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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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公府的管家忙跪下回话道:“回王爷,小人在。”

淳亲王爷将眼睛一瞪,喝了一声:“哪个叫你,还不与本王滚开。铁头,管家何在?”

站在旁边服侍淳亲王爷的一名小太监立刻上前回道:“回王爷,彭管家在外头候着,奴才这就去传。”

淳亲王爷嗯了一声,小太监铁头一溜小跑将淳亲王府的总管彭升引了进来。

淳亲王爷一指两份帐册单子说道:“彭升,仔细查对清楚。”

彭升是淳亲王爷用了五十多年的管家,最是知道淳亲王爷的心意,只见他应喏称是,便站在一旁捧起帐册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陈老夫人和季重慎见彭升看的飞快,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似彭升这般看法,便是帐册做了些细细的手脚,他也是查不出来的。

彭升只用了两刻钟便将靖国公府的所有帐册全都看了一遍,接下来他又用了一刻钟的时候看了分给大房的帐册单子,看完之后彭升躬身向淳亲王爷回禀道:“回王爷,银两器物分的还算公平,可田庄铺子分的就有失公允了。老奴刚才细细看过,帐册所记的三十二处田庄之中,上等庄子共有九处,中等庄子十七处,下等庄子六处,其中分给大房的二十处庄子,尽是中下等,而九处上等庄子尽数归了二房,三房所得三处庄子尽为下等。如此分法着实不公。”

陈老夫人一听这话脸色便沉了下来,愤愤道:“这位管家岂可如此信口开河,我们府上的庄子是优是劣岂是你一张嘴便能说的。”

淳亲王爷冷冷扫了陈老夫人一眼,然后向彭管家道:“继续说铺子。”

彭升完全不理会陈老夫人,又说道:“府中在各地共有铺子十家,四家绸缎庄,三家粮号,一家兵器铺子一家书铺一家首饰铺子,其中分给大房的是书铺兵器铺子和一家粮号一家绸缎庄,分与二房的是首饰铺子和两家粮号,三房只得一家绸缎庄。王爷,老奴看了一下,位于神武大街的三家铺子地段最好规模也大,全都被分给了二房。从方才的帐册上看,二房的三家铺子一年少说盈利也有十余万两,而大房六个铺子加起来一年盈利也不过万两,至于三房的铺子,能不亏本便就三房的福气了。”

陈老夫人被彭升说的冷汗直流,她几乎要怀疑这彭升在她和二儿子分配家产之时就站在旁边看着,怎么竟说的一丝不差。

陈老夫人哪里知道,因为淳亲王爷是个懒的打理府务的人,因此先皇特意给了他一个素有过目不忘之能的精明总管,彭升刚才看了府中总帐,对于各个田庄和铺子的出息已经了如指掌了,因此才能如此准确的指出陈老夫人暗存的私心。

淳亲王爷大怒,一拍桌子喝道:“混帐!彭升,立刻与本王重做一份分府单子,一定要公平。”

彭升应了一声,提起笔飞快的写了起来,片刻之后,彭升便列出一份极细致公平的帐单。他素知淳亲王爷不爱看这些,就按着刚拟好的单子汇报起来。

彭升的声音传入春熙堂每个人的耳中,除了陈老夫人和季重慎之外,个个都觉得这份新的分家单子着实公平合理。在一旁的季光慎心中暗道:“若是依着这份单子,自家分府单过也不会太艰难了。”他总不至于再用妻子叶氏的嫁妆来填补家用的不足。

陈老夫人脸色发青身子轻颤,她看着站在淳亲王爷身边的季无忧,心中的恨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在陈老夫人看来,这一切都是季无忧惹出来的,若是她安份守己,府中又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陈老夫人却完全不想是她自己先算计着刚刚失了爹娘的孙子孙女儿,才引来这一切的后果。

季无忧已经想到祖母和二叔会在田庄铺子上做手脚了,她本也没在意这些。其实大房的私产很丰厚,绝不比整个靖国公府的公产少,那些田庄铺子的地契宁嬷嬷也早就在她动身去西北之前尽数交到她的手中,只是那些金玉器物没办法收起来,宁嬷嬷才自请留下来看守的。

不想淳亲王爷的突然到来让她连这一点儿亏都不必吃,连带着还替三房争取了最大的利益,季无忧心知淳亲王爷不会无缘无故的过来,必是皇上皇后怕她和弟弟受委屈才特特请出了淳亲王爷,感受到这深切的关爱,季无忧觉得心里温暖极了。

淳亲王爷见陈老夫人竟然还敢做手脚,勃然大怒喝道:“好个偏心到极点的陈氏!陆柄,彭升,你们两个看着一样一样的装箱打封条装车,立刻送往忠勇郡王府。若有人再出夭蛾子,陆柄,你直接回宫向皇上禀报,看皇上绕得了那个!”

陈老夫人面色如土,季重慎心疼的肝儿都抽了,却不僵着一张笑脸,任淳亲王爷说什么他都只有一个“是是”相对。

季无忧站在淳亲王爷的身边,将春熙堂上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当她看到三叔眼中含着忧虑之时,她心里立刻明白了,便看向一旁服侍的崔嬷嬷,然后将眼光在三叔季光慎身上飞快的扫了一圈。崔嬷嬷会意,便悄悄走了出去。

☆、第四十三章证分家(下)

却说崔嬷嬷出门后与陆柄轻声耳语了几句,陆炳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崔嬷嬷便又立刻回到季无忧身边侍立。陈老夫人和季重慎都看到崔嬷嬷走了出去,只不知道她出去做什么,心里难免犯起猜疑。

陈老夫人和季重慎并未能猜疑的太久,靖国公府的管家便走进来回禀,说是都已经按着单子分好了,大房分得财物正由陆彭二位总管监看装箱。

淳亲王爷沉沉嗯了一声,立刻抱着季无忌站了起来,大声道:“娃娃,爷爷带你出去瞧瞧。”

季无忌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叫娃娃,我的名字叫季无忌,爷爷你叫我无忌吧。”

淳亲王爷被季无忌那严肃的小模样儿逗的哈哈大笑,连声道:“好好,本王就叫你无忌,真是个人小鬼大的娃娃。”

淳亲王爷一起身,堂上之人都站起随他走了出去,靖国公府分家产自然不会在春熙堂的院子里进行。季重慎点头哈腰的在前头引路,引着淳亲王往库房所在的院子走。一路之上,淳亲王爷完全不理会季重慎的小心迎奉,只同无忧姐弟说说笑笑,路上倒也不沉闷。

陈老夫人见无忧姐弟如此得到皇室的看重,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悔意。早在皇上下旨册封无忧姐弟之时,她真不应该赌着一口气,有意为难无忧姐弟,更不应该在无忧姐弟送灵返乡的这段时间里软了耳根子,听了二儿子二儿媳的话,逼宁嬷嬷交出大房的库房钥匙和总帐不成,竟生将大房库房门锁砸了。将值钱的好东西拿走。陈老夫人此时还不知道,所有被拿走的东西加起来并不会超过十五万两。陆炳报了二十万两之时,就已经存了要替无忧姐弟狠狠宰陈老夫人和二房一把。

陈老夫人越想心中越悔,若是不把关系闹的如此之僵,就算是皇上下旨让无忧姐弟搬府,无忧姐弟也不能硬将她拒之门外,只一个“孝”字便能压死她们。到那时,她就成了忠勇郡王府的太夫人,怎么都好过一个过世国公的遗孀,更好过做一个五品官员府中的老夫人。何况皇上便是一时不升她的品级,将来为着无忧姐弟面上好看,也不会没有任何表示。

一想到这些,陈老夫人心中又悔又恨,悔自然是悔的对无忧姐弟做的太绝,恨,却是恨自己上了二儿子二儿媳的当,白白给她们当枪使。陈老夫人的性子素来如此,有错,全都是别人的,她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的贪心做祟,才会做出那些事情。

到了库房所在的院子,陈老夫人见地上摆着两种箱子,一种是打着忠勇郡王府标记的四角包银黑漆大箱,另一种则是没有标记的普通香樟木箱,那些香樟木箱极新,正由府中家丁往里运送。看家丁们轻快的脚步,便可知这些香樟木箱都是空箱子,是运来准备装东西的。

陈老夫人指着香樟木箱沉着脸问道:“这些箱子做什么用?”官宦之家并不用香樟木箱,而是选用酸枝花梨之类的材质上佳的木箱,而平民百姓没有资格用那么贵重的木料,故而多选用便宜耐用防蛀防霉的香樟木箱。

靖国公府的管家并不敢太上前,只深深躬身道:“回老夫人的话,这是些箱子是给三老爷准备的。”

陈老夫人脸色极阴沉,转头看向庶子季光慎,见他脸上满是惊讶,显然并不是他安排的。陈老夫人自认对这个庶子的控制极有力,她也不相信季光慎有这个胆子办出这样的事情。

“季忠,你好大的胆子,未得吩咐就敢私自做主,竟把自己当主子不成!”陈老夫人立刻怒喝起来。

季忠满心委屈,刚才他还想给府中好歹留一丝面子,不想老夫人却不领情,当着满院子的下人便责骂与他,季忠是府中的大总管,也是要面子的人。他立刻说道:“老夫人明鉴,小的未得老夫人吩咐断断不敢如此行事,只是刚才陆总管吩咐,说是皇上下旨分家,各房头自当分的清清楚楚,再没个分了家二房三房还裹在一起的道理。”

陈老夫人一听又是皇上又是陆总管的,便是心里再有想法也没了气焰,只恨恨骂了一声:“糊涂东西,这些本是你份内之事,却还要劳烦陆总管提醒,真真不省心。”

有淳亲王爷这尊大佛镇着,靖国公府下手干活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不过两个时辰,所有的东西都分别装好箱子摆在院中等待运送。

此时已近午时,厨下将备好的席面送上,淳亲王只让无忧姐弟相陪,对于眼巴巴乞求做陪的季重慎,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季重慎只得退而求其次,去陪陆彭二位总管,谁知这两人吃饭的速度简直如疾风一般,季重慎刚坐下来还未及开口,陆彭二位总管便已经停了箸,又赶着去安排搬府事宜了。

季重慎一个人独自坐在一桌饭菜之前,心中着实不是个滋味,同时恐惧之心也渐渐升起,如今他怎么还能看不明白,皇上处处替无忧姐弟着想,已经将他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其实季重慎真是高看自己了,皇上压根儿就没在意过他,各种呵护无忧姐弟的行为,不过是皇上为着和季之慎的一番君臣相得的恩义。似季重慎这种人,是还没有资格在皇上心中挂上号的。

从来没有资格做陪客的季光慎趁着午饭之时急急回到自己的院子,将分家之事的曲折细细说给叶氏知道。当叶氏听到陆总管已经将分给她们三房的财产都装了箱子,就连田庄铺子的地契也都给了季光慎,她立刻扶着椅子吃力的站了起来,急急说道:“老爷,我们同无忧无忌一起搬走吧。”

季光慎道:“我也想,只是你身子重,倘若有个……”

叶氏急道:“老爷放心,妾身这胎怀相很稳,况且也不到产期,我们赶紧搬走,便是搬到草篷里住着,那是咱们自己的,孩子也能堂堂正正的在自己家里出生。”

季光慎还是不放心,叶氏忙又说道:“老爷,我们赶紧搬吧,大夫说妾身这胎是个儿子,若是在府中,妾生只怕未必能平……”

季光慎不等妻子说完,便立刻掩住她的口道:“好,我们今天就搬。”

☆、第四十四章出樊笼

季光慎和叶氏夫妻二人仔细商议一回,决定先搬到叶氏陪嫁的一个小庄子上暂居,再慢慢打扫收拾分家时所得的房子,等都收拾好之后再搬过去住着。

叶氏算了算日子,就算下人们手脚再快,也不可能在半个月内将经年未曾修整的房舍收拾停当,而她最多再有十天便要分娩。于是叶氏同季光慎说定,就在她的陪嫁庄子上的生孩子坐月子,等出了月子再搬回京城。

季光慎同妻子感情极好,他总觉得亏欠了妻子,是以叶氏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夫妻二人一想到马上能搬出靖国公府这个大牢笼,欢喜之情便溢于言表,叶氏更是抓着季无慎的手兴奋的说道:“老爷,等为妻出了月子,咱们一定要好生感谢无忧无忌,若没有他们的暗中相助,陆总管又岂会帮着我们呢。”

季光慎连连点头道:“你说的极是,虽说无忧无忌有皇家护着,可是她们到底还小,皇上和娘娘也不能每日不错眼的看着,我自小受了大哥的扶持大恩,如今又受了无忧无忌的恩惠,日后便是为他们两个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季光慎夫妻商议已定,叶氏便派自己的陪嫁嬷嬷先一步去庄子里安排,次日一早便能和无忧姐弟一起搬出靖国公府,在自己家中做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不论陈老夫人和季重慎夫妻有多么的懊悔怨愤,她们都不能改变次日一早靖国公府便一分为三的局面。这一夜,无忧姐弟和季光慎夫妻一夜好眠,而陈老夫人和季重慎则又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次日清晨,无忧姐弟和季光慎夫妻前往慈萱堂拜别,陈老夫人见孙子孙女和庶子眼角都暗含喜意,心中便越发堵的慌,呼吸也越发沉重起来。

一口气梗在陈老夫人胸中,她便不管不顾的不叫起,只任无忧姐弟微躬着身子,季光慎夫妻双膝跪在地上。

季无忧极看不上祖母的这番做派,论品级她和弟弟绝不比陈老夫人低,因此便自然而然的站直了身子,同时伸手轻轻拉了叶氏一把,跟在季无忧身边的春竹很是机灵,立刻双手扶住叶氏,硬将叶氏扶了起来。

跪在叶氏旁边的季光慎微一迟疑,然后便也跟着站了起来,从今日往后,他便是自立门户的当家之人,再不要象这现在这样伏低做小的委屈做人。

陈老夫人见状心中更怒,正要发作之时却被邓嬷嬷在一旁悄悄拽了一下,同时向摆在旁边高几上的两只匣子看了一眼。

陈老夫人心里立时通透了许多,用手拍拍几上匣子,缓声说道:“昨日分家分的急,还不曾将下人的奴籍分于你们。你们今日又急着搬出去,我便先分好了,这一只黄花梨的是无忧无忌的,乌木的是老三家的,你们都收起来吧。有了这奴籍在手,使唤起下人来才能顺手。”

季无忧心中暗道一声:“呀,竟把这个给忘记了,倒是有些个被动,已经择了吉时,此时也不好再撕扯此事,也只能先收下来以后再处理了。”

而季光慎早就想到嫡母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自己出去过痛快日子,如今见嫡母往自己府中塞人,心中反而踏实了许多。因此只躬了身子恭顺的说道:“谢母亲。”然后便将那只乌木匣子接了过来。

季无忧心中也有了主意,便如季光慎一样接过那只黄花梨木匣子,转手交到春草的手中。春草一入手,便觉得那只黄花梨木匣子份量不轻,真不知道老夫人都把什么样的歪瓜裂枣塞到王府来了。

刚拿了下人的奴籍,陆炳和彭升便各自带人前来帮着搬家。因昨日季无忧暗中相托,是以陆炳带的人手极多,而且分做两批,一批帮着忠勇郡王府搬家,另一批则被派去相助季光慎,免得他在搬家之时会被靖国公府各种刁难。

数十辆大车从靖国公府正门鱼贯而出,到神武大街后才分成两队,一队往忠勇郡王府而去,另一队则往城门方向行去。车辆分开之后,季光慎催马来到无忧姐弟的车前,隔着帘子感激的说道:“无忧,无忌,感激的话三叔不再说了,日后但凡有用三叔之处,三叔万死不辞。”

季无忧闻言立刻轻声说道:“三叔切莫说此外道之言,虽然分了府,可我们还是一家人。小弟弟出生后,三叔一定来告诉我们姐弟,也好叫我们跟着欢喜。现下在孝中我们不便出门,还请三叔三婶得空了就带弟弟妹妹来看我们姐弟。”

季光慎连连点头道:“一定一定。”

季无忧这才轻声说道:“三叔,时候也不早了,出城路远,可一定仔细三婶的身子。”

季光慎见季无忧如此周到,心中更加感佩,带马站到一旁,一直目送着无忧的车子行到看不见了,方才拨转马头追上自家的车子,缓缓往城外而去。

忠勇郡王府距离卫国公府只隔了两条街,距离陈国公主府也只一街之遥,离靖国公府可就远了,乘车少说也得一个时辰。这个住址是大驸马严谨安选好后躬请圣断的,皇上一看很合自己的心意,这才御笔一挥,将这所宅子赐给了无忧姐弟。

车队终于到了郡王府,在府门之前春竹先从车上下来,她向后跑了一程,上了后头崔徐赵三位嬷嬷的车子,在车上同嬷嬷们说了一番话,三位嬷嬷一听都笑了起来,原来春竹刚才传的话正是她们三个想向季无忧提的建议。

三位嬷嬷立刻命车子停下来,两个总角小厮搬下脚踏,崔徐赵三位嬷嬷全都走下车子,走到跟着她们后面不得不停下的数辆大车之前。

大车猝然而停,车中众人不曾防备,被甩的前仰后合,立刻有一个嬷嬷尖声叫了起来:“死赵三,你赶的什么车子,想撞死我们么,伤着我们,你有几个头也吃罪不起。”

这声音听着耳生,崔徐二位嬷嬷看向赵嬷嬷,赵嬷嬷便轻声道:“这是跟过老夫人的陈嬷嬷,在那府中最有体面。”

徐嬷嬷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对赶车的赵三说道:“郡主有命,你等立刻出城将所有仆妇送到庄子上去,不得耽误拖延。”

徐嬷嬷的声音够大,车中之人自然听的极清楚,几辆装满下人的车箱中立刻喧腾起来,只见最头里一辆车帘被人刷的撩开,一个头发灰白的白胖老嬷嬷愤怒的大叫道:“你这嬷嬷怎敢擅传郡主之命,我等是老夫人给郡主和小王爷的仆妇,岂可不跟着主子反去庄子上头!”

徐嬷嬷冷冷道:“这位嬷嬷可知自己的主子是谁么?”

那个老嬷嬷想也不想便高声道:“自然是老夫人。”话一出口,她也惊觉失言,只是出口了的话再能收回,只得死死闭了嘴瞪着徐嬷嬷,妄图以自己在靖国公府多年养着的威势压徐嬷嬷。

这位嬷嬷就是在靖国公府中最有体面的陈嬷嬷,如今靖国公府的大管家季忠正是她的儿子。没有人知道这陈嬷嬷早就被除了奴籍,她被陈老夫人安排跟着无忧姐弟,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陈嬷嬷料错了,出自宫中的徐嬷嬷怎么会将她看在眼中,徐嬷嬷只淡笑道:“原来嬷嬷是陈老夫人的奴才,并不是我们忠勇郡王府的,来人,将她拖下来送回去,其他人都先到庄子上,以后郡主和小王爷自有安排。”

☆、第四十五章入新居

徐嬷嬷话音刚落,两个跟着她身后的小太监立刻跳上车子将陈嬷嬷架起复又跳了下来,陈嬷嬷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被这么一架一跳,吓的立时脸色大变双腿发软,两个小太监一松开手她便瘫软在地,惊惶的尖声大叫:“了不得啦杀人啦……”

此时刚好有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军士经过,他们见一个穿着绸缎衣裳的老太婆坐在地上紧闭着眼睛放声大叫,而离这个老太婆最近的人也离她七八步远,怎么看也没看出来谁要杀她。

领队的火长是个机灵的,他往远处一瞧,见前面正是忠勇郡王府,又掸眼一打量徐嬷嬷,见她气度不凡,身上穿的也是宫中嬷嬷的服饰,这个火长立刻赶上前来,抱拳躬身道:“这位嬷嬷,这里出了什么事,可否要小的效劳?”

徐嬷嬷向火长微笑了一下,淡淡说道:“倒也没什么,只是发现一个混入王府马车中的别府奴才,今儿是我们王府的好日子,且这婆子看上去也有了年纪,故而只命人将她拖下马车,不想这婆子却当街撒起泼来。”

那火长立刻接口道:“原来如此,想来这婆子必没安什么好心,就由小人将之押回五城兵马司处置,也免得误了嬷嬷的事。”

徐嬷嬷点头微笑说了一句有劳,那火长立刻又抱拳躬身道:“小人秦明不敢当。”

徐嬷嬷心中暗笑,这个火长秦明果然是个伶俐人儿,生怕自己不知道他是谁,特特报上了姓名。

徐嬷嬷向秦明笑了笑,秦明知道自己在这位嬷嬷心中已经留下了印象,便飞快的吆喝一声,两名军士立刻跑过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陈嬷嬷五花大绑后塞了口,直接押进五城兵马司了。

徐嬷嬷这一手杀鸡骇猴绝对有用,所有的仆妇们都禁若寒蝉,由着车夫们调转马头,飞快的送出城,将他们关到大房私产中的一处小庄子上了。

季无忧只是吩咐了春竹,便没有再过问那些仆妇之事,只带着弟弟下了车,迎面便见陈国公主,太子和五皇子笑盈盈的站在王府大门看着她们姐弟二人。

“灵儿姐姐,太子哥哥……”季无忌一见到他们便大叫的跑了过去,声音透着无比的欢喜。

季无忧自从踏上王府的土地,一颗心便踏实下来,因此也不拘着弟弟,季无忌只是略略一挣季无忧便放了手,由着他撒欢儿。

陈国公主蹲下来迎着季无忌扑过来的身子,她口中轻嗔“无忌慢些,仔细摔着了”脸上却是浓浓的喜欢高兴。

太子庄耀见无忌撒欢儿的小模样儿着实招人,便也笑着弯腰摸摸已经被陈国公主抱住的小无忌的头,含笑道:“三月未见,无忌长高了哦。”

季无忌一听这话立刻把身板儿挺的笔直,兴奋的高声叫道:“太子哥哥,无忌每顿都吃一大碗饭,姐姐也说无忌长高了。”

季无忧笑着走上前来,先是福身见了礼,然后都挽着陈国公主的手臂,歪着头笑道:“自太子哥哥说只要无忌好好吃饭,等他长到这么高就送无忌一把宝剑,无忌可是天天拼命吃呢,还是太子哥哥有办法。”

太子听了这话只是笑着看向五皇子庄煜,连陈国公主也看着他笑,笑的庄煜立刻红了脸,小声嘟囔道:“大姐姐,大哥,这都多少年了你们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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