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1)
可惜,带回来的消息,打破了大家最后一丝希望。
绮罗那伙人还在殿里,不给陈太医过来,还放声说不准任何太医救冷君柔!
“皇上呢?皇上怎么说?”紫晴又是大吼。
“皇上没有说话,大概是……默许了李贵嫔的指令。”
109 带她走
“皇上呢?皇上怎么说?”紫晴又是大吼,整个人也几乎崩溃了。
“皇上没有说话,大概是……默许了李贵嫔的指令。”
紫晴听罢,更是悲愤和振动,脑海已经不由自主地浮起了方才在大殿发生的情景,还有古煊那冷酷无情的样子!她真想立刻冲出去,给古煊狠狠一巴掌,把他打醒,让他看看他到底做过了什么,让他追悔莫及,痛哭流涕!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即便心中多么愤怒和悲伤,自己都不能这个时候出去以卵击石!
何况,冷君柔还需要自己,她可怜的皇后娘娘,此刻性命垂危,等待着自己去营救。
可是,怎么营救?自己不是太医,更非神仙,除了不停地更换棉垫和热毛巾,自己还能怎么办?老天爷,拜托您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才能帮娘娘度过这一劫?
紫晴泪水狂流,仰起因为恸哭而涨红的小脸,对着高高的屋顶默默祈祷了起来。
她哭着哭着,忽觉手臂一麻,自己的身体被人提到一边去,待她站稳脚跟,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时,她悲伤绝望的眼眸,即刻露出一丝惊喜。
是神秘人!
只见神秘人先是探手到冷君柔的鼻子下方,确定还有气息,随即抓起冷君柔的手把脉,继而小心翼翼地掰开冷君柔的眼皮,仔细观察,最后,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喂进冷君柔的嘴里,运功协助冷君柔吞下去。
“神秘人,你终于来了,谢天谢地,求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活娘娘……”紫晴扑到神秘人的身边,高声呐喊,嗓音中,激动又欢喜。
神秘人眉头深锁,忽然将一包东西递给紫晴,吩咐紫晴去煮成药汤。
紫晴毫不犹豫,拼命点头之后,娇小瘦弱的身体已经奔出去了。而且,不到一刻钟就回来。
药汤刚刚从锅里煮起,她们只能把碗放在冷水中散热。
神秘人还边用羹匙盛给依然处于昏迷中的冷君柔喝,直到喝光吃尽。
冷君柔的脸,还是异常苍白,毫无血色,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下体的出血已经慢慢减少,排出量逐渐恢复了正常。
“这里有两包药,你每天准时煮给她喝,一天三次,每次都是用完膳半个小时之后。可以分开煮,也可以单独煮。”神秘人又对紫晴交予另外两包药,轻描淡述地交代一番,继续神色复杂地对昏迷不醒的冷君柔注视了一会,随即转身。
眼看她要离开,紫晴心里好像落空了似的,连忙追过去,“请稍等,请问……我怎样才能找到你?”
神秘人不说,身体一僵。
“我是指,万一娘娘还会出现其他情况,我想找你帮忙的话,我应该怎么做?”紫晴做出解释。
神秘人还是不吭声,脚步继续迈动起来。
紫晴便也不再阻拦,和神秘人见面次数尽管不多,可她对神秘人也大概了解,她想,神秘人既然能在危急关头救了冷君柔,那么,接下来的情况,应该不用担心。
在神秘人的身影消失于门外之后,紫晴也扭头,回到床前。
正好听到了冷君柔在梦呓,“越是好看的男子,越不可靠,越不能托付终身,只有无情无爱才不会受伤……娘,柔儿错了,柔儿知道错了,柔儿以后再也不会沾情爱,再也不会了……”
是的,皇上长着一副完美的外表,足以令每个女人都砰然心动,可惜,他终究是皇上,谁爱上他,注定了伤痛。
“娘娘,您说的没错,既然皇上变了,那您就别再爱他,好好保护自己,平平静静地过完下半生。”紫晴侧身坐在床畔,握住冷君柔仍很冰凉的手,定定凝望着冷君柔不安稳的睡颜,心里默念了出来……话说回头,外面的主殿里,仍占满了许多人,不过,都没人吱声,大家各自维持着不同的姿态,绮罗、上官素若等四个坏女人,面面相觑,不时地用眼角悄悄扫向古煊。
古煊不再站着,而是到旁边的软榻坐下,他俊颜遍布思云,眸中的暴戾和愤怒也再次转成了呆然迷惘。此刻脑海里,全是刚才的所见所闻。
她悲愤痛斥的眼神,她苦苦挣扎后的绝望,她一脸死灰的认命,打胎引致的出血染红了她美丽的裙裾,她艰难坚强地拖着脚步离开,给地面留下了一连窜的血迹,这一切的一切,他竟然全都看在眼里,而且,记在了脑海中。
这是自己要的结果,自己应该觉得痛快才是,可为什么,自己反而觉得惘然,内疚,甚至后悔?对她的惨状感到了丝丝怜惜?
其实,蓝隽他们说的有道理,自己不该当凭片面之词定她的罪,可是,就算她肚里的种是自己的又如何?就算她没有和易寒芶合又如何?那都无法抹灭她的坏!就连刚才,她还使计派个奴才出来说她流血不止,有性命危险,急需太医诊治,不正是想博取自己的同情吗?打胎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就不信,她真的那么脆弱!
至于血脉方面,自己的皇儿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并非任何女人都能孕育,当时糊涂之下让她生了尧儿,已算侥幸,因而这个,没有必要再留。
今天的事,自己也没必要去后悔!
“皇上——”冷不防地,一个黄莺般的轻唤,自耳畔响起。
古煊回神,看到了绮罗温柔可人的丽颜,她娇艳的红唇轻轻抿着,冲他嫣然地笑。
“皇上,咱们该回去了?”绮罗又道,美眸仍旧充满关切和爱意。
古煊望着她,约有一阵子,深邃的鹰眸继而转向殿里其他人,从那几个女人眼中,皆看到了与绮罗类似的眼神。
蓝隽,除外。
看着蓝隽一副愤怒状,古煊不禁忆起方才蓝隽是何等放肆地为冷君柔求情,于是乎,他也回蓝隽一个不悦地瞪视,高大健顾的身躯从榻上站起,迈起脚步的同时,对蓝隽发出命令,“你,跟朕一起走!”
蓝隽怔了怔,丝毫没有动身的意向。
“蓝子轩!”古煊不由得拔高嗓音,哼,这小子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自己岂会不明白!
他要留下看冷君柔,自己偏不给!而且,看来自己得加紧限制,不让这小子越来越无知和放肆,被冷君柔迷惑得越来越深。就算要迷惑,也只能自己受迷惑,其他的男人,包括蓝子轩,都不行!
“蓝侍郎,你敢情聋了?还杵着作何?还不乖乖地跟皇上走?”上官素若这胸大无脑的女人,竟然多管闲事起来。
她在想,古煊一定是要惩罚蓝隽,她心里根本就在期待,古煊能重重地惩罚一次蓝隽,惩罚这个对冷君柔好得莫名其妙、大胆妄为的家伙!
看着上官素若龇牙露齿,狐假虎威的样子,蓝隽打心里厌恶,又瞧瞧古煊沉怒阴寒的面色,他便也不再坚持,担忧不断的眼眸朝着前往冷君柔寝室的方向再望了一会,收回视线后,迈步随古煊走出殿外。
古煊并不乘坐专用龙撵,而是步行回去养心殿,他健步如飞,把那几个女人甩得远远的。
蓝隽是七尺之躯,追起来并不难,不过,一路上彼此均沉默不语,就那样各有所思地回到养心殿,进入御书房。
偌大的房内,书香味四溢,空气里一片严肃和宁静,静得只有各自的呼吸声在交错起伏。
两人的眼神,均非常深邃,非常炙热,相互紧盯着,都希望借此来看清楚对方内心深处的想法。
稍后,是蓝隽先开口,直接切入主题,语气有点儿冷,“不知皇上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皇后娘娘?如何安排皇后娘娘?”
古煊眸瞳一瞬不瞬,依然牢牢盯住蓝隽,好一会,才做声,同样是冷哼着反问,“你认为呢?一个敌国派来的奸细,用妖术迷惑朕的女人,还怀了野种,蓝子轩你身为御前侍郎,你来告诉朕,她应受何种惩罚!”
蓝隽听罢,立即替冷君柔辩解道,“她不是奸细,也非妖术迷惑你,更不会和人芶且通奸!”
瞧他嗓音拔高,面色涨红,古煊俊颜不觉也更加阴沉起来,咬牙切齿地怒吼,“蓝子轩,朕看你是中毒太深了!”
蓝隽怔了怔,继续反驳,“臣看真正中毒的是皇上才对!臣不清楚那个什么倪净师太对皇上有多重要,曾经帮过皇上多少,但臣可以确定,在这件事上,她根本就是无耻和可恶!所以,臣恳请皇上清醒过来,别再被她蒙蔽了自己的心!”
古煊冷面霜眉,面色愈加难看,内心怒火腾腾直升,他抿着唇,不语,打算让蓝子轩往下说。
“还有绮罗,四娘,很明显,她们居心叵测,想置皇后娘娘于死地。可笑可悲的是,皇上竟然任由她们胡来。被心爱的男人亲自扼杀了属于自己和他的爱情结晶,那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悲哀和伤痛,皇上今天这么做,分明是将皇后娘娘推进了万丈深渊!”蓝隽边说,脑海边不受自控地忆起了方才在栖鸾宫的一幕,心里更是悲愤难掩,什么也不顾,痛骂了出来。“曾经,皇上独爱君柔,君柔更是爱皇上胜过自己的命,想不到,这一切如今在皇上看来,竟成了阴谋诡计,成了奸细,成了……淫luan。好,既然皇上认定了她是坏人,请皇上放了她,这个皇宫已经不再适合她,她爱的男人,也已经不值得她留恋!”
蓝隽义愤填膺、理直气壮的控诉,让古煊心情直线下跌,眸色已经阴鸷难言,俊脸如狂风暴雨来袭,他甚至乎,目露凶光,骇人的表情简直要把蓝隽生吞了一般,他突然抬起大手,拍案而起, “放肆!蓝子轩,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别以为朕器重你,你就大胆妄为。朕告诉你,朕能把你抬高,同样也能把你踩下去,你要是再敢给朕瞎扯半句,朕立刻将你革职!”
震耳欲聋的凛冽之音,说明了古煊是何等的暴怒和狠绝,房内的摆设均受到了程度不等的殃及,不同幅度地震抖着。
然而,蓝隽一点也不怕,就算这个该死的皇帝不说,他也想自动提出,这样的暴君,根本不配自己再为其效力!
温润隽秀的星眸同样是蓄着狂猛的火苗,蓝隽面色惧色,毅然声明出,“皇后娘娘是我的朋友,朋友被冤枉,我定不会袖手旁观,这件事,我打算管到底,即便皇上若要革除臣的职位,甚至乎要臣的性命!臣,势必,要为君柔讨回公道,还她一个清白!”
话毕,他双唇紧抿,不甘示弱地回瞪古煊。
既然这个皇帝不知好歹,不懂珍惜,那也说明,他根本不配拥有冷君柔,自己要带冷君柔走,带她离开这个无可救药的暴君身边,让她远离伤害,远离悲痛。
而古煊,料不到蓝隽会说出这番话,已被气得暴跳如雷,心里头,不忘暗暗咒骂冷君柔。
这该死的贱人,简直就是红颜祸水,还专挑自己的心腹下手,她到底给蓝子轩灌了什么迷药,以致蓝子轩如此盲目和沉醉,就连绮罗和倪净师太也无法解除!
不过,他才不会放开她,他才不会满足蓝子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
不错,她充当奸细,用妖术迷惑自己,当凭这点,自己就该立刻处死她。
但是,自己不会这么轻易要她死,自己得好好折磨她,让她永远记住。
背叛自己,会生——不——如——死!
“来人,把蓝子轩押出去,从今天起,不得他踏入皇宫半步!”惊天动地的怒吼,响彻了整个御书房,还形成了大大的回音,久久回荡不断,古煊怒不可遏地下出圣旨。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几名侍卫迅速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李浩。
李浩和蓝子轩交情甚笃,也早就清楚蓝子轩和古煊的非凡关系,不禁对古煊发出这样的指令感到惊愕和不解,以致于进来之后,并没即刻行动,而是探究式地望着古煊。
古煊心头怒火未退,把怒气迁移到李浩身上,“还杵着做什么?听不懂朕的话?敢情要朕再说一次?又或者,连你也想抗旨不成?”
“呃,微臣不敢,微臣……不敢!”李浩身体微微一颤,连忙低下头,“微臣遵旨,微臣遵旨!”
说罢,来到蓝隽的面前,做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蓝隽回他一个不碍事的谅解眼神,灿若星辰的黑眸再次瞪向古煊,一会儿后,甩一甩袍袖,转身朝外面走去。他走得昂首挺胸,走得淡定从容,他,不会就罢休,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君柔带走,彻底离开这个狂妄自大、冷酷无情的皇帝,他要粉碎那不知所谓、荒谬无稽的前世今生和宿命轮回!
110 终于醒来
蓝隽走了,那些侍卫也已退下,御书房内只剩古煊。
他阴沉的面色逐渐得以恢复,内心却仍翻滚澎湃不断。
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看着桌面的奏折,看着前方的书柜,看着跟前两旁的富贵竹……御书房里的一景一物他几乎都看过了,视线不停转移,奈何脑海闪现的情景毫不改变,冷君柔方才被逼打胎的惨状,还有蓝子轩刚刚那番彻词狡瓣,皆像下了符咒一样,反复占据着他的思绪,把他折磨得狂躁无比,且难受不堪。
而且,他心头还居然升起了一丝后悔。
自己当时为何不让陈太医进去看看?就算她没性命危险,至少也能缓和一下她的疼痛,这毕竟是打胎。她一路流血地离开,说明伤势不轻。
她,不会真的有性命危险吧?
冷不防地,古煊脑海蹦出这个猜测,同时发觉,自己在担心她,担心程度还不少!
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下定决心不管她的。怎么又会胡思乱想?自己这样和蓝子轩有何区别?自己又怎有资格怒骂蓝子轩?!
想到自己的情绪会受冷君柔牵动如此之大,古煊既困惑,又懊恼,且更加狂躁。
为了彻底消除这些不该有的念头,他打算回寝宫,好好睡一觉,在睡梦里把一切甩掉。
然而,当他回到金碧辉煌、豪华奢侈的寝室时,他内心里竟又浮起一丝别的感觉,那是……空虚感。
躺在空荡荡的龙床上,他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于荒山野林处,周围很冷,很空寂,连带人的心也显得不踏实,异常忐忑。
他只好下床,修长的双脚轻轻踩着软地毯,深邃的黑眸四处晃动,脑里更加混乱。
周围的熟悉景物,令他脑海忽然间闪过一些画面,可惜都很模糊。
当他来到浴池边时,画面开始变得很火辣起来,宽大的浴池里装满了温度适中的热水,水中铺满了鲜嫩的花瓣,自己和她正在水中嬉戏,共赴巫山云雨,做着人类最原始、最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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