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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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这东西似乎很难拿出来,想必乔雨润一时半刻也不会发觉,不如干脆借去研究一下。

太史阑顺手拿起断了的腰带,做了复原,发现腰带轻了不少,果然这个鸟占分量。刚要离开,忽然听见脚步声,脚步声响起时已经很近,赫然就在外间,太史阑一偏头,才发现外间竟然还有一个门,此时那门被推开,门内有灯光和水汽泻出来,一条影子靠着门边在用布巾擦着头发,有淡淡的柑橘兰花香气,散开来。

太史阑怔了一怔,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她竟然没看见套间的门,看样子那里是个浴间。

空气中那股柑橘兰花香气越发浓郁,她嗅了嗅,忽然想起自己先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她进门时,没有嗅见任何香气。

乔雨润到哪里,都会搞得哪里香喷喷的,这里没香气,不科学!

门边那条人影,隔着一层珠帘一层纱帘一层水汽,看不清晰,只觉得也是修长细致,姿态曼妙,而且动作间天生具有一种奇异的美感,举手投足,风情自现,月光和灯光的影子斜斜打过去,那个身姿像雾中花,水中月,仙云飘渺琼楼玉宇间翩然作舞的高士。

太史阑搔了搔下巴。

这女人什么时候风姿这么美了?还是此刻光声电的效果?平时真看不出来。

她盯着那个影子的动作,想等着她会不会此刻出门,当然,她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

果然,那人抹干了头发,将布巾整齐叠好搁在一边,随即踢踢踏踏,向内室走来。

太史阑叹了口气,翻身一滚,滚上了床。

反正只有乔雨润一人,她有把握制得了她,人间刺说不定还能让她说出很多要紧秘密来,就冒一次险吧。

她睡在床里边,被子本来就是拉开的,她躲在拉开的被子后,人间刺抓在手里。

那人走向床边,传来的香气清雅馥郁,接着床微微一沉,那人已经坐在床边。

从太史阑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一头好头发,黑如珠缎,瀑布一般泻下来,每一根发丝,都在月华里幽幽生光。漂亮得让人想摸上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柔滑如缎。

那人坐在床边,离太史阑距离有点远,太史阑无法伸出手臂给她来上一下,只好缩着不动,隐约那人侧面秀致,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也令人觉得清雅飘渺,脱俗般的美。

或许此刻月光太朦胧,太史阑不情愿地想。

那人似乎发了一阵呆,换了个姿势,又发了一阵呆。

太史阑眉毛已经竖了起来——乔雨润白天那么精明那么装逼,晚上怎么在房里和个小疯子似的。

那人发呆还没发完,忽然无意识地从凳子上抽出那条腰带,一边往床上爬,一边往腰上系。

太史阑心中一紧。

糟了。

没想到这人这么宝贝这腰带,睡觉也不嫌沉,也要戴着。

既然这么宝贝这腰带,说明对这腰带一定也了如指掌,轻了的份量,一定能感觉得到。

太史阑当机立断,霍然跳起,一个纵身已经越过了被窝卷,砰一声,重重压在了对方身上!

手指一动,正准备将人间刺扎入对方手臂,忽然身下的奇异触感,让她头皮一炸,浑身汗毛倒竖!

随即她听见一个奇异好听的声音,轻轻“啊……”了一声!声音动听诱惑。

太史阑蓦然僵住了。

不是乔雨润!

男人!

------题外话------

存稿君白天摸上美人脸:喂,小娘子,有票吗?

☆、第十章 都是鸟儿惹的祸

深更半夜爬了床,一不小心压胸膛,等到浑身都摸遍,发现不是美娇娘。

听起来和某个二流子逛妓院悲催遭遇一样。

太史阑抓了个人间刺,满面狰狞悍然压身,为免乔雨润反抗,她双腿锁住了对方双腿,左手肘尖顶住对方腰肋,一个死死纠缠的姿势,此刻听见那声虽然好听,但很明显属于男人的“啊”,她瞬间也“啊!”了。

此时一睁眼,才看见枕上的少年,黑发散开,铺满床榻,其间肌肤如白玉,一双微带琥珀色的眸子,清亮迥彻,正愕然倒映她神情狰狞如摧花狂魔。

娇弱美丽禁欲的男子,遇上太史女霸王……

太史阑震惊之下身子下意识一僵,随即便感觉身下,软的软,硬的硬,软的地方温暖柔腻,玉般平滑,硬的地方……

她一骨碌就翻下来,也顾不得人间刺戳人啥的了,翻出床外的时候袖子勾到垂挂在帐外的金钩,嗤啦一声,袖子撕破,那只先前塞到袖子里的大鹏鸟,掉了出来。

也没完全掉出去,被那根长长的金线给挂在她袖子上,太史阑伸手就去抓,一只手比她更快地递了出来,两根手指一碰,各自缩手。

太史阑一抬头,就看见面前的少年满脸惊讶,那个惊讶的程度,比刚才被她突然压身还惊悚,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大鹏鸟,声音忽然有点嘶哑,“你竟然……你竟然……”随即他头一低。

太史阑的视线下意识随着他的动作走,就着外间浴室里露出的灯光,看见这少年穿的是一件式样奇特的开襟浴衣,有点像现代的式样,领口窄窄一线,一直抵达腹部。

然后……

然后她就在那肌肤平滑,线条紧致,光洁如玉,毫无赘肉的小腹上,看见了一道刺青。

或者那不叫刺青。

刺青没那么美丽。

淡淡的青金色,展翅的金鹏大鸟,羽翼飞腾,利爪金钩,只是腹部那里,一片微红,乍一看以为是洗澡洗红的,再一看才发觉,那里好像是一片天然胎记,然后有人根据那胎记的形状,纹了这刺青。

太史阑只看见上半截,下半截……太深入,太深入。

太史阑眼睛眯了眯。

问题不在于上半截还是下半截,而是那刺青,和她找到的这个鸟一模一样。

难道这东西不是什么秘密玩意,只不过是一些贵族的……私密的东西?

纹在下腹的刺青,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挂饰,联想起来怎么都带有几分暧昧的意味,太史阑如同触电,抓了那东西就想扔回去。

那漂亮少年看起来好像比她更震惊,还处于没回魂的状态,不住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我特意放在天丝藤里……怎么会……”

他喃喃自语几句,再瞟一眼太史阑,露出五雷轰顶的绝望神情。

太史阑想这世道真是不太干净,跑哪都遇见神经病。

这傻子床被睡了不叫,身被压了不喊,尽盯着一只鸟发呆,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握着的是他的鸟。

这眼神诡异得让强大如太史阑都吃不消,三两下扯了金线,把那只鸟往他手里一拍,“还你!”转身就走。

她走得也很坦然——闯也闯了,躺也躺了,睡也睡了,压也压了,我把你的鸟还你了,那就行了。

衣袖忽然被扯住,太史阑一挣没挣动,不禁皱起眉。

看不出这清俊漂亮的少年,竟然也有一手好功夫。

掌心忽然一凉,她低头,那只鸟赫然又被他塞给了她。

“你拿到了……就是你的了……”身后的人在嘶嘶吸气,语气挣扎,似乎说出这句话无比痛苦。

太史阑无心和他纠缠,这东西看起来也挺值钱,顺手往袖子里一揣,“哦,也行。”

反正这是个神经病。

她快步走了出去,一眼都不曾多看,身后那少年怔怔望着她背影,蓦然一拳狠狠捶在了床边。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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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阑可没人家心里那份惊涛骇浪,她出了门,发现那两个探子还没回来,再看一看,对面那座楼赫然也有探子在,她想了想,终于明白,估计先前乔雨润随意一抬下巴,她看错了,乔雨润应该住在另外那座楼,至于这座楼为什么有西局的探子在,先前不是听乔雨润说有贵客今晚参加夜宴么,贵客大概有了酒,休息在这座楼内,乔雨润为了拉拢或者表示亲近,把自己的属下拨了两个去护卫。

这才导致了她这场乌龙。

此刻时辰还早,她隐约听着外头喧闹未散,想必乔大人还在进行她的舌灿莲花演讲。

太史阑一向起了一个念头就要做到底,虽然中间出了点小挫折,却不妨碍她继续探索的勇气,她发出暗号叫来苏亚和护卫,让他们再次帮忙,把乔雨润那里两个探子也给引出去,再次大大方方闯进了乔雨润的屋子。

这回一进门就确定了,没错,一股又高端又洋气的香气,绝对的乔氏风格。

这回屋子里有妆台有铜镜有首饰匣,也有内室和床,一切都很整齐干净,不像用过的样子,太史阑胡乱翻翻,没抱太多期望,随即她立在室中想了想,确定这座楼的房间的格局和那座是一样的,换句话说,这屋子里也有暗间。

她按照那边的方位,果然很快找到了暗间,而且,如她所猜的一样,这屋子乔雨润没拿来做浴室,而是做了自己睡觉的地方。

果然不愧是西局的暗探头子,就算想走到日光下,平日里还是习惯躲藏到安全的地方。

太史阑直接走了进去,屋内就一床一桌,太史阑目光一掠,见床上齐齐整整,便知道乔雨润行事还是很小心的,不太可能随身带什么重要东西。

床上没东西,她目光落在桌上,桌上东西倒不少,笔墨纸砚,也有一些字纸,一摞一摞的堆在那,很随意。

一般人看见这样随意摊放的模样,也便知道,不会是什么重要东西,太史阑却向来思维方式和别人不一样。

她觉得不对劲。

乔雨润房内哪里都很整齐,为什么桌上这么乱?

纸张堆放着,内容一眼可见,确实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些练字的纸或者伤春悲秋的诗词,每张都可以拿到大街上展览。

太史阑忽然蹲下身,看了看所有纸的横截面。

然后她目光落在了一张压在中间的纸上,那纸有点皱,边缘有红线,和其余纸不同。

她慢慢将纸抽了出来。

纸上一排潦草的字“生黄芪两钱、生甘草一钱、生芥穗一钱、川贝母一钱……”

是个药方。

药方的右上角,还有个三角形的红色印子,仔细看却是西局的什么戳印,大概乔雨润办公时在别的文件上盖章,不小心压到了这张纸,以至于有一角印章盖到了这药方上。

太史阑也没细看,把药方小心地抽出,叠好塞在袖子里。

她看不懂药方,也不知道一个药方能有什么作用,但她超强的直觉告诉她:留住这个,说不准有用!

拿了药方,她转身就走,按照定律,一个地方很难有两个发现,再不走乔雨润就回来了。

等她出了门,回到自己小院,果然不多久,乔雨润那座小楼杂沓声响,那女人回来了,不多久,那里灯灭了,什么也没发生。

太史阑将药方折好,收起,凝望着那处黑暗,露出深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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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阙金宫,华堂深院里,宗政惠凝望着对面的容楚,眼神里露出的神色,却是震惊而愤怒的。

那样的怒意燃烧在她的眼眸里,使这看起来娇小柔弱的女人,一瞬间杀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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