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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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校长,您找我来,应该还有别的事吧?”课间时间不多,夏芍坐下来便开门见山。风水师身份的事,既然黎博书出口试探了,夏芍也就默认了。毕竟她确实就是外头传言的人,这件事早晚要公开,黎博书是学校校长,既然他问了,夏芍若是隐瞒,日后公开的时候,难免觉得不好。不如此时就默认了,只要他别往外说就成。

黎博书顿时看向夏芍,不着痕迹地审视一眼,感慨地叹了一声。

不得不说,眼前坐着的学生是他从教生涯这么多年来,仅见之人。今天,他将她请来校长办公室,只是试探里两句她是不是唐大师的弟子,她就看出他有事相求来了。

这份眼力,有些人生阅历的人也不一定能有。他虽然自问也有这份察言观色的眼力,但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决计没有。

这应该也是不俗的经历历练出来的吧?

只是这样的年纪就有不俗的经历,总让人看不透。黎博书就一直没有看透过,开学的时候,他以为华夏集团在内地发展,而且集团还很年轻,应该不会触碰香港这块经济体系成熟的地方。没想到,短短两个月不到,华夏集团的私人会所就开到了香港,而且还受到了嘉辉集团和三合集团的关注。

而当黎博书以为华夏集团在香港成立会所,为的是人脉的时候,学校竟传出夏芍就是唐大师弟子的事!

既然是唐大师的弟子,还愁什么人脉?

黎博书看不懂,他觉得面前坐着的学生宁静淡雅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沉莫测的心思。她穿着学校的校服,但她的气度,却从来都是一个集团的当家人。

不觉间,思绪就扯得有点远了。夏芍坐在黎博书对面,淡定微笑,反倒是黎博书回过神来,有些尴尬。

他笑着摆了摆手,“罢了。我也不把你当做学生看。其实,今天请夏总过来,本来是想问问你到底是不是唐大师的弟子,看样子真叫我蒙对了人,呵呵。既然这样,倒确实是有件事,想让大师帮个忙。”

夏芍闻言挑眉,看了看黎博书的办公室,“校长,这校长室的风水已没什么问题。虽然学校里依旧有各种问题,但财政方面,不出月余就能有所积蓄。而且,我看黎校长的面相也没什么问题,这件事……应该不是你的事吧?”

黎博书愣了愣,随即目露震惊之色。

确实!这件事不是他的事!

风水上的事,说来也神奇。自打半月前,夏芍指出校长室的风水有问题后,黎博书立刻照她所说重新布置。之后三天,董芷文就病愈回到了学校,董家也没有因这件事为难学校。展若南虽说前两天来了学校,有她在,学校就必然还会有些问题要面对。但财政方面,上个星期就又拨下一笔款项来!以往,拨款一下来,总会紧接着出现一些用钱的事,大事没有,全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事,然后便莫名其妙地把钱用掉了。但这次款项都拨下来一个星期了,到现在还分文未动!

黎博书并非不信风水,但夏芍为他指点校长室风水的时候,他却是将信将疑过。一个商业集团的董事长,怎么还懂风水?

但直到看到效果之后,黎博书才信了夏芍的本事。所以,学校一传闻她是唐宗伯的弟子,他第一时间就信了!

而此时,夏芍又不等他开口,就看出他不是为了自己的事。

玄学易理之道,果然玄奥。

“呵呵,确实不是我自己的事。”黎博书一看墙上的钟,课间时间已过去了一半,他这才说道,“这人也不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是我本家一位伯父,算是族亲,但是血缘上离得有点远了,算是远房的二伯。他早年移居海外,在华尔街是很有名的一位资本家。如今人老了,想回来修修祖坟,正想请大师指点一下阴宅风水。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想请唐大师。我去了老风水堂两次,唐大师都不在。那边的大师们都说唐老轻易不出山,而且明年三月我二伯才有时间回来,听风水堂那边的意思,明年三月唐老刚好有约。这事……实在是不巧。我也没想到这段时间学校里的传闻,竟然这么巧,夏总就是唐老的弟子!既然遇上了夏总,能不能劳烦夏总问问,唐老什么时候能有空?挑个唐老有空的时间,实在不成就叫我二伯把行程改改。”

夏芍一听便微微垂眸,接着抬眼道:“指点阴宅,难免爬山涉水,师父腿脚不便,年纪也大了,我看不太适合进山寻龙点穴。方便问问祖坟的原址在何处么?”

以唐宗伯的修为,身体其实一直很硬朗,但是他腿脚确实不便。替人点阴宅,要察看地势山水,登高望远是少不了的。师父坐着轮椅,到山上实在是诸多不便,夏芍自然不想让师父吃这个苦头。

黎博书一愣,接着道:“在南部山上。”

那可有些远……

“那我回去问问张老,看他明年有没有时间,这样可行?”夏芍本想问问,如果近的话,她接了这事也无所谓。而且华尔街的资本大亨,对她来说,也是个人脉。可是,明年三月正是高考的紧要时期,要进山的话,少不得要耽误两天。夏芍手上还有公司的事,到时候忙起来怕顾不上。

既然有可能顾不上,在此就不把此事揽下了。

“这……”黎博书有点犹豫,他二伯是老人家了,认可的大师只有唐大师那种老一辈的风水泰斗。他摆明了只放心把祖坟的事交给唐大师来选,虽说张老也是风水大师,但是终究没有唐老造诣高不是?

黎博书也不问夏芍有没有时间,她正在学校读书,而他是学校的校长,知道明年的时间对一位学子来说,有多重要。

考虑了片刻,黎博书只能说道:“好吧!这事容我先问问。反正也不着急,明年的事!”

夏芍笑着一点头,便起了身,“好。那如果校长再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教室了。”

“好,这事实在是谢谢夏总了。”黎博书笑着起身。

夏芍道声不客气,便转身往校长室外走。门刚一打开,便听见黎博书在后面又喊了一句。

“唉,夏总!还有件事,这是哈佛大学和剑桥大学的招生章程,学校有三个名额可以推荐,你可以拿回去看看。”

黎博书拿着名校的招生章程走过来,夏芍却没看他手里的章程,而是轻轻蹙眉,看向门外。

门外,教导处林主任带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名女学生正好走到校长室门口,四人愣在那里,林主任和那名女学生目露震惊,明显是正听见了那句“夏总”的称呼。

夏芍脸色淡然,目光落在那名女学生身上。

不巧得很,正相识。

刘思菱!

夏芍有点意外,不是说刘思菱身体不好,在家里休养,见了生人就怕么?怎么来了学校?

刘思菱看起来确实面容憔悴,脸色蜡黄,人比半个月前瘦了不少,一阵风吹来便要倒似的。但她此时却捂着嘴,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夏芍,眼神里有惧怕、疑惑和莫名的光芒。

夏总?

是……什么意思?

她半个月没来学校,为什么今天到学校来,一路上听见都是关于夏芍是什么夏大师的传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校长会称呼她夏总?

刘思菱震惊着,但看见夏芍轻轻蹙眉,便惊颤一下,慌忙往母亲身后躲,表现出极度恐惧来。

刘母对女儿这举动一点也不奇怪,她这半个月来都是这样,在家里也是听不得一点大响动,动不动就吓得往被子里躲,今天是好不容易劝着她出门的。

“校长,这是?”林主任这时开口问道,目光不住地盯着夏芍。校长的这声称呼她也听见了!

本来,她就对夏芍的印象不太好。这个大陆转学来的学生,一开始就请了两个月的假不说,到学校报到第一天就在宿舍里打架,还威胁要去教育总署投诉学校。后来,学校的霸王展若南剃光头听说也跟她有关,还听说,展若南把学校老大的位置让给她了!

简直是胡闹!一名在校生,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争做什么校园老大!

圣耶女中这样的名校,声誉都是糟蹋在这些问题学生手里的!

半个月前,那学生还在学校门口打了黑帮的人?听说,黑帮还在校门口杀了人?

这事她没亲眼看见,但是这种恶性事件,尽管没有媒体报道出去,但也无疑对学校声誉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事,学校董事会居然还没有动静!就是没有对这名大陆转学生的处置决定!这让学校的老师们都很诧异,圣耶女中建校以来的历史上,纵然有展若南这种学生,却从来没有一个学生在校门口闹出杀人的恶性事件!而且,闹出事来以后,还没有处理的!

学校的老师们有的很不满,有的则替夏芍说话,说她对功课很用功,而更多的任课老师是疑惑。不明白,这个学生到底有什么背景?

这两天,学校里更是又有关于她的传言,说她是唐宗伯唐大师的亲传弟子,就是如今外界盛传的那位姓夏的风水大师!

有人信,有人不信。但在林主任看来,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这个学生,从她来了学校,话题就没断过,简直是不叫人省心!

林主任本就对夏芍有偏见,今天在校长室门口见到她又来校长室,摆明了跟校长很有交情,顿时便对她更加不喜。

但脸刚拉下来,就听见校长黎博书从里面走过来,叫了夏芍一句“夏总。”而且,他还把国外名校的招生章程给了夏芍。

这推荐向来只给品学兼优的学生,怎么会给她一份?!

这句夏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黎博书也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不凑巧,但夏芍身份的事,明显她是希望学校保密的。没想到今天在自己这里露了一句嘴,顿时看了夏芍一眼。

夏芍见也没露出华夏集团来,便垂了垂眸,随即转头接过了黎博书手里的招生章程。虽然她的目标是京城大学,暂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但此时校长室门口这么多人,黎博书章程都递过来了,夏芍也没有当众拂他面子的打算。而且,她的报考打算,私下里再跟他说也行,反正回去问过张老明年三月有没有时间以后,还得再来校长室一趟。

夏芍打算到时候在说,便先把章程收了下来,转头说道:“对了,校长。下周三我有点事,可能需要请假一天,可以么?”

“没问题,到时候去找教务处开假条就行。”夏芍就在校长室里接的电话,黎博书自然知道她是有正事要办,所以一口应下。

林主任皱了皱眉头,夏芍却谢过黎博书以后就带着名校的招生章程,走出了校长室,身影渐渐在走廊上消失。

刘思菱的母亲望着夏芍的背影,目光在那两份招生章程上盯着,顿觉眼热。

被校长亲自递过章程来的学生,一看就是好学生!不像自家的女儿,好不容易考上了圣耶女中,一家人对她寄予厚望,她却成绩越来越差,到现在竟到了要休学的程度。

“黎校长,你好,我们是刘思菱的父母。”刘思菱的父亲目光在夏芍手上的章程上落下,目光一闪,见她走了,便上前来跟黎博书握了手。

黎博书一看,便笑着请林主任和刘家人到了校长室里坐下了。

“黎校长,我们这孩子在校门口受了惊吓,医生建议要休学。可是,我们这孩子都毕业班了,明年就要考试了,现在休学,对将来影响是很大的。所以,我们今天是想来问问,学校对这件事,有没有什么说法给我们家长?”一坐下来,刘思菱的父亲便直言道。

但他的话却叫林主任和刘母以及刘思菱都愣了愣。

今天,不是来办理休学的事的么?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刘先生,当家长的心学校是理解的。这件事在学校门口发生,学校确实是应该负有责任。我听说,刘同学受了惊吓,有休学的打算。既然是这样,学校可以为她保留学籍,她回到学校里以后,学校可以让她从这学期重新读起,学费全免,也可以安排专门的任课老师为她补习。你看,这样能接受吗?”黎博书为人虽然不乏世故,但身为教育家,还是颇正直的。虽然他听说了那天在校门口,刘思菱跟找了黑道来学校闹事的人有点关联,但她毕竟是学校的学生,出了事,学校不能不管。

却没想到,刘父并不接受,“黎校长,如果孩子身体好好的,谁愿意休学?要是没有校门口的事,我们家孩子也不会受到这样的惊吓。学校的补偿听起来是不错,但孩子耽误的这一年,谁赔?”

黎博书一听这话,就感觉味道有点不对,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那刘先生的意思是?”

刘父道:“我们孩子考上圣耶女中的时候,成绩也是不错的。之所以选择这所学校,就是信任学校的师资和在升学方面的便利。听说,学校在升学的时候,是会给学生填写推荐信的。我们没别的要求,明年在写推荐信的时候,希望学校能给我们家孩子推荐一所好点的学校。”

刘母一愣,刘思菱也看向父亲。

林主任皱起了眉,脸色严肃了下来,“刘先生,这要求不觉得过分了吗?我们圣耶女中是名校,推荐信上从来不做假!而且,有资格获得推荐信的学生,都是品学兼优的!”

“林主任,你这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孩子不够品学兼优?不品学兼优,当初是怎么考上你们学校的?你们的招生面试是怎么审查的?我好好的孩子交到你们学校,结果成绩也差了,脾气也变坏了,现在身体都不好了,难道不应该学校给我们当家长的一个交代?”刘父顿时瞪起眼来。

“刘先生,不能什么事情都赖学校!学校这么多学生,学坏的终究是少数,难道成绩下降就没有自身的原因?”林主任脸色很不好看,她向来是最维护学校的,听不得这样的话。

刘父听了,当即就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孩子自己学坏了?黎校长,这种事,你管不管?信不信我打电话给媒体,曝光你们!”

刘父这是明摆着讹上学校的,他本就是普通公司的职工,家庭条件一般,也没有那么高的素养。今天本来是为女儿办理休学的,但是看见夏芍手上的招生章程,才让他脑中灵光一闪,打算让学校保证女儿升学的事。

今天无论如何,他得让学校同意这件事!

黎博书坐在沙发上,见刘父这般耍赖,便脸色也严肃了下来。他并未站起来,只是坐着说道:“刘先生,我自认为学校对这件事有所承担。即便是媒体来了,哪怕是闹去教育总署,学校对学生的补偿都说得过去。如果你坚持要曝光这件事,尽管可以打电话。不过,我们学校对那天校门口的事也是有调查的,据学校调查,刘思菱同学与黑社会有来往。正是她所认识的人来学校门口闹事,并且闹出了人命。学校有理由怀疑她跟这件事有关联!现在学校的补偿仁至义尽,如果你们当家长的认为这件事见报无所谓,那学校不惧让社会舆论来评评理。”

“什么?!”刘父和刘母都是一愣,回头看向女儿。

刘思菱在校长黎博书提起校门口的事时,便脸色刷地惨白!她的父母一看她的脸色,也脸色骤变!

刘母不可思议地看向女儿,“思菱,你、你真的跟黑社会的人有……”

“我没有!我没有!”刘思菱惊恐地猛然摇头。

刘父却脸色涨红,回身一巴掌打在了女儿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打得刘父手心都火辣辣!

而刘思菱捂着脸,嘴角已是流出血丝,脸霎时就肿了,可见她父亲盛怒之下这一巴掌扇得有多狠。

“你打孩子做什么!”刘母赶紧察看女儿的脸。

刘思菱却捂着脸,趴在沙发上,眼里含着泪,眼底血丝如网,通红一片!

看着父亲在校长室里胡搅蛮缠,只叫她觉得丢人!

为什么?

她就得休学,而有些人就能拿到国外名校的推荐名额?学校向来是到了快升学的前两个月才发放名额,如今连年都还没过,还早着!居然就把名额给她了!

她打了展若南没事,打了三合会没事,骂了三合会的当家也没事。她一个大陆妹,凭什么这么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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