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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通商条约》一共七条,其大致内容为:
甲、华夏与日本正式建交,幕府同意华夏在江户驻留国信使;
乙、日本开放平户、长崎、马关、美保(松江)、舞鹤、今治、神户、津岛(名古屋)、横滨、石卷、秋田、酒田、新泻、轮岛等十四处通商口岸;在各处通商口岸,华夏有权设立驻泊鸿胪使(领事)以协调夏日贸易冲突及其他事务;幕府将在各处通商口岸划出足够的商用地以供建立驻泊鸿胪使馆、商人会馆、商铺、货栈、酒肆及住宅区;幕府允许华夏方面在通商口岸雇佣日本人服务,并允许被雇日本人自由出入日本,唯切支丹教徒进入日本需经幕府同意且不准其在日本长期逗留;幕府允许华夏在商用地内设置巡检司、施行华夏律法,商用地内发生的民事、刑事由华夏方面审理;幕府保证华夏商人在通商口岸的人身、财产安全,但华夏商人不得随意进入距离通商口岸一日本里以外的日本内地;
丙、日本承认津轻海峡以北诸岛为华夏国土;日本移交原名福江藩的五岛列岛予华夏国;两地领主的损失由幕府自行安抚与华夏无涉;
丁、应华夏国所请,幕府破格授予田川七左卫门十万石大名家格,并改易对马宗氏,由田川氏入主对马列岛,负责日本与朝鲜的贸易;
戊、日本赔偿华夏国商人损失计武成金贯八十万贯、赔偿华夏国军费计武成银贯八百八十七万六千四百二十三贯;日本另外支付赎偿佐渡岛的费用武成金贯四十万贯;
己、鉴于幕府财力有限,无力一次清偿,所以华夏国同意日本一次赔偿金贯六十万贯及银贯七十七万贯,其余金贯、银贯折算成粗铜以年息八厘计算、分十五年期偿清,不得提早归还;偿还期内以别子铜矿的经营权作为抵押;
庚、经幕府再三恳请,华夏国同意终止阿芙蓉贸易;作为华夏终止阿芙蓉贸易的赔偿,幕府将一次性补偿华夏方面庆长大判二十万枚。
除了《夏、日通商条约》,同日华夏全权议和大臣戴叔庸还代表朝鲜和琉球与幕府签订《朝、日辛已通商条约》、《琉、日辛已通商条约》。
《朝、日辛已通商条约》一共四条,其大致内容为:
甲、朝、日确立正式的外交关系,由华夏驻江户国信使代行相应职责;
乙、朝鲜收回露梁倭馆,改在对马设置朝鲜商馆;幕府同意在对马给予朝鲜等同于华夏的待遇,即设立商用地、雇佣日本人服务、保证朝鲜商人人身财产安全等;
丙、幕府支付朝鲜军费武成银贯二十万贯;
丁、幕府分十五年向朝鲜支付赎偿壹歧国、隐岐国的费用本息计武成银贯四十五万贯。
《琉、日辛已通商条约》也有四条,其大致内容为:
甲、琉、日确立正式的外交关系,由华夏驻江户国信使代行相应职责;
乙、所有对华夏开放之通商口岸均对琉球商人开放;琉球商人在日本各口岸应该居住在华夏获得的商用地内、接受华夏驻泊鸿胪使管理、遵守华夏律法;琉球商人可以与华夏商人一样雇佣日本人服务,并一样允许琉球所雇佣的日本人自由出入日本,唯切支丹教徒返回日本需经得幕府同意并不得长期逗留;幕府保证琉球商人的财产、人身安全,但与华夏商人一样不得进入日本腹地;
丙、日本渡让大隅海峡以南诸岛予琉球国;幕府承诺将在半年内迁出大隅海峡以南诸岛百姓及领主,琉球应允许日本百姓及领主在撤出时带走各自财物;
丁、幕府一次性赔偿琉球军费计武成银贯十万贯。
四国间条约的次第签订,不但宣告夏日战事告一段落,也确认了华夏对朝鲜和琉球的宗主权。不过就在朝鲜和琉球两国喜出望外的享受丰厚的战争红利的时候,荷兰东印度公司驻澎湖的商馆主事就敏锐的觉察出内中的问题。
武成三年十月二十九日,这位名叫西里安·德·梅兹的高级商务员写了一封长信给voc(联合东印度公司)在巴达维亚的总部,他在信中如此写道:
“……尽管日本并未终止与联合东印度公司的贸易——长崎商馆的伯茨先生已经从日本人那里得到确实的消息,华夏国曾经试图要求幕府结束与东印度公司的往来——但结合华夏国最近颁发的新的海关税收法,我们可以明确判断出华夏国在日本的目的,那就是排挤联合东印度公司的存在……”
“……可以想象,当中国的商品铺天盖地的出现在日本各个港口之际,联合东印度公司只能维持长崎一地的小额贸易,这对我们来说将是多么大的打击……如果联合东印度公司无法维持这条极端重要的航路,那么等待我们的将是在丢失中国之后丢失日本,进而丢失整个东印度群岛……”
“……另外,【锡金号】在日本外海失踪了,据伯茨先生说他曾经到达过长崎,那么它的失踪显然又是一起【大东方号】的重演……这个又东宁王国转化而来的新的东方帝国明显没有之前明帝国的温文尔雅和软弱……伟大的皇帝仿佛如没有饱食的狮子一样四处寻觅着可供进食的对象,如果我们不做防备,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吞入肚子……”
梅兹的信件,郑克臧当然没有没有看到,不过就算看到了他也不会在意,事实上梅兹没有说错,郑克臧在东南亚的终极目标就是夺取香料群岛,将荷兰人排挤出亚洲市场,进而窥视锡兰和整个印度次大陆。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郑克臧在《夏、日条约》正式签订后便做了一系列的部署。
是年,十月三十日,郑克臧正式降西渤泥都护府为坤甸直隶州,改设凌牙门都护府。同日他还签署命令,正式在原西渤泥舰队的基础上设立西洋水师(马六甲)海峡舰队,原来西渤泥舰队的老式戎克船悉数淘汰,新编成的海峡舰队将辖八千料的一等巡航船四只、六千料的二等巡航船四只,另有信报船、混合军用运输船若干……
十一月二日,郑克臧又以十一万五千银贯的代价从西班牙人手中购得公主港(普林塞萨港)流放地及整个巴拉望群岛(注:整个巴拉望群岛约1.2万平方公里),籍此建立世袭陈国都总管治地、世袭周国都总管治地和世袭蔡国都总管治地。原纳闽侯陈龙、浙江副总兵周正和、广西副总兵蔡元书分领三地,成为华夏朝第一批分茅裂土的内藩。
陈龙既然迁了陈国都总管,那原领纳闽自然要交还朝廷,因此郑克臧下令将其改为纳闽都护府。纳闽都护府除了治领纳闽本岛及巴拉望三总管府以外,还管辖在婆罗洲上的世袭李国都总管治地、世袭林国都总管治地和世袭崔国都总管治地。世袭李国都总管由北婆罗洲土著李斗角家族掌握、世袭林国都总管交由林贤一族,至于世袭崔国都总管则有崔平出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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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内藩,陈龙六人虽然奉还了各自的爵位和旧领地,但世袭都总管一职等同于郡侯,而且相对于内地只有世袭邑田的世爵来说,世袭都总管的权力更大,可以说没有外交权以及需要三年一朝贡外几乎就是独立的国家。这不是郑克臧在开历史的倒车,而是因为他实在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经营南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受领者的身上,想来只要华夏中央政权还拥有足以震慑的武力,陈氏等族就绝对不会轻言自立……
除了对南洋殖民地的调整以外,郑克臧还撤销了西归浦都护府,改设西归浦镇守府并改西归浦为济县、福江藩为福江县,两县隶属江淮省通州直隶州,正式将两地列为内陆行省治下。同时郑克臧还改虾夷地都护府为海东都护府,统一管理虾夷地、苦兀诸岛,同时负责对吉林、黑龙江的渗透行动。
第490章 康熙问策
十月的北京城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下雪的时候倒也不冷,但雪化时的丝丝寒气却让外出的行人情不自禁缩紧了身子。然而比天气更寒冷的是人心——尽管南北对峙消息不畅,但是夏军东征的消息还是通过各种渠道传至了大清朝的心脏。
一开始,上至康熙下至普通的八旗子弟都对夏军的盲动欢欣鼓舞,认为郑克臧跨海千里远征日本是自取其辱。当然这种想法没有错,无论是朱洪武的不征之国还是前明中期以后的沿海倭寇都说明了日本军战力的强大。
可是让一众满洲贵胄诧异的是,随着倭国金银的运到,貌似强大的日本竟然在占有地利的情况下打输了,这就不能不让知情人害怕起来。没错,海上瀛洲离大陆多少远,大家都说不出个具体章程,但可以从古人的文献上知道那是在距离南中国数千里以外的汪洋大海上。以此等遥远的距离,夏军都能将数万人送去征战,并一战而胜,那距离更近的渤海湾岂不是夏军随时随地都可以派兵登陆了?
什么?不用担心,京津有大清最精锐的军团。这话是没错,三万内外火器营、五万八旗新军和五万绿营新军的确把京津守得跟铁桶一样,可是夏军既然拥有任意攻击的能力,又为什么要死磕大清最坚固的防线呢?
别的不说,就单说辽西走廊吧,从榆关以北一直到大凌河,沿线地带都是西高东底的地形,可以说是利于从海上攻击而不利于从陆上增援的典型地貌。一旦被夏军从中切断,那就意味着关内关外被分割成两个战场,夏军可以从容的逐一击溃。
什么?派重兵守备沿线各城?话是说的容易,可是兵在哪里?
须知道如今大清虽然还有关中、河中、鲁南、京畿和东北五大主力军团,可是京畿军团关系根本首先是不能轻易调动的;关中军团的三万人沿巴山秦岭防守夏军西线部队进攻尚且可以,但反击却是不能的,更不要抽出来调往辽西,真要这么做的话,那就意味着拱手把关陇让给了华夏;至于河中军团的五万人既是向西接应关中军团又要向东与鲁南军团联手遏止夏军从南阳方向北伐,自然更是不能动弹的;而鲁南军团八万人既要盯住夏军江淮方向的十几个师,又要抗住夏军南阳方向的主力,责任更是重大;唯一可以调动的东北军团五万人既要保卫新近实辽的汉人屯区,又要盯死朝鲜方向、辽东半岛方向,最多抽出万把人开到辽西就顶了天了,可以说廖胜无有。
没兵那就扩军?可钱又在哪里?南中国的精华区已经悉数丢掉了,单靠直隶、山西、山东三省和半个河南省、半个陕西省又如何能维持得了三十六万人的庞大军力。
什么?三十六万兵马不多?你当说评话呢?张口就是百万大军,要知道这三十六万人要么是披甲的精锐,要么就是用火器全副武装起来的,绝不是什么战力虚弱的辅军可比的,其中仅仅是装备内外火器营就已经花掉了清廷数百万两的银子。
是的,近代化的军队就是一只吞金怪兽。因此就算是康熙已经一早安排河南等地失地流民实屯东北,以便扩大清廷财源。可一来时间尚短,效益无法立刻显现;二来以清廷的低效率和办事的粗糙,被驱赶北上的流民们即便是强壮的也拖成了瘦弱,老弱的更是拖掉了性命,还得忍受环境剧烈变化的折磨,生产效率也就无从说起。
其实郑克臧当年迁琼州百姓实台也曾遇到这样的问题,当初他是硬咬着牙顶了过去,然而当时他好歹有台海天险不必担心外敌入寇,但是清廷却没有这样的条件,大海对他们来说不但不是朋友更是敌人的助力。
看得清楚危机,但却无法作出预防,这是最让人沮丧不过的事情。
所以忧心忡忡的康熙忍不住传来了军中宿将求教:“众位爱卿还请畅所欲言。”
康熙相信的宿将当然都是满洲人,可是如今图海和朋春已逝、萨布素和费扬古缠绵病榻也命不久矣、贝勒董额垂垂老矣、沙纳海领罪受戎,唯由盛京将军贝子苏努、黑龙江将军博定、吉林将军宗室杨福、内火器营正黄旗都统宗室发度、外火器营正白旗都统觉罗孟俄洛、八旗新军左翼都统一等公坡尔盆、八旗新军前锋营都统岱丹、八旗新军锐健营副都统鄂缉尔、八旗新军骁骑营副都统阿喇纳等还算是年富力强。
听得康熙发问,一众满洲将官互相看了一眼,其中身份最尊贵的贝子苏努想了想便首先开口道:“皇上圣明,奴才以为海逆所谓十万人远征日本是以讹传讹。”
“朕当然知道这是夸大。”康熙点点头。“不过十万没有,三五万未必没有,就算三五万也没有,要想让日本人认输至少也要一两万之众。若这一两万出现在辽西。”康熙看了看苏努。“朕想知道的是怎么应对。”
苏努苦笑道:“按道理说海上对垒是以船制船为上,可是海逆断不会容得朝廷把船造起来的,天津船场就是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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