个……稍微激动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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