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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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可是有一个嗜好绘画滴酒不沾的朋友?”

“奴婢不知。”

“太子可知太子妃跟五皇子有折扇往来?”

“奴婢不知。”

“太子妃会绘画且绘得很好?”

“奴婢不知。”

“你都知道什么?!”景盛帝勃然大怒。

田田瑟瑟发抖,道:“奴婢只是奉太子妃之令,将折扇送到五皇子府。奴婢是刚侍候太子妃不久,很多事真的不知。”

景盛帝的几个问题,田田都是知道的,选择用‘不知’回答,着实让歌细黛稍稍的松了口气。

田田不答,是因为怕与太子妃答得不一致,与其自作聪明的替太子妃证明清白,不如就佯装全然不知。

景盛帝的眸中怒气腾腾,冷言喝道:“把她拖到殿外杖责,打到她知道为止。”

田田一怔,咬唇,委屈的哭诉道:“奴婢真的不知,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知啊。”

景盛帝衣袖一甩,断然道:“拖下去,狠狠的打。”言下之意,就是狠狠的折磨,不将其打死,看她招不招。

“奴婢真的不知。”田田只是露出委屈和冤枉之意,毫无惧态,她相信太子妃会救她。

可是,太子妃为何一点也没有救她的意思?田田的心很凉,难道太子妃就坐视不管?太子妃确实向来狠心,想必是为了顾全大局而不得不牺牲她?

正当侍从拎起田田时,歌细黛沉静的声音响起了,“臣媳不懂了。”

景盛帝冷厉的目光飞了过去。

歌细黛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任由侍从将田田拖出了正殿,躬身问:“臣媳不懂那些折扇怎么了,为何惹得龙颜大怒?”

景盛帝的神色突变,变得复杂难测。

歌细黛这才淡淡地看向殿外,看向被扔在木板之上等候用刑的田田,诧异的道:“臣媳的丫环仅是奉命将折扇送至五皇子府,她所言字字属实,并无欺君,怎就招致责罚?”

是啊,折扇怎么了?丫环怎么了?皇帝为何动怒啊?景盛帝盘恒了片刻,斜睥着问:“她所言真真字字属实,并无欺君?”

“是,臣媳敢担保。”歌细黛清醒如常。

“罢了,”景盛帝对侍从挥了挥手,“既然有太子妃说她的丫环并无欺君,那就免罪了。”

田田热泪盈眶,她原以为太子妃会放弃她的。转念一想,太子妃没有冲动的替她求情,是因为太子妃若是着急了,皇帝就会看出端倪。

歌细黛悬着的一颗心缓缓的定了定,也意识到皇帝老子突然改变主意,是有更大的麻烦要来了。而她别无选择,她就要装出那些折扇是正常的,不存在任何阴谋。

过了片刻,景盛帝神色不明的扫了一眼折扇,沉声道:“你那酒鬼朋友近来可有新作?”

歌细黛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臣媳去他的住处寻了他二次,均是人去屋空,寻不到他了。”

景盛帝皱眉。

歌细黛面露颇为无奈的神色。绘扇面的人消失了,尽管扇面上有毒,她不知情,倒也可以说有人故意接近她,骗得她的信任,然后残害五皇子。总之,她要一直坚持心里坦荡。

景盛帝负手踱到桌旁,扫了一眼摆在桌上的几柄折扇,眸中的犀利闪现,道:“此人绘画所用的墨汁很是奇特。”

“哦?”歌细黛好奇。

“遇水不褪色。”景盛帝暼了她一眼。

“会有遇水不褪色的墨汁?”歌细黛只有附和着,显得更为好奇。

“来人,”景盛帝吩咐道:“备一杯清水。”

侍从连忙应是,从水壶中倒出一杯清水摆在折扇旁。

歌细黛暗暗捏了捏手指,看着那个难以揣测的背影,她深深的觉得窒闷,有强大的恐慌袭来,她身形微微的一颤,努力保持着神色如常的恭立。

景盛帝回首唤道:“太子妃。”

“臣媳在。”歌细黛上前。

“随便选一柄折扇,你试一试。”景盛帝沉凉的说着,而语气实则是命令,不可抗拒的命令。

歌细黛怔了一怔,墨汁里有十余种剧毒,一旦遇水,毒素就会融开。而她唯有应是,不能让皇帝有任何的察觉。她步伐稳健的走到桌旁,俯首看着那一柄柄的折扇。这些折扇当时在交给景世开时,故意用的是材质一般的扇骨,就是为了让景世开觉得可惜,动手将扇面从扇骨上小心的拆去,从而增加他染上毒素的可能性。

景盛帝悠然自若的落坐,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能伪装到何时。

歌细黛目中流露出欣赏的喜色,随手拿起一柄花鸟扇面的折扇,询问道:“这柄如何?”

“可以,”景盛帝颌首,淡淡地道:“尽管将扇面浸在清水里。”

歌细黛挥开折扇,很疼惜的小心的将扇面一角缓缓的没入水杯之中,待墨汁沾到水后,她惊喜的道:“果真如此,墨汁遇水而不脱散,真是妙极。”

景盛帝冷然道:“用手指揉墨画,墨汁也不褪。”

歌细黛的脑袋懵了懵,皇帝老子是在让她触碰墨汁,将毒素染在指上?

不出所料,景盛帝直接说道:“你不妨一试。”

如果折扇真的不存在阴谋,依正常人的好奇心,确实会用手指去揉一揉试一试。歌细黛想推辞,但也知道皇帝老子的心性,他既然让她做,自然是不容她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她眸中溢出新鲜好玩的亮光,伸出了手指,在扇面上揉了揉,墨画如常,笑道:“确实,墨汁确实很奇特。”她脸上带笑,头皮在发麻,毒素已沾在了她的指腹上。

若是能立刻回太子府,歌细黛便能取出景玄默备好的药材,将毒素清洗了去。可是,皇帝老子怎么可能放过她,景盛帝的神色十分自然,瞧了一眼桌上的点心,说道:“这兰花酥,太子赞不绝口,你也尝尝吧。”

闻言,歌细黛顿时濒临绝望,她手指上有毒,御赐点心,可是要双手十指以示恭敬的相接。毒会沾到点心上,点心吃入腹中,她就会身中剧毒。

此剧毒有七日的潜伏期,中毒者起初不知,七日后毒素散至全身,无药可救,会浑身疼、脱发、眼盲、耳聋,慢慢的,会浑身溃烂,死于五脏六腑衰竭。

是无药可救的剧毒啊!

那七日内呢?歌细黛不曾问过景玄默,七日内想必能有生还的机会?

皇帝老子真是阴狠,不留余地的阴狠。歌细黛已无法考虑是否能生还,她已经谢了圣恩,从怀中取出手帕拭了拭手上的水迹,水迹根本就无法彻底全部的拭去,指间还有湿意,湿意里就有毒素。她双手十指接过点心,轻轻的咬了一口。御赐之物,不管是否好吃,都要吃完的。她齿间在细细的嚼着,她生生觉得所嚼的是她的生命。

她唯有按皇帝老子的意思去做,她明知道皇帝老子是怀疑她,已是冷硬起心肠的试探,她只能冒死去做。否则,她就是知道折扇有毒。既然知道折扇有毒,还将折扇送给五皇子,就是胆大妄为的要置五皇子于死地。皇帝老子有言在先,必凌迟处死。她不仅会死,还会连累整个歌家,连累景玄默。

皇帝老子是不容有人在他眼皮底下玩伎俩的,任歌细黛再有巧舌机智,也必须把伪装继续带下去。因为耍任何的手段,在皇帝老子锋锐的目光下,都是在掩饰,将会换来更为残酷的对待。她品尝完点心,恭声道:“很可口。”

景盛帝一直默默的注视,看着她不曾有任何的犹豫,就拿起点心吃。他有一瞬间的恍惚,难道她真的不知道折扇有毒?不可能,她一定是没想到阴谋会败露。另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她狡诈至极,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后生。既然如此,他就看看她如何能活下去。

歌细黛想到过毒害景世开一事瞒不了太久,她没有想到是在这种局势下被揭开,也没想到皇帝老子用这种法子拷问她。她没料想到的事情一旦发生了,她无可怨尤的处于被动。皇帝老子的手段,岂非一直令人难以掌握。

在这时,景盛帝开口道:“朕授意太子即日起移居顺承宫,你可知道?”

歌细黛诚然道:“臣媳尚不知。”

顺承宫位于皇宫的东南一角,是太子暂居之处。年幼的皇子一旦册立为太子,便将移入顺承宫。待太子十二岁,移出皇宫移入太子府。在太子临登基之初,再移回顺承宫,等待即位。

皇帝老子让景玄默移居顺承宫,是将要禅位?

当景盛帝再次开口时,歌细黛的心沉入冰冷的湖底,他说道:“你即刻入住顺承宫吧。”

歌细黛本是想快些回到太子府,寻到熙华商量中毒的对策。景玄默把熙华留在太子府,就是以防有不测的,熙华应有解毒的办法。如今,皇帝老子一声令下,相当于把她禁足在皇宫之中。皇宫禁地,自然是不容有人随意的出入,她想要出宫,非常的难,要有皇帝的允许,或者中宫之主徐知达皇后的准许才行。除非太子景玄默在场,否则,熙华根本就进不来。

她暗自定了定神,正色的道:“臣媳……”

景盛帝不悦的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顺承宫里都已准备妥当,退下吧。”

歌细黛明白了,皇帝是下定决心的将她困在皇宫,看她无计可施的毒素发作。

“是。”歌细黛神色坦然的退出四象殿,能从皇帝老子的刀刃下脱身,她深深的松了口气。

由宫女的引领,歌细黛与丫环田田前往顺承宫。

再有七日毒素就会发作,而景玄默现在已经出了京城,奔往长宁郡,一个来回恐怕要有半个月之久。此时,不能全部依赖景玄默了,唯有自救。如何自救呢?想着想着,就到了顺承宫,在宫门外,歌细黛双腿一软,昏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注:我准备写大结局了,为了好好的把这个文完结了,我想一次性连贯的把结局写出来。因此,好好的酝酿,要更的慢一点,在3月22日前能更新完毕。很抱歉,请见谅

☆、第90章

顺承宫。

寝宫之中,歌细黛平躺紫檀木床榻上,依旧昏迷,已是昏迷了两时辰。她面容恬静,看上去就像是熟睡般。

锦纱床曼拉拢着,只纤手轻搭软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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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御医低头跪于榻前,尚医司的宫女将丝线的端系歌细黛的手腕上后,将丝线的另端交给了老御医,恭敬的凝神诊脉。

徐知达皇后就立榻前,沉静的端视。

太子妃突然昏倒,宫女先是急忙禀告了皇上。皇上闻言,眸色沉冷的片刻,便让宫女通知中宫之主徐知达皇后,说是理应由她出面。

徐知达皇后得知之事后,先是怔了怔,逐命去宣御医。

前往顺承宫的途中,徐知达情绪复杂难平。皇上授意太子移入顺承宫,表面上看,是禅位之意,而真实的目的呢?她知道。太子妃昏倒了,皇上让她出面,显然是太子此时京城,去了何处?她知道。她知道根据查探到的消息,景世开所中的剧毒很大可能是歌细黛的诡计,她定能坐视管。然而,就种极其紧张的对峙里,皇上竟然让她去负责太子妃的病情。此举无法令深思。

徐知达很大的可能会借机毒死歌细黛,为儿子报仇。同时,如果歌细黛了任何测,她必是难逃干系,到时候太子追究起来,矛盾是可避免的。皇帝老子真是狠辣,故意给了她机会,似乎是想借她的手除去歌细黛;徜若她真就对歌细黛下手,肯定是激起太子的怒意而针对她。

如何能即除去歌细黛,又被景玄默抓住把柄?徐知达开始认真的深思问题。

寝宫里寂静极了,丫环田田直焦急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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