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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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璃……”这一声,是杜汝娘这数月来唤得最真诚最发自内心的声音。

望着楚野受伤的眸子,她仿佛突然觉得在楚野的眸子里看到了小动。

她的小动,是那么的难过那么的使我的望着她,望着她,望着她……

疯狂过后,便是释然。

杜汝年突然惊觉,她是不是一直错了,错得很离谱?

小动是那么的喜欢着楚野,死在楚野手中、怀中,小动有的只会是欣慰。

她这般费尽心力的给与楚野世间最沉重的痛苦与打击,如果小动活着,会允许她这么伤害楚野吗?

他会原来她这个娘亲吗?

她依旧让小动死得很不安心了,难道真的还要让小动的灵魂,都不得安息吗?

杜汝娘缓缓的闭上了眼,临死前的觉悟,令她悔恨的留下了两行清泪。

突然一把抓住楚野的手,急声颤抖道:“是连体盅……我在施妹的身上……种下了连体盅……噗……”

话未说完,已经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朝后倒去,她已经油尽灯枯了。

“什么?”楚野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硬化了。

“连体盅”三个字就如一道魔咒一道惊雷,在她的脑海中炸开,轰得楚野身子一晃,顿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连体盅”是什么,相信没有人比楚野更清楚。

当初小动便是身中了簪花夫人所下的连体盅,最后七孔流血的死在她的怀中。

“你别死,你给我说,你怎么会有连体盅,你在我娘的身体里中的是母盅对不对?那子盅呢,子盅在哪儿?”片刻的呆滞过后,楚野立即扶起杜汝娘急声想问。

小动当初身中子盅,所以每隔半月就得与身中母盅的女子合欢,换而言之,如今的卢施身中了母盅,就必须每隔半月与身中子盅的男子合欢,否则,其结局就会像小动一样。

此时的杜汝娘已经奄奄一息,死前的觉悟让她想把所有的真相说出来,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虚弱的道:“自从我知道小动中了连体盅……我就四处搜刮连体盅……日夜研究……一只母盅只能配一只子盅,不能错配,否则就不叫连体盅,与施妹体内‘母盅’相配”的‘子盅’已经被我……碎尸万段了……”

说着,她艰难的抬起右手,指了指床头下面的地面一角。

楚野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便见那一角落里,有一小滩黑色的肉泥和猩红的血迹,毫无疑问,这正是那条被杜汝碎尸万段的子盅。

楚野怔怔的望着那一小摊肉泥和猩血,身子一软,绝望的跌坐在了床上。

完了,这下真正的完了。

子盅死了。卢施体内的母盅,已无解。

“还有一个法子可解……”这时,杜汝娘突然又道。

楚野一听,顿时有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声问道:“什么法子?”

“与小动一样……将处女……换成处男……”

闻言,楚野再次面如死灰。

如此解毒之法,每隔半月就与不同的处子之身的男子合欢解毒,这对保守贞洁且心有所属的卢施来说,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杜汝娘已经快不行了,她紧紧的抓住楚野的手,目光无比的诚恳,“对不起……我对不起施妹……更对不起你……我知道我不值得原谅……但我还是请求你……在我死后……将我与小动安葬在一起……”

说完,目光渐渐涣散,手一垂,终于结束了她怨恨的一生。

望着杜汝娘渐渐僵硬冰凉的尸身,楚野突然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痛恨,她只知道,她此刻的脑子,空荡荡的一片空白。

杜汝娘自食恶果,自杀身亡。

那卢施呢?

真的只剩下15天的生命了吗?

屋外,兰西流华、沈竹、幻城、承帝、波凌景山等人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杜汝娘从丧心病狂到临死觉悟,他们都看在眼里,既可怜,更可恨,这样的人,纵使大家有心想要原谅她,只怕也都办不到。

大家都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一直守在卢施门外的幻决自然也将事情的始末看得明明白白。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中,苦思冥想能解救卢施的法子时,幻决突然目光一沉,盘膝打坐的身体凌空浮起,飘进杜汝娘的屋子,琥珀色深邃的眸子,盯着地上那只已经被碎成肉泥的子盅,好一阵端详。

一夜的调整,幻决已经能够运转体内部分巫力,做到在空中漂移这一点,并不难。

“幻决叔叔……”楚野抬眸望向飘进屋子里的幻决,声音里有着压抑的颤抖。

她在怕。

是的。楚野在害怕,害怕这一次卢施会命丧连体盅。

幻决醒了,她也从波凌苍澜那里拿出和离书了,可卢施却出事了。

可怜卢施根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只剩下15天的生命,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憧憬着与幻决幸福美满的未来吧!

越想楚野的心就越痛越乱,一向极有主见谋略的她,在这一刻,已经心乱如麻,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了。

“事态可能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糟。”幻决继续盯着地上的肉泥子盅。

突然,凝指成剑,在自己的手掌之上重重的划了一下,顿时,鲜血如柱,抖落在那团肉泥子盅的神色。

“父亲大人……”幻城一见幻决突然自伤,连忙急切的几步冲到幻决的身边。

“我没事。”幻城凝重道:“曾经我在一本古医书中看到一句话,像这类盅毒之物,只要在其身死的24小时内,喂之以血,他们便可复活,现在我们只能搏一搏了。”

闻言,众人顿时惊喜万分。

如此说来,卢施有救了。

楚野更是猛的精神百倍,三步作两步冲到幻决的身边,一挽自己的左衣衣袖,露出白哲如玉的手臂,激动的道:“要多少血,够不够,不够,放我的!”

旁边的幻决也一卷衣袖,露出他强健有力的手臂,争相说道:“父亲大人才刚刚苏醒,楚野你又怕疼,还是放我的血吧。”

“谁说我怕疼……”楚野郁闷了,这个弱点她可是隐藏的相当的好啊,前世今生,谁也没有发现。

的确,前世的她身为王牌特工007,竟然怕疼,这说去谁信?

今生,她现在已经是先天巫圣,说她怕疼,就更没人肯信。

可是……楚野的的确确的怕疼的。

只是她的勇敢果决,她的无畏无惧,成功的盖住了她怕疼这一小弱点,想不到发现这一点的人竟然是一向冷酷淡漠的幻城。

幻城冷酷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的弧度,轻声道:“就算你不怕疼,我也不会让你疼!”

楚野微怔了一下,抬眸对上幻城无比真挚、关切、心疼的眼睛,因着杜汝娘一事而被扰得绪乱如麻的心,突然,在这一刻宁静下来。

旁边,幻决自是将一幕尽收眼底。

幻城喜欢楚野,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他自是不会反对,同时也不影响他与卢施,他幻决不是一个迂腐的人。

“好了,你们俩谁都别争,这个血只能用我的。”幻决一语惊人,“若是用了你们的血,难道子盅复活后,要种在你们的身体吗?”

在同一时间里,一盅只能给它吸一人的血,否则,待日后,种入人体后,那一人的血根本就无法润养它满足它。

楚野动容,“幻决叔叔,你的意思是……子盅若能复活,你就要把它种入你的身体?”

“是。”幻决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闻声,屋内所有人都动容了。

事先,他们虽从楚野的口中得知了卢施对幻决的情,但却从来不知道幻决自己的意思。

如今看来,他的情竟也毫不比卢施少,且更加灼热更加疯狂,虽然他从不挂在嘴上说,可他的行动比世间任何的语言都更能证明一切。

卢施身中母盅,唯有身中子盅的男子能够为其解毒,而这个男子也只能是她心仪的幻决,否则,卢施肯定是宁死也不会苟活。

鲜红的血犹如水龙头里流下的水,源源不断的掉在地上的那团肉泥之上,将它原本已经呈现着死气般的黝黑身躯,再次浸泡在猩红的血液里,慢慢的亦变成了同鲜血一般的红。

突然,肉泥动了一下,被杜汝娘切得粉碎的身子,在血泊中一阵蠕动,契合,渐渐的,地上的雪滩之中,呈现出了一条一寸来长,通体血红,没有头,没有手脚,浑身光溜溜的盅虫。

“活了,真的活了……”众人见之,开心的同时,却也更忧心。毕竟这盅虫不是个好东西啊。

幻决目光一沉,伸出食子,便朝着血中的盅虫伸了过去。

只要他的手指一触及盅虫,盅虫便会瞬间钻进他的身体,从此,他也是身中盅毒的之人。

“父亲大人……”

“幻决叔叔……”

幻城与楚野几乎同时出声制止,两人亦在同时抓住幻决前伸的手。

“父亲大人,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万一是杜汝娘在说谎,这只子盅与施姨身上的那只母盅根本不是一对,那你岂不是也要身受盅毒之祸?”幻决目光关切的说道。

他也很想救施姨,但同时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出事。

楚野也道:“幻决叔叔,幻决的话不无道理,杜汝娘她那般的会装会演戏,数月来,咱们所有的人都被她骗倒,谁又说她死前是真的悔过自新呢?我虽然救母心切,但绝不想因此令你也出事。”

幻决微微摇头,俊美冷酷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抚会心的笑容,道:“你们这般为我着想,我很开心,但是,这是最后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如果杜汝娘当真到死还在说谎,那我便与施,一同赴死,无怨亦无悔。”

说完,手臂一震,楚野、幻决抓着他的手顿时一麻,控制不住的便松了几分,幻决便趁着这一刹那的时机,手指向前一伸,点在了子盅身上。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子盅便消失在了地上的血泊之中,毫无疑问,已经钻进了幻决的身体。

幻决与楚野再想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父亲大人……”幻城连忙将幻决一阵上下打量,“可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做都做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祷告上天,希望这只子蛊与施姨体内的母蛊是一体,否则他与楚野都将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

“没事,感觉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幻决如实的说,顿了顿,又道:“蛊毒一事,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万不可让卢施知道,省得她有心理负担。”

“明白!”众人认同的点头,心中也越发的佩服幻决的深情与细心。

特别是楚野。

这下,她可以真正放心的将卢施交到幻决的手中了。

而让众人唯一还担心的便是杜汝娘临死前到底还有没有说谎,幻决体内的子蛊与卢施体内的母蛊到底是不是一对?

当然,眼下所有的人都不得而知。

唯有等到15天后。

东国大胜北国,承帝大开庆功宴,宴席之上,对所有的有功之人,进行册封与赏赐。

以楚野当日的功劳,绝对算得上一等一的功臣,但楚野却拒绝了承帝给的高官厚禄,只接受了一批万两黄金与一座堪称城堡的新住宅。

这新住宅,正是当初的——慕容府。

两个月前,楚野灭慕容一族,连带着也将慕容府毁损了五六分,但承帝自从将慕容家族所有的动产与不动产纳入国库之后,便着人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将堪比城堡的慕容府重新修建了一翻。

原本他是打算,将它当成单修邪大婚所用的太子府,但看楚野对他所有的封赏,除了钱,什么也不感兴趣后,便忍痛割爱,将修葺一新的慕容府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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