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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想。”高太君开始念叨:“今年是你的本命年,犯了太岁也是常有的事,过几日大相国寺做法事,陪你娘去庙里烧个香,去去邪祟。”

“是了,孙女听说相国寺的平安符最为灵验了,到时候也为祖母求一个。”

“哈哈,你这孩子,总想着我这个老婆子。”

祖孙俩这边其乐融融,高二老爷那里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总是插不上话。高太君道:“老二,你不是说还有事要做的吗?快去吧,这里有三丫头陪着我就是了。”

高二老爷只得退了出去,明珠只做不知他的心思。反正老太太又不糊涂,既然没提骊珠的事,她也乐得自在。

不多时,余氏也来了。明珠适时的退了出去。余氏按照和明珠商量的办法,告了明霜一状。高太君听了果然极为恼怒,当时就要把明霜叫来训斥一顿。余氏道:“母亲且息怒。听三丫头说,这件事连大长公主都被惊动了,皇家的人耳目众多,估计二丫头的举动也是瞒不了人的。况且,这里面还牵连着一个县主,据说在太后面前也是得脸的。如今老爷正是关键的时候,也不知会不会有影响。”

也许是这番话起了作用,高太君最后连明霜的面都没见,仅仅派滴翠向明霜传达了自己的话,说自己对她很失望,让她好好在自己的房间反省。不论明霜怎么求,她都不见。

就这样,明霜彻底失去了上学的机会,被软禁在自己房间里,连过年都没有露面。对外只说她害了病,起初还有人来探望过她,后来听说她得到病会传染之后,便渐渐的再没人来了。又过了几个月,也很少有人还记得这个高家二小姐了。

高家在这一年剩下的几个月里过得并不算如意。先是高世箴得了差事,竟然是外放到江陵府做个六品县令,高家人的失望自不必说了,原指望着能在京城扎下跟,再图后事。不过高世箴倒比较看得开,知道这是个历练的机会,便安慰了高太君一番,上任去了。临行时只带了颜姨娘,余氏劝说了一番,遂将珊瑚也带上了。她作为儿媳妇,是要侍奉婆婆的,轻易不能跟着去上任。为了不让颜氏做大,珊瑚便是牵制对方的好人选,她一直未除掉珊瑚便是这个原因。

这是一桩事。

过了一月,老家又出了事。江南碧水老家来了人,传来几个坏消息。自从二老爷走后,家里的生意便名义上交给了四老爷管,五老爷监督,结果到底还是出了差错。茶庄以次充好,将货物卖给了一个大客户,结果不但失去了客户,也失去了信誉,损失不可谓不大。

这还没完。紧接着,又传来五奶奶小吴氏受到吴家人的指使,偷吃避孕汤药,竟被四夫人发现,给捅了出来。五老爷气不过,上吴家理论,结果吴夫人又是哭闹,随口指责是五老爷害死了自家女儿,闹得满城风雨。四夫人又和小妾斗得厉害,结果反而使自己好不容易怀了的一胎落了,成日里哭天抹泪,害得四老爷有家不敢回,家里乱成一锅粥。

人人听了这几桩事都叹息不止,高太君更是急火攻心,差点晕过去。她简直是一刻也呆不住了,非得回江南去亲自教训这帮不孝的儿女。

大老爷和二老爷、三老爷商量了两次,最后决定由二老爷护送母亲回家。二老爷其实并不情愿,他来京城之后见识颇多,心也活了,刚动了做官的念头就要被迫回去,心中不由得埋怨自己的老婆。不得不说,这些“壮举”都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临走之前,二夫人和二老爷商量许久,终于定下连环计策,最好一次就让老太太对这些人全都死心,那得益的自然就是他们二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二房是彻底贯彻了这个思想。二奶奶哪里知道二爷的心思全变了,二老爷只好自食苦果,护送老太太回乡去了。

高太君和二老爷走后,京城宅子里安静了许多。

这一日,明珠正在房里坐在炭炉旁取暖,窗外洋洋洒洒的飘散着细碎的雪花,红梅树开得正艳。红的血红,白的澄明,好一幅冬日寒梅图。她正看得入迷,忽见素英一阵风似的刮进屋里,惊喜道:“五奶奶进京来了。”

未几,小吴氏换了衣服,带着年幼的珉旭一同来串门。明珠见了年少时的闺蜜,心中欢喜自不用说。原来,五老爷怕老太太见到小吴氏会罚她在得知老太太要回来后,特意派人送她进京,连珉旭也一道跟着送过来了。

“五婶,你可算来了。珉旭都长这么大了!”

“珠儿,你也变成大姑娘了。”

虽然经历了避子汤的风波,小吴氏却并未如传言中那么憔悴,面上反而有了光彩。许是五老爷体贴,并未因为此事而迁怒与她。一番寒暄过后,小吴氏笑道:“我听说你进学了,快说说看,你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明珠笑着接过素英递过来的香茶,让她们带着吵闹着要去玩雪的明旭去外面玩耍,然后对小吴氏道:“那五婶可要仔细听了。我来到京城之后……”

红枝打了帘子,素英抱着裹得像个棉球似的明旭走出了内室,望着银装素裹的花园,感慨道:“明年定是一个丰收年。”

青雪微笑着:“是呀。”

远处,雪越下越大,冰冷而又晶莹剔透的雪花慢慢积聚成松软的披帛,将天地万物覆盖,下面掩藏着生机勃勃,数以万计的种子正在缓缓的积蓄着力量,只需一个契机,便能拔地而起,长成一个春天。

与此同时,肃郡王府。

身披雪白狐裘的楚悠坐在观雪亭中赏着雪景,乌发如墨缎一般披在肩上,红润的嘴唇泛着盈盈的水光。他手里握着一个木雕,静静的出神,他的眼睛似在看着雪,又似没有在看,没有人猜得透他此刻的想法。

容貌秀雅的丫鬟偷看了一眼主人,面上飞起了红霞。她倒了一杯茶,递了上去。

“少爷请用茶。”

楚悠接过茶杯,丫鬟的指尖在不经意间触到了楚悠那如玉石般莹白修长的手指,心中一阵小鹿乱撞。三少爷天人之姿,可惜从前都是由嬷嬷和小厮们伺候,如今她被王妃拨到这里来,不知道引得多少人嫉妒。

这时,一个打着伞的窈窕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了亭子不远处,丫鬟见了,不敢怠慢,刚要请安,却被她制止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楚悠身后,忽然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调皮一笑,道:“猜猜我是谁?”

第四卷 犹有花枝俏 121三月

冬去春来,转眼又到了次年的三月。这一日,明珠依旧早起去向余氏请安。京城的冬季漫长,院在每年的十二月起停课,称为避寒休沐日,一直到来年的三月中旬,现在距离复课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绿意染遍了枝头,花蕊吐芳,鸟儿啁啾鸣叫,清晨的阳光清新柔和,冬日的寒气早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微风和煦。

来到上房,明珠向余氏行过礼,道:“母亲,女儿有事想和母亲商量。转眼就到三月三了,女儿想和五妹妹、康小姐她们,再约上几个朋友,去明湖踏青。”

余氏笑道:“三月三本就是你们女孩儿的日子,你们想去踏青也好,观水也罢,只需多带些从人跟着便是了。”

自从大老爷上任,老太太和二老爷回江南之后,京城宅子里的事就多靠余氏和刘氏相互商量着打点,因此也宽宥了许多。明珠但凡开口求余氏什么,余氏十有都不会驳她的面子。明珠甚至还邀请了康思思来府中小住。几个人时不时的出去逛逛,或者去国子监看望表哥,整个冬日都过得悠然自在。

“只是那日不能陪母亲了。”明珠坐在余氏身边的榻上,撒娇道。

余氏呵呵笑道:“我们这些老的不用你们小辈陪着,我早就约了你三婶和几家相好的夫人,那日也是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我们几个也要去拜一拜,沾一沾香火气,顺便求几个灵符。”

丫鬟摆了饭,明珠陪余氏用过早点,闲聊了一会,便告辞去找明欣。

待明珠走后,璎珞道:“夫人,婢子打听过了,庙里的送子娘娘很灵验的。”

余氏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半晌,叹了口气,道:“我有时候还真羡慕五弟妹,就算自己不生,好歹也有个依靠傍身。从小养的,情分自然与半路养的又是不同。”

璎珞偷瞄了一眼自家夫人,只听余氏接着说道:“要说三丫头也是个可心的,凡事用不着我提点。只是到底隔着一层肚皮,轻了重了的都不好。你看我凡事都顺着她,就是怕她会记仇。”

璎珞马上宽慰道:“夫人还年轻,老爷的身体也一向都好,子嗣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余氏摆了摆手,道:“罢了,先不说这个了。五老爷要来京城了,没地方住可不行,京城的院子又太过窄小……只可惜咱们手里没钱,看的几个新院子不是太偏就是太贵。唉,如今老爷又走了,想搬都没处搬去。”

璎珞察言观色:“夫人,这京里的房产怎么说也是高家的,有大房的一份,咱们何必要搬出去住?”

余氏看了她一眼,反问:“你说为什么?”

璎珞恍然:“难道……是因为老太太?”

余氏又叹了口气,道:“我宁可搬去个两进的院子住,也不想在高门大宅里住着继续受气。五老爷要来,谁知道老太太什么会不会一时兴起也跟着过来。我若不提早打算,万一到时候还召我回江南,你说我是回还是不回?可若有了房子就不一样了,三丫头如今在京城读,我这个做嫡母的自然是要守着她的,过个两年,将一切都捋顺了,交际圈也打开了,不论对老爷的仕途还是对三丫头将来的婚事,都有好处。到时候老爷自然也要为我说话。”

先不说余氏是怎么为自己打算的,再说明珠,离开余氏处后直接去找明欣。到了之后先见过刘氏,请了安,被刘氏搂在怀里亲热的说了一会话,这才放她进里屋去找明欣。

一进屋,就见明欣和康思思正聊得起劲,二人见明珠来,忙招手让她过来坐。山梨倒了茶,然后拉着青雪和素英出去说话,里间只剩下了春桃立在一旁伺候着。

明欣道:“三月三那日你们想好怎么穿戴了吗?”

明珠道:“昨儿裁缝铺子将新制的春衫送到了,我想着里面穿春衫,外面披一件披风,待午间天气暖和的时候,将披风一脱,也不冷,也不热,妹妹看可好?”

明欣摇了摇头,咧嘴一笑,道:“年年都是那几样,姐姐就不腻?我看不如这样,我们都扮成男子如何?”

康思思兴奋的接话道:“对对对,咱们前些日子逛街不就看到有人这么穿吗?那耳朵上还挂着那么长的耳珰,头上插着步摇,看着不伦不类的。咱们要扮就扮得彻底一点,把耳朵眼也用茉莉粉掩上,装一转那翩翩佳公子。”

明珠哭笑不得:“时间这么紧,去哪找合身的男装呢?”

明欣神秘一笑,示意春桃打开墙边的小柜,取出一叠衣物来。一一抖开一看,却是三件男装,一件墨绿,一件湖蓝,一件雪青,都是寻常儒生样式。

“三姐姐,你穿上试试吧。”明欣道。

明珠拿起那件墨绿的,一边试穿一边问道:“这些衣服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明欣和康思思对视了一眼,得意的道:“就是前些日子做春衫,我们思量着为了今后出行方便,不如顺便做几件男装,就偷着找来裁缝,多使了些钱,昨日和裙子混在一起送来了。三姐姐,你穿男装也很好看,不如再戴上儒帽试试!”

明珠装扮过后,明欣和康思思都说“精神”,“好看”,然后也都依次换了男装,带了儒帽。穿好之后,三个人互相打量着,笑着品头论足,甚至没有注意到青雪和素英的惊呼。刘氏派人过问怎么了,见到几人如此打扮,过去一说,被刘氏叫了三人到跟前。她指着三个男装的“小公子”笑个不停,口里却只说“胡闹”,还叫人把余氏一同请来看热闹。

“你们这些孩子呀,花样可真不少。平日都还算了,三月三是女孩节,不许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刘氏和余氏异口同声的不准,余氏还道:“到了那日,你们须得跟我先去庙里拜过了菩萨再自己去玩。”

几个人都应了,换下了男装,各自回去准备那日要穿戴的衣服首饰。

转眼就到了三月初三,高家几个姐妹除了明霜仍旧在关禁闭之外,明秀、明珠、明欣和明佳都起了个大早,穿上簇新的春装,随着刘氏和余氏一同坐马车去了相国寺。虽然时候尚早,大街上却早已经挤满了人,马车走得很慢。好不容易从后门进了相国寺,由小沙弥引着,几个人来到一处清幽僻静的院落,已经有几位夫人等在了那里,同来的还有几位和明秀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小姐。

一同见礼问候过后,众夫人们照例开始夸奖起了对方带来的小姐。其中有一位柯夫人连眼珠都不错的紧盯着明珠瞧,直夸“好看”,看得明珠有些不好意思,却不得不耐着性子,温顺的垂头聆听对方的夸奖,偶尔对上明欣的眼睛,冲她眨眨眼。

余氏看起来有些得意,也“礼尚往来”的夸奖了对方带来的女孩,直到听闻住持大师来了才住口。夫人们都要去听讲经,余氏和刘氏这才同意了让明珠几个姐妹先行离开。

刘氏挽着余氏的胳膊,小声笑道:“这下大嫂可得意了吧?”

余氏掩唇而笑:“我可见宋夫人一个劲的问你五丫头的事呢。”

刘氏笑着凑在余氏耳边,道:“宋家小子长得还好,就是太顽皮了些,得收收性子。况且我那五丫头也已经订了亲事了。”

余氏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们当年也太急了些,凭五丫头的条件,一准能挑个更好的。”

刘氏似是遗憾,似是庆幸的道:“到底是知根知底看着长大的,也有好处。对了,上官家的那位公子我看着就好,无论家世、人品、相貌、才学都是拔尖的,要不是因为和三丫头沾着亲,我还真想让他给我做女婿呢。”

余氏道:“其实我也是这么觉着。只是人家也没明确表示过,我们自然也不能提,否则岂不是掉了价?万一今后要是落了空,岂不是耽误了三丫头吗?我琢磨着先给三丫头相看相看,也没准有更适合的。再说三丫头上面还有个二丫头呢,我这个做嫡母的也得为她考虑考虑……”

且不说夫人们是怎么想的,再说明珠几个人,坐车一路朝明湖方向去了。

一路无话,等来到明湖附近,真正是人山人海。步行的,坐马车的,坐牛车的,骑马的,真个的绿柳朱轮走钿车,满目的繁华气象。水边桃花盛放,树下丽人如云,年轻女子结伴而行,翩翩少年

姐妹几个下了车,朝约定的地方走去,沿路欣赏着湖光山色。天上的流云映在镜面一般的湖面上,清澄明净的湖水映着晴空,幽幽远山,云雾飘渺,湖面小舟遥遥。三月的天,湖水还凉,因此划船的人并不算多。

“你们看,是康姐姐他们!”

明珠抬头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就见不远处的桃花树下有一座凉亭,位置极好,康思思正在向她们挥手。她的身后立着十来个人,分别是上官鸿瑞、刘忻、刘恬、乐亭县主、章琳、章萱、邱晓蝶、秦美音、冯慧之,以及付莹珠。

“她怎么来了?”明欣小声嘟囔了一句。

明珠轻声道:“想必是小侯爷邀请她来的。” 她想起许久之前曾在碧水遇到过付莹珠,当时她就和刘忻认识。

待她们走近之后,众人互相见过礼,刘恬率先走了上来,他见到明珠很高兴,道:“你表姐毓秀和钟灵很快也要来京城了。”

明珠惊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掐指一算,她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她们了,也不知道她们的近况如何了。

鸿瑞笑道:“钟灵每次写信都会问起你的状况呢。”

“真的吗?”明珠想起那个天真活泼的表姐,往日的回忆渐渐涌上了心头。

另一头。

“付小姐怎么今日没有去陪凤吟县主呢?”明欣凉凉的问道。

“县主今日在宫里陪太后礼佛。”付莹珠淡淡的道。

明欣撇了撇嘴,忽然想起明珠曾经说过的话,笑道:“怎么付小姐见了我笑得也不那么甜了?莫非是懒得和我做戏吗?”

付莹珠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显然是料到她会这样说。她转头看了看正在和其他人说笑的明珠,忽然恍然大悟,唇角弯成了一个悦人的弧度,凑近明欣,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还真听话。”

明欣的脸色微变,忽又镇定了下来,伸手拉了拉耳朵,满脸疑惑的道:“你刚才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哦?”

“没听到吗?我可是听见有蚊子在我耳边哼哼呢。”然后也不等付莹珠反应过来,得意的转身去找其他人说话去了。

付莹珠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她抿了抿嘴,朝乐亭县主的方向去了。

乐亭县主为人平易近人,也不摆架子,和众人坐在一处,喝着甜酒,吃着果子聊天。

冯慧之道:“怎的不见楚三公子呢?”

122礼物

自从去年的骊珠一事之后,明珠只见过楚悠两次,说过的话总共也没超过五句。如今就连乐亭县主都出现了,那么楚悠去哪了?

她这么思量着,只见乐亭县主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饮了半杯甜酒,空杯放在石桌上,丫鬟上前斟满,这才开口道:“我母妃前一阵子犯了老毛病,心口疼,我三哥一直衣不解带的侍疾。今儿是真武大帝的寿诞,我几个兄长在玄真道观摆了道场,为母妃祈福,三哥一早就走了。”她呷了口酒,笑道:“本来我也该去的,只是三哥说那里乱,不适合女子去。谁知被陈姐姐听见了,非得要跟去,还说什么是女子又怎样,女子还会生子呢,你们男子会吗?然后一阵风似的换了男装,跟着去了。我三哥一向拿她没辙,也就依了她了。”

秦美音和章琳对视了一眼,都抿嘴偷笑。

“嫣儿还是那么个不管不顾的性子。”邱晓蝶轻摇团扇,嫣然一笑,惹得躲在不远处偷窥的仰慕者们脸红心跳。

“女子还是温文一些的好。像陈小姐那么个张扬跋扈的性子,纵然悠好脾气,怕也是受不了。”刘忻漫不经心的将一颗莹亮的白玉棋子摆在了棋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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