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1 / 1)
记者!
这、这怎么回事?!
☆、第三卷 香港斗法 第三十九章 真相大曝光!身败名裂!
余九志抬着头,维持着一种扶着沙发、指着夏芍的姿势,定格在了客厅里。
客厅里所有人都以一种或抬头、或扭头的姿势转身,望向门口。
门口闪光灯爆闪,灿亮的光线像炸裂的星辰,晃得人眼疼,更将来人裹在其中,连同在客厅门口转身回望的少女都像是要被吞进这炸亮的光影里。
时间,对所有人来说,恍惚停止。
然而时间,其实从未停止过。老人早就停在了客厅里,由身后一名男人推着,在媒体记者们的陪同下,静静坐在轮椅上,望进客厅里。
场面一时静寂无声,但老人的目光却有一种威严感和压迫力,周身透出的气势让在场的人即使眯着眼看不清闪亮的光线里老人的形貌,却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他在那里!
他在那里,他来了!
他是谁?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名字,但震惊、激动、欣喜、疑惑、混乱的感觉,让所有人都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老人却开口说话了,“余九志,想到我还会回来吗?”
老人的声音洪亮如钟,不仅震得客厅里的人霎时醒了醒,连外头的记者们闪光灯都停了停。
这一停,老人的形貌就看得清楚了些。
原来,老人当真是坐在轮椅上的!他头发已经花白,蓄着一指长的花白胡须,气质仙风道骨,颇有世外高人的气息。他的眉眼比之十多年前明显已老,岁月终究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好在他面色红润,眼神炯亮,看起来精神爽朗,精气神儿很是不错的样子。
在场的政商名流,有几人是像李伯元一样的老人,当即就一眼认出了唐宗伯来!
李伯元反应最快,他虽然在三年前已经见过唐宗伯了,但今晚见到他还是很激动!因为他知道他要来香港,也是担心了这么多日子,怕他暴露、怕他出事,而今晚他终于是来了!看这情况,一切,总算是要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他怎能不激动?这是他一生中的贵人!指点他成就李氏、成就嘉辉国际集团的恩人!当年在华尔街,李氏集团就是拜唐宗伯帮忙,杀出重围的华人企业龙头!
“唐大师!唐大师!”李伯元颤颤巍巍走过去,李卿宇和李正泰一左一右地扶着他,他竟然都手有些颤抖,“唐老!你总算是回来了!”
“伯元啊,我回来了。”唐宗伯笑容带些岁月的沧桑,但更多的时候经历了风浪磨砺过后的平静。
“哎,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伯元与唐宗伯握着手,也不管记者在拍照,眼底竟有些泛红,语气感慨千回。
“唐大师?真的是您?”随着李伯元走过来的,还有几名老一辈的企业家,他们跟唐宗伯年纪都差不多,他失踪的时候,正是他们事业鼎盛人生最为得意的年纪,现在一晃十余年,他们这些人大多已挂着公司董事长的名号,退居二线,将事业交给家族的年轻人去打理。如今每天的日子就是听听公司汇报,看看报刊杂志,再就是回忆往昔自己那些打拼征战的年轻时代。
人越老越是怀旧,得见多年未见的故人,最是激动感慨。只是,这些人不仅是感慨,他们还疑惑。
“唐老?哎呀!真的是唐老!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啊!你、你这腿怎么了?”
“唐老,您……您不是失踪了么?我们以为您老已经、已经……”
“是啊,当年没少有人利用职务之便找过您,可是都没找着!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您老的消息,我们真的以为您老已不在世了!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老人说话间,客厅里剩下的那些政商名流们也聚了过来。他们大多是人到中年,唐宗伯失踪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十来岁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早已记事。他们对唐宗伯的感情没有父辈们那么深,但有一些人,因为父辈跟唐宗伯交情很好,他们小时候都是经常见到唐宗伯的,对他很有印象。相隔十几年,他的音容笑貌在大多数脑海里已经模糊,但名字却是不会忘的!
今晚一见到唐宗伯,年少时的记忆都涌上心头,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唐伯!没想到今晚能见到您老啊!您老的腿这是?”
“这些年您老都在哪里?我们家老爷子没少叨念啊!”
“是啊,我家老爷子要知道您老回来了,那不知得多高兴!”
“对啊,唐伯!您这些年都去哪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政商名流围着唐宗伯纷纷询问,李卿宇却是一直没出声的那个。他的目光落在那转身对着老人含笑的少女身上,她不说话,立在圈子之外,闪光灯难以捕捉到她,但她却在他眼里,险些让他维持多年的沉静心湖打乱!
什么保镖!什么内地请来的风水师!
她是唐大师的弟子!
怪不得爷爷称她为“世侄女”!怪不得爷爷如此信任她!
她……
李卿宇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与震惊里,夏芍却是看着这相认的场面差不多了,这才出声道:“师父。”
师父。
少女声音清澈里带些甜美,与今夜悠闲从容里带些凉薄的姿态很不一样,笑起来微微弯了眼眸,很是柔美可人。
围住唐宗伯的圈子呼啦一声散开!闪光灯再次爆亮!
记者们几乎涌进来,对着夏芍一通急速的快门!
就是她!就是她!
这段日子在香港风水界掀起波澜的少女风水师!传闻她是张中先张老一脉的弟子,原来是误传!原来,她真正的身份是唐宗伯唐大师的弟子!
刚才唐大师亲口说的!八年前,亲收!嫡传!
在重视宗法传承的香港社会,嫡传的地位不言而喻。这可是真正香港老风水堂的第一风水大师的弟子!日后有可能传承大师衣钵的年轻一代!
怪不得,她能在杂志周刊上对余王曲冷四家的运程书开口指点!
怪不得,她敢接余九志的约战!
怪不得!怪不得!太多的怪不得,但却仍有太多的疑问。
“唐大师,传闻是您的高徒打伤余大师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您跟余大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现在您回来了,您当年失踪的事,是不是对我们讲一讲?”
记者们已经等不及地发问了,反正他们也知道,今晚他们被放进来,肯定是唐大师希望曝光这件事的真相的。而在场的政商名流们也很疑惑,他们散开,看向客厅主沙发处的余九志。
现在,所有人都围在唐宗伯身边,没有走过来的,只有余氏一脉的弟子和冷家人。整个客厅忽然显得很空荡,站在里面被众人的目光盯着的人,忽然有种众矢之的的感觉。
冷老爷子僵直着身子,目光紧紧盯着门口,手不自觉地收紧,握得扶住他的冷以欣的手都快要变形了,而冷以欣竟然没有喊疼,也没有提醒她的祖父,她只是静静立着,不管记者的闪光灯怎么打,目光始终望向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身后。
闪光灯从他身后打来,映亮了他的孤漠冷厉的轮廓,他的眉眼看不清晰,就像他给人的感觉,永远沉在黑暗里。
十三年,她只记得少年时代的他,虽然仅仅是一面之缘……
徐师叔。
“欣儿……欣儿!”冷老爷子颤抖着手,嗓音低颤地看向自己的孙女。
冷以欣转头望向身旁的老人,浅浅笑了笑。她这个时候居然在笑,让冷老爷子很是意外,但听她道:“爷爷,稍安。”
稍安?
这个时候,谁安得下来?
余氏一脉的弟子们就不能!他们除了用疑惑的目光去看余九志,已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场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年前,开天眼的时候,不是说掌门祖师已经死在内地了吗?
“余九志,你告诉玄门的弟子们,我死在内地了吧?”唐宗伯重新看向余九志,看着那个中了降术,满面通红,气息大乱的人。
一别十几年,两人的相貌都有所改变,但有些仇,是无法用时间冲淡的。
余九志不说话,他此时浑身都有一种奇痒的感觉,血液好似都冲到了头顶,涨得脑热发烫。他很想去后院阁楼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降术会下在了他的身上!对方到底给他下的是什么降,有没有解。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唐宗伯来了!
他回来了!出现的时刻是他多年来梦魇里最怕见到的一幕——万众簇拥,世人瞩目,真相大白!
但这一刻还是来了!居然这个时候来了!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降术他是怎么中的,记者是谁放进来的,唐宗伯不是应该在张家小楼么?
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在发生?
余九志大抵是被今晚连番的事态给闹糊涂了,他现在最应该想的不是眼前的事态是怎么发生的,而是如何应付眼前的事态。
但很显然,这事态已经不是他所能应付的。
他不说话,唐宗伯可以说。他冷笑一声,“余九志,余师弟!这几年香港第一风水大师的日子过得好哇!听说余师弟徒孙满堂、信众广多,威严八方,风光无限啊!这风水堂上第一把交椅坐着,风光可好?坐得可安稳?午夜梦回时,可有想起十三年前,在内地斗法时,被你暗算了的人?”
余九志身子一震,身旁弟子们纷纷看向他!冷老爷子也一转头,震惊地看向余九志。
唐宗伯周围更是“嗡”地一声!记者们都愣了愣,接着反应过来,闪光灯纷纷对准余九志打了过去!
暗算?
暗算谁?唐大师?
“唐大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唐宗伯冷笑一声,坐在轮椅上,看着余九志,“当年,我们本是同赴内地,各自为安亲集团和三合集团选商业风水地,余九志以斗法之名约我,讲明输了的人退出内地这座城市,另觅他处。我们同门之间,客户时有争斗情形,历来便立下门规,不可对同门下死局,一切点到为止。我哪里知道,应战之后,等我的却是一场死局!泰国的降头师通密,欧洲奥比克里斯家族的人,还有余九志!我以一敌三,险险保住了性命,这双腿却是废在了他们三人手上!我不得不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几年辗转,终寻得一处休养之地,苦心调养了这些年,这才等到今日回来的一天!余九志!”
唐宗伯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一直是平静的,像是多年前那晚的九死一生已经融在岁月的记忆里,淡了。但他直到把这话说话,才目光一变,怒喝一声!
“余九志!”
这一声怒喝震得被真相冲击得有些懵愣的众人都霍然一抖,有的人险些从原地吓得跳起来,余氏的弟子们更是齐齐一颤,脑中一片空白!
唐宗伯却不看任何人,他只看向余九志,一字一句地问:“余九志!你说,我唐宗伯身为玄门掌门,可有对不住你余氏一脉之处!我身为你的师兄,可有对不住你之处!从你入门那天起,我可有对不住你的!你给我说!”
“暗害掌门!打压同门!铲除异己!张氏一脉死在你手上的有多少人!你给我说!”
“你明知我来了香港,却瞒着王曲两家,骗他们围攻张家小楼,欲置我于死地!你给我说!”
“你明明能猜出小芍子是我徒儿,却以约战为名,暗藏降头师,欲下降术暗害我徒儿!你给我说!”
“玄门准你入门,教你术数,成就你一代风水大师,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要做下这些欺师灭祖、残杀后辈的事?你给我说!一件一件地掰开来,说!”
老人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一字一句如果金钟落地,气劲雄浑,直直拍向客厅里的余九志,余九志踉跄着后退,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捂着胸口,嘴里随着浓重的喘息喷出血沫来,脸色更是涨红得不似人色。
没有人扶他,弟子们都不知是承受不住唐宗伯的内劲,还是别的,一个个每听唐宗伯质问一句,便往后退一步,退得沙发四周都空了出来。空荡荡的,只剩余九志一个人。
余九志捂着胸口,低着头,眼却使劲地抬起来,眼底的血丝都清晰可见,那是一种被连番打击、震惊、仇恨、垂死挣扎纠结在一起,有些癫狂的神态。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张家小楼那边……失手了?
不!不!这不可能!
许是中降发烧的关系,余九志感觉整个头脑都乱了,两耳嗡嗡地响,眼前的一切都在晃,但他告诉自己,不能承认!抵死都不能认!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