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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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还是不值,你给我说!”夏芍盯着李正誉,脸上已没有谈笑的表情,而是难得一见的严厉。

李 正誉被一名少女以这种屈辱的姿态按在桌子上,脸色早已涨红,她一句严厉的质问喝斥醒了他,顿时令他情绪变得激动,脸色狰狞,眼底含着血丝,模样癫狂地与平 时判若两人,“你懂什么!我是家族的长子!集团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身为长子,继承权被侄子抢走,要我在董事会、在外头的脸往哪儿搁!”

“砰!”李正誉刚吼完,头部便受到重创,夏芍抓着他的头往桌子上重重一磕!

“昏了你的头了!我看你是需要清醒!董事会?外头?那是些什么人?你家里又是些什么人?能比吗?你告诉我!哪个重要?”

“我儿子重要!”李正誉脸色涨红,眼还冒着金花,含着血丝的眼却是向后一扫,怒瞪夏芍,“卿怀哪里不如卿宇?他是长孙!他才应该是集团的继承人!我为我儿子着想,有错吗?”

“砰!” 夏芍又是抓着他的头往桌子上一撞,怒喝,“你儿子?想你儿子之前,你该先想想你老子!他才是李氏集团的创始人,他才是打拼半生创下如此家业的当家人!你们 这些享受着他的荫蔽的二代三代子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在他面前提‘应该’!长子如何,长孙又如何?仅凭此你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占有他打下的江山吗?强盗理 论!除了抢,除了争,除了觉得理所应当,你为你父亲做过什么?你甚至连让他过个安稳的晚年都做不到!应该?你不觉得脸红吗?”

夏芍的话,让李家人都静了静。

李伯元老泪纵横,低头朝夏芍摆了摆手,语气哽咽,“丫头,别说了,放开他吧。我辛苦半生,或许打下李家这么大的家业,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爸!”二房的李正泰眼圈也发红,走过去扶住老人,“您别这么说,是我们不孝。这位小姐说的没错,我们应该感激,只不过名利让人都变了。”

李正泰看一眼自己的妻子,舒敏咬咬唇,难道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她做错了么?

“放开我爸!”这时,李卿怀也反应了过来,他放开母亲,大步朝夏芍走过来。这个自夏芍来到李家,就一直温文尔雅,不怎么说话的男人,此刻脸色发寒。

“给我站在那儿!”夏芍清喝一声,内劲自舌尖卷着放出去,震得整道声音都像是在屋子里回响。

李卿怀一愣,本能地站住脚,盯着夏芍。

夏芍严厉地看向李卿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都干了些什么,只不过,见你尚未动手,懒得揭穿罢了。你们父子真不愧是父子,李家隐藏最深,最会演戏的莫过于你们两个。”

确切的说,李卿怀隐藏得比他父亲还要深,在夏芍的天眼预见的整件事中,李卿怀可以说是最沉得住气的,他不动手,却看着他的父亲和二婶动手,只不过,他是补上最后那一击的人。

夏芍的话令李家人又是一愣,李卿怀面色寒霜笼罩,紧紧抿着唇,“我警告你,说话要有证据。”

“我也警告你,你的父亲已经栽了,你聪明的话,就别成为下一个。想想你的母亲,难道,你们父子都搭进去,要她一人孤独终老么?”

李卿怀明显震了震。

夏芍却冷哼一声,“世上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屑与人去争已经存在的财富的。三代?那有什么意思?做一代才有趣。自认为才华不输人,却把才华用在去争继承权上,在我看来,你已经落了下乘。”

李卿怀一怔,明显如遭雷击。

在餐厅里一直看着这场变数的李卿驰这时却嗤笑一声,“话说得可真漂亮!你是李卿宇的保镖,你当然替你的雇主说话!他也有才华,有本事叫他不争继承权,叫他不落下乘!”

“你给我住嘴!”李正泰怒喝一声儿子。

夏芍却笑了,她看向李卿宇,“我相信,如果老爷子告诉他,他不是李家的继承人,他也一样不会有意见的。对他来说,李家是责任。对你们来说,李家是名利。这就是你们比不上他的地方。”

夏芍笑着望向李卿宇,男人沉默与她对视着。他从刚才就一直没有开口,看着她怒斥大伯,一字一句,皆如金玉之音敲在心底。他像是第一天认识她,深深望她,最终转过头去,沉着声音,略哑,“别说了。”

而李家人却都垂了眸,有一句话似乎点醒了老爷子立李卿宇为继承人的关键。

对他来说,李家是责任。对你们来说,李家是名利……

李卿驰还在嘀咕,只不过,声音小了许多,“切!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又不是李家人,换成是你,你未必不要。”

“我不要。”夏芍耳力很好,听得清清楚楚,笑道,“我说过,一代有趣得多。任何时候,创造总比继承来得有趣。”

她笑着眨眨眼,略显神秘,与刚才严厉的模样判若两人,餐厅里的气氛随着她的笑容似乎都松了松。

李卿驰一皱眉头,目光却落在夏芍的笑容上。而这时,夏芍已经把李正誉放了开,对李卿宇道:“这只小鬼我收了,超度的事交给我。你们李家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处理吧。”

李卿宇垂眸点了点头,看向李正誉,而李正誉见他望来,目光转去一旁。李卿宇却像是没看到,语气平静,“大伯,我看你受了伤,需要休养。德国那边有座庄子,您和伯母去住段时间吧。公司的事先交给我,卿怀也跟着去陪陪大伯和伯母吧。”

大房一家全都抬起头来,看向李卿宇。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说是休养,这不过是好听的说法。这是要暂时下了他们在公司的权啊!

李正誉和李卿怀都目光微微闪烁,气息上浮,但两人竟都没说什么。

李卿宇又看向二房的人,“二伯母,上回的带子我叫人收着了。我保留法律追究的权利。”

舒敏脸色一白!这是捏着她个把柄,要她以后都不敢不老实?

李卿驰却是一怒,但还没说话,伊珊珊便忽然尖利地叫了起来!

“不行!这太便宜他们了!卿宇,他们要害你啊!我不管,我不同意!这事要报警!抓他们!我要他们坐牢!”伊珊珊这一吵闹,让大房二房的人都白了脸色,李卿宇则皱起眉头。

伊珊珊一看儿子皱眉,便声音更尖利,“怎么?我这是为你好,你也不听我的了?怎么说我也是你妈,是李家未来的主母,我连保护自己的儿子,说这么句话都不管用了?”

夏芍在一旁听了蹙了蹙眉,李卿宇的处置是很合理的。李家毕竟这么大的家业,声誉对于企业形象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他这样处理,本来就要面临外界的多种猜测了,要是按伊珊珊这种方法,外界势必要将这件事炒翻天了。

而且,从李伯元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处理,对老人多少是个安慰。

伊珊珊这女人……唉!

“李家未来的主母?好。”李卿宇一副很累的样子,看向自己的母亲,“我记得你一直说要搬进李家大宅来住,不如从今天起就搬过来吧。”

伊珊珊没想到儿子突然提这事,脸上一愣,心中一喜,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却听李卿宇对管家道:“李叔,给主母安排间房间,在后院的小楼吧。吃穿用度都按最好的,找四名佣人陪着她,让她过主母的日子。以后就让主母在后院安享晚年吧。”

这话叫李家人一惊,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要禁足?

伊珊珊怔愣住,一瞬间像被雷劈中了一般。

而李正瑞也没想到儿子居然要软禁他母亲?他怔愣过后,心中竟然莫名一喜,这臭女人缠了他半辈子了,他早就烦了。现在她不在了,他可逍遥了。

而他的喜意落在李卿宇眼里,男人轻轻垂眸,掩了眼底的悲凉神色,“我父亲也一样,这么大年纪了,就别再外头操劳身体了。让他去陪着我母亲,在后院住吧。”

这话一出口,管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李正瑞却是一蹦跳了起来!他一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浪子模样,自从夏芍进了李家,除了看他和妻子吵架,就没见他对什么事上心、发怒过,而这时他却是愤怒了。

“你要软禁你老子?你敢!”

“我只是希望你好好陪陪我妈,你们既然吵了一辈子,那就继续吵吧。日后脸对脸,有的是时间吵。”李卿宇目光沉静,转头吩咐,“以后我父亲在公司的职务解除,他的一切吃穿用度由我来赡养。”

管家不敢说什么,毕竟李卿宇是李家的当家人。

几名佣人过来,对李正瑞夫妻做出个请的手势,“老爷,夫人,请吧。”

李正瑞和伊珊珊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自是不从,一番吵闹踢打,却被李家常年请的安保人员给架出了大厅,拖往后院。

直到过了许久,客厅里李正瑞夫妻的叫骂吵闹声才听不见了,但客厅却依旧安静。二房三房的人像是重新认识了李卿宇一般!

卸权、威胁、软禁。

每一个决定和命令他发布得很沉静,看不出情绪来,却做出了当下最能平息事态的决定。

夏 芍觉得,李卿宇不至于一直软禁自己的父母,只是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让他们出现在外界。以伊珊珊的性子,家丑也被她宣扬得人尽皆知,李氏的声誉必然要受 挫。现在外界对李家的评价很高,对李氏集团的名声也有很好的宣扬,身为当家人,他这么做,也是形势逼人,无奈之举。而李正瑞和伊珊珊,吵闹了一辈子,希望 他们能在这段时间静一静吧。

李伯元自始至终对李卿宇的决定没有多说一个字,想必也认为这样的处置最能维护李家的利益。

只是李正瑞夫妻被带走之后,客厅里气氛便沉寂下来。此刻在众人眼里,立在餐厅一片狼藉里的年轻男子,似乎不再是他们的晚辈,他不是大房二房的侄子,不是三房的儿子,只是李家的当家人。

“管家,派人送大伯一家回去休息。三天后,送往德国庄子。”李卿宇说道。

他说的“派人”,自然是派安保人员,那就不是送,而也相当于监视软禁了。

但比起大房二房曾想置李卿宇于死地的狠心来,他这作法已经不算绝情了。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夏芍的一番怒骂点醒了两房的人,他们竟然都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跟着进来的保安往外走。

这时,夏芍却出声叫住了李正誉。

“李先生。”

两家人转身,看向夏芍。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两家人心里都还乱着,虽然对夏芍保镖的身份有所怀疑,但这时候,也都没心思去想了。

夏芍晃了晃手里的小棺木,“李先生,我希望你到德国之后能好好休养身体。这小鬼你养的时间不长,但对你的身体是有伤害的。他确实可以帮你换来你要的辉煌,但你势必要付出代价。养的时间越长,反噬就越大,像这种凶死的童魂,最终连你的性命都会终结在他手上。”

李正誉不说话,柳氏却是担忧地看向丈夫。在经历了今天的巨变之后,她还是担心他,这就叫夫妻。

“养鬼乃是邪术,他不能轮回,被你驱使着做事,你已是积下恶业。幸亏你没有铸成大错,不然这恶果少不得牵连后代。你是为了你儿子,到头来说不得还是害了他。我希望你能想明白,日后多行善事,行善才能积福。不为自己,也为子孙后代。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名利的。”

夏芍说这些,也不知李正誉父子能不能听进去,反正她是点拨了,也尽力了,一切就看他们自己了。

最后,夏芍还是问起了降头师的事,“养鬼的邪术向来为正道所不齿。我既然遇到了这样的事,就必须追查到底。这个降头师害人不浅,我想知道他是谁,你能告诉我么?”

夏芍并不确定李正誉会告诉她,所以她在问的时候,已经开了天眼。

但没想到,他竟然开了口,语气疲惫里略显平静,“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他的住处不可能告诉我。我只知道他叫萨克,是泰国很有名气的降头师。他的师父,是泰国的降头宗师,通密大师。”

☆、第三卷 香港斗法 第三十四章 约战!

通密!

夏芍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便倏地收回天眼。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冷然,少有的杀气凛然!

李家的人自然感觉不出她身上的杀气,但夏芍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却是不会骗人的,这让李家人相互对视一眼,明眼人都看得出,夏芍对萨克或者是通密反应很大。

怎么?认识?

“什么宗师,不过就是个害人的老家伙而已。”夏芍冷笑一声,看向李正誉,“李先生,降头师大多心邪,还是少接触的好。得罪了他们,什么时候给你下了降头都不知道。”

这话让李家大房脸色都是一变,柳氏先问道:“这位小姐,你、你的意思是,我老公被下了降头?”

“没有,我只是提醒你们。这小鬼我要是送去超度了,降头师会有所感应的,到时候少不得要上门找你们。”

“啊?”柳氏经历了今天的事,脸上早就没有血色,再一听这话,顿时脸白如纸。她惊慌地看向丈夫,又看向夏芍。

夏芍补充道:“放心吧,我会把那个降头师解决之后,再送这小家伙去超度的。”

但这话并没有让李家大房的人放心。他们又不是傻子,那名叫萨克的降头师是泰国降头宗师通密的弟子,且不说眼前的少女有没有这个本事解决他,就算她真的解决了萨克,那不是得罪了通密?万一这位降头宗师得知弟子在港被害,来找他们,他们岂不是死得更惨?

对此,夏芍并不予安慰。谁叫李正誉心思不正,惹上降头师的?理该让他担惊受怕段日子,长长记性!

他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夏芍刚才在天眼中看见了一名穿着白衣蓝裤,打扮很东南亚风味的年轻男人上门找李正誉,李正誉对其十足敬畏,并不敢端金融俊才的架子。两个人说了什么夏芍并不清楚,她有天眼,却并没有天耳。这让夏芍稍微有点郁闷,考虑着是不是该去学学唇语。

但此时这事不谈,降头师萨克应该是向李正誉询问小鬼的事。夏芍猜测,应该是她方才想着今天就送这小家伙去超度,因此萨克感应到之后,才找到的李正誉。

刚才,夏芍跟李家人说,要先解决萨克,再送小鬼超度,这自然是骗他们的。因为她并不知道萨克住在哪里,将小鬼送去超度就等于是引他上钩,埋伏在周围岂不是极好?

柳氏明显是担忧过虑,看起来想开口求夏芍什么,但李正誉却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出了李家大宅。柳氏和李卿怀只得跟上走了。

大房的人走后,李正泰又安慰了一番老爷子,扶着他回屋里躺下,又叫了家庭医生来,直到确定没什么大碍,这才带着妻儿离开了,不过他表示会经常来看老爷子。对此,李卿宇没什么意见,要害他的事上,李正泰自始至终都没参与。万幸这个家族还有这么一个宽厚的人。

李卿宇对他二伯的态度还算很好,将他送去门口,这才回来楼上。

夏芍已经和李伯元在屋里聊了起来。

李伯元躺在床上,这次经历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没有昏厥,连输液也不需要,连医生都觉得稀奇。但还是嘱咐他安心养身体,公司的事务劝他最好还是不要再管。

李伯元叹了口气,“我也老了,公司的事想管也力不从心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他摆摆手,管家便和医生一起退了出去。

直到屋里只剩下夏芍和李伯元两人,李伯元才道:“世侄女,今天伯父谢谢你了。这些儿孙,我一直以为他们是懂事的。我年轻的时候,打拼家业,李氏还没有现在的辉煌。尤其是老大,他出生最早,是跟着我一路走过来的,他看见过我最难的时候,我以为他最懂家族兴旺的这一路来的艰辛。没想到……老二说的对,名利真的叫人变得太多了。”

老人叹着气,说话很没力气,夏芍借由给他盖被子的时候,在他心口帮他顺了顺气,补了些元气给他,“李老,别说太多话,您老现在还是多休息要紧。”

“唉!自从卿宇他奶奶过世,我已经很久没跟人说过这些了。你就让我说说吧。”李伯元叹了口气,“卿宇出生的时候,他奶奶刚过世,那是我一生中最失意的时候。老三回来说,有个小明星给他生了个儿子。唉!我们李家那时候已经是名门,我也不是看不起那些明星,就是觉得是非太多了。我向来是不主张儿孙跟演艺圈的女人来往的,但是老三向来爱招惹这些人,我听说之后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是毕竟是李家的血脉,我也不想让他流落在外,就让他把孩子抱回来了。看见卿宇这孩子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孩子的眼长得跟他奶奶很像,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这么多年了,有的时候我也想,是不是我太向着他了?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偏宠他,才把集团交给他的。但是今天我算是明白了,你算是一句话把伯父点醒了……卿宇是个好孩子,他从小就懂事,李家对他来说是责任,我把李家交给他,并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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