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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宁公主出嫁前三天,把在皇庄休养的徐皇后接回了京城。御亲王封徐皇后为贤德王妃,又封六皇子为明亲王,让六皇子接徐皇后入府进孝。

就在端宁公主下嫁徐慕轩那日,端华公主以乱淫天下之罪被判处骑木驴之刑。端华公主骑着木驴惨叫连连,绕城一周,一圈没走下来,就已肠穿肚烂。

有人把端华公主被判处骑木驴之刑的事告诉了庞贵妃,木驴驼着端华公主从北宫经过。而庞贵妃则在那时爬上天台,纵身跃下,粉身碎骨。

御亲王当政很清正,但也有人欢笑有人忧,这就是人世间连绵不绝的故事。

☆、后记 诸事圆圆(正文完)

洞房花烛夜,人生四大喜之一。

对于徐慕轩来说,与端宁公主洞房不是喜事,而是莫大的负担,是被人压着不得不做的事,毫无意趣可言。当时,端华公主下嫁是他求来的用于扬眉吐气的婚事,他对洞房夜尚有几分期待。而现在,没有期待,半点都没有,只有压力。

外面,高朋满座,欢声不断,笑语连篇,美酒佳肴香气四散。而徐慕轩则找了借口躲在书房,一个人对月凝思,脸上密布浓浓的自嘲和幽怨。

“侯爷,公主的嬷嬷来问您什么时候入洞房。”唐豆隔窗悄声询问。

徐慕轩紧紧皱眉,说:“你去告诉她们,本侯还在几位重要的客人要待,送走客人自会入洞房,告戒她们别不顾身份,一次又一次来催。”

“是,侯爷。”唐豆转身要走,又被徐慕轩叫住了。

“唐豆,你传完话马上回来,我有事交待你办。”

唐豆应声离开,传完话,很快就回来了,在门口侍立。徐慕轩思虑许久,几经犹豫,提笔写信。试了好久,才写出一封他满意的信,又把草稿烧掉了。

徐慕轩把信密封好,又盖上武烈侯的大印,交给唐豆,低声嘱咐,“你带上我的令牌,从南城门出城,再绕到北城门,去塞北,把这封信交给四皇子。就说我们一起在太学读书时,我就看好他,希望他抓住机会,我也会为他创造机会。”

“侯爷,这……”唐豆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危险性极大,看到徐慕轩期待的眼神,他重重点头。他是忠仆,命就是主子的,无可厚非。

“徐侯爷这算什么?怕皇上过河拆桥、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吗?”阴贽的声音从暗阁里传出来,随着暗阁缓缓打开,满脸阴笑的孙清风出现在徐慕轩面前。

御亲王论功行赏,对一直追随他的人封赏极重,孙清风现在已是三等侯了。

“你被废皇重用,却鼓动废皇子叛君逼宫,把废皇逼成阶下囚。废皇子和庞家一心一意重用你,却不知你早被当今皇上圣德感召,臣服归顺。当今皇上诚心重用你,你却给被贬为庶人的废皇子通风报信,还想让他们造反吗?奸臣无气节可言,依本侯看,你徐慕轩的行事比奸臣更胜一筹,史上奸贼都对你汗颜三尺。”

“是吗?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徐慕轩话音一落,就有一把利剑刺入孙清风的后心,孙清风咽了几声,当即吐血死亡,徐慕轩冷哼一声,对着孙清风的尸体,冷笑说:“跟你说过很多次,这道暗门不能再走,你不听话,只能怨你命浅福薄了。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我和你的主子是合作关系,他不可能成为我的主子。即使他当了皇上,也是合作关系,彼此目的达到,关系也该终结了。”

徐慕轩挥了挥手,两名黑衣男子从暗阁出来,把孙清风拖入暗阁,又匆忙清扫血迹。唐豆看到这一幕,又见徐慕轩目光阴贽,二话没问,就跑去送信了。

外面,欢声笑语,热闹依旧,除了在场的人,谁也想不到当今皇上新封的三等侯被刺而死,而杀死他的人则是当今皇上最为重用的一等侯。

徐慕轩沉默了一会儿,走出房门,对随从说:“去告知老侯爷和郡主先不要睡下,若是睡下,也叫起来,就说我要过去给他们请安,并有要事和他们商谈。”

“是,侯爷。”

很快,随从就回来了,告诉徐慕轩说徐秉熙和松阳郡主都未睡下。徐秉熙正陪几个贵客品茶闲聊,松阳郡主正跟她娘家的亲戚说话。

徐慕轩在院中对月挪步,脸上冷笑欲深,他停住脚步思虑片刻,迈开大步朝主院走去。徐秉熙和松阳郡主正在主院花厅说话,听说徐慕轩来了,赶紧让人请他进来。进到花厅,徐慕轩只给松阳郡主行了礼,对徐秉熙视而不见。

“轩儿,是不是祖父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让你心中生恨了?”徐秉熙很不满,问话的语气中带着责难,但他还不敢拿出长辈的威风大发雷霆之怒。

徐秉熙对徐慕轩这个孙子心存敬畏,甚至还有几分惧怕。他总觉得这个孙子很深,深到让他琢磨不透,他也不敢过多地去探询。从徐慕轩进京伊始,他就感觉这个孙子与他其他儿孙大不相同,比他的嫡子更精明更深沉几分。

徐慕轩淡淡冷笑,冲徐秉熙摇了摇头,“你与我本无亲缘,我品阶职位都比你高,为什么要给你行礼?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祖父,真是太便宜你了。”

“你……”徐秉熙不明所以,一时气结,说不话来了。

松阳郡主意识到什么,立刻把贴身侍候的仆人都呵退了,连死乞白赖缠着她要财要物的娘家亲戚都被她以强硬的态度的语气赶出去了。

“轩儿,你胡说什么?”松阳郡主的语气颇具长辈的威严。

“我是不是胡说,祖母不清楚吗?徐秉熙做了这么多年的糊涂乌龟,你还不把真相告诉他,难道想带进棺材里?你当年做下那种事,就应该想到这层窗纸迟早有一天要捅破。我深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谁做下孽,都会得到报应。”

徐秉熙听到徐慕轩的话,又想到之前听说的一些传言,差点昏过去,呕出一口心头血,喘了几口粗气,他才渐渐平静,“说,让他说,为什么不让他说?”

松阳郡主见徐慕轩满脸冷笑,咬牙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说实话,说出来心里多痛快,呵呵。”徐慕轩转向满脸怒愤痛楚的徐秉熙,摇头冷笑,“当年,我的祖母可是祖皇帝很疼爱的侄女,额外赐下郡主的封爵,荣宠丝毫不逊于公主。你不是嫡子,不能袭爵,又功不成、名不就,象她这样的皇族贵女,为什么会嫁给你?名门公子如此之多,她不可能看中你,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你没想过?你真是太过愚蠢了,难怪你会被骗这么多年。”

徐秉熙紧紧抓住椅子,“你、你、你们……”

“轩儿,祖母求你不要再说,好不好?”松阳郡主不敢再强硬,脸上流露出哀求,当年往事,此生此世,她都不想说出来,她也没有勇气去面对。

“不好。”徐慕轩回答得很干脆,他看向徐秉熙,提高声音说:“当年,我的祖母恋慕威远侯世子,就请祖皇帝赐婚。祖皇帝答应了,说等威远侯世子凯旋归来就给他们赐婚。祖母很高兴,就只身去了边关,想把这个好消息提前告诉威远侯世子。到了边关,祖母才知道威远侯世子同西魏的明程县主业已私订终身。祖母争取了几次,都被威远侯世子果断拒绝,祖母不甘心,就拿出女人的必杀技。

她给威远侯世子用了催情香,和他苟且之后,逼他就范。谁知威远侯世子不但不怜祖母一片苦心,还把她骂得狗血喷头,致使祖母伤心至极,狼狈回京。祖母本想等机会哄祖皇帝先行赐婚,可她等得起,她的肚子等不起。她急切之下选中了你,听说也是先行下苟且之事,才谈婚论嫁。你之所以不怀疑我祖母所出的嫡子,也就是我的父亲是你的亲子,就是因为你们是先行房、后成亲。”

“你……”徐秉熙抬起颤抖的手,指向松阳郡主,喉咙呜咽几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随后,他的嘴角淌出血迹,歪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松阳郡主见徐秉熙快断气了,赶紧抓住徐慕轩,“快、快叫大夫,快……”

“祖母急什么?你很在意他?你放心,听不完我这番话,他不会死。”徐慕轩不紧不慢,又说:“祖母下嫁徐家一个月,威远侯世子凯旋还京,带回怀有身孕的明程县主。因明程县主联姻,西魏与大秦休战,并有交好意向,祖皇帝很高兴,赐两人风光成亲。祖母因妒生恨,发誓要置两人于死地,苦苦寻求机会,最终碰到了苦恋明程县主不得的左天佑,两个失意之人一拍即合,设下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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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登基之后,忌惮沐家功高盖主,又因沐家不支持他夺嫡而怀恨在心,就想除掉沐氏一族。祖母得知先皇的心思,就借先太后之手送上伪造的沐家谋反的证据,导致沐氏一族灭门。得知明程县主的儿子被忠仆救下逃走,祖母又动用娘家的暗卫全力追杀,直至确定此子已死。不成想这人假死逃生,隐姓埋名,又生下了儿子。到现在,他的儿子又有了两个儿子,哈哈……叫大毛二毛。沐氏后人认为祖母和先太后伙同徐家一起陷害沐家,已决定向徐家复仇,让徐家灭门。”

“复仇……灭……”徐秉熙强撑力气,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就歪头咽气了。

“我说得没错吧?徐秉熙听完这个故事才会死,我为了得到真相,可费了不少心思。”徐慕轩笑看死不冥目的徐秉熙,好像在欣赏一件由他制作的艺术品。

松阳郡主顾不上理会徐秉熙,她紧紧抓住椅子,满脸惊恐,“沐、沐氏后人在哪里?轩儿、轩儿,抓住他们,阻止他们,别让他们报复,别……”

徐慕轩走近松阳郡主,摇头冷笑,“祖母真糊涂,我不就是沐氏后人吗?我父亲可是威远侯世子的血脉。我的嫡兄死得早,嫡妹也死了,两个庶弟一个比一个不成器,为先祖报仇、为沐家雪恨的重任不就落到我身上了吗?你居然让我抓住他们,不让他们报复,难道我要自己抓自己,自绑双手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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