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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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给轩辕尚丢脸,不能!

可是阿墨,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大总管大概忘了,我早已被革职出宫,而且,又被下了驱逐令。我早已不是什么尚仪,无涯……”

包括那个人……

她攥紧了拳,仿佛要掐断一切:“再与我无关!”

满殿静寂,唯门外炮声隆隆,震天动地。

他们曾猜测她的身份,不想,真的是那个人。

一时之间,目光各种复杂。

胡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过了好半天,才张了张嘴,挤出个空洞的声音:“可是主子为了你,就要死了……”

什么?

阿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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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她没有倒下去。

事后想起,若是她真的晕了,一切或许会为之改写,可是当她清醒之际,只见一袭红袍,稳稳的立在她身边……

“尚仪,直到今天,你还不知主子究竟为你做了什么吗?”

胡纶幽幽的念着,声音时而淹没在炮响里,却依旧一字不漏的落进每个人的耳中。

“……你还记得主子为你准备的那个惊喜吗?”

一颗鸽卵大小的珠子,却包含着一个奇境,她给它取了名字,叫忘忧谷,叫福地洞天,他们在那里度过了最美好的七日……

“那是主子开启神龙秘术为你制造的,为此,主子消耗了十年的寿命……”

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听呆了。

胡纶苦笑:“你们以为神龙秘术是什么?是天下无敌?然而但凡要获取,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主子为了习练‘通天部’,遭遇反噬,失了痛觉,还……”

还会昏睡不醒。

“而为了这个惊喜,他就搭上了十年的寿命。当时小的力阻,可是主子说,无论如何,也要让他的云彩快快乐乐的跟他在一起。他还说……”吸了吸鼻子:“谁知道拿去的是哪十年?总归不是中间的十年便是了……”

千羽墨,这等玩笑,果真是你的……没有正经。

“可是,”胡纶语气一转:“当这个惊喜进行到最后时刻,你忽然进宫,撞破了主子的身份。那段时日,尚仪还记得吗?”

如何记不得?

那段时日,他们陷入冷战,处处凄风苦雨,是最难熬的一个冬季。

胡纶牵出一丝苦笑:“就是因为这个,主子出了岔子……”

洛雯儿心头一紧。

“只不过,此番主子没什么事,惊喜也成了,可是落了个毛病……”胡纶忽而哽咽:“每当你们在其中待上一日,就要消耗掉主子一年的生命!我的主子啊……”

在胡纶的捶胸顿足中,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听说过神龙秘术,却从未见人有所施展,这个什么惊喜……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小太监该不是失心疯吧?

然而只有洛雯儿慢慢忆起前事……

她记得在那段大喜的日子,他总会说一些煞风景的话。他说他终有一日会留在那个幻境,若是她也愿留下,而他却不能再陪她说话,担心她会寂寞……

他还说,如果她不愿意,就去过自己的日子,他说,“我只要你这几年,我不会耽误你太久……”

每每她觉得不祥,不许他胡言乱语,他只是叹息……“我怕一旦不肯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七日之期到了,他与她都留恋这种无忧无虑只有二人的世界,却是不得不离开,那时,他还在玩笑:“其实,还是离开的好,我想和云彩再多些时间在一起……”

原来,她就这样消耗掉了他的七年,挥霍掉了他的七年,而他,战战兢兢,不知自己何时会离开,却还一味的关心她,安慰她……

他果真,不会“耽误”她太久……

“我那可怜的主子啊……”胡纶捶胸顿足:“他为了你,什么都肯做。你还记得吗?那回,你中了毒,突然晕倒,人事不省,太医说,毒气渗透筋脉,根本无力回天。是主子,是主子……”

泣不成声:“主子带你进了天龙禁地,用他的血为你换了一半的血……”

什么?

不知为何,洛雯儿忽觉右腕在丝丝缕缕的痛,好像那道消失了许久的红线,又出现了……

“你知道吗?主子每次昏睡不醒,倒是好的,因为神龙秘术有自动修补的功能,他自己就把缺失补上了,伤得越重,修补越多,睡的时间越长,除非他不再醒来。可是现在,现在……”

胡纶咬牙:“尚仪,且看在主子一心为你的份上,就跟小的回去吧……”

“胡说!”章矛怒了:“什么尚仪?洛姑娘现在是宁国公的夫人,凭什么跟你回去?就算以前有人有恩与她,却是将她赶了出来,以致她无落脚之地,处处被人追杀,若不是宁国公,你今天还有机会对她哭诉?我看你们不过是见她过上了好日子,心有不甘罢了。你也不想想,她一个女人……她能做什么?”

章矛苦心规劝,继而疾言厉色:“而今,她是我雪陵的人,是宁国公的夫人,与你无涯的过往种种,早已恩断义绝!我奉劝你莫要胡搅蛮缠,否则,别说我不会客气,就是雪陵……”

放眼四周,忽的俯了身子,语带双关的说道:“你不会是想要‘雪上加霜’吧……”

“还不快滚?”

“滚……”

所有人都在怒喝。

“你……洛尚仪……”胡纶被踹了一脚,只觉心中从里往外的凉。

他忽然凄喊一声:“尚仪必须跟我回去!现在各国乃至天朝皆发兵无涯,要主子交出尚仪,尚仪若是不肯回去,主子他,他……”

“胡纶,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洛雯儿揉揉额角。

她是真的糊涂了。

那么多人找她,为什么?

胡纶瞧着她一脸迷糊,心念电转,忽然跪起身子,“帮帮帮”的磕了三个响头:“尚仪有所不知,南宫绾说得没错,其实尚仪就是,就是天下人都在寻找的……神龙寄主!”

☆、670最终抉择

更新时间:20140401

轰……

整个大殿都炸开了。

怎么可能?神龙寄主不是千羽墨的宠妃吗?

当然,后来证明,那不过是一块臭肉。

他们也听说,今岁的诸侯会盟上,南宫绾挟持一个女子,非逼人家承认是神龙寄主,事后证明,不过是南宫绾向无涯国主逼婚不成而使的手段。那个女子……有人转折打听出来,就是这个宁国公夫人。可是当时已经弄清楚了,她不过是被利用,令千羽墨大失颜面,所以才被下了驱逐令。

就算这些都不论,连个小太监都知道的事,无涯国主又如何不知?

神龙寄主,可是天下人都想攥到手心的人物,千羽墨要如何避之犹恐不及?他疯了?

“你们以为主子疯了吗?”胡纶冷笑:“全是因为要保护她!尚仪,主子究竟为你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他跪得直直的,丝毫不顾额角鲜血直流。

“你只记得主子如何对你不好,如何伤你的心,可是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其实就是主子带你去天龙禁地时,我跟在后面,方得知真相。主子当年之所以驱逐你出宫,全不是因为十三公主,全不是因为惧怕天朝的威胁,而是因为得知了你的身份!尚仪,你还记得宫中有块状似狼口的石头吗?”

“那是试龙石。这么多年,只有你从中走过不曾丧命。盛京乃龙脉之地,王宫则是龙眼,你待在那,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你身上的秘密。这都是九公子说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而且,”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九公子说,你若是跟主子在一起,会特别的危险,所以主子才……”

“他努力消除你存在的痕迹。可是你做的事太多了,知道的人太多了,你知道主子有多心焦吗?你知道主子有多难过吗?你走后,他吐血,生病,整个人昏昏沉沉,比个死人强不了几分!一醒过来就到处找你,然后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自言自语……原来尚仪真的不在了……可即便这样,他还派人保护你。后来,听说你有喜,主子高兴得,高兴得……”

胡纶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只泪流了满脸:“可是主子更担心,因为御医早就诊出你身子不好,不利生产,最怕破血之症。他当年为了不让你难过,一直瞒着你,那补汤……”

咬牙:“他为了你,宁可没有子嗣。而这回,他甚至想保住你,牺牲掉孩子,还是御医说这样对你危害更大方罢了手。你生产那日,宫中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一不小心,欺君罪下,无论是主子还是无涯,都会无一幸免。可是主子不顾一切的赶到你身边,而你,当是不知道吧……”

不,我知道,我都记得!

洛雯儿攥紧了拳,眼泪把眼框撑得生痛。

“再后来,他偷偷去看你,看孩子。你不知道他有多开心,只是他不敢接近,他只能站得远远的,悄悄的看……”

想到主子躲在角落里,张开双臂,幻想将远处那母子三人抱在怀里,一脸满足的样子,胡纶的泪就止不住的流。

“本来,一切如果能够永远这样,也不错。可是聂紫烟,都是她……”

想到当日之事,胡纶忍不住咬牙切齿:“那日,主子从外归来……”

他唇角一咧,努力朝两个已经呆住了的孩子笑了笑:“就是说要带两个小主子去揽云峰的那日。他回了宫,结果遇了聂紫烟。她拿你和两个小主子威胁他。当时,主子眼看着就要昏睡了,他浑身僵硬,动也不能动。可是为了救你们,主子他……”

他咬紧了牙:“主子血脉倒流,生生冲破了这关卡。人,是没有睡过去,而且,他再也不会睡过去了……”

“就这样,日夜煎熬,不断消耗,如今已是,油尽灯枯……”

洛雯儿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然而有一股力量撑着她,不让她倒下。

“主子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放心不下你。聂紫烟自焚,正好给了他机会。他大肆铺张,制造谣言,就是想让人们以为她是神龙寄主。”

“主子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没有算到南宫绾会拿了你……”

“那一刻,你以为怎样才能让你脱离险境?”胡纶摇摇头:“只有走,只有将你置之不顾。而且,主子还想让你恨透了他,只有这样,当他不在了,你才不至太过伤心……”

“一派胡言!”章矛忍不住怒骂:“简直是自相矛盾。若是你主子当真关心她,为什么今天还会派你前来?你在众人面前揭穿她的身份,岂非是陷她于万劫不复?”

“你以为我想吗?”胡纶悲愤的要站起,被章矛踹倒在地:“大军把盛京包围起来,主子领兵浴血奋战,我好不容易才从尸山血海里跑出来……”

他有些感激的看了眼仿佛若无其事的阿紫,忽然拿袖子一抹额角的血,结果那脸就分外狰狞。

这张可怕的脸盯住洛雯儿,露出一丝诡笑:“洛尚仪,你知道是谁带兵攻打盛京吗?你知道主子苦心为你隐瞒的身份究竟被谁揭穿的吗?其实,今天即便我不说,你的身份也瞒不了多久了……”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波动的目光令她的心头有一个答案就要跃然而出,是……

“是大将军,是天翼圣王!他向天朝禀报,说主子窝藏了神龙寄主,又联合各诸侯国,以主子不敬天子,欺君瞒上为罪名,大兴讨伐。你可知,这是为了什么?”

什么?

洛雯儿踉跄几步,忽觉手中一空。

回了头,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离开了轩辕尚的身边。

四目相对,交织着太多的复杂,又好像,只有时间淡淡流过,水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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