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1)
小纪氏柔声细语的同丈夫商量宋嘉言院子的事儿,“我想着就叫梁嬷嬷管着言姐儿的院子,里头的人也不要动了。待言姐儿回来,都是使惯的丫环,她用着也方便。”
“你看着办吧。”
小纪氏低声道,“我这心里,怪不好受的。”章侧妃虽是不请自到的不速之客,但,绝对是冲着她来的啊。如今宋嘉言打包去了尼姑庵,若说与她无关,这谁也不能信啊。
宋荣并没有安慰小纪氏,冷声道,“以后绝不可以再跟章家来往,不要让章家人再进门!”
小纪氏顾不得伤感委屈,连忙应了,“是,我知道了。老爷放心,定不叫他们再进门的。”
“章侧妃已经被赐死了。”
小纪氏脸上一白,宋荣说完这句话,便抬脚走了。
宋荣把宋嘉言送到庵堂里去,武安侯夫人实在急的了不得,匆匆的打发人来宋家请安,说好了明日过来。
宋荣道,“该我去给岳母请安。”
第二日,宋荣去了武安侯府。连武安侯都在家没出去,老夫妻两个鲜少的坐在了一处。宋荣先向岳父岳母行过礼,道,“岳父岳母不必担心,我将言姐儿送去了老梅庵。”
老夫妻两个不约而同的一派惊讶,武安侯夫人还有些不大信,生怕自己是听错了,问,“老梅庵?”
“是, 别处庵堂我也不大放心。”依宋荣对昭文帝的了解,昭文帝或者心有不悦,不过,还不至于会迁怒于宋嘉言一个小女孩儿。可是,二皇子、三皇子、兴国侯府这一系 就不好说了。而且,发生这种事,虽然很冤枉,宋家也不好不表态。别处庵堂,怕是难以震慑这些人。尤其宋嘉言是女孩儿,更要万分小心才是。
武安侯夫人深深的吁了口气,终于露出笑容来,点头道,“那就好。这是言丫头的福气啊。”
武 安侯亦是赞许,道,“子熙这步棋走的妙,不说现在,就是日后言丫头说亲时,也是有好处的。”点头道,“是个有福气的丫头。”原本,宋嘉言身为嫡长女,身份 上自然胜出宋嘉语一些,但,宋嘉言相貌不若宋嘉语出挑。女孩儿,除了身份,容貌也很要紧。不想,宋荣实在手眼通天,如今宋嘉言竟有这么一段福缘,将来前 程,更进一步也非难事。
宋荣道,“老梅庵是个清静的地方,言丫头去那里的事,我也没有声张。”
武安侯 道,“应当的。咱们这样的人家,不似那等张狂人,什么事都嚷嚷出去。只要丫头平安,这就成了。”又对老妻说一句,“你就安心吧。景惠长公主被降品阶时,求 去老梅庵,老梅师太都没见她。”武安侯都不知晓宋荣哪儿来得这样天大的面子,宋荣有此手段,武安侯更加觉着这个女婿选的好。
武安侯夫人笑的舒心,难得的和颜悦色,“我还有一件事,子熙,今年让哥儿已经十四了,他的婚事,你心里有数没?”
宋 荣笑道,“小婿正想劳烦岳母大人呢。岳母大人也知道,我母亲向来少有出门,各家闺秀,母亲更是不熟。若是便宜,我想托岳母大人帮让哥儿瞧一瞧,若有合适的 女孩儿,岳母只管跟我说。让哥儿是个爽直的脾气,只要岳母瞧得中的,我都没意见。只是一样,还请岳母错开诸皇子母族妻族。”根本提都未提小纪氏,不只是宋 荣觉着小纪氏信不过。他将宋嘉让的婚事托于岳家,日后也能省去许多麻烦。
武安侯夫人笑,“我知晓了。让哥儿还不大,不过,孩子婚 事都是这样,得提前相看着,可不能临上轿了再扎耳朵眼儿,哪里来得及呢。我如今还有精力,帮你看几家姑娘,到时由你来选。”外孙子的婚事,若是交给宋老太 太或是小纪氏,武安侯夫人当真不放心。反正,依她的身份,问上一句也是理所应当。
宋荣再次谢过岳母。
武安侯还有事与宋荣相商,对老妻道,“令人收拾几个精致小菜,中午送到书房去,我与子熙还有些事要说。”
武安侯夫人应了。
宋荣随着武安侯到了书房。
武安侯叹道,“借韩妃的事,丽妃娘娘一系真是占尽了便宜。”
“丽 妃是太后娘娘的侄女,自然得太后娘娘偏袒。”婉贵妃也是个蠢货,方太后的亲侄女不过是丽妃,她已居贵妃之位,还不知缩头做人,还是她笃定了韩妃与二皇子是 一条绳上的蚂蚱,真就不敢翻脸,还是怎地?即使没事,方太后都恨不能生些事出来,婉贵妃现成的小辫子递上去,方太后丽妃一系自然趁机狠咬婉贵妃一口。
武安侯道,“五皇子年纪尚小,太后娘娘实在太着急了。”何况陛下正当盛年,老娘老婆就这么折腾,昭文帝能痛快才有鬼。方太后实在太没有耐心了。
宋荣道,“咱们只管忠心于陛下就是。”对于这些皇子,还有的是时间来观察。
武安侯道,“章家人被承恩公府收进府了。”
宋 荣长眉微挑,淡淡一笑,“一个侧妃的娘家,用处有限。”二皇子已经这样了,婉贵妃降至嫔位,韩妃去念佛了,章侧妃赐了鸩酒,哪怕二皇子是个不堪大用的蠢 货,这毕竟是昭文帝的亲儿子。承恩公府若是再向二皇子发难,可就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何况,章家这块儿石头……真不值得一搬。
“子熙,五皇子的年纪与言姐儿倒是相仿。”武安侯提及此节,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宋荣摇头,“岳父,我并无让女儿联姻皇室之意。”与皇室联姻,赢了不过个外戚虚名儿,输了则是一败倾城。宋荣怎会做这等亏本买卖,道,“不论言姐儿,还是语姐儿,我甚至不想她们嫁入公侯之家。”
宋家的女儿,自然宋荣作主。武安侯道,“若你无此意,就要适先有所防范才好。”宋嘉言别的不说,名声实在够响亮了。当然,她这名声是毁誉参半。不过,若宋嘉言自老梅庵出来,这可就两说了。
宋荣一笑,“岳父放心。”
宋嘉言去了老梅庵好些日子,二皇子再娶之后被封王就藩、拖家带口的离开帝都,小纪氏方知晓宋荣是将宋嘉言送去了老梅庵!小纪氏出身武安侯府,自幼于帝都长大,老梅庵是什么地方,她一清二楚。想到宋嘉言竟是去了老梅庵,小纪氏当下嫉妒的眼中险些喷出火来。
老梅庵!
要 说谁家的女孩儿被送去庵堂,那绝对不是好名声。老梅庵却是例外中的例外,上流社会谁不知道,老梅庵是今上嫡亲的姑妈宜德大长公主的居所!丈夫竟将宋嘉言送 去了老梅庵!不要说宜德大长公主看不看得上宋嘉言,只要宋嘉言在老梅庵住上个一日半日,再回来时身价立刻不同!
小纪氏也是有女儿的人哪!她的女儿,不论模样、学识、容貌,半分不比宋嘉言差啊!
小纪氏心里火烧火燎的,为了女儿的前程,小纪氏找一日宋荣心下愉悦的时候,试探的问,“老爷,言姐儿去了庵堂这许久,我怪不放心的。就是语儿,这些天还常念叨起她大姐姐呢?老爷看,能不能叫语儿去瞧瞧言儿?”
宋荣直接道,“庵堂是清静的地界儿,前几天母亲想去,我也给拦下了。”关键是庵堂主人脾性不定,若是宋家来来往往的掩了老梅师太的清静,一怒之下将宋嘉言退回来之类的……宋荣不想冒这个风险。
小纪氏心犹难死,道,“老爷,不能……”
小纪氏话尚未说完,宋荣已将她心思看破,直接道,“不能。言姐儿能去,是你姐姐留下的福缘。”
小纪氏惊讶的瞪大眼睛,宋荣并未多加解释,道,“你好生教导语姐儿就是,就是言姐儿,二皇子府的事情过去后,我就会把她接回来。她们姐妹两个,我都不会把她们嫁入公侯府第,寻常人家就好。”
一听这话,小纪氏也顾不得说老梅庵的事了,连忙道,“女儿们还小,老爷想的也忒长远了。”寻常人家,寻常人家有什么好人家?
宋荣不欲多谈此事,道,“夜深了,睡吧。”
☆、69晋江原创发表
宋嘉言刚到老梅庵时实在有几分不习惯,这辈子生下来就有侍女婆子的围在身边服侍,上辈子虽然没这辈子的好条件,但那年代想喝水,直接饮水机就好了。到如今,真的有几分悲催。
尤其这老梅庵不是她家使银子进来的,而是她老爹腆着脸拼着人情硬是把她塞进来的,庵里的女尼都是服侍老梅师太的,老梅师太也没给她个小尼姑服侍,宋嘉言自然不会腆着脸去要人,倒不是她使不出那样的脸皮,实在是她们老宋家还没这么大的脸呢。
一切,都得亲力亲为。
早上的洗脸水都是自己烧的。
其实,这老梅庵有也不是没有别的好处,起码一样,宽敞。
宋嘉言分到了一个小院子,虽然不比她家里宽敞,不过别忘了这是庵堂。往日里她随着老太太去庙里礼佛,捐大笔布施,那庙里顶多给他们收拾出两间厢房做歇脚而已。原本,宋嘉言以为,她最多只有一个房间呢,结果,庵里的女尼却给她安排了一个院子。
院里正房三间,东屋两间,虽不宽敞,住她一个小女孩儿也足够了。而且,里面的一应的用物都是好的,只是颜色偏素。譬如,她卧室的帐幔是上好的暗花青丝锦缎,连拢挂帐幔的玉勾都是水润润的青玉,更不必提小书房的文房四宝,比她在家里用的都要好。
三间正房,一间是卧室,一间是小书房,另一间算是个小厅了。东屋里有炉有灶有案有刀,烧个水做个饭的也方便。就是……没人服侍。
她这院里,有小尼姑送来柴米油盐酱醋茶,但是,想吃什么菜,就得去庵里的菜地里自己拔了。
刚来时,宋嘉言种种悲催。
灶如何升火不呛烟,煤炉晚上如何封严致使第二日不灭,甚至于大米用什么火侯蒸出来的饭最好吃……若是宋嘉言知晓小纪氏为她来老梅庵还嫉妒的眼中蹿火,她宁可换了宋嘉语来。
若宋嘉语来,估计第二日就得在床上挺尸了。
宋 嘉言此人,嘴巴甜,脸皮也厚。她第一天自己折腾半日,连顿正经饭都没吃上,接着下午她就去蹭饭了。当然,她也不白蹭,到厨下笑嘻嘻的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起码洗个菜扫个地倒个水的没问题。她都这么主动的劳动了,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厨下那些女尼也不好意思不给她碗饭吃。
一连半个月,宋嘉言才学会了怎么用炉灶、怎么蒸米饭,至于炒饭,这倒是难不倒她。不过,宋嘉言不大喜欢自己做饭,她这人爱热闹。哪怕她想去给老梅师太请安,老梅师太从不见她,她就跟着庵里的女尼混。
这些女尼,多是以往宫中的宫人,各有辛酸,终身未嫁,难得有这么一片清静之地。
人年纪大了,总会颇多宽容之处。
宋嘉言一个小女孩儿,年纪不大,人也有眼力劲儿,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家小姐类型,没多少时间,宋嘉言就跟这些女尼混熟了,起码能说上几句话。
首先,最让人惊讶的就是宋嘉言的饭量,以往在家里,有鱼有肉有蛋有菜,宋嘉言都要吃两碗饭的人。现在在庵里,除了菜就是菜,连蛋都没有,宋嘉言就得吃……三碗饭才吃的饱。
当然,女人用的碗都比较小。
厨房里掌勺的叫如玉的女尼就说了,“嘉言,你倒是不胖,不过,少食多餐比较好。”毕竟宫人出身,非但举止礼仪最好,便是说话蛮是慢调斯理、柔而不腻,随便一个都是吕嬷嬷的水准。
其实,庵里的素斋也做的很好吃。但,素的就是素的,再怎么烧,也烧不出肉味儿来。宋嘉言对于自己的饭量也很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吃不饱就浑身没劲儿。玉姨,我能出去走走么,在庵外头。”
如玉道,“不要走远,就去附近的咱们的庵田默林中走走就成了,太远了不安全。”
宋嘉言连忙应了,说,“玉姨,你放心吧,我就是出去看看。平日里在家,可没有这样的机会出门呢。”
吃过午饭,宋嘉言一并帮着收拾了,又跟如玉说了一声,她就出门了。
另一个女尼如兰笑,“肯定是出去找肉吃了。”
如菊也笑,“这些天我看她大中午的不睡觉,用面粉淘了面筋粘在竹竿上粘树上的知了下来,还装模作样的装乖说是怕知了叫吵着咱们休息。”
如梅接了如菊的话笑,“可不是么。自己偷偷的把粘来的知了放在盆里抹上盐腌一个晚上,第二天用油煸熟了吃。弄得她院里香的很,还当别人不知道呢。”
庵里来了个小女孩儿,似乎格外的多了许多乐趣,女尼们一道说着宋嘉言自作聪明的趣事,笑一笑方各做各事了。
宋嘉言这点儿小心思,在这些宫人出身的女尼面前根本不够看,好在她也未耍过什么心机之类的。她就是有些嘴馋了么,偷偷摸摸的弄些知了肉来吃,还当别人不知道呢。
宋嘉言出门就是找肉吃呢,她早想好了,身上还带了火折子与细盐,腰间挎一把柴刀,沿着山路,四下寻摸。
后来,吴双在形容他与宋嘉言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第一次遇到,在一个姑娘家的眼里,一只野鸡比我这个绝世美男子更有魅力。”
其 实,宋嘉言倒不是觉着野鸡比美男更有魅力,当时,她根本没看到边儿上还有个男人。她寻罗大半个时辰,才寻罗到一只在林间散步的野鸡。看到野鸡之后,大半个 月没正正经经吃一次肉的宋嘉言当下飞出腰间柴刀,柴刀飞过,一刀砍掉了野鸡的半颗头。而可怜的野鸡,叫都未叫一声便毙命当场。
吴双挽起的弓箭没能射出去,野鸡已毙命宋嘉言的柴刀下。宋嘉言颠颠儿的跑过去捡起野鸡,捡回柴刀,正想找个地方弄个叫花鸡来吃呢,回头就见一个小子臂挽长弓,两只桃花眼正瞅她呢。
宋嘉言倒没觉着这小子是刺客,若是刺客,早趁她捡野鸡的时候一箭射死她了。只是,唉哟,这小子怎么生的……唉哟……这么叫人流口水哩。
宋 嘉言并不是没有见识的人,自己老爹就是帝都有名的大帅哥,年轻时人称宋玉郎。当然,宋老爹现在年纪有些大了,已经是美大叔了。不过,就是现在,宋嘉言自己 的哥哥宋嘉让,虽然没有老爹宋荣的俊秀,但也是浓眉大眼的帅哥一枚。还有秦峥的清俊,李睿的俊美,宋嘉诺的可爱……反正,宋嘉言自认为见过的少年不少,却 似乎都比眼前的少年少了些什么。
有句话来形容美女,是说“荆钗布衣不掩其天香国色”。其实,叫宋嘉言说句良心话,这句话,也很适用于眼前的少年:真是粗缯大布不掩其丰神如玉。
以至于宋嘉言恨不能弄道灵符来试试这小子是不是山中妖精变的,唉哟,怎么生的这样好呢。
宋嘉言打量吴双两眼,于内心深处悄悄的嫉妒了一下人家的美貌。但,美貌又不能拿来当肉吃,宋嘉言拎着野鸡就要走人。吴双却上前一步,挡住宋嘉言的去路,拱拱手,道,“姑娘。”虽是小尼姑的装扮,不过没见哪家尼姑能这样辣手催鸡的。故此,吴双唤了宋嘉言一声姑娘。
宋嘉言语气不善,问,“干嘛?要抢我的鸡吗?”吴双既不是刺客,又身带长弓,背上还背了个竹篓,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宋嘉言想着,这小子该是来山上打猎的。不过,打猎打到老梅庵的地盘儿就不对了。宋嘉言几乎想代老梅庵没收了这小子的竹篓,里面肯定是吃的。
吴 双浅浅一笑,眉目间似有盈盈光辉一般,俊美之态,难以形容,“我这里有在山上采的山菇,姑娘身着尼衫,想来是住在庵堂的,这鸡要拿回庵堂吃,不大方便吧。 我与弟弟住在这附近,正是默林的守林人。若是姑娘不嫌弃,小子手艺尚可,正好用野鸡烧山菇,味道鲜美极了。我愿意请姑娘用饭,如何?”
人生的好看就是沾光,宋嘉言多瞅了几眼吴双的美貌,抬抬下巴,立场坚定,“放心,我自己能收拾。”她自己的鸡,干嘛要为一点子山菇就分给这兄弟两个吃啊,她才舍不得呢。
吴双依旧笑吟吟地,“姑娘就是自己收拾,如今山上也没有干柴。姑娘先把拔鸡毛,掏内脏,再寻柴火来烤鸡。这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干柴难寻啊。”
宋嘉言歪着脑袋瞧吴双两眼,说,“万一你是拐子可怎么办?”
吴双哈哈大笑,“就是拐子也会怕姑娘的柴刀的。”
宋嘉言是个傻大胆,更兼吴双生的秀色可餐,反正晕头晕脑的,宋嘉言就跟着吴双去了。见吴双有小背篓,宋嘉言就把野鸡放在吴双的小背篓里叫他背着。
吴双极擅言辞,笑道,“姑娘想将这鸡怎么吃?”
宋嘉言道,“做成叫花鸡来吃。”
“我看姑娘唇色泛干,眉心似有一缕火气,不如喝鸡汤,我放一些药草进去,清凉去热的。”吴双一看就是走惯了山路的,步子轻盈灵敏,难得宋嘉言还能跟得上他。
吴双刚一回家,屋里就出来一位与他一模一样的少年,宋嘉言顿时呆了,既惊且叹,“你们是双生子啊!”哇,真是了不起。双生子倒是常见,但长的这样一模一样、俊美无双的少年,可就实在难得了。
吴双解下背上的竹篓,笑着介绍一句,道,“这是我弟弟,吴玉。”
“阿弟,这位是宋姑娘,住在附近的庵堂。”
吴玉对着宋嘉言拱拱手,就没再理会她,转而去看兄长竹篓里的东西,道,“阿兄猎到了野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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