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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洛一听这话,手中的羊毫一顿,慑人的凤眸微微抬起,唇角微勾,“这样说的话,我倒是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爷爷了,今儿个就去瞧瞧爷爷那身子骨是不是坏了些了。”

说着,已经起身,绕过紫檀木书桌,向着外面走了去。在经过烈风的身边的时候,淡淡的如清风一般的声音忽然飘进了烈风的耳中,“最近这段时间,你去好好的替我【瞧瞧】墨流卿。”

“是!”

即使再如何的不愿意,烈风还是只能应下,看样子他的世子真的对墨流卿有些不同呢!难道说……世子还真的像是外界所传说的那样,瞧上了墨流卿了?

墨流卿总觉得被人盯着的感觉,可是再顺着这个感觉看过去的时候,却又忽然消失不见。

墨流卿知道,她一定是被人盯上了,这个的武功或许不错,不过她一向感官敏感,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她的警觉。自然,墨流卿也察觉到了这个眼神没有任何的恶意。既然是这样,她也就懒得例会,只要不打扰她就可以了。

不过可能是因为科举考试的越来越近,而帝都中从各地赶过来的学子也越来越多,墨谆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已经好些天都没有回过相府。而正是因为这样,墨华染自然是无法去向墨谆告状。

不过,墨流卿在接到三夫人柳芸要见她的消息的时候,她正在院子中看着书,打发着时间。

“哦?三姨娘要见我?”墨流卿懒懒的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院子门口一脸不耐烦的柳园的大丫鬟,“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这个嫡出的大小姐,去见一个妾室了?倒是劳烦你去问一下三姨娘,这个相府,莫不是已经成了她的天下?竟然让我这个嫡出大小姐的千金之躯,去一个妾室的偏远小院。”

墨流卿的这番话说的很缓慢,就连语调都是慢条斯理的,听不到任何的情绪起伏在里面。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柳芸的大丫鬟却觉得一股从脚底窜上来的凉意,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虽然很想反驳墨流卿的话,却发现墨流卿说的是事实。

墨流卿是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即使是老爷的妾室,见到墨流卿都需要行礼拜见。而此番柳芸竟然还派人让墨流卿去见她,这不等于是让墨流卿抓到把柄吗?

墨流卿坐直了身子,垂下眼帘,“你且回去告知三姨娘,若是有什么问题,墨流卿等在这里,恭候三姨娘的大驾。”

那大丫鬟原本是打算来显摆一番的,谁知道反而被墨流卿不痛不痒的羞辱了一顿,顿时,慌慌张张的跑了。

墨流卿眯起眼睛望着头顶稀疏的绿叶中透射下来的阳光,伸手微微的挡了挡。

不管怎么样,在她参加科举考试之前,这个相府确实应该整一整。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的身边无时无刻的留下一些利剑对着她,那样,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躲在暗处的烈风,原本对于自家世子交代的任务有些不屑,在看到墨流卿的这些举动的时候,微不可查的挑高了眉。

他似乎小看了她!

从刚刚能够准确的找到他的位置这一点上来看,墨流卿可不简单。刚刚若不是他反应的够快,恐怕真的要被墨流卿抓一个现行了。

世子这次的眼光,似乎还真的是不错!

第026章小小的反击

当那名大丫鬟添油加醋的将墨流卿的话带回去之后,一向自诩端庄优雅的柳芸,当下怒气翻腾,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抠进掌心,留下深深地掐痕。

“哼,给脸不要脸!”

果然是什么样的女人生出什么样的女儿,都是一样的贱骨头,都是一样的不识好歹。

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什么身份,她请她是看的起她,否则的话,她根本就懒得看到这个妨碍她的地位的人。

当年,如果不是温雅兰妨碍她的话,现在右相府的夫人还不是她?如果不是温雅兰的话,那么她的女儿她的儿子,怎么可能只能是一个庶出?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温雅兰。

死了就死了,竟然还丢下一个贱种妨碍她的事情!

“娘!”墨华染怯怯的说道,她知道现在柳芸很生气。虽然因为很少看到柳芸如此狰狞的神情,不过墨华染却觉得高兴,她的娘现在是右相府的掌权的人,墨流卿竟然敢这么的和她的娘说话,简直是找死。

狰狞过后,柳芸的一张端庄精致的脸再次的挂上了雍容华贵的笑,施施然的从软榻上站起来,带着笑,却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咱们的大小姐想要见我,若是我不去的话,岂不是让人留下闲话?染儿,随娘我去拜见一下咱们的大小姐。”

柳芸带着一群女眷,浩浩荡荡的向着墨流卿那处于相府最拐角的简陋小院走去!

当柳芸带着一干女眷来到墨流卿的院子的时候,墨流卿正惬意的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手里捧着书,旁边放着一盏还冒着热气的清茶,这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柳芸看到这一幕,眸子微微地沉了沉,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意,道:“卿儿!”

“哟,三姨娘来了?当着是稀客。”像是刚刚发现了他们一样,墨流卿轻轻的放下手中的书,含笑的说道。虽是这么的说着,可是墨流卿却一点也没有打算起来的打算。

墨流卿这样的态度,让柳芸脸上佯装出来的和蔼微微一僵。从她掌握了右相府中大权开始,谁见到她不是毕恭毕敬,百般讨好?可是没想到这个贱种竟然敢坐着迎接她的到来,如此的嚣张,让柳芸差点咬碎满嘴银牙。

可是柳芸却没有办法,她一个小妾,见到墨流卿确实应该好生的行礼,这就是妻妾之间的差别,更甚者,就连墨华染他们这些同一辈的人,见到墨流卿也都需要行礼。

无论她如何的掌握府中的大全,只要是墨流卿还在这里,那么她就是要低于墨流卿一等,一辈子都被温雅兰压着,就连孩子也要被温雅兰所生的贱种压着。

一想到这个,柳芸压抑了十多年的心,差点压制不住。

她现在之所以有现在的地位,墨谆喜欢是那么一回事,可最重要的是,因为她给墨谆添了一个儿子,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虽然她的头上还压着一个二夫人,她却能取而代之的原因。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墨谆只有墨谦一个儿子,只要是墨谦的话的话,那么柳芸其实早就能登上正妻的位置。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天生八字不合还是怎么回事,不管是柳芸还是墨华染,和墨谦的关系都非常的差。墨谦根本就不给他们一点的颜色,虽然年龄十三岁,可却整天的板着一张脸,像个小大人一样。而柳芸之所以还只能在三夫人的位置上,其中就有墨谦的一点功劳。墨谦的一句【嫡姐依在,岂能代之】八个字,让将墨谦当宝的墨谆,当下就再也没有动过将柳芸扶正的念头。

当柳芸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被这个逆子气得当下就昏了过去。

一醒来,柳芸就将墨谦叫了过来好好的训了一顿,甚至差点动了手。

现在好了,墨谦这个儿子她多长的时间没有见到过了?除了除夕的时候回来了一趟,甚至连一声娘都没叫,转眼又不见的人影。柳芸怀疑,她到底养这个儿子是干什么的?

墨流卿端起一边的茶盏,也不说话,看着柳芸有些难看的脸色,抿唇敛眉,静默等待。

“喂,墨流卿,我娘来看你,你是什么态度?竟然还坐在那里?不知道站起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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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华染的话就像是连珠弹一般,不经过脑子就直接的放了出来,就连柳芸都来不及阻止。

白痴!柳芸气得在心里直吼,她怎么说话一点也不经过脑子?这不是故意的将把柄送到墨流卿的手上吗?现在的墨流卿可不是当初那个任他们拿捏的傻子了,经过这么多次不痛不痒的交手,柳芸知道,现在的墨流卿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只有墨华染这个白痴才会将墨流卿当做之前的那个傻子。

果然,墨流卿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盏,【哐当】的一声,将原本来势汹汹的一干人,都是镇在哪里。

墨流卿身上陡然散发出来的气势,即使是墨谆的身上,他们也不曾看到过。可想而知,那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是多么的令人胆战心惊。

“我的态度?迎接?”墨流卿缓缓的站起来,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寒眸,冷冷的看着她们,“我当真是不知道了,我这嫡出大小姐,竟然还需要向一个小妾,一个庶女来行礼迎接呢!我还真的是有些好奇,什么时候你们的这些知识比你们身边的那些奴才稍稍的高那么一点的身份,倒是能让我这般尊贵身份的大小姐来行礼了。”

“卿儿……”

“三姨娘,我还希望你弄清楚一点,我是嫡出大小姐,而你……只不过是我父亲的一个小妾,小妾能够唤大小姐的名字?三姨娘,还是说你只是暂代相府大权,就忘了自个儿的身份,甚至还想要压我一头?”墨流卿一向秉承的是,将敌人彻底地打倒,她可不喜欢拖泥带水。

不过她也清楚,今夕不同往日,她现在也不可能真的能将柳芸母女两个给拽下来,只是,多多少少的还是需要打击一下他们,好让他们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三姨娘,我希望今日你能记得你自个儿是什么身份,这些年你们母女两个做了什么,不需要我说,其实你们自个儿心里像个明镜似的。你们说,要是这件事情被捅到了父亲那里,父亲是会帮你们,还是帮我这个嫡出大女儿?”

当然是……帮柳芸母女两个了!

墨流卿比谁都要清楚墨谆的心思,墨谆可是很忌讳着她,又怎么可能会帮她?不过,柳芸和墨华染还是有些忌讳的,墨谆的心思并不好猜,指不准就真的帮了这个贱丫头了呢!

这些年他们到底做了多少迫害墨流卿的事情,数都数不清,原想墨流卿应该不会傻子时候的事情,谁知到人家记得比谁都要清楚。

见柳芸母女两个人的眼底露出惊惧的神情,墨流卿知道暂时这两个人在没有制定好完全的计划之前,是不会再自找没趣的往她这里撞。

“三姨娘这是来找我何事?”

陡然声音放柔,墨流卿再次的表现出一副无害的神情,笑望着她们。

而此时,柳芸哪里还有心情记着她来这里的目的,被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狂飙的怒火,脸上却还要表现出贤淑的态度,道:“卿……大小姐好生休息,我忽然想起来,也不是多么重大的事情,就还是我自个儿去解决吧!”

说完,阴郁的扫了眼眉眼淡漠的墨流卿,冷冷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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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见容王

【砰——】

【哐当——】

随着一声声巨响,整个柳园的大小丫鬟都战战兢兢,不敢伸一个头。

“贱人,贱人,竟然敢这样的对我,还也不看看自己在这里是什么地位,还真当自己是相府的大小姐了?果然是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种,和她娘都是一样的贱人。”

随着凄厉的咒骂声过后,房屋中终于恢复了平静。

好半晌,柳芸的声音响起,此时她的声音中哪还有一点点的异样,依旧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进来将这些打扫了,换上新的。”

丫鬟们这才有胆子低垂着头伸了进去,大气也不敢喘的打扫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

墨华染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娘亲动如此大怒,战战兢兢的不敢做声,而心中更是恼恨上了墨流卿,认为要不是她的话,她此时何必在这里受这般的气。

翘起兰花指,柳芸一副端庄样的端起一旁的丫鬟刚刚沏上的毛尖茶,浅浅的喝了一小口,润利润喉咙,“染儿,你弟我是指望不上了,娘的一切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了。”顿了顿,细细的看了眼垂着头不说话的墨华染,知晓刚刚自个儿似是吓到她了,语气也不仅柔和了些许,道:“染儿不用害怕娘,娘会对任何的人动手,可是你怎么说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是无论如何都是以你为重。染儿啊,娘一直都认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怎地现在竟然如此的莽撞。”

“娘……”

“染儿啊,你也瞧见了今日墨流卿那个贱人是怎么对我们母女两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娘抢了我的正妻之位,现在哪还容得她来我们母女两人这里这般的作威作福?”柳芸沉了沉眸子,一脸沉痛,咬牙切齿道:“你本是可以成为这相府的嫡出大小姐,若是半路冒出来的墨流卿,你出去岂能让他人嗤笑?染儿啊,为今之计,娘想要靠着你弟弟成为这相府的大夫人,那是不可能了,现在,娘也只有靠你了。”

柳芸的心机无疑是极为的深的,她知道今日的事情给墨华染的心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可能会打击到了墨华染的心,所以才说出这番令人深思推敲的话。

这是一个选择,却也无法做出选择。

是继续被压制一头,还是真正的成为人上人。

柳芸清楚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德行,更加的清楚应该怎么样的挑起自个儿女儿的嫉妒心。毫无疑问,柳芸的这番话,彻底的将墨华染最后的顾忌扫开了。

墨华染的眼睛瞬间被野心嫉恨所沾满,信誓旦旦的说道:“娘放心,女儿一定会成为人上人,到时候别说一个墨流卿,就算是十个墨流卿,我也要让她跪在地上,求着我放了她,求着我原谅她曾经对我的羞辱不敬。”

墨流卿,你占住了本来就属于我的嫡出大小姐之位,我定然让你不得好死!

柳芸满意的点点头,好,这才是她柳芸的女儿。

嘴角溢出阴冷的笑意,温雅兰,快了,就快了,很快你的女儿就会去找你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相府后院是难得的平静。

只是,一股子阴谋的气息,却悄然的铺设开来!

六月初,北流科举考试的日程已经正式下达。

六月初三至六月初十为科举考试的时日,而负责主考的人,是墨谆,其余的都是墨谆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自然一切都以墨谆马首是瞻。

而容洛这位左相,从一开始就做了个甩手掌柜,一点心也不操,整日除了上朝,其余的时间doi缩在自己的府邸。

上一次流传了很长时间的容洛瞧上了右相府的大小姐的事情,随着两家都没个信,也渐渐的被随之而来的紧张的科举考试所替代。

现在所有人都在猜测,到底这一次会是谁拔得头名……

墨流卿这日手中捏着一个携刻着容王府的印章的信件,一时间有些摸不准。

容王想要见她?

微微挑了挑眉?这个容王,墨流卿还是有些耳闻,说是整日在家里摆弄那些农物,怎地现在忽然想起要见她来着?

明儿便是科举考试,墨流卿沉了沉眸子,罢了,她原本早就对这位昔日的战神儒慕万分,今儿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去瞧瞧便罢!

墨流卿随即带着芍药,就前往了容王府。

老容王一生留下不知多少的丰功伟绩,本身应该是一生荣华,只是老容王却也是个死脾气的人,死活就是不愿接受那些所谓的封赏,愣是躲在自个儿的容王府中,压根就不出来。

墨流卿在老管家福伯的带领下,低垂着头跟在后面。

看着朴素的容王府,墨流卿的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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