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节(1 / 1)
徐天胤赤裸着上半身,他身材精劲,肌肉并不纠结,但每一分都彰显着力度。男人的力与厉,在他身上体现得完美。
徐家人集体震惊,除了刘岚都忘了移开眼,但这并不是因为面前站着的晚辈身材好,而是震惊于他此刻举动,和身上隐约可见的道道伤痕。
徐天胤修炼玄门内家功法,对身体本就有修养修复的作用,所以他身上的疤痕不明显,小处的都已看不见。但是曾经留下的严重的伤,却是无法全然抹去,在他身上,仍有浅浅红痕。
虽然浅,但此刻在书房里,家人面前,诡异死静的气氛里,触目惊心。
即便是一家人,也没有人见过徐天胤身上的这些伤。本来他就不常在家里,再说了,他这么大的人了,洗澡的时候,谁还跟着去看看?
这些伤,即便是徐老爷子,也是没见过的。
此刻在眼前,老人立刻目光疼痛,看他这个最心疼也最令他骄傲的孙子,举起手,指向身上的伤痕。
他先指向腰间,一道长十多公分的红痕,缝合的针痕已经不见,只留刀伤,淡淡浅红,“五年前,柬埔寨,叛军组织。”
他声冷,目光冷,语言简洁。
在徐家人震惊失语的目光里,他指胸肋一个三角形的红痕,“七年前,密西西比,弹片伤。”
“十年前,亚马逊,枪伤。”他指腰侧红点。
最终,在徐家人的目光里,指向心口旁。那是一处枪伤,也只留下淡淡红痕,却是最致命的,离心脏只有两公分,“十三年前,美国,恐怖组织,枪伤。”
十三年前,恐怖组织……
徐老爷子缓缓摇头,多年不见的悲痛,此刻竟红了眼眶!
那次任务!他第一次出任务,为他父母报仇的时候受的伤。他竟不知道……
这个孩子,他竟什么都没跟家里说!
那一次,他孤身涉嫌,受伤最重,险些丧命,却被当时还服务于南非一家军事资源公司的伊迪所救,在他那里休养了一阵子,也从此结下友谊。那是他第一次出任务,后来,他出任务越来越多,经验也越来越足,尽管有堪比这次还险的任务,但受伤都不曾有这次致命。
徐天胤身上的伤,绝不止这三四处,只是他曾经执行过的任务,有的已经解密,都的却仍在保密范畴,他今天指出的,都是可以提的。
一个人,付出的太多,却只能用沉默的方式做无名英雄。此刻,阳光静好,洒进窗台,照见古朴大气的书房,安逸的生活环境,照见半身赤裸的男人身上浅浅红痕,剧烈的反差,让徐家人失了声。
在官场上纵横半生,遇事不乱的徐彦绍都惊骇,失去应有的应对。
徐天哲抬着头,眼底的震惊难以掩饰,仿佛平生不曾认真看过他的哥哥。这个和他眉眼有着五分相似的人,于他身在两个世界。早就知道,今天却是第一次体会到。以如此绝然带着几分血气的方式。
刘岚也不知何时抬起头来,脸上红晕褪去,眼里泪泡吞下,留两眼通红,眼神惊吓。
徐家二代更是静默,语言简洁,却短短几个字,现枪林刀光。
徐天胤在国外过的是什么日子,今天都在眼前。
“都看见了吗?”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的声音在书房响起,沉痛。
没有人说话,目光都在徐天胤身上,难以转开。
徐天胤却又开了口,“我三岁,失去父母。今年我将三十岁,不想再失去她。谁要我失去她,过这一关。”
他的手抬起来,指向自己心口旁,那处弹痕。
懂他的意思,没人不懂——谁要他失去夏芍,他要人过枪子儿这一关。
今天,本以为徐天胤做此举动,是为了告诉徐家人,他有资格坐徐家首席。竟没想到,他是为了说这句。
他对坐不坐首席并不关心,他只是宣告,他的决定,以及反对他的后果。
还是没有人说话,一连两番冲击,谁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徐老爷子却突然去看刘岚,看她额头上的红肿,问:“疼吗?”
刘岚一愣,反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外公是在问她,她下意识点头。
“疼就对了!不疼不长教训!问问你表哥,他疼不疼!问问你爸妈,让没让你疼过?”
刘岚和徐彦英、刘正鸿同时脸上发烫。
“告诉你们,以后都别喊疼!自己的孩子不教育好,让别人出手帮着教育,就是这样的下场!”徐康国看向自己的女儿女婿,“丢的不是岚岚的人,是你们当父母的人!你们教育失败!”
“那丫头,我看着不错。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徐康国突然转了口风,转头看向徐天胤,语气柔和了下来,“找时间,趁着国庆节有空,让那丫头来家里吃顿饭。”
徐家人集体愣住。
徐天胤看向老人,半晌,点头,拾起衣服,走人。
☆、第四卷 啸咤京城 第二十五章 中邪
徐家这一场家庭会议结束的时候,周秉严家里气氛正热烈。
学者们此刻手中已都拿着记事的本子,边听边记。
夏芍说的都不是传承秘术,对于最浅显易懂的,她不吝传授,“方才李教授说,面相学的好处是看人面相,便能辨人善恶,我想说,这话虽有道理,但难度很高。”
李教授就是方才撺掇着周铭旭拜考古专家宋学文为师的那人,此刻听夏芍提到自己,便从笔记中抬头,很有兴趣,“怎么说?”
“面相与八字息息相关,一个人命理如何,推演八字是能得知信息最多的。但面相,往往反映着八字的信息。大家都知道,面相有六府三才三庭,分得细致了,有十二宫、五星六曜、四八学堂,可观人命宫、财帛、兄弟、田宅、妻妾、疾厄、官禄、福德等等,这一切其实就是一个人命中有无,人生起伏。说起来,其实都在八字里。八字好的人,面相必然好,八字里有劫数有起伏的人,面相上也反应得出来。但要用面相辨善恶,有一定的难度。”
众人目光灼灼,不住点头,夏芍继续解答。
“有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凶狠好斗、巧取豪夺、性狭易燥、不知羞耻、沉湎酒色、激进投机,是因为他八字重,命里又有羊刃、劫煞、亡神、大耗、咸池、飞刃这一类的凶神,致使某种性情极强烈,反映在了面相上。但有的人却不太容易看,这类人八字很好,官禄富贵,年寿也好。你单看面相六府十二宫,可能不太容易一眼辨清。但相处久了,你会发现此人城府极深,老谋深算,没少吃他的亏。”
“那这么说的话,面相学也不是对所有人都管用?”李教授皱着眉头,边消化夏芍的话,边问。
“不,管用。”夏芍却是一笑,“但我说,有难度。这个难度是指对初学相学的人有难度。”
一群学者盯着夏芍,听她继续道:“古语云,相由心生,这话是不错的。但这里的‘相’不是仅仅指面相,还有其骨相、体相、言谈举止。相学大师看人善恶,除了上述途径,尚要观人五行神、五行色,论形,论神,论声,论气。人的性情是很复杂的,不会仅仅反映在一个方面,所以仅从一方面看,难免有失偏颇。真正的大师给人看相,都会从整体观之,不会仅观一面。但是形神之论,其难度不亚于给古玩看神韵,这是需要名师指导、需要大量经验的。所以我说,有难度。一知半解给人看相,大多时候准确性是堪忧的。”
学者们静悄悄听着,一直等夏芍说完,过了好一阵儿,众人才有反应。
周教授当先叹:“玄学易理之深奥,仅面相一学,就这么复杂了。更遑论八字、占论、星象、奇门,唉!咱们这些人,这些年才开始研究,什么时候能研究出其更多的科学性?就连易经,研究了这么多年,也是读通得甚少。唉!咱们国家的文化,很多时候,都是被咱们自己给丢了。”
学者们叹气,都不言语。
周教授又转头问夏芍,“小芍子,你们难得有传承,对易经应该透彻多了吧?我们这个玄学研究会,干脆你当个顾问得了,以后周末有时间就来聚聚。”
周教授的盛情,夏芍自然不好拒绝。而且他们研究的是玄学的科学性,对年轻一代重新认识自家文化有很大的意义,夏芍对此不愿推辞,她当即便点了头。
学者们大喜,已经可以预料到研究成果突飞猛进的那一天!
今天不了解不知道,刚才一问,真是吓了一跳!这女孩子,年纪轻轻,竟已是玄门的嫡传弟子!而玄门,竟已存世一千多年了!
在这个传承丢失的年代,这样古老的门派还有传承人,并且活跃于世,是多么令人欣喜的事?
而且,听这女孩子说,世上存世最古老的门派,还不是玄门!而是战国时期就开派的鬼谷一派!
但鬼谷派传人极少,现如今最年轻的一代传人只一人,并且轻易不出山。
这人是谁,怎么称呼,有多大本事,夏芍没提。她只道这是鬼谷派的私事,她无权多谈。能告知的,只是世上有此门派,此门派尚有传承人。
夏芍还言道,茅山派也有传人,但数量比玄门少。玄门因为在香港,所以更好地保留了传承,弟子人数也多些,因此人脉广,在华尔街和东南亚比较活跃。
学者们还从夏芍口中得知,除了上述正统的传承门派,世上有像苗疆蛊术、泰国降头术、欧洲巫术,也是存在于世的,且各有传承人。
世界好像在眼前一下子打开,看到了科学充斥、现代科技之外,还存在在世上的一类人。这类人自成一个世界,他们神秘、隐世,大多不为人所知。
但他们确实存在。
而今天坐在他们眼前的这名少女,就是这神秘世界中的人,天赋奇高,成就斐然。
学者们兴致勃勃,还想问得再深入些,夏芍却不肯多谈了。每个门派都有门规,谈得太多,涉及门规和传承诸事,实在不便多言。
众人叹了叹,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夏芍不便多言,他们也只得尊重。想想只要她能来,讲解一下易经里晦涩难懂的地方,也是件美事了。
这时候,周秉严看了眼墙上的钟,“哟!中午了!”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一上午。平时聚会的时候,人多,玄学研究会的学者们都是一起去酒店吃饭。今天夏芍和周铭旭来拜访,更是喜事一件,那便更要去酒店。
周秉严称今天请客,夏芍也不跟老教授客气,一群人立刻出门,下了楼去,就在小区附近寻了家酒店,算不上高档,但包间很干净舒适。
坐下来,点了菜之后,一群人等着菜上桌的时候也没闲着,继续谈聊。
李教授叹了口气,“唉!今天要是潘老在就好了,要是他在,今天能更热闹。”
桌上的学者们听了,全都一愣,接着眼神黯淡,“潘老现在哪顾得上这些啊。他家里的事,就够他操心了。”
夏芍和周铭旭坐在一起,守着周秉严,这话却没听懂。
周教授从旁叹气道:“潘老是潘教授,年纪和我差不多,我们两人算是研究会里年纪最长的了。只可惜……唉!家里今年出了些事,现在顾不上研究会这边了。”
夏芍愣了愣,微微点头。
李教授看一眼她,忽然眼神一亮,问道:“小夏,潘老以前家里挺好的,只是这两三年开始不好。你说这会不会是命理之中有劫?跟八字有关系?”
众人都跟着一愣。
宋学文赶紧去翻钱包,拿出一张不大的两人合影来,递给夏芍,急切道:“对对对,小夏,你看看,你之前说八字里的信息能反映在面相上,那你看看潘老是不是有这一劫?如果有,有化解的办法吗?”
夏芍顺手接了过来,照片不大,但只照了上半身,所以看得还算清楚。
席间静默,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夏芍。
半晌,夏芍问:“这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
众人以为她开口就会有答案,没想到问了这么句,当即一愣,宋学文道:“哟,那可有年头了。我们玄学研究会成立的时候照的。算算时间,正是周老回京之后。那都有四五年了。”
“相面最好是本人在面前,如果不能,照片也最好是近期的。世上很多事都成因果,近期最能反映出出了什么事。四五年前的照片,我也无法下定论他家现在出的是什么事。但如果只是看着这张照片说,我会说,潘老的面相其实不错。他早年虽然不太顺遂,到了中年,行运到鼻子和两颧,本该转运,但眉眼却不够力度,架不住这股运势,所以四十岁之前他应该不太顺利。过了四十岁,顺缘才开始增多,老年更是享誉国内。而且他地阁方圆,即便此时家中有事,也不能削弱他在学术界的声誉。”
夏芍说得很慢,到最后目光才落到了潘老的下巴上,“但他下巴上有颗圆痣,这痣的位置不太好,主享受不到子女的福分。并非说子女不孝,只是许有夭折或是祸事。就这张照片推断,我只能说,事情不是出在潘老身上,而是出在他的子女身上。”
夏芍的意思很明白了,仅给她这张几年前的老照片,她能看出的事有限,于是只能根据这张照片推测。
但当她说完,抬起眼来,却对上一道道发直的眼神。紧接着便是抽气声!
宋学文瞪直了眼,李教授一拍桌子,“真神了!出事的,就是潘老的儿子!”
宋学文点头,“潘老有个女儿,但年轻时就去世了。现在他膝下只是这个儿子,他这儿子算是有本事的,在美国开了家贸易公司,经营情况一直挺好,但是从三年前开始,听说就开始亏损,一直到今年,公司破产,欠了不少债务。现在潘老一家都在愁钱的事。”
“小夏,你说潘老享受不到子女的福分,那就是说,他家里的事没办法了?”李教授问。
但还没等夏芍回答,便有人问:“潘老儿子的照片谁有?拿出来给小夏看看。”
众人都愣了愣,还真没有。
周教授一拍掌,“我家里有!当初研究会开办,小潘还给了咱们不少赞助。我和他合了一张影,照片就挂在书房!”
周教授起身,也不管那照片也是几年前照的,立马就得回去拿。这一群人竟都是急性子,等不得吃完饭再说。夏芍心知这些学者都是担心潘老,想从风水方面找找帮他的法子。不管能不能帮到他,如果不让他们回去拿,估计这顿饭都吃得没心思。于是,夏芍只好同意。
但周教授年纪大了,夏芍和周铭旭哪会让他去跑腿?最后由周教授告诉了周铭旭挂照片的地方,让他回去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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