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1)
烟雨把五个手指头伸了出来,“五千?”靖王爷疑虑地问道。
“不是五千,是五十万。”烟雨纠正了他的错误,冷冷地答道。
“五十万,你为什么不去抢劫?就你这样的货色,五万本王都嫌多,本王最多只会给你三万,你要就要,不要就不要。”靖王爷冷着声音道,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耐性瞬间已失。
烟雨咬了咬牙,瞧着靖王爷一脸决绝的表情,只得应承下来,“好,三万就三万,你给我写个借据。”
靖王爷二话不说,立即答应下来,二人立好了字挈,靖王爷这才在烟雨的提示下急匆匆地往后院跑去,因为烟雨实在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清白已失的事情,靖王爷也不想让人看见他昨晚居然去逛青楼的事情,毕竟他今天可是要前去这镇国候府提亲的,一旦被人知道了此事的话,总是免不了一番非议的。
不想,他由于跑得太急了,居然在后院的拐角处碰到了一个女人,之所以会说他碰到的是个女人,是因为靖王爷跑着的时候不小心碰触到了她胸前的柔软,女子被碰到后,立即跌落在地上,地面马上传来好大的一声噗通声,女子发出痛苦的悲鸣声,待回过神后,眼睛立即怒视起靖王爷,“哪个不长眼睛的,居然敢碰……”
靖王爷这时候也知道自己碰倒了人,心中再是焦急,良好的教养还是促使他立即就对着眼前的女子关切起来,“你没事吧?”
“被你那么大力气地碰倒,你说我能没有事吗?”女子嚣张地狂叫起来,压根就不理会靖王爷的态度真诚还是不真诚了。靖王爷此时也看清了女子的容貌,瓜子型嫩白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脸上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就像枝头刚刚开放的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眼睛流盼生光,黑白分明,荡漾出万种风情,整个人显得既娇俏又妩媚。靖王爷的眼内霎时划过一抹异色,这女子倒是长得绝色,只可惜是呆在这个地方的,想着,眼里又露出了一股厌恶之色,想到刚才的花魁烟雨,再看看眼前女子的嚣张样,顿时觉得所有的青楼女子都是下贱的,男子有钱时就千般百般对你好,男子没有钱的时候就连门都不让你进。
跌倒的女子看见了靖王对她的厌恶之色后,眼里的怒火更盛了,语气不由得就冲了起来,“你个刁民,撞倒了本公主还不向本公主道歉,你信不信我回去后就叫我父皇株你九族。”
“哈哈,你是公主?你说你要叫你父皇株我九族,哈哈,本王好怕啊!”靖王爷发出了轻狂的笑声,刚才在烟雨那里受了气,此刻一听对方说自己是公主后,忍不住就轻笑起来,她是公主?本王还是王爷呢?
“你笑什么?”女子愤怒地责问起来,这个男子太可恨了,自己说出身份后,他居然如此的嘲笑自己。
“本王笑你不知道天高地厚,竟要冒充皇家公主,难道你不知道冒充皇家公主是死罪吗?你离死已经不远了。”靖王爷一字一顿地对着眼前的女子道,早上起床后发现身边躺了陌生的女人,之后差点被人捉奸在床,再之后又被那个自称是花魁的女子诈去了三万两银子,现在还被个陌生的疯女人责问,靖王爷只觉得自己现在实在是受够了,一改往日的模范公子形象,对着眼前的女子奚落起来。
“什么?你个刁民,竟敢污蔑本公主冒充皇家公主,本公主看你才是真的冒充王爷呢,瞧你这邋遢样,你会是个王爷。”女子用目光轻视地瞥了靖王爷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们是彼此彼此吧,姑娘与本王相比,也好不到那里去。”靖王爷也轻瞥了眼前女子一眼,嘴角挂起了一抹讽刺。
女子这才赶紧往自己身上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当真是够邋遢的,浅蓝色底白玉兰花合体衣裙看起来皱巴巴的,裙上还显现了一块又一块的污渍,大概是昨晚喝酒时不下心倾洒在这衣裙上的,裙上还微微发出一股难闻的酒味,自己的身上与嘴里也满是酒味,也难怪眼前的冒失鬼说自己冒充公主,自己现在这邋遢样,相信任何人见了都不会相信自己是公主,想着,女子不由再次朝对面望了过去,只见对面已经一片空荡荡的,那里还能见到靖王爷,原来刚才靖王爷趁着她低下头看衣服时,赶紧溜之大吉了,他自今天早上见识了烟雨的缠功后,现在已经对女子有了一番的认识,此时见到眼前的嚣张女分神,赶紧趁机溜走了,就怕她回过神来后再与自己辩驳一番。
“晦气。”女子咕哝了一声后挣扎着想爬起来,突然眼尖地发现脚下有一枚翠绿的玉佩,便立即捡了起来,只见那翠玉是一枚龙纹玉,玉上写着“靖王”二字,女子的眼睛刹那变得怪异起来,靖王,这不是皇兄要自己嫁的那名王爷吗?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翠烟阁,莫非他是个留连花丛的男子,想到这里,眼里都是满满的厌恶,父皇和母后这不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心中更是坚定了绝不会嫁给这靖王爷的心思。原来这名女子就是麒麟国的朝阳公主,昨晚她过来寻找面具男没有找到后,心情不好,在老鸨的热情招待下便拼命地往自己的嘴里灌酒,后来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居然喝醉了,早上醒来后竟然就发觉自己还在这翠烟阁里,大惊之下检查自己的身体,发觉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便赶紧跑了出来,不想就与靖王爷撞到了一起,想到自己回去后,被皇兄知道了这件事的话,皇兄还不定如何骂自己呢,这又马上急着往外跑。
德王府的大厅里,德王爷看看天色,觉得离上镇国候府提亲的时辰差不多了,心里疑惑起来,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这斡舒出现,他往日一向都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怎么今天这么奇怪,想到这里,便立即派人把平日服侍靖王爷的小厮阿德找了过来,“阿德,你们家王爷呢?”
阿德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吱吱唔唔着不愿意说。
德王爷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你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王?”
“没,没,王爷,小的真没有事瞒着你。”阿德的神色稍微镇静了一下,但说话还是吱吱唔唔的,说实在话,他也不知道王爷究竟去了哪里,昨晚靖王爷自德王爷的书房回来后,心情就一直都没有好过,后来说是要出去散散心,自己本想跟着他一起出去的,但他愣是不让自己跟着,最后还跟自己发起了脾气,自己无奈之下,只好由着他了,可是自己等了他一晚,也没有见他回来,心里就有种不好的感觉,果然,德王爷现在马上就派人来找自己询问这靖王爷的下落了。
“本王问你,你们王爷究竟去哪里了?如果你再不说的话,你也不用指望你们王爷前来救你了,本王现在就发卖了你。”德王爷威怒地道,别看他平时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实际上,当他发起怒来时,当真是有一股杀气的,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眼中的杀气还是不可小觑的。
阿德这时候骑虎难下,知道德王爷往日是个言行必出的人,他说发卖了自己必定会发卖了自己,到时候,靖王爷又岂会为了自己而与他的父王德王爷闹翻,自己只会是一个可怜的倒霉虫罢了,想着,便立即对着德王爷据实以报,“王爷,小的当真是不知道靖王爷究竟去哪里了,他昨晚对小的说起要去外面走走,没准就是去他往日几个要好的部下那里走走了。”
德王爷轻皱了下眉头,知道阿德说的也有理,自己昨晚对他说了那样的一番话,他的心情自是不会好,有可能是去往日的同僚那里喝酒去了,只是他一向都是个准时的孩子,从不用家里操心,怎么今天一涉及到他的终身大事,他就这样的拖沓了,莫非她当真以为他这样的拖延时间,自己就奈何不了他的婚事吗?想着,怒火便直往脑门冲,看看上镇国候府提亲的时间差不多了,便没有再继续等靖王爷,而是立即就派遣管家娘子与有名望的吏部尚书夫人赵氏一起提着礼物上门去提亲。
提亲的队伍都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了,靖王爷这才匆匆忙忙赶了回来,在门口不巧就碰到了德王爷,德王爷立即怒火大炽,“你昨晚去哪里了?”
靖王爷心内大惊,莫非自己昨晚的事被父王知道了,但又想到自己昨晚并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自己去青楼喝花酒的事,这才又立即放下心来,看来父亲应该是压根就不知道这事的,心里转了几转后,便神色平静地对着德王爷道:“昨晚我找自己同僚喝花酒去了。”
在他刚刚进来时,德王爷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味,这时候听他这样说了,自然也没有产生什么怀疑,只是略带责备道:“以后没有什么事的话,切记不要再彻夜不归了。”
靖王恭敬地点了点头。
德王爷又立即吩咐起来,“我已经派人前去镇国候府提亲了,你赶紧梳洗一番赶过去吧,他们才出门不久,你速度快些应该还是可以赶得及的。”
靖王爷再次恭敬地地点了点头,在阿德的服侍下梳洗完毕,立即就跨着高头大马往镇国候府而去,路上,想来想去,心内还是觉得不甘,自己的婚姻为什么不能由自己做主?本王偏不信邪,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
镇国候府里,玉岚匆匆赶过来时,不巧遇到了玉欣,二人会心一笑,此刻都知道了对方这时候过来是干什么的,不外乎就是关注这德王府所上门提亲的对象是谁罢了,毕竟这府里待嫁的女子就是她们两人而已,虽说玉岚还未及笄,但是再过那么几个月她就可以及笄了,这定亲后又不是马上就结婚的,这前前后后的准备,还有半年的时间呢,她到时候早就及笄可以出嫁了。
两人互打过招呼后,便分道扬镳前往镇国候府的大厅,玉岚在靠近镇国候府大厅时四下窥视了一遍,发觉周围都没有人,这才与烟儿找了个隐蔽些的地方偷听。
大厅里,分上下首位置坐了四个人,除了上门提亲的吏部尚书夫人赵氏外,剩下的就是老夫人、镇国候爷与李氏了,因靖王府身份比较高贵,候爷便亲自出来招待了,此刻大厅里正回荡起他的嗓音,“礼部尚书夫人今天亲自前来,实在是令候府蓬荜生辉啊!”
“候爷客气了,我家老爷官职与候爷相抵,命妇那里有那么大的面子,实不相瞒,命妇今天之所以上门,实是替德王府提亲来的,众所周知,德王府的靖王爷才貌双全,深得当今圣上的宠爱,可谓是难得的好夫婿,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姑娘巴望着可以嫁给这靖王爷呢,可靖王爷谁都看不中,偏偏就看中了你们家的姑娘。”礼部夫人唠叨了个半天,还是没有切入正题,李氏的心里已经急得不得了,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外面的玉岚与玉欣也把耳朵竖得高高的,这事事关她们两人的终生大事,又岂会不上心,这会到真一致希望这礼部尚书夫人不要那么啰嗦,赶紧说出德王府上门提亲的对象究竟是府中的哪位小姐吧,不想尚书夫人说完这一番话后,倒又不急了,慢悠悠地喝起了茶,不断夸赞起茶:“这茶是难得一见的君山银针吧?”
李氏真恨不得立即就从她的嘴里抠出答案,但也知道自己造次不得,只好耐着性子道:“是的,夫人真是好眼光。”
礼部尚书夫人淡淡一笑,随即聊起了茶,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命妇当年其实蛮喜欢喝茶的,也曾对这茶有过研究。”看着她意欲再畅谈下去的模样,大家都急了起来,玉岚无聊地伸了伸手 ,本想听了这答案后就回去睡回笼觉的,那知道这礼部尚书夫人这么的啰嗦,说了个半天,也还是没有说出上镇国候府提亲的究竟是哪位姑娘,见过啰嗦的人,没有见过这么啰嗦的人。
出于礼貌的缘故,老夫人等人俱认真地听这夫人畅谈起来,没有打断她,末了,礼部尚书夫人也大抵察觉了众人情绪的不高涨,便随意地问了起来,“不知道府上的箫二小姐是哪位?外面都传遍了她出众的才艺,命妇真想亲眼看看这位二小姐。”
众人皆是一愣,莫非这德王府为靖王爷上门提亲的对象是玉岚而不是玉欣,不想才刚想到这点,礼部尚书夫人又出口打断了她们的冥思,“其实,这箫二小姐是命妇本人想见见而已,这次德王府为靖王爷求娶的是贵府的大小姐箫玉欣。”
霎时,所有人的心思都各异起来,老太太与候爷都是同样的心思,这靖王爷无论求娶的是镇国候府的哪位小姐为妃,于自己府邸都是有帮助的,所以此刻俱是高兴的神情,李氏听到求娶的人是玉欣后,也喜逐颜开的,玉欣喜忧参半,内心觉得能够嫁给靖王爷无疑是最好的,但又隐隐觉得有些不足,眼前情不自禁就涌现了蜀王那过于妖孽的脸孔,暗思要是嫁的人是他的话,那不知道该有多好啊!玉岚却是完全放下了心,带着烟儿兴高采烈地往自己的梨花院而去,烟儿的心情却是一下子复杂起来。
玉岚专心致志地走自己的路,不想身后的烟儿却惊叫着嚷了起来,“靖王爷。”
玉岚定睛往烟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真见到靖王爷就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第九十三章 一切都静待明晚
听到烟儿嚷叫着靖王爷,玉岚立即定睛往烟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真见到靖王爷就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还是那一身玄色的衣服,在阳光的映照下,也还是那样的英伟不凡,但是细瞧的话,却发现他的神情有些颓靡,有别于自己初见他时的意气风发,犹记得他带军入京的那天,是何等的少年英雄,全城没有几个不被他的风姿所迷惑的,当自己不幸从马车上摔落下来时,自己曾想借助他的战马减缓下行的速度,他又是何等的狡猾,一二再再二三地戏弄自己,但如今呢,他眉间的意气风发已不在,倒是多了一股忧虑,像他这样有权有势,娇妻将要在怀的男子,不是该谈笑风生的吗?
其实,早在玉岚过来的那一刻,靖王爷隔着大老远的距离就已经看见了她,她的身影总是那么好认,因为她总是站得那么的直,就如一株傲立的竹子,自己知道这条路是大门通往梨花院的必经之路,一进来镇国候府的大门后就直奔这条路而来了,自己原意是想过去寻找她的,不想却那么巧在此遇到了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瞧着她盈盈地向自己走过来,靖王爷的眼里充满了复杂,从今往后,自己当真没有资格去追求她了吗?
“民女见过靖王爷。”玉岚在靠近靖王爷八步之遥的距离时突地就停下了自己的步子,恭敬地向靖王爷行起了礼,烟儿也跟着行起了礼。
靖王爷没有立即吭声,只是神色复杂地望着玉岚,玉岚可以感觉得到他深深凝视自己的目光,也没有吭声,他爱看就看吧,反正过了今天,自己与他可不再会有任何的交集了,此刻的两人就像比赛似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时间停在了这一秒,烟儿自从向靖王爷行过礼后,便识相地退了下去,她本是个极其聪慧的丫头,从见到靖王爷的那刻开始,便猜到了靖王爷必是有话要对她们二小姐说,要不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点又哪里会那么碰巧就遇到了他,天下间那里来的那么多巧合,明显是这人故意为之的了。
两人大概静呆了那么小半会儿,最终,靖王爷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对着玉岚说起了话,“丫头,你我之间其实不必如此客气的。”
玉岚正了正自己的神色,神情恭敬地答道:“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王爷是皇亲国戚,玉岚只是民女而已,民女可不敢以下犯上。”
靖王爷终是发出了一声轻笑,“你不敢吗?犹记得初识你的那天,你是何等的狡猾与胆大,居然想欺负本王的爱马。”
听靖王爷这样一说后,玉岚也想起了那天所发生的事,恍惚就在昨天一样,其实,这事也没有发生太长的时间,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与事,玉岚都懒得记起,但现今一经靖王爷提起后,那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便瞬间清晰地显现了出来,是的,那天自己被玉欣推出了马车外,本想借这靖王爷的爱马缓住身形下落的,不想他却避开了,最后他还戏弄了自己,自己当时还是有些气愤的,但现今回想这些,又觉得既像是昨天发生的事又像是隔着很长的年代了,两人之后也没有什么交集,如果要说有什么交集的话,就是在德王府那晚,他当着众人的面询问自己“可愿伴他一起走天下”的事了,两人以前没有什么交集,以后自然也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了,现今看到这靖王爷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场合之下出现在这里,虽说大抵猜测到了他的几分心思,只是见到这里毕竟是人来人往的院子,而这靖王就要与自己的姐姐玉欣订婚了,自己还是应该避忌些的好,想着,玉岚便向靖王爷拱了拱手,真诚地道:“靖王爷海涵,民女今天出来得太久了,还有些事待要处理一下,民女这就先告辞回去了。”
靖王爷没有吭声,只是望着玉岚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背影发呆,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手心,在心里深呼吸了一口气,玉岚的耳旁忽地就传来了靖王爷那有些沙哑的声音,“你是否已经知道本王今天上门提亲的事了?”
玉岚转过了头,不作犹豫地点了点头。
靖王爷的眼里霎时就盈满了笑意,整个人恍惚间觉得这个深秋也不是那么萧索了,嘴角也跟着噙起了一抹笑意,“你是否因为早已经知道本王今天上门求娶你姐姐的事,所以才会对本王如此冷谈的。”
玉岚差点就要被他这话给雷到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自己与他保持距离那是一开始就已经有了的事情,与这事无关好不好?
靖王爷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对着玉岚说话时,语里不自觉就多了几分的柔情,“丫头,如果,如果你实在是不喜欢这事的话,本王现在可以马上就去将这个定亲取消的,你我以后一起浪迹天涯好不好?”
玉岚有着一瞬间的发愣,这靖王爷的思维跳脱怎么这么大,他究竟是从哪里看出自己并不喜欢这事的,这事是他自己的事,与自己何干。
“丫头,只要你说一句话,说你不喜欢这门亲事,那本王现在就马上去取消这门亲事。”靖王爷真诚地望着玉岚,神情不似作伪。
玉岚这一刻终于警觉了过来,原来这靖王爷刚才以为自己与他保持距离是因为吃醋的缘故,所以现在对着自己才会笑得这么开心,真是误会大了,自己对他可没有一丁半点的感情,想着,便赶紧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严肃地对着靖王道:“民女实在是听不懂靖王爷在说什么,靖王爷想干什么事情,都与民女无关。”
听了玉岚的话,也不知道靖王是真没有弄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还是假装弄不明白,自始至终,他的神情都没有变过一分一毫,还是一脸真诚地望着玉岚,“丫头,你还在生本王的气吗?本王都说如果你不喜欢本王与你姐姐定亲的话,本王现在就可以马上前去取消的。”
看着靖王爷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玉岚对天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真不知道这靖王爷是不是故意与自己搞鬼,自己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他怎么还是这样误会自己,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这误会就更加深了,想着,心里便硬下了心肠,语气郑重地对着靖王道:“王爷,民女猜你必定是误会了一些什么,王爷与民女姐姐订婚的这件事,民女并没有什么看法,民女的姐姐高贵漂亮,才华出众,是个男人都想娶她的,民女先在这里祝福王爷娶得美娇妻的事情了。”
靖王爷这时候终于回过了味,原来丫头刚才之所以对自己冷谈不是因为妒忌,而是因为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她对自己压根就不上心,所以她才会对自己如此的冷漠,是的,冷漠,从头到尾的冷漠,那怕自己的这颗心为她跳动得多么厉害,为她多么的热情洋溢,她也对自己没有半分的情意,靖王爷想淸这些后,心里一下子沮丧起来,但终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难道,难道你对本王从来没有过那么一丝动心的感觉吗?”
玉岚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地道:“以前没有过,以后是再也不会有机会有了。”
“如果,如果以后,本王愿意给你机会呢?”靖王爷犹犹豫豫地说起了这话,其实,在说此话时,他的内心也不是太敢确定,毕竟过了今天后,他就已经是与别人定亲的人了,到时候,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了,如果是这一刻的话,自己还是可以痛下决心退了这定亲的,反正现今一切都还未成大局,只要丫头愿意答应自己,自己是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的。
玉岚突地就仰天长笑了几声,这才对着靖王爷道:“民女何德何能,岂敢接受靖王爷的错爱,还是请靖王爷把这份情意留给合适的人吧。”
靖王爷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神情非常的诅丧,最后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丝的声音,“本王知道了。”说完,便踉跄着往前走去,只觉得心脏处很痛很痛,可是他不敢回头,因为他怕,他怕自己会听到她更加无情的话语,他的心脏再也承受不起了,他也有他的自尊,他决不允许自己摇摆乞怜的。
靖王爷走后,玉岚盯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觉自己又伤害了一个对自己用情至深的人,但感情的事,并不是对等的,自己实在是无法回应他的这一份感情,只有狠下心肠来刮断他对自己的这一份痴恋了,藕断丝连对谁都不好。
蓦地,树木掩映的花丛中就传来了嗤的轻笑声,玉岚还待前去查看一番,玉欣就从花丛中钻了出来,满脸讽刺地望着玉岚:“我的好妹妹,你可真是挺招人喜欢的,连我这作姐姐的都要嫉妒起你来了。”
玉岚不理她,扭过头就走,此时又不是在众人面前,她也懒得再与她演姐妹情深的戏码了,背后忽地又再次传来了玉欣的讽刺声,“你内心既不想对他完全无情的,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难道你现在又故意在玩这欲擒故众的把戏?”
玉岚本不想理睬玉欣的,但听了她这话后,倏地就转过了身子,眼睛直视起她,“难道姐姐当真希望妹妹这样做吗?还是说姐姐现在怕了,所以故意来试探妹妹一番,哦,妹妹差点忘了,这靖王爷现在是姐姐的未婚夫,姐姐当然怕妹妹在玩这欲擒故众的把戏咯,但妹妹不是姐姐,可玩不来那把戏,妹妹只是认为,感情之事,当断则断,不断反受其乱,妹妹从头到尾都对他无意,自是不希望再与他有任何的瓜葛。”
“妹妹当真对他无意吗?瞧这靖王爷,他可是对妹妹有意得很,啧啧啧,妹妹当真是够无情的,喜欢你的男子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说这话时,玉欣虽然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不免带上了四分的嫉妒,为什么这靖王爷看中的偏偏是她而不是自己,自己究竟有哪点比不上这箫玉岚的?
“说到绝情,妹妹与姐姐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姐姐这才叫做真的够绝情,让男子一个个伤心得不得了呢!晋王爷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现在可还在这太庙里关着呢,姐姐以前不是最爱他的吗?怎么现在却是连问都不问。”玉岚一脸讽刺地瞧着玉欣,说到无情,有谁比得过她,以前口口声声说多爱这晋王爷,但现在呢,知道他与皇位无关,又被关进家庙后,却是连理都不理他,不要说理了,就是眼角的那一点余光都懒得给他。
玉欣的脸立即愤怒起来,朝玉岚怒骂道:“你乱说些什么,天下皆知,是这晋王诬陷我,我据实以报罢了。他既然都这样对我了,我为什么还要返回去理他,我这不是作贱自己吗?”
“是吗?姐姐当真是这样想的吗?”玉岚用眼睛瞥了她一眼,语气带了些轻讽的意味。
玉欣被玉岚的眼珠这么一瞧,只觉得自己那肮脏的心思霎时全都被她看清了,面色不自然起来,当然,自己之所以没有理会他,除了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个原因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晋王现在的名声已经臭了,离太子的宝座越来越远了,自己是万万不能再与这样的人在一起的,眼下最有实力竞争这太子之位的非秦王无疑了,可惜他早已经有了正妃,自己是万万不能当这侧妃的,秦王侧妃明着名声好听,实际上不知道该有多受气,上面又还有一个正妃压着,正妃出身远比自己高贵得多,她又于半年前诞下了皇长孙,这位置就更加的稳固了,自己一旦成了这秦王侧妃的话,大抵只会成为她的陪衬,自己虽然很想当一国之母,但与其从秦王那里入手,不如从靖王这里入手,他可是手握兵权的人,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机遇巧合的话,没准他将来当了皇上,自己也就是当皇后了,想到这些,玉欣的脸又变得自然起来,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反正是晋王不仁在先,那就不能怪自己不义了。
瞧着玉欣不断变化的脸色,玉岚也只是冷眼旁观这一切而已,这玉欣是好是坏,大抵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自己懒得理她,想着,嘴角便挂起了一抹轻笑,“姐姐,你要是当真没有什么事的话,妹妹这就告辞回去了。”
玉欣当真没有什么话要与玉岚说的了,便点了点头,玉岚这又带着烟儿继续往她的梨花院而去,玉欣盯着她的背影盯了很久,最终也一脸神色复杂地回去了,她的内心充满了嫉妒,这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为什么都只会盯着她瞧,刚才看到靖王爷如此柔情地对待她后,她恨得心都碎成了片片的裂缝,尽管她不爱这靖王爷,但也绝不会容许任何人染指他,箫玉岚,他既然对你有情,那你就不要怪我对你狠心了,想到麒麟国不日就要来轩辕国签订协议了,眼里立即划过一道狠毒的目光。
德王府与镇国候府结亲的事在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因靖王爷是京城中的风云人物,京中上到老人,下到小孩,无不对他的名字如雷贯耳的,听到他与这镇国候府的大小姐订了亲,对方就是那巾帼不让须眉,在德王府赏菊宴上挺身而出勇救她妹妹的那名女子后,众人纷纷替这靖王爷高兴起来。
李丞相府里,李明珠听着如月禀告从外面听来的关于这靖王府与镇国候府结亲的事后,手心被自己攥出了血都不自知,心中对箫玉欣的憎恨又加深了一层,这箫玉欣当真是太卑鄙了,如果不是她用这不入流手段对付自己的话,现在这靖王妃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想到明日这麒麟国就要过来与轩辕国签订协议了,心里马上就产生了一个对付这箫玉欣的好法子。
轩辕国的驿站里,麒麟国羿日太子听说了靖王爷已经与镇国候府箫大小姐定亲的事后,脸色阴沉得就如刮过了一场冰雹,大怒之下的他立即就拿起面前的夜光杯狠狠地朝地上砸下去,夜光杯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悲鸣声,霎时碎裂了一地,羿日太子仿佛觉得还不够解恨,又再次拿起自己面前的夜光杯重重地砸了下去,直到自己面前的夜光杯都被砸了个稀巴烂,他还是觉得不解气,这靖王爷也实在是太聪明了,明知道自己这次前来必定会让自己的皇妹选他做驸马,他就事先给自己来了这一招,让自己奈何不得他,他也当真是太小看自己了,以为他与人定亲后,自己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现在说这些恐怕还言之过早吧,明晚,一切都在明晚,自己一定会给他一个意外惊喜的,明晚,所有的人都在期盼着明晚早点到来,一切都在明晚中。
第九十四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轩辕国的皇宫,到处张灯结彩的,一派喜乐的样子,听说今晚麒麟国的使者就要过来签订协议了,宫里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尽管距离麒麟国使者前来签订同盟协议的时辰还有那么一大段距离,秦王的生母贤妃娘娘还是不放心地各处都检查了一遍,今晚是麒麟国与轩辕国签订协议的大好日子,这事可丝毫马虎不得,待看到各处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后,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大明宫内,众大臣与家眷都早已经按秩序坐定了,谁都知道今晚的宴会有别于太后上次的寿辰,规矩也严格得多,因此都是早早地就携带家眷进来了,这次能够进来的俱是京中三品以上的官员,携带的家眷也仅限于正妻、嫡子嫡女而已。
蜀王也一早就与众皇子坐在了一起,眸子不时轻扫过玉岚所在的位置,当玉岚无意中向他望过去时,他虽然面色还是比较平静,但心内早已一片波涛汹涌。
几位王爷倒是没有拘着自己,纷纷在说笑起来,由于今晚的日子比较特殊,晋王就被放了出来,在家庙中被关了大半个月的他脸色有些青白,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霾,眼睛盯着玉岚时,就如一条随时要出击的毒蛇,目光阴狠而又狡猾。
尽管隔着有些远的距离,但玉岚还是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得到晋王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一早就猜测到在这样的日子里,他必定是会被放出来的,所以见到他后,一点也不觉得出奇,也早就在心中暗自做好了心里准备,自己害得这晋王远离了皇位,他又岂会轻易放过自己,蜀王也觉察到了晋王的目光,眉间不自觉轻蹙了一下,随后又不动声色起来。
新进京的清平候府与襄平候府两家也来了,由于清平候、襄平候两位候爷的地位与镇国候府的地位大致相抵,三家的位置便比较靠近,两府同样带了一双儿女过来,男子就坐在男宾相的那边,女子的位置就在镇国候府的隔离。
清平候府的嫡女林素雅倒也算得上是个雅致的姑娘,一派的落落大方,想必这教养极好,清平候府夫人也是一派的从容,进来后见人先笑三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到处张望,只一味品着茗吃着点心,反瞧这襄平候府的嫡女钱双双,一副的尖酸刻薄相,说起话来,丝毫不饶人,大概是母亲去世得太早,没有人教养的缘故吧,听说这襄平候倒是个至情的男子,前候府夫人都过世好几年了,也没有再续弦,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溺宠这女儿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这姑娘居然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在这样的场合,说话也不懂得避忌,这才进来没有多久,就轻掩了一下帕子,语带奚落地对着玉岚道:“今日一见这箫二小姐,方知传闻也是有误的,世人皆说二小姐才艺过人,容貌出众,今日见了这容貌,才觉得不外乎如此。”
玉欣听后,嗤的一声在心里笑开了,虽然心内极其的不喜欢这钱双双的尖酸相,但此刻见到玉岚出糗,还是非常高兴的,自己的这个二妹自父亲的寿辰开始后,整个人就大放光彩,名声远远胜于自己这个往日有着天下第一美人的镇国候府大小姐,现在也是时候让她受受奚落了。
林素雅的面色不显,只是随意接过了话,“妹妹觉得这传言倒还是名符其实的。”
玉岚心内冷冷一笑,自己与这钱双双往日并没有什么仇怨,此时她居然不怕死地找上了门,就怪不得自己不给她情面了,想着,便对着钱双双盈盈一笑,“这外界传言大抵都是有误的,往往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没有见到钱姐姐之前,京中都在盛传钱姐姐的贤良淑德,现在方知这传言误人不浅。”
听了这话,林素雅倒是忍不住噗嚇的一声就笑开了,这二小姐说话当真是够伶牙俐齿的,一方面既回应了刚才钱小姐所说的传言有误之事,另一方面却又讽刺了因为传言有误,害得她以为钱小姐是名贤良淑德的女子,没有想到现在一见,当真知道这传言不可信,人家只字没有骂这钱小姐,却无一不是在说这钱小姐不够贤良淑德,高啊!当真是高啊!
玉欣看着玉岚并没有如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出糗,内心不免有些失望,但也不由得暗叹玉岚的这一番辩驳够巧妙。
钱双双却暗恨得要死,万想不到箫玉岚是反应如此快速,人又这么伶牙俐齿的人。林素雅没有再理这钱双双,倒是与玉岚说起了话,钱双双气不过,又咕噜转动了一下她那对小眼睛,嘴角轻露出讽刺,对着林素雅道:“林小姐,听人说,这箫二小姐的名声当真不怎么好,晋王爷就算是无所不用其极都要与她退婚,你说这是为什么?还有啊!这靖王爷在赏菊宴上不是曾对着二小姐倾诉爱慕之情的吗?怎么临了却不与二小姐定亲,反而与大小姐定起了亲,你说这一个个的男子怎么都要这样对她?”说这话时,钱双双的眼角余光不忘讽刺性地盯着玉岚。
林素雅霎时脸色大变,钱小姐这话无疑是戳人心脏,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的确是不太合宜的,赶紧朝玉岚投去关切的目光,发觉她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变化,放下心来的同时不由得暗叹这箫二小姐的镇定,难怪连这原本风头极盛的大小姐都不得不退居二线,看来这二小姐当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玉欣这时候虽然没有吭声,内心对这钱小姐也是极其不以为然的,这二小姐也真的是太胆大了,什么样的话都敢说了,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场合,竟然把两位王爷的私事都挖出来,她当真是不知道这死字是如何写的。
玉岚心内连连冷笑,对这钱小姐的讽刺更甚了,这人心机不深呢,又尖酸刻薄,看来也只能是被人当枪使的份了,自己当真还是不要与她牵涉太多为好,免得她那天因这言语之失拖累了自己,想通这些后,玉岚也没有生气,仍是一派镇定从容地对着钱双双道:“钱小姐如果当真想知道这些内幕的,玉岚建议钱小姐亲自去问一下坐在前面的两位王爷,相信他们会很乐于为你解答这个问题的。”
听了这话,林素雅的心内又笑开了,这二小姐说话当真是够妙的,居然叫这钱小姐去问前面的两位王爷,呵呵,她有那个胆子吗?话里明着没有骂这钱小姐,却已经在暗中警告这钱小姐了,私自打探两位王爷的私事,这皇家一旦追查起来的话,这可是大罪啊!钱小姐听了这话后,不死也会脱层皮啊!
果然与林素雅所想的一样,钱小姐回过味来后,惊得后背马上出了一身汗,自己刚才那话当真要是传到了两位王爷耳里的话,自己就确实有探听皇家隐私的嫌疑了,到时候不死也得脱层皮了,想到这些,她再也不敢说话了,只一味低着头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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