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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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德阳公主就喝了一声:“住嘴,仗着明珠心善,就敢攀附上来胡说八道,蛊惑人心!来人,快将她赶出去。”

傅修延微皱了皱眉:“公主,听一听又何妨?”

傅明珠也不高兴:“母亲!”

德阳公主顿时就有些慌乱:“我是怕这趋炎附势的小人扰了驸马的心情。”

叶乐乐就看着德阳公主,微微一笑:“说来也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本也只有德阳大长公主才使得上力,若是能与公主单独一唔,民妇自是感激不尽。”

德阳公主松了口气,镇定下来:“如此也好,你随我来。”

说着不理傅修延和傅明珠怪异的神色,朝他们勉强笑了笑,一摆广袖,径自往前走。

叶乐乐冲傅明珠颔首:“还请明珠等我。”

傅明珠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担忧的冲她点了点头。

叶乐乐随着德阳公主沿着花廊走了一段,看到个八角亭,就道:“公主,不如就在这里,四面通透,有人靠近也看得到。”

德阳公主瞪她一眼,提起裙摆步入了亭子,吩咐周围服侍的人都退开。

叶乐乐跟着走进,站在她身后。

德阳公主怒气冲冲的转过身来:“本宫说过,你们莫到公主府来寻本宫,你怎的又来了?!安的什么心,信不信本宫让你不能活着走出去!”

叶乐乐哼笑一声:“公主直管动手,只要我今日没有走出公主府,明日起,就会有人给驸马和明珠送信,一日一封绝不间断。倒让驸马看看公主是否真正温婉善良,日后可还能心无芥蒂的与公主和顺美满。看看明珠日后可还能对公主满是儒慕之情,做公主的贴心小棉袄!”

德阳公主听得怒起,抬手就去扇叶乐乐,叶乐乐避之不及,便挨了清脆的一掌。

她便将另一边脸迎上去:“您再打呀,让驸马看看您恶不恶毒,是不是个泼妇!”

德阳公主恨恨的放下了手:“你究竟所为何来?熙景又不是本宫抓的,此事也不是本宫所能左右的。”

叶乐乐冷笑:“并非不能左右,不过是不愿费心。我不信以公主的身份,求到太皇太后面前去,她会不给您这个脸面。”

德阳公主看了她一会,笑了一声:“此事不如你想的这般简单,当今皇上雄才大略,怎容得骁荣会不受控制?不是本宫动动嘴皮就可求得来的情面。且如今也不是要害了他,正是给他赐婚名门贵女,是福不是祸。熙景还是服个软,让陛下放心的好。”

说着就上下打量了叶乐乐一番:“莫不是你这粗鄙妇人痴心妄想,惧熙景有了娇妻便再不理会于你,是以才在此仓惶?”

叶乐乐理直气壮的答道:“阿景既是被迫的,不管这贵女有多好,总之不能要。就算他想要了,还得看看我愿不愿意,他如今可是我的男人,就算要穿上吉服与人成婚,也得先与我来个了断。”

一番话说得德阳公主瞠目:“你真不知羞。”

叶乐乐反讽:“有人更不知羞的事都做过。”

把德阳公主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叶乐乐干脆抱起了手臂:“就是这样,叫您去卖命求情,你定是不乐意。但您身为他的生母,又贵为大长公主,想在儿子婚前前去探视定是可行,就烦请您去求个探视的旨意,回头将我带去看他。”

德阳公主气极反笑,显然是不屑听叶乐乐指派。

“您要是不照做,直接就说与您听,回头我就写个本子送到戏班子,将您抛弃亲子琵琶别抱排一出荡气回肠的戏文来,教您和驸马的一番真情让世人赞叹一番。”

德阳公主气个仰倒,叶乐乐怕激得她发作,只好又放软了态度恳求:“公主,怎么说熙景也是您十月怀胎得来的,就算身上有宁伯父一半骨血,也有您的一半骨血。他从小孤苦伶仃,不知道多想着您,您就算是可怜个孤儿,在他大婚前去看看他,也不为过啊!”

一番软硬皆施,又向德阳公主保证待此事一了,绝不再踏入公主府半步。德阳公主方才松了口,说明日到宫中走上一遭,到时再派人送信到福安胡同给叶乐乐。

两人这才说定,又彼此相看生厌,正好傅明珠不放心,已经寻了来,叶乐乐当着她的面,自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公主真是好心,已是答应了为我出面,民妇真是感激不尽。”

傅明珠听了也高兴:“我母亲最是心善!”

叶乐乐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的手,由傅明珠一路送到了二门外,方才走了。

出去一看,那赁来的马车早已走了,不由懊悔,早知今日如此顺利,就该留些余款不结清,马车也不敢就先行走了。

当下只好凭着两脚硬走。

因方才强鼓了一口气乍着胆子与德阳公主争辨,事后也有些后怕,还好德阳公主对驸马一往情深,生生的要扮个贤妇,这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只此时人就疲惫了,脚步都变得拖沓起来。因此就算听得马蹄声疾奔而来,有个少年在大呼着:“让开!让开!”她也反应慢了半拍。

转过脸来,只见一匹马横冲直闯而来,她将将往旁跑了一步,马就奔到了面前,马上的少年急急的勒紧缰绳,马嘶鸣着立了起来,高高的扬起了前蹄,看似轻巧的刮蹭了一下,叶乐乐却觉得肩上一重,整个人往地上一扑,眼看着马蹄又要踏下,她连忙就地一滚,滚到路边。

她看着马蹄落地,溅起泥土,不由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马上那少年煞白着脸,破口大骂:“你这妇人怎么回事,也不知让路!”

叶乐乐半坐了起来,捂着肩头,只觉痛得钻心。

少年下了马,举起鞭就要抽她。

就听远远的有人清喝了一声:“庄禀言,住手。”声音绵长清冷,这少年立时就收了鞭子,变成一副温良的样子,待来人骑着马到了面前,他便笑着道:“小叔。”

庄莲鹤看他一眼,面无表情:“早说过不可在城内纵马,你只不听,现在回去,半年之内不许再骑马,一月之内不许出门。”

这少年对庄莲鹤甚为忌惮,闻言也不敢辩,乖乖的应了。

等他走了,庄莲鹤才一撩袍角,一边膝尖点地,半蹲在叶乐乐面前,仔细看了看她:“你怎会在此?”说着看了看不远处的德阳大长公主府,眼中闪过明悟,不由笑叹:“你果真不得消停。我看看你有没伤到筋骨。”

说着就伸出手去。叶乐乐一闪,啪的一下拍开了他的手,不知道为何,她如今满腹的委屈。

“我自会去寻医馆。你们这等以势欺人之辈,我劳驾不起。”

庄莲鹤沉了脸,又看她满身狼狈,方才放缓了神情:“好了,方才是我侄儿不好,我送你去找大夫,务必医好了你才是。”

语调平淡,漫不经心的样子。叶乐乐不禁比较:若是阿景不小心伤了人,定是很诚恳的。

但庄莲鹤此人,积威太重,叶乐乐敢怒气上头驳他一次,却不敢大咧咧的再驳二次,只好挣扎着要站起来,牵动了肩,一时痛得眼圈都红了。

庄莲鹤忍不住就托了她的手肘一下,声音都柔和了一些:“这边走。”

说着又对着身后跟上来的长随道:“拿我的名贴,去请了今日休沐在家的方太医,到碧波楼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真心不虐,我不会写虐啊,我只会写开心的文,只不过也有起有落就是了。

保证结局和。

唉,这一周写得真痛苦啊,好难写。

73

73、姨娘v章 ...

碧波楼就立在雨华街外,饭菜在满黎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做的都是贵人的生意,从门口迎客的小二到楼内的一砖一木都往清雅上靠。

叶乐乐别扭的低垂着眉眼,不去看庄莲鹤。但这人原先在何家时,还收敛一二,现如今不必再忌讳,自有种无孔不入的强大气势。就算是低着头,他的一举一动也很难让人忽视。

庄莲鹤自在碧波楼要了个雅间,又同掌柜说让来两名服侍的婢女。

掌柜一时为了难,店里跑堂的都是伙计,女子也有,都是做的吹拉弹唱兼劝酒,不算是干净人。

这庄大人扶着位受伤的女眷进来,她这身份可真不好琢磨,只怕这些低贱之人唐突了她,只好让人从后院将服侍自家女儿的两名婢女叫到前头来。

这两名婢女被叮嘱了要小心行事,便由掌柜的领着送进了雅间。

只见庄大人负着手立在窗前,那位女客捂着肩低埋着头坐在桌旁,满桌的饭菜一点也没动。

掌柜的见了也不敢多看,只恭敬的道:“庄大人,小的带了两名婢女前来听命。”

庄莲鹤转过身来,随意扫了一眼道:“你们先替这位娘子整理妆容,再给她喂些吃食。”

掌柜的哈着腰退了出去,两名婢女赶紧打了水来,帮叶乐乐重新理过,再拿起筷子夹菜,用帕子虚托着喂到她嘴边。

叶乐乐真有些饿了,也就来者不拒,忍着疼勉强吃了一些进去。

过了一会儿,方太医才急匆匆的背着药箱来了,拱着手向庄莲鹤做揖:“下官来迟,庄大人恕罪。”

庄莲鹤微微笑道:“无妨,是本官扰了方太医才是,还请替这位娘子瞧瞧肩上伤得如何了。”

方太医闻言转过身去看着叶乐乐,不免有些为难。

这肩膀上的伤,不解开衣服看可不行。医者父母心,勉强也能看。这庄大人立在这儿,算怎么回事?但他又不知道庄大人与这女子的关系,踌躇着不好出声。

叶乐乐左右一看,嘶声道:“咱们避到屏风后头去就是。”

庄莲鹤闻言也反应过来,不免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去。

两名婢女扶着叶乐乐坐到屏风后头,轻轻的解开她的衣衫,方太医打量一番,道了声“冒犯”便伸手去捏,直捏得叶乐乐痛苦的嗯出了声。

他捏了好一阵,才直起身来,道了声:“好了。”

两名婢女帮着叶乐乐掩好了衣衫,扶她走了出来。

方太医便向庄莲鹤禀报:“没伤着骨头,只是皮肉伤,但也要痛上两日,下官开些散於的药膏好生敷着便是。”

庄莲鹤正负着手看外头,就连方太医与他说话,他也没回过头来。只向自己的长随吩咐:“你去随方太医取药,务必要厚礼答谢。”

方太医连道不敢,背着药箱就往外走,心中奇怪,这庄大人平素虽然冷清,但礼数还是周全,像这样背对着人说话,还是头次见到。

等长随取了膏药回来,婢女替叶乐乐敷好,又要喂她吃饭,叶乐乐中间这么一断,就不想再吃,只道:“我饱了,多谢。”

又站起身来:“多谢庄大人费心,既没有大碍,我便走了。”

庄莲鹤这才回过身来,有些不悦的看着她:“虽没动到骨,也是行动不便,你要去那里?”

“不劳庄大人费心,自有去处。”她不禁后悔,先前并没随着宁熙景去过骁荣会的分会,反是老钟知道地方,这会子与老钟也走散了,要寻个助力也不易。

庄莲鹤沉沉的看她一眼,吩咐婢女与长随都出去,慢慢的走近叶乐乐。

叶乐乐看他一步步走近,不由害怕。

庄莲鹤淡淡的道:“你怕什么?我若要取你的命,你躲得了么?前次是情形所致,如今我却没这兴趣。”

叶乐乐想想也是,就站定了脚步,问道:“那庄大人是何意?若是替您子侄善后,我已无碍,不必再费心。”

庄莲鹤盯着她:“有时候我看你挺聪明,有时候又挺傻。这淌混水不是你能趟的,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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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只是,明知不可为,也定要为之。”叶乐乐正视他,目光坚毅。

“他是我的男人,现在行踪不明,我掘地三尺也要找他出来。”

“什么‘你的男人’?三媒六聘了么?

他若变了心,听从陛下安排,娶了夏氏为正妻,你要凑上去,再做一回小妾?”

庄莲鹤的语调冷冷的直刺人心。

叶乐乐丝毫不被打击:“管那些虚礼做甚么,只要我认准了便是。我相信阿宁不会如此待我。”

庄莲鹤忍不住好笑:“你凭什么这般自信?”

叶乐乐也笑:“凭什么?我以诚待他,也知道他以诚待我。

我知道自己不是国色天香,不是满腹诗书才华,没有傲人家世,那又怎样?只因我知道阿景不是在意这些的人,阿景也自然知道我的好处。两人一起的每一日都很愉悦,我舍不得,他定也舍不得。”若是旁的什么人,叶乐乐自没有这么相信,但是宁熙景,她真的可以相信,就从他并没因一已之私煽动谋反,就可以知道他绝不是看中外在的人,他是一个看着有些稚气,实际上心胸很宽广,淡泊名利的男子。

患得患失的女子庄莲鹤见得多了,像她这般笃定的真少见,他不由得沉默下去,没有再去讽刺她。

叶乐乐见庄莲鹤不再出声,自又往外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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