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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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雅婷是很勤快的,家里东西虽然多,倒是不招灰,唯一收拾不干净的只有厨房,因为厨房里的东西,烧菜时自然粘上了油腻。

卢雅婷喜欢把所有东西都搁在灶台上,比如油盐酱醋,比如辣椒干、胡椒粉,还有其他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花椒大料种种东西......傅世泽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东西不放到吊柜里面去,他在美国生活多年,饭后连个锅放在煤气灶上都受不了,厨房对他来说必须一干二净,纤尘不染。傅世泽说:"雅婷,吃完饭把这些都收起来吧,看着眼花缭乱的,难受。"

卢雅婷奇怪:"收起来干嘛,谁家里烧完饭把酱油瓶都藏起来的,下顿再拿出来,麻烦不麻烦。"

傅世泽想说:不麻烦啊,凤霖每次烧完菜,连锅底都擦干净收进橱柜里......当然,这话不能说,不过,不久后,也没啥好说的了。因为橱柜里塞满了各种便当盒,龙口粉丝,腐竹香菇干,各种碗和锅.......

中国人烧菜难免油腻,即使只炒蔬菜,慢慢的瓶瓶罐罐上就粘上了油滴,手摸上去粘糊糊的,甚至台面上也粘上了,拿起胡椒粉瓶子,下面圆圆的一圈油渍。煤气灶后面的墙更不用说了,都是一滴滴黄色的凝油滴......傅世泽是记得凤霖每次烧完,都用热抹布随手把那快墙面抹上一把的......对了,抹布,卢雅婷用旧衣物上的布片做各种抹布,包括厨房的。傅世泽好几次说这么不卫生,也不吸油,干嘛不用专门的抹布呢,卢雅婷答应着,但是照用不误。

除了抹布外,让傅世泽最难受的是卢雅婷不用专门的垃圾袋,喜欢用购物、特别是菜场里买菜带回家的塑料袋装垃圾,而且每次都装得特别满,滴零滴落的拿出门去扔,有时会在楼道和电梯里落下食物的残渣。傅世泽提醒了几次,用专门垃圾袋,垃圾袋又不贵,但是卢雅婷偏偏不用,傅世泽没辙。

傅世泽对卢雅婷这种囤积东西的癖好十分难以理解,说是为了省钱,但是买了三年都用不完的东西,或者三年都不会去用的东西......好把,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这样的女人会过日子。

现在,家里日用品都变样了,傅世泽发现牙膏牙刷的牌子变了,肥皂洗发水的牌子变了,卫生间手纸的牌子变了.....

傅世泽开始安慰自己: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卢雅婷为了想快点结婚,所以拼命省钱,等今后她结婚了,经济上宽裕了,就不会这样了.......

但是当卢雅婷省钱省到他衣服上来的时候,傅世泽受不了了。因为傅世泽本质上是个好穿衣好打扮好享受的男人。

卢雅婷第一样给傅世泽买的他的衣物是内裤,第二样给他买的东西是他的袜子,第三样是他的秋衣秋裤,不是因为他缺内裤袜子或者秋衣裤,而是因为傅世泽只穿ck的白色的全棉三角内裤和秋衣,袜子是耐克的白色的全棉厚运动袜。这倒不是傅世泽迷这两个牌子,而是他到美国出差的时候,一口气买几打回来,穿上几年就不用考虑这问题。在跟卢雅婷正式同居前,傅世泽每天衣服换下来往洗衣篮里一扔,三四天洗一次,从没感觉到白色内衣有什么问题,但是卢雅婷住进来后,她有每天洗衣服的习惯,而且衣服不多的时候,就用手洗,这下对白色的内衣裤就感觉很不舒服了。于是傅世泽收到了一堆蓝色黑色的薄布大裤衩,一堆的黑色咖啡色尼龙袜,好几套灰色的秋衣秋裤——都是从淘宝上买的。傅世泽惊呆。

"白色全棉内衣手洗很麻烦。"卢雅婷解释。确实,北京灰多,白色内衣需要长时间浸泡,搓洗。

"那你干嘛手洗,而且干嘛洗完了晾在阳台上,弄得地上一滩水?干嘛不用烘干机烘干?"傅世泽不满。

卢雅婷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内衣还用烘干机烘干,太阳光可以杀菌的,知道不知道。"

傅世泽无语,这些都是个人习惯问题,没什么对错,但是他看见阳台上万国旗似的挂着内裤袜子文胸,地下小水潭似的一滩滩的水,就觉得受不了,然后,又有一天,卢雅婷给傅世泽一条棉布睡袍,她自己用缝纫机做的,蓝灰色,又长又肥又大,上面还缝了两个口袋,口袋还镶上了一圈一厘米宽的花边......活像老太太的裙子。傅世泽愣了半天,想起来了,上周自己跟卢雅婷逛商场时,想起自己需要再买套冬天的厚睡衣,跑过去一看,看中一套1299元的,被卢雅婷拉走了,说自己会给他买,结果是自己给他亲手做了一件.......傅世泽坚决不要穿,卢雅婷后来又给傅世泽从淘宝上买了套69元的,又厚又硬。

傅世泽心想:幸亏男人不怎么买衣服,尤其是不怎么买外套,西装大衣皮夹克什么的,都是一两年才买一次的......但是衬衫么,好在上次一口气买了一打......

☆、第83章 同居容易分居难

两人刚开始同居时,卢雅婷的种种节俭行为,傅世泽虽然不喜,但是一直用卢雅婷要节省装修好快点结婚解释着,包容着,忍受着。傅世泽一再的对自己说:现在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但是同居三个月后,傅世泽却怀疑:也许这种生活模式,对卢雅婷来说,就是常态,而不是临时状态,她正在方向正确、速度稳定的行驶着......不是说了嘛,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很长的,改革开放政策要坚持100年不动摇......傅世泽恐惧的发现人的生命是如此短暂,自己恐怕看不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结束....

傅世泽还发现,自己多给卢雅婷钱,每月给卢雅婷五万生活费,卢雅婷花钱不是变大方了,而是变得更节省了,连伙食都比过去更抠了——卢雅婷忽然迸发了存钱欲,每个月最大的兴趣就是看见自己银行账户上的数目往上涨。

傅世泽有一回从书房出来上厕所,听见卢雅婷在给她闺蜜陈华打电话,卢雅婷对陈华说:“我现在非常省啊,跟你结婚前那段日子一样省啊,我现在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我得赶紧存钱好装修房子啊......”

傅世泽走进厕所,上完后,忽然觉得抽水马桶冲出来的水怎么也变少了,是不是水箱坏了。傅世泽打开水箱盖一看,这下真晕倒在地了——水箱里躺着一只灌满水的矿泉水瓶,这样每次冲,就能节约用水。卢雅婷家里就是这么做的。傅世泽赶紧把矿泉水瓶从水箱里拿出来,扔进垃圾桶。(卢雅婷刚搬进来的时候,晚上还把水龙头开着一点点,偷水——这被傅世泽严厉制止了,他有强迫症,不把水龙头拧紧,他晚上就全夜别睡了。)

傅世泽扔掉水瓶后,从卫生间出来,卢雅婷还在跟陈华打电话:“......嗯,他把工资都基本上交给我了......我很省的,就买菜和汽油费两项开销,别的都存起来.....”

忽然卢雅婷笑了起来,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谁都猜不到我这两三个月存了多少钱......”

傅世泽忽然感觉后背脊凉飕飕的.......

傅世泽是这一辈子没过过特别节俭的生活的,即使是穷学生时代,也没克扣过自己的衣食住行。跟卢雅婷同居后,傅世泽感觉到自己的生活质量是一日千里。

但是貌似卢雅婷对目前的生活质量却已经是非常满意非常满意。卢雅婷搬进来后,陈华几次来访,两个女孩坐在沙发上一面嗑瓜子一面闲聊。卢雅婷跟陈华讲她的生活,她的开销,陈华每次都非常羡慕。傅世泽能听出卢雅婷真挚的得意,傅世泽觉得自己应该为卢雅婷的得意、卢雅婷的容易满足而欣慰,但是他发现自己欣慰不起来——当别人的快乐是自己的痛苦时,自己就没法为别人的快乐而快乐了。

意识到目前的生活水准已经是卢雅婷偏高的生活标准后,傅世泽开始不寒而栗了,因为他这使得他看到他目前的生活并不会因为房子装修完毕而结束,而是要延绵到无穷远。傅世着一眼看见了结婚后漫长的岁月,无穷无尽的天天吃炸酱面的日子。

傅世泽无聊的进一步想到,两人现在还不过是同居,卢雅婷在目前这个阶段恐怕还是有所节制的,到了两人真结婚后,她再不需要为结婚证讨好他的时候,会不会更变本加厉?现在每天的菜多少还是有所变化的,今后会不会天天要自己吃青瓜炒鸡蛋,吃上几十年;现在家里还是干净的,报纸是不准堆积的,今后是不是整幢别墅都会是卢雅婷娘家那套房子的阔大版,加强版?傅世泽一想到自己今后将在蒙着厚厚的灰尘的杂物中穿行而过,就万分恐惧。

当我们爱的时候,我们的眼睛自动的忽略了我们爱人的缺点,或者将缺点变成了可爱;但是感情进入倦怠期的时候,想象力就会扩大我们爱人的缺点,将之无穷放大。

傅世泽除了觉得跟卢雅婷越来越难相处外,觉得自己未来的丈人丈母娘也越来越难以忍受了。现在卢厚信和李汇琴周末经常来傅世泽这,三个月后发展到卢雅婷周五下午就把父母接过来住,周一早晨上班再把他们送回去,这样傅世泽一周要跟他未来的岳父母同住三个晚上。

过去卢厚信在自己家抽烟,傅世泽管不着,那是别人的家,但是现在卢厚信在他家抽烟,把烟灰掸落在他客厅茶几上,地板上,傅世泽开始不悦了。卢厚信在卫生间里抽烟,傅世泽大为不满,于是委婉的提醒了卢雅婷几次,叫卢厚信不要在室内,尤其是不要在卧室和卫生间里抽烟。卢厚信有所收敛——少抽几根了,但是照抽不误。傅世泽恼火——他现在不去公司加班,这样就得呆在家里闻二手烟味,但是又无奈,总不能跟未来岳父撕破脸皮说:你要再室内抽烟就别上我家来了。

卢家人每周末来,时间呆久了,难免接触多,接触多了,难免话多,卢家人最喜欢聊的一个话题。就是单位发了什么东西:什么昨天隔壁邻居的儿子发了一瓶色拉油,今天厂里某某某的女婿领来一大桶卫生纸,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其实也就几十元钱而已。谈别人家也算了,但是他们还要关心傅世泽公司里又发了什么东西,无论是一张餐券还是一箱苹果,只要有东西发,卢家全家就会非常开心,眉飞色舞,像白捡到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傅世泽在麦肯锡工作时,什么东西都没得发,一切货币化,卢家一直非常失望,后来到华光后,华光前身是国企,发的东西比过去多多了,卢家非常开心,于是傅世泽有意识的无论发什么,都拿到卢家去献宝,卢家拿到后,经常在邻居面前炫耀。过去因为不常见面,傅世泽也没感觉。现在几乎每周见了后,傅世泽开始对餐桌上的这种议论不耐烦了。

傅世泽困惑,自己年薪120多万,另有各种激励,卢家人为什么这么在乎那点实物福利,仿佛拿了这点福利比每月几万的薪水来得长肉得多。

傅世泽越来越感觉,婚后要跟这对岳父母在一起生活,他可真受不了。

在傅世泽对未来丈人丈母娘有所顾忌时,卢雅婷跟傅世泽妈的冲突也开始明显起来。原因是姜寒梅对卢雅婷越来越挑剔,越来越看不惯。

傅世泽跟凤霖同居的事情,姜寒梅是知道的。三个月里傅世泽几次带凤霖周末回家吃晚饭。姜寒梅几次暗地里问儿子,是不是跟卢雅婷分手了,既然跟凤霖正式同居,是不是打算不久就结婚?傅世泽每次都是含混的“嗯”。

“嗯”这个字怎么理解都行,姜寒梅的理解是:就这么回事吧。

姜寒梅心里那个美啊,33岁的儿子终于要昏了。

忽然之间,儿子跟凤霖分了,卢雅婷搬到儿子那住了。姜寒梅那个郁闷啊,就算你跟凤霖合不来,好歹也另找个跟凤霖差不多条件的吧。这么一想,姜寒梅对卢雅婷意见就大了(傅妈意见貌似应该冲儿子去啊)。

人抱着先入为主的偏见,肯定是见什么都不顺眼,见什么都横挑鼻子竖挑眼。姜寒梅忽然往儿子住处跑的勤了,三个月来过来的次数比过去4年加起来还多,一来就告诉卢雅婷:“世泽喜欢吃什么,世泽喜欢啥啥。”然后指责卢雅婷把家里弄得一团乱糟糟,不知道收拾。

卢雅婷当面不敢对准婆婆有半个不字,但是背后也忍不住小声抱怨了:“妈就生怕我亏待了你。恨不得我像伺候大爷似的伺候你。”

傅世泽知道卢雅婷委屈,只能安慰她几句。卢雅婷不敢得罪姜寒梅,只能忍气吞声了。

卢雅婷对姜寒梅的没事找茬忍气吞声,姜寒梅看卢雅婷把傅世泽房子弄得面目全非却忍不下去,好几次勒令儿子跟她分手。

姜寒梅还跟傅世泽他爸说:“那个小卢,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见她家富,怎么连家务都不会做,把世泽那弄得跟狗窝似的。”姜寒梅不知道卢雅婷当家的手艺算计在自己家周围的人中是人见人夸的。

傅世泽其实内心里是认为自己老妈不对,但是眼看着老妈和未来老婆渐渐走向是水火不相容,心里多少也烦——不求情同母女,但求和平共处。现在这模样,明摆着婚后要闹矛盾。傅世泽觉得很头疼。

跟卢雅婷同居三个月后,傅世泽陷入了深刻的矛盾中,在跟卢雅婷结婚还是分手中游移。

别墅春节前就可以交付,要装修其实也可以去装,如果不是要装得怎么奢侈的话——这几个月存了点,年终华光还有很多钱要发,包括奖金、红利、特别奖,项目奖......而且每月月入6万现金,可以一面装一面等发工资。

傅世泽现在能够直面自己的内心了。傅世泽不得不承认,结婚跟装修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是个托词,如果真打算跟卢雅婷结婚,早就可以跟她去领结婚证了,前几年就可以随时去领,现在是出了凤霖这档子事后,卢雅婷如此惶恐不安,哪怕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安全感,也应该去领——装修可以慢慢来,婚礼可以晚点办,但是结婚证随时可以去领。自己却就这么拖着,让她每日受煎熬。

傅世泽发现自己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对卢雅婷温柔体贴,如果真那么爱她体贴她,就应该马上把她最想要的——婚姻,给她。而卢雅婷呢,也并不像她表面上那样对自己千依百顺,事实上,卢雅婷对他的顺从都停留在口头应付上,行动上该干嘛干嘛,完全按自己的来,其实卢雅婷外柔内刚,主意天大,决不妥协。搞了半天,两人四年来都在装,装了还自认为这是为对方做出的牺牲,还在等对方感激涕零.......

他这几年来,一直在跟卢雅婷结婚之路上走着,目标是明确的,道路是笔直的,却进展却是无比缓慢的,几乎是4年都在原地踏步。傅世泽并不怀疑自己的真诚,却走来走去始终走不到结婚这个目标,自己始终没有去民政局领证的欲望,卢雅婷始终不能激发他结婚的迫切感(但是凤霖却有,当两人离开青岛前长谈,凤霖告诉他前未婚夫的事,傅世泽就有求婚的冲动,虽然那时两人根本不熟)——傅世泽痛感自己灵魂的卑劣。

傅世泽在往和卢雅婷往结婚之路上走着的时候,遇到了凤霖,偏移了方向,跟凤霖分手后,跟卢雅婷同居,貌似修正了方向,但是傅世泽却发现自己现在在走反方向,过去四年往正方向走的如此缓慢,现在往反方向走倒是走的飞快,好像已经快走到了路的尽头。

在傅世泽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想结婚的同时,他发现卢雅婷越来越喜欢存钱——卢雅婷的饭菜越来越清汤寡水,卢雅婷淘宝购物的热情也衰减了。傅世泽每月给她的五万元生活费,卢雅婷恨不得每一分都攥紧了,不从手指缝里溜出去。于是就出现了把骨头上的肉剔下来炒菜,用干净得像被狗牙啃过一遍的骨头放冬瓜汤——卢雅婷现在吝啬得可怕。

当傅世泽喝着这种一共飘着两朵油星的骨头冬瓜汤,思念着凤霖炖的火腿冬瓜汤时,傅世泽忽然意识到,卢雅婷这么节衣缩食的省钱,从本质上来说,也跟装修毫无关系,难得她不知道每月多省那么几百上千,对装修毫无意义么?她当然知道,这是装一幢别墅,不是装一个卫生间。卢雅婷这么省下每一分钱不过是感觉到了自己结婚前景的渺茫,在最终决裂前能捞多少就捞多少而已。

傅世泽问自己:既然大家都感觉到5年的恋情已经走向了穷途末路,那是不是应该快点终结,不要再拖延时间,浪费彼此青春和机会?

于是傅世泽尝试着问:“雅婷,我们在一起生活有三四个月了,你又没有觉得不适应?”

卢雅婷愕然:“什么不适应?世泽,你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你告诉我,我改。”

傅世泽默然,心想:拉倒吧,你改什么改。

傅世泽困惑,卢雅婷是真没感觉,还是在拖延时间。但是傅世泽不想再拖下去了,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在他潜意识中升起,让他想快点结束跟卢雅婷的同居生活。

傅世泽的这种隐隐的不安全感来自避孕套。傅世泽是个仔细的人,每次抽出后,都会在灯光下检查一下避孕套是否破裂,渗漏。

两人同居三个月后,也就是圣诞节前的某一夜,傅世泽射完后,卢雅婷抱着他身体不放,不让他脱离。傅世泽当时也没多想,就抱着卢雅婷,继续跟她温存了会,然后捏住避孕套的开口处,抽出,正要开灯查验一下。

卢雅婷却不肯让他开灯:“哎呀,灯光太刺眼了,不用看了,早点睡吧。”劈手夺过,扔在床下。

傅世泽嘀咕了句:“别,会粘在地板上的。”打开台灯去捡,忽然发现套子里面几乎没有精液。

傅世泽暗暗奇怪,正想仔细看,卢雅婷又抢了过去,从床头柜上撕了一截卫生纸包了:“我去扔掉。”卢雅婷从床上跳了下去。

“不用吧,明天扔都来得及。”傅世泽说,“等一下,我觉得这个套套好像漏了。”

卢雅婷已经跑进了卫生间,把避孕套扔抽水马桶里冲走。傅世泽大为不满:“不是跟你说过好几遍了,避孕套是橡胶制品,不可以扔抽水马桶里.....”

卢雅婷回来了,关灯上床睡觉。傅世泽不知道为什么,疑云大起。躺了会,忽然起床穿衣服。

卢雅婷奇怪:“你干嘛。”

傅世泽说:“我觉得那个tt好像漏了。我现在去小区对面的药店买紧急避孕药。”

傅世泽买了药回来,给卢雅婷倒水,亲眼看着她吃下去。卢雅婷顺从的吃了。然后两人关灯睡觉,心里都不好受。

过了会卢雅婷说:“如果那么怕套套漏的话,我下个月起吃长效。”

傅世泽说:“不用,避孕套渗漏的概率是很小的,也就这么一次,不用担心。”

傅世泽嘴里说不用担心,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不安,那个没仔细查看就被扔进抽水马桶的tt梗在心里,像块石头一样。从此,傅世泽每次做完,都把tt放在灯下特别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当着卢雅婷面,确实非常伤人。卢雅婷也没说什么。

傅世泽从那次后也没查出什么来。但是从此后,傅世泽跟卢雅婷做爱的次数明显少了。两人同居后本来是一周一两次性生活,迅速下降到一两周一次性生活。傅世泽内心底里总有一种隐隐的警觉。

但是总不能跟女友说:因为我怕tt会漏,所以我们分手吧。

这分手理由太暴强了。

又一个多月过去了,春节快到了,这天早晨傅世泽正要起床,卢雅婷忽然抱住了他,爱抚他。傅世泽一愣。卢雅婷性格保守,虽然不是说白天不可以做,但是很少,主动要求做爱也很少,这么大清早的主动要做爱,更是前所未有。

傅世泽小声说:“雅婷,今天要上班呢。”

卢雅婷低声说:“早饭不吃了。”压在他身上,手开始挑逗他。

傅世泽大清早的其实没欲望,但是跟正常男人一样,晨勃,所以既然卢雅婷要,完成还是没问题的。因为早晨欲望寥寥,傅世泽那天相当持久,做完一看手表,暗暗叫苦:“我得赶快走了。”

傅世泽匆忙把tt打了个结,用面巾纸一裹,扔进卫生间垃圾桶,然后自己穿衣盥洗,匆匆出门。他离开的时候,卢雅婷还在洗脸刷牙。

傅世泽当天没有多想,但是第二天早晨这事情又重复了一次,傅世泽有点奇怪了。傅世泽想想,这两天正是卢雅婷的月经中期,可能她欲望比较强烈,所以早晨想要也不奇怪。这么想想,傅世泽也释然了。

当天晚上,傅世泽抱住卢雅婷:“宝贝,还想要吗?”

“想啊。”卢雅婷说。

两人晚上又亲热了一回,傅世泽尽心尽力的讨好卢雅婷,结束后,卢雅婷起身去卫生间擦洗,顺便把避孕套扔了。卢雅婷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才出来。

傅世泽问:“怎么了?有事么?”

“没什么,上厕所。”卢雅婷回答,用热毛巾给傅世泽擦干净。

但是第三天早晨,卢雅婷又索要。傅世泽这下真奇怪了——她欲望有这么强烈吗?傅世泽做完后,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一件他过去从没做过的事:把tt扔进了抽水马桶里冲走。

上班的路上,傅世泽想想这三天发生的事,总觉得有点什么地方不舒服,但是又想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好在,有一点是确信的,就是那些套套绝对没问题,傅世泽检查了好几遍。想到这点,傅世泽也就放心了。

但是潜意识里的不安还在,而且越来越强烈,在催促这他分手,脱离这种不安全的境地。

傅世泽意识到自己对tt问题如此敏感,本质上就是怕卢雅婷怀孕,如果真想跟她结婚,又何必如此担心她怀孕,说白了,其实就是不想跟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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