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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真有意思,清廷对朝鲜算得上极度污辱了,可是朝鲜还得为清廷没有当场捕拿朝鲜三使臣而再度派人到北京谢恩,由此可知国家弱小的结果只有唾面自干,但若是国力强大还要事事退让,这就属于自虐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外圣内王。

李焞叹了口气,点点头:“就由南卿出使北京吧。清人要是还不愿就此善罢甘休,卿可以向清廷提议将三使臣革职、定配,真是委屈他们几个了。”

“臣领命!”借助胆怯的李焞和清人之手扫除政敌的南九万脸上故意露出意思兔死狐悲的表情,但很快脸上一肃,进一步阐述道。“只是单单派出谢恩使怕还不够,只怕废四郡的形势不做改变,日后两国也会再起纠纷……”

中朝两国以鸭绿江、图们江为界的局面是在明朝初年形成的。它是朝鲜半岛的高丽王朝和朝鲜王朝不断向北拓展领土的结果。元末明初旧元势力退出朝鲜半岛形成势力真空,高丽王朝趁机向北拓展领土,在鸭绿江下游南岸一带,沿昌城、碧洞、江界一线,设置了一系列邑镇。向北收复双城总管府一直推进到吉州,并在吉州以北、图们江以南地区与女真人展开攻防战。公元1392年李成桂发动易姓革命,建立新兴的朝鲜王朝,继续向鸭绿江上游及图们江下游一带推进。特别是朝鲜第四代国王世宗(1419—1450年)积极推行北进政策,沿图们江下游南岸一带设置六镇,鸭绿江上游南岸一带设置四郡,从而以鸭绿江、图们江天险做为其北拓领土的前哨基地。但是,上述地区本属于女真领地,由于女真人不断反抗和偷袭,世宗去世后不久,朝鲜不得不放弃鸭绿江上游的四郡,女真人重回旧地,形成朝鲜历史上所谓“废四郡”地区。16世纪末17世纪初,努尔哈赤在统一女真各部、建立后金的过程中,征调鸭绿江上游、长白山南麓及图们江中下游女真壮丁,统统卷归兴京编入八旗。从此,女真人再也没有回到上述地区,这对朝鲜巩固鸭绿江、图们江边界是十分有利的。但此后朝鲜却利用江北广阔的无人区,屡屡越境盗采人参、盗伐林木、盗猎皮毛,清、朝两国为此屡生龌蹉,三道沟事件正是其中影响较大的一起。

南九万的声音继续在殿内回荡着:“臣请立刻颁布《南北参商沿边犯越禁断事目》,也好对清廷做个交代……”

所谓《南北参商沿边犯越禁断事目》是朝鲜在三道沟事发之后便拟定的一项避免边民越境的条例,内中包括制止南北参商贸易、制止东南边采参、制止沿边地区犯越等多方面的内容。这个《事目》因为涉及到各方面的利益所以迟迟未能颁布,如今清廷逼迫日紧,不抛出些干货来怕是过不了关的。

李焞脸上的肥肉颤抖着,显然他很是不甘心,但形势比人强,他只好忍痛答应道:“准奏!”

但南九万的笑容未敛,李焞进而命令道:“宋卿,你且与大司宪议一议,该如何结好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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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汶莱

六月初,郑军的船队为翘首以盼的陈龙送来了补给品,更让陈龙欣喜不已的是除了粮食、火药、药品等一应宝贵的补给品外还有三百名琼州新附军及两百户黎汉家庭。

“请慕容大人回去后向主上禀明,臣陈龙定不负主上所托。”陈龙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同时将开埠以及请封李斗角官位的要求提了出来。“还请大人代为转呈。”

“此事怕是有些作难了。”看到陈龙不解的面孔,慕容彬苦笑道。“侯爷也是看到除了送来的三百兵丁、二百丁户之外船队上还有若干兵马、百姓的,”在西渤泥落子的计划并非不能公开,因此慕容彬源源本本的向陈龙做了解释。“船队还要南下,风期之前是无法回到东宁的,再等到东宁回应,此事怕是一年都过去了。”

作为一名老资格的郑军水师武官,慕容彬的话有些不尽不实,但陈龙明知道对方这是在故意推托却也没有办法挑错,谁知道对方的态度是不是代表郑军军中某部分的势力呢?一想到这,立足未稳的陈龙自然不会跟对方闹红了脸。

“慕容大人,如此的话,本爵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陈龙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样式奇怪的利刃来。“这种异形短剑被渤泥人称为克力士,号称是用天外陨铁千锤百炼而成,最是锋利不过。”说话间陈龙命人取来一件铁器,只是一挥,对面的铁器就应声而断,再看克力士锋口却丝毫没有一丝半点的损伤。“这柄剑就赠与大人了。”

“所谓无功不受禄。”军人对于这种利器的抵抗力其实非常有限,但慕容彬还是留着口水将这柄号称价值数城的宝剑推了回去。“侯爷所还是不要难为下官了。”

“慕容大人误会了,其实此事并不为难。”陈龙把他的要求一说。“还请大人玉成。”

“这样啊。”慕容彬的手指下意识的在桌几上轻啄着。“说起来此事也关系到主上在北渤泥的布局,下官顺手帮上一把,倒也是应该的,但就怕万一汶莱王恼羞成怒,把火撒在侯爷的头上,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主意是本爵出的,弄巧成拙了,本爵也别无怨言。”陈龙再度把克力士推到慕容彬的面前。“还请慕容兄能鼎力相助。”

慕容彬如同抚摸着情人肌肤一样摸着面前的宝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面上已经带上了笑容:“侯爷如此殷切,下官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们到哪了?”田超被一阵巨响从昏睡中惊醒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子,不让吃了板子至今伤口未愈的屁股沾到质地坚实的床沿。“遇到敌人了?怎么就打起炮来了?扶我起来,我要上甲板看看。”

边上伺候他的马弁忙走到床边跪下,让田超的双手抱紧了自己的脖子,在小心翼翼的起身的同时报告道:“大人,咱们没有遇到敌人,只不过护送咱们的水师开到了汶莱国京师的外港,正在向汶莱人发炮示威呢。”

“发炮示威?”田超因为伤病一直待在船舱里修养,自然不知道慕容彬跟陈龙之间的约定。“这么麻烦干什么,”伏在马弁身上的田超借着对方的力慢慢直起了身子。“派人去告诉慕容大人,就说咱们愿上陆助战……”

郑军舰队在汶莱湾外耀武扬威,随后还派兵上岸大掠了沿岸商埠和村落并一度沿汶莱河上溯逼近汶莱王都。面对突如其来的进攻,汶莱宫廷大惊失色,立刻派出使节前往郑军船队求和,于是双方就在郑军所乘坐的福船上展开了冗长的谈判。

就在谈判的进行过程中,郑军主力船队兵分两路,除一部空船还在汶莱湾虚张声势以外,其余船只沿着海岸一路向西南行去,沿途陆耀武扬威,于是造成整个汶莱震动。

六月中旬,南下的田超所部还在慢吞吞的寻找郑克臧所言的卡普阿斯河(印尼语做sungaikapuas)河口的时候,慕容彬接受流落汶莱的日本商人及中国移民的斡旋与汶莱方面达成了《永历四十年汶莱草约》。

《草约》首先确认了明郑对纳闽岛及附属岛屿的占有,其次允许明郑方面在汶莱湾商埠开设商馆收购大木、黄金、犀角,再次承认了明郑对中国移民及日本商人具有保护权,最后许诺北上广州朝贡贸易的汶莱船(其实由中国及日本商人主导)所获的生丝、丝绸、茶叶等紧俏商品优先转销澎湖……

云雨过后,郑克臧搂着谢紫菱享受了一会余韵,等两人的体温都回复正常了,他这才问道:“这些日子香梅院里的情况如何了?”

“主上是惦记着什么时候能收了那小丫头吧。”谢紫菱略略有些吃醋的说着,诸女中她的年纪最大,已有了容颜不在的感叹,因此对妙龄的耿糖儿和狐媚的冯莲娘有着天然的敌意。

“胡说!”郑克臧在女人的屁股上重重的打了一下。“孤是那么急色的人吗?孤是担心她进安平别有用心。”郑克臧当然知道进城这些日子,耿糖儿表现的中规中矩,除了每日给陈纤巧请安外可以说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倒是七岁的尚喜官每日里陪着佳娘、柔娘一起嬉戏,看起来更加活跃,但越是这样郑克臧的疑心越重。“城中事务由你掌握,孤不问你去问哪个?”

听到郑克臧的解释,谢紫菱吃吃的笑了笑:“主上是在欲盖弥彰吧,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家能有什么企图,无非是夺宠固宠,然后再用主上的力量为他爹娘报仇而已,主上大惊小怪的,难道世上还有第二个则天大圣?”

谢紫菱的话很有些道理,郑克臧却恼羞成怒的在她的胸脯上乱掐:“有话说话,你怎么这么多的废话。”

谢紫菱被郑克臧弄得脸色又潮红起来,急急按住郑克臧作恶的手:“妾说,妾说。”

郑克臧这才停手,谢紫菱好不容易调匀了气息:“据伺候香梅院的女官说,那小丫头每日里除了女红之后就是读些话本,待下面也很和气,丝毫没有王府郡主的娇蛮。”

“郡主就一定要刁蛮吗?”郑克臧不置可否的评论了一句,随即想到什么。“佳娘、柔娘他们牛痘种了吧?”

中国早期预防天花的方法叫做人痘接种法,其具体方法是把天花病患者身上的痘痂制浆(脓),以小刀拭在受种者的皮肤之下,使之产生免疫力,以预防天花。另还有一种“痘衣法”的接种办法,就是让受种者穿上天花患者的衣服。由于受种者不是透过空气在肺部染病,因此多数只会出现轻微的天花症状。不过人痘接种法和痘衣法都有严重缺点,那就是受接种的人是得到了真正的天花,故此有很大机会死亡,危险性甚高;而且,受种者对天花完全产生抵抗力之前,会把天花传染给身边的家人,因此对天花未有抵抗力的家人必须被隔离。

为此郑克臧继位后就安排军中医士实验牛痘接种法,并在康熙下诏广泛要求八旗子弟及蒙古八旗开始接种人痘之后在东宁各县实验推行,前后经过了三年多时间的推广,这项技术已经十分的成熟了。

“过几日就让她们接种。”谢紫菱应道。“那个尚喜官是不是也一并接种了?”

“那是自然。”郑克臧点点头。“金娘和耿糖儿也要一并接种了,等宝官、珍官再大一岁,也提前种了吧,孤有些不放心。”说到这,郑克臧严肃的对谢紫菱吩咐到。“夫人又有身子了,春娘、玉娘看管孩子尚且可以,其他的事还是由你多盯着一点。”

谢紫菱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在郑克臧的胸膛上圈画着:“妾就知道主上还惦记着那块没到嘴的肉。”

郑克臧有些哭笑不得,但想一想,谢紫菱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如今陈纤巧那是一旬固定的三日,童春娘、方玉娘那里一旬也止多去一回,谢紫菱这里虽然多了一日,看比起最受宠的冯莲娘来却是大大的不足,不过冯莲娘那里去多了,郑克臧也有些审美疲劳,说不得正是这种心理让他把耿糖儿这个新人引进了安平。

“说起来,主上在莲娘这边的日子最多,可怎么不见莲娘肚子里有动静呢?”

郑克臧还在自我谴责,猛然听到这么一句,当即心头如大锤砸了一下,他当即直起了身子,死死的盯着表情有些惊恐的谢紫菱:“你要说什么?”

“臣妾,臣妾没有啊。”谢紫菱有些慌乱。“臣妾只是感叹,主上……”

郑克臧冲着她摆摆手,随即披起了衣物,谢紫菱手忙脚乱的帮忙着,只是郑克臧却一直脸色阴沉。

等穿戴整齐了,郑克臧起身走到外间,冲着屋外的内侍命令道:“把金十九叫来。”

夜深人静,郑克臧突然急招,金十九自然有些慌乱,然而,等到他到了桃实院,进门就看见郑克臧吓人的脸色:“主上,主上招呼奴才不知道有什么急务。”

“有人给海棠院下药,让她无法生产,说是你招呼的,胆子真够大的!”

金十九吓得咕咚一下跪下:“奴才,奴才怎么敢……”

“说,是谁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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