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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克臧笑了,他从中获得了巨大的收益并且化整为零以多家新的钱庄继承了两大钱庄的绝大部分业务;计司也笑了,朝廷从巨额的售卖中获取了不菲的税收,而且还有可预见的未来红利;至于买到股票的也笑了,他们的投资成功,财产得到了增值保值;没有买到两大钱庄股票的,也笑了,这些人显然是看到了投资钱庄的巨大钱景,于是决定自己开办钱庄。
只是市面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两大钱庄股票私下交易的一幕,为了防止出现类似荷兰郁金香交易一样的暴涨暴跌,在郑克臧的指示下,内廷很快在武昌设立了第一家股票交易所,以方便股权交易,只是,最初的股票只有两支,看起来还很原始……
再多说一句闲话,一年后,两大钱庄以短期拆借收益、担保收益、发钞收益、放款收益等多宗收益所得向股东派发红利,每股分别派发一百五十两和九十两,当即致使两支股票股价再度上涨……
第561章 灭清之战(一)
出卖四海、通海两大钱庄股份的收益,郑克臧并没有一股脑的放在自己的兜里,反而大笔一挥从中拨出四百万贯的收益作为军费,再加上此时日本各藩筹集的第一批赔款一百二十万贯已经运抵国内,北伐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是的,北伐的时机成熟了。通过这些年不断投入,黄泛区的道路已经重新被修复并拓宽、数以百万石计的军粮已经堆满了仓库、夏军的组成也由不耐寒的南方兵变成了以江淮湖广子弟为主,更不要说郑克臧还积攒了十余万匹用于输运的军马及在黄河中游、淮河下游部分地段建立内河分舰队,就连夏军陆师的总体规模也扩大到了八十五个步骑师,扣除用于地方戍守之后还能有整整五十个师五十万人用于北进。
既然时机已经成熟了,因此从武成十三年的秋收之后,数十万夏军及数倍的受雇民夫源源北上,顶着冬季彻骨的风雪在千里黄河南岸建起了三个主要的出击大营。
面对夏军不加掩饰的动作,清廷很快就得到了情报,此时清廷的财政虽然好转,但却无力维持更多的兵力,全部力量只有内外火器营七十个佐领三万五千人、八旗新军一百二十个佐领六万人、绿营新营三十五镇二十一万人以及四万关外八旗,至于旧制绿营虽说也还保留着七十来个营头,但不过是六万来人而且不堪大战最多只能勉强戍守城池或充当辅军。
由于关外八旗被牵制在金复一带,旧制绿营又不堪重用,因此力量略逊对手的清廷只能被迫实行战略收缩。于是清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中,清廷首先从开封、亳州、宿县等地撤出前沿部队,并将主力集中在卫辉、曹州和徐州等地。
敌退我进,清军既然放弃了开封、亳州,夏军自然要予以接收的,只是宿县在黄河以北,又过于靠近徐州,因此,没有准备在冬季作战的夏军只是派出少量游骑予以控制。
此后,两军的前哨在整个冬季缠斗在一起,不是夏军探马越过结冰的黄河北上探营,就是清军的小股部队南下袭击粮道,结果白雪覆盖之下到处都是两军被迫放弃的尸骸……
清廷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年的春季,正想趁着黄河化冻期休整一番,结果朝鲜出兵收复了鸭绿江南岸由清廷控制的最后据点义州,并派出四个营约计二万人的兵马跨过鸭绿江,对凤凰城一线的清军关外八旗作出攻击的架势。
按道理说清军并不怕朝鲜军,甚至可以利用鸭绿江即将解冻之际给后路断绝的朝军以致命打击,然而旅顺的夏军同时出动,在炮击了牛庄、盖州等地之后,还派出了小股部队渗透上陆,截断了大宁与北京之间的信路,这就使得清廷紧张起来,担心夏军在南北佯动之余是不是会重施黑虎掏心之计。
正当北京城里议论纷纷之际,夏军偏师五万在山陕边境越过黄河,杀入山西境内。
山西是清廷非常重要的财赋大省,就算康熙四十五年剥离了雁门省的部分州府之后也有七府四直隶州计十一个二级行政区之大,原本应该严防死守才是。怎奈清军战线太长,处处分兵便处处是漏洞,因此不得已只能以大约四万旧制绿营及乡勇团练加以守备,并寄希望于黄河、吕梁山等天然障碍阻止夏军进犯。
然而天险到底能不能挡住夏军呢?结果自然是否定的。事实上若不是因为西北三省持续缺粮,夏军一早就跨过黄河了。如今全面北伐在即,几年来多少积蓄了一点存粮的西北夏军自是不甘心在一旁坐视天下大局的变动,于是从上到下反复请战。
郑克臧自然不能忽视部队求战的热情,因此经过一番权衡,觉得或可以藉此分散清军的力量,因此改变计划放弃从洛阳北进的原定方针,借着冬季东线摩擦的掩护,悄然无声的把二万援军和大宗储备军粮运输到了陕西。
再往后的事情自然不用累述了,武成十四年四月,陕西夏军攻入山西,被清廷种种弊政折磨的如在地狱间挣扎的山西百姓立刻群起呼应,各地士绅也相继改弦更张向华夏输诚,就连死忠清廷的晋商集体中也出现了分化,相当一批人转投华夏方面……
就这样,短短两个月内清廷在山西的统治就宣告崩溃。只有太原、潞安(长治)、平阳(临汾)、解州、泽州(晋城)等少数府城尚在清军的控制之下,其余不是主动易帜归降就是被狂飙猛进的夏军连根拔起。
面对山西全境即将易手的困境,兵力捉襟见肘的康熙只能命令山西、雁门总督死守雁门关及太行八陉,将夏军堵在山西境内,同时要求各地守军死守城池,务必把西路夏军拖在山西而不使其东出威胁河北清军后路。
康熙壮士断腕,害苦了山西的守军和各地的百姓——因为对民人的不信任,包括潞安将军诸满、山西巡抚阿喇纳、太原知府和秀、平阳知府赫寿、泽州知府吴进泰等都是满人或是汉军旗人,知道投降也没有好果子吃,因此发了疯似的逼着下属各部就地顽抗;而山西提督偏图以下的绿营主官也大多是满人或汉军旗出身,因此也破釜沉舟似的破罐破摔——在这些真鞑子、真汉奸的威逼下,各城的清军爆发出极强的抵抗欲望,兵不够就抓老百姓来抵充炮灰,防御设施被轰垮了,就拆城内百姓的屋子修复……
围城战打了几个月,西路夏军好不容易夺取了平阳(临汾)、解州、泽州等地,然而始终攻不下太原和潞安,更不要说兵出雁门关和太行山了,因此在后世的兵学点评中,夏军入晋虽然最终开始、最晚结束,却只能算作是华夏北伐的前哨战……
趁着山西战事牵动清廷的注意力,东路夏军也开始行动起来。
四月末,很早就掌握了洪泽湖一线水面优势的夏军江北总兵部两个师,在内河水师的护卫下渡过夺淮的黄河,抵进至淮安城下。淮安清军同样只有四千多旧制绿营,根本不是夏军的对手,只得据城死守之余拼命并向徐州大营求援。
清军在徐州大营约计有八万人,然而除了淮安方向以外,其还要兼顾归德、曹州一线,根本不敢分兵往救,甚至还判断认定这是夏军引诱其脱离徐州一线的圈套,因此只是死守营盘,并未向淮安派遣一兵一卒。
苦候援兵不至,淮安守城清军的士气异常低落。
此时夏军运来泥土在淮安城外堆垒起高台,设置炮垒,并不断向城内射入炮弹。作为清廷重点防御的淮安城头自然也是设置有大炮的,但因为清廷重八旗轻绿营的策略,淮安配置的火炮都是老式的红夷炮类型,射程有限连夏军炮垒的边都摸不到,更不要说说阻止夏军射击了。面对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窘境,终于清廷的城内高层却不断的逼迫绿营兵到城头死守,终于逼反了残余的绿营官兵。
是年五月十八日,以把总高奎为首的清军下级官兵发动叛乱,杀死了蒙八旗的按察使会淇、满八旗的守道裕录、知府春保及汉军正白旗的徐海提督崔相国以下城内文武二十余人,随后开城向夏军投诚,于是确保清廷黄河防线最右翼的淮安就此落入了夏军之手。
夺取淮安之后,江北夏军不待休整便横扫徐南,相继收复了宿迁、沭阳、海州等地,不但对徐北各府县造成巨大的震动而且对清军徐州大营形成了包围。
然而,清军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死保归德、徐州两处要点。面对稳如泰山的清军,夏军改变既定方案,以一部牵制两城,随即以主力自邳县北上一路东上夺取沂州府、一路沿着大运河杀向兖州府,大有将清军徐州大营与清军主力分割包围的架势。
兖州府的告急让清廷发觉形势不妙,紫禁城里的康熙冲着舆图冥思苦想了一刻钟后痛苦的命令徐州、归德两地的清军弃城沿大运河西侧撤往河北东昌府,山东的清军也向济南集中,至于布置在卫辉、濮阳两地的清军则退缩至彰德府和大名府……
清军虽然通过后退拉直了战线,并保证三大营主力之间不致遭到夏军分割,但舍弃了整个徐海和大半个山东、河北之后,清军也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因此决战的爆发已经指日可待了。为了在决战中方便指挥,康熙有意亲征,只是考虑到自己年岁以高,再加上前一次御驾亲征却被郑克臧所乘的故事,他终于决定自己留在北京城遥控战局。
但北京城离大名、东昌等府还是太远了,不利于掌握第一线的情况,因此康熙决定立皇长子胤禔为太子,并派其至大名居中指挥、掌握全局。
姑且不说立了胤禔之后其余几位竞争者是如何的失望,但某种程度上康熙也是釜底抽薪,将长期掌握兵权甚至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儿子用最光明正大的手段送出京城。只是康熙还考虑到一旦此战得胜,胤禔挟战功回朝逼自己退位的可能,因此又派胤禛、胤祥至彰德大营监军,胤禩、胤禵至东昌大营监军,胤祉前往济南督战……
至此清廷方面的准备已经完成,就待华夏最后攻来了。
第562章 监国
清廷做好了准备,华夏自然也不例外,武成十四年六月初三,郑克臧在武昌郊外誓师北伐,然而就在离开武昌再度御驾亲征之前,郑克臧把皇长子郑安涤、嫡长子郑安洋从各自任职的赣南和贵州唤回了中央。
此时郑安涤、郑安洋虚岁都是三十,经过十余年的历练,两人虽不说已经完全成熟,但气质中已经完全不见了浮躁,虽然知道此番郑克臧将自己唤回来可能是涉及监国留守大任,但两人均表现的十分稳重,没有患得患失的焦切。
对于两个儿子的表现,郑克臧十分欣慰,为此他宽赞道:“珍官在赣南的差事做的好,听说已经把全部巡检司都跑遍了,有什么感触吗?”
三十岁的一县之尊此刻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儿臣只是初步了解了县内的情况而已,还没有来得及对县政有所筹划,当不起父皇的夸赞。”
“如此说来倒是朕的不是了,早知道就该让你留在遂川,也好让你一展宏图。”郑克臧一边说一边看着郑安涤的反应,只见他并没有被自己的话吓到,便暗自点头。“也罢,既然见不到你一手一脚施政,且先说说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回父皇的话,儿臣走遍全县,才感叹父皇洞烛千里,一早提出的修建国道的政策是何等的圣明。”郑安涤不动声色的拍着马屁,这大约也是在地方上久了,棱角磨圆滑后的必然收获。“若不修路就无法将山珍贩运出去,也无法引来商贾,没有商贾的坐税,单凭遂川七山一水二分田的地势,只怕还得年年指望省、府两级拨款救济。”
“这倒也是,”郑克臧点点头。“遂川地处罗霄山脉东麓,山上还是有山珍的,只是道路不畅,否则就是卖毛竹,也是一笔大收入啊。”说到这,郑克臧又问。“县内没有钱,只能靠省府两级救助,那你准备怎么修路?”
“儿臣跟万安县商议过,准备先合修万安到遂川这一段路。”万安毗邻赣江,商贸远比遂川要兴旺,自然财力也要富裕许多,两县联手修路,自然是遂川要占一点便宜。“至于本县境内的这一段嘛,儿臣准备发动县内士绅捐一点钱,再动员本县功民出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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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克臧突然打断道:“朕怎么听说赣州府的功民会与地方士绅之间颇有冲突……”
郑安涤回答道:“功民不负担田赋,又占据了士绅原来的地位,自然是两方面互相看不惯的,不过路修成了对全县上下都有裨益,儿臣相信两方或能携手同心。”
郑克臧点评道:“一厢情愿,太过幼稚了,你且回去翻翻二十四史,在合则两利的情况下却因为党同伐异互相拆台结果一无所获甚至两方皆输的事例,数不胜数。”
也不知道郑安涤到底听进去没有,郑克臧又道:“换成我在你的位置上,就把修路的事情交给功民会或士绅中的某一方来处置,准他们路修成之后设卡收费,并每年收他们一笔税款,然后三五十年之后将路权收归官中,然后免费让人同行。”
郑克臧随后补充道:“虽然士绅可能更有钱,但这件事朕多半会让功民会来操作,毕竟功民会心齐,而士绅之间互无联络、互不服气、矛盾较多,甚难办好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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