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1)
听了他那“天真”的,漏洞百出的商业计划,沈微夏先是觉得他在寻自己开心,毕竟就周繁林那种心思狠毒的人,哪里会主动给别人好处。
转念一想,周繁林的能力也只体现在骗人上面,或许还真会干出这种没头脑的事,可惜他对此丝毫没有兴趣。
在沈微夏看来,那本就是他的东西,不过被他施了奸计夺了去,总有一天他是要夺回来的,哪里还用得着他给他这么点蝇头小利。而且为了这么点小利益,勉强自己天天面对这么个恶心的人,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因此只说,“谢谢周先生对我近况的关系,不过可能周先生不知道,这家店就是断了沈家那边药材的采购,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挂在那也不过稍微节约些成本,就是换一家供应商,也多不了多少钱。而且我目前也没有跟外边合作的打算,所以,实在抱歉。”
听了他拒绝的话,周繁林颇为遗憾,一张小脸耷拉着,看上去好不可怜,若是他的四个后宫在这,一定会将他搂进怀里,好好联系一番,可惜坐在他对面的是不解风情的沈微夏。
周繁林遗憾了一小会儿,注意力很快就被对方粉红色的嘴唇吸引了去,只觉得那粉嫩粉嫩的嘴唇,就像一快水晶果冻,恨不能瞬间化身为禽兽,扑上去咬上一口。
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只觉自己爱死了沈微夏那清冷的模样。
周繁林不知道,他之所以瞬间就被沈微夏迷住,是因为对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清冷的感觉,和曾经的周翔宇一样。
是的,周翔宇。
在周繁林内心深处,某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角落里,有一段恋兄情节。
一直以来,他都已夺走周翔宇拥有的东西为乐,而那段对周翔宇毁灭性的打击,更是让他心中颇为欢喜。
他以为,那是恨,刻骨铭心的恨。却不知,伴随着那偏执的恨,爱也在疯狂的生长,和那恨意缠绵在一起,让他对周翔宇的感情更为扭曲,只有给对方造成痛苦,才会让他感到快意。
也正因此,他才会不停地和曾经跟哥哥在一起的董云上床。连他都不知道,有时闭上眼喊的哥哥,好哥哥,到底是谁,会不会其中就有他的亲哥哥周翔宇。
所以极容易地,他就被和周翔宇拥有相同气质的沈微夏迷住。
没有他臆想出来的所谓的刻骨铭心的恨,没有那病态的偏执,周繁林极容易地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直视自己的感情,而在被沈微夏一再拒绝后,他对沈微夏越发满意,只觉得对方是上天为他而创造的爱人。
他发誓一定要将沈微夏追到手。
不过,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其他的三个男朋友分开。相反,他有些期待他们相处的情景。
至于董云,从来就没在他考虑范围之内,随时都可以抛弃。
见对方不再说话,沈微夏道一声再见便离开了。
而守在门口偷听的王思明也迅速撤退。
最近几天,富贵闲人王思明变得特别忙,他只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累过。为了帮卓少追媳妇,他可是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全搭进去了。
尽管那晚卓少说不管沈微夏的事,但王思明和他相识多年,又是个聪明绝顶心思透亮的主,对卓少自是了解透彻的。
知道他不会就这么放手,想明白不过早晚的事,又怕在这段时间里沈微夏被人抢走,卓少往后后悔,只好每天跟着沈微夏,收集情报,杜绝一切隐患。
因此,不管卓少愿不愿意,每天都能接到王思明的骚扰电话,无数次跟他报告沈微夏的行踪。
王思明是药膳馆的常客,大家都知道他表现出来的不正常的性格,也知他和老板是“好朋友”,因此对他的偷听无人在意。
就在王思明准备撤退的时候,一只大手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只听得身后戏谑的声音传来,“王少,这是在做什么呢?”
王思明一手捂住对方的嘴,极容易地就将人拖到了一处隐秘处。对方虽想挣脱,奈何他力气极大,竟是挣脱不得。
王思明慢条斯理地掏出眼镜,戴上,之后对着被推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对方就是一通猛揍。见人极容易就被揍晕了,又踹了对方一脚,不屑地撇撇嘴,“没本事就不要学人耍流氓。”也不想想他的武力能抗住的人不多。
摘下眼镜,王思明拨通卓少的电话,将方才听到看到的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周繁林要抢你老婆。
就这样,周繁林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把卓少给彻底得罪了。
挂了电话,王思明将被他揍得七荤八素的温如玉抗在肩上,弄了出去,他不能给嫂子惹麻烦。
从此开始了一段鬼畜攻和风流受相爱相杀的故事,不过,这是后话。
☆、被撞见“奸情”
正是晚上七点多,坐在床边看着小豆豆可爱睡颜的沈微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孩子胖嘟嘟的小脸。
白班的保姆在他回来后方才离开,而晚班的那个因为家中急事,昨天才请了假,他懒得再寻人来帮忙,便决定这几天自己带孩子。
门铃声传来,沈微夏有些诧异,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他这儿,总不至于那些人在药膳馆看热闹不够,又跑到家里来了吧。
当这屋子的主人还是从前的沈二少的时候,经常会有不少他的朋友带人过来玩,在沈微夏的记忆里,这根本就是个淫窝魔窟。
尽管如此,特立独行的沈二少还有个让沈微夏不解的地方,就是那间棺材房,从没有其他人进去过,他不能知道对方将它装修成那样的用意。
是因为寂寞么?那样复杂的感情,让感情略有些缺失的沈微夏不能理解。
而原主死后,接手他留下的烂摊子的沈微夏,便被他留下的无数麻烦弄得脱不开身,加之急于复仇的心情,也让他之后的生活颇为忙碌,除了偶尔的几次,连他都不曾到这儿来过。这几乎变成了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沈微夏快步走下楼,看了眼外边传进来的影响,正是一脸忧伤的许攸。
这个许攸的感情表现得太清楚了,连他这个感情迟钝的人都感受到了,这一年里他极力避开对方,却收效甚微,如今对方找上门来,沈微夏不知这又是要演哪一出。
都找上门来,总不能连门都不让人进,沈微夏叹了口气,将门打开,入眼的便是许攸那件大红色的羽绒服。
“沈哥。”许攸仰着头软软地喊了声,大约是天气太冷,他的声音略有些颤抖,称呼也变成了从前两人在一起时的那个。
他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仰望着沈微夏,那小眼神就像只可怜巴巴的求抚摩的小狗。一张小脸被那件大红色的羽绒服,衬得更加莹润洁白。
沈微夏早不怎么和原主的那群朋友联系,上一次和许攸见面,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了,如今再见,被他用这眼神看着,听着他这样的称呼,让他颇有些恍惚。
那群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的朋友,沈微夏还真不怎么看得上。每次一群人凑在一处,不是狎/妓泡吧,就是嗑药赌博,生活萎靡程度令人发指。
便是他们的身份,对想要复仇的沈微夏来说还有些用处,但沈微夏实在没那个精力和他们周旋,与其依靠他们,还不如自己更加努力工作。
也正因此,后来的他极少去参加他们的聚会,也正是因为他的退出,原本就不属于那个圈子的许攸,也追随着他的脚步离开了,重新回到了属于他的世界。
只可惜,这许攸并没有因此放弃曾经的爱,沈微夏至今能收到他,每天晚上的一条惯例短信,风雨无阻,从不间断。有时是告诉沈微夏自己的生活,有时是些关心祝福的话。
这举动甚至在沈微夏消失的那半年里,也不曾停止,等沈微夏回来时,手机几乎被他的短信挤爆。
说起来,周繁林装出来的那副模样,便和这许攸差不多,乖乖巧巧的,腼腆得很,你朝他笑笑,他还会脸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便是沈微夏这种。吃过周繁林亏的沈微夏起初对这个许攸颇为防备,只把他当做周繁林二号,觉得原主记忆中的人不过是他装出来的。
可是这么久,他冷眼看着,这才发现,这个许攸还真是个表里如一干净剔透的孩子。就是跟着那群人混闹了那么些年,也没学坏。也正因此,沈微夏对许攸的态度并不太差,虽不接受他的感情,但至少对他是尊重的。
如今对方寻上门来,纵使知道又有新的麻烦要来,他还是极为礼貌地说,“进来吧。”
许攸环顾和从前装修风格明显不同的房间,跟着沈微夏在沙发上坐下。“你先坐会儿,我给你倒杯水,喝茶还是饮料?”
“不,不用麻烦了,沈哥。”最后那句沈哥叫得低低的,连头都埋下去了。
“那就喝茶吧。”尽管知道对方并不是周繁林那样的人,但沈微夏实在不想陪他玩感情游戏,也没心思去猜他的少年情怀,自顾自地泡了杯茶摆在他面前。
许攸静静地看着那杯茶,不知在想什么,沈微夏便静静地坐在对面,等着他开口,一时间房间里静得很。
长久的沉默后,许攸喝了口水,突然开口问道,“沈哥,听说你有孩子了。”他问这话的时候神情颇为紧张,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一双大眼睛也是水雾朦胧。
尽管心里有些难受,他还是瞪大了眼望向沈微夏,似乎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又像在判定他接下来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沈微夏见他这副情根深种的模样,头痛得厉害,再次在心中大骂原主造孽,招惹了这么个人。瞧他这模样,竟是还没走出来。这毁掉少年爱情梦的坏人又得自己来做。
迎着他的目光,沈微夏点了点头,“嗯,外面说的是真的。”他说得很慢,很清楚,让许攸想假装没听见都不行。
从沈微夏口中听见这话,许攸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那被眼眶拘住的泪水,终于突破眼眶的束缚,奔涌而出。
他哭得很伤心,身体都在抽动,可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就那么默默地流泪。他的表情有些绝望,就好像他的世界被毁掉了一样。
沈微夏叹了口气,递了张纸巾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许攸,你是个好男孩儿,你不该继续把大把大把的青春,地挥霍在我身上,不值得。你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以后别再为我伤心,那些短信也别再发了。”
许攸接过手纸,紧紧地拽着,就像是拽着跟救命稻草一般。沈微夏将整合纸巾摆在他面前,又抽了几张递过去。
看着面前修长的手指,许攸好想一把握住,然后再也不放开,就这么一辈子牵着。他也好想说,我什么都不要,你以后就是跟别人结婚我也不在意,只要你偶尔抱抱我,跟我说说话,我就知足了,我愿意永远都陪在你身边。
可是这些话他早说过了,这些事他也早做过了,到底没能和对方重新在一起,反而被威胁,再这么样,就永远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许攸静静地哭着,心口疼得要命,终于记起自己身在何处,收了泪,只是人看起来还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悲痛得很。
犹豫了会,他用略带些哽咽的声音道,“沈哥,我能看看小宝宝么?”
沈微夏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
眼眶红肿的许攸来到小豆豆的卧室里,他缩着鼻子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孩子,眼眶又一阵阵发酸,在哭出来之前,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半天方才松开,眼泪也被咽了回去。
“他长得可真好看,以后一定和沈哥一样是个大帅哥。”声音悲苦,只让人觉得他说出这话时,用了多大的气力。沈微夏再次为他不值。
缩了缩鼻头,许攸道,“沈哥,我得走了。”
沈微夏将人送出门,许攸重新用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沈微夏,“沈哥,我答应了爸爸,明天就要去英国了,到了新的地方,我就会把你忘掉,可是,在走之前,能不能给我一个拥抱?”
沈微夏知道这些多余的温柔不仅没用,反倒会让对方陷得更深,正要拒绝,许攸就不管不顾地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嘴里嘟囔着,“就一会儿,沈哥,就一会儿,求求你了,不要拒绝我,我马上就走了,真的,就一会儿……”
沈微夏欲要推开他的手顿了顿,之后垂在了身侧。
陷在爱情里的人都是卑微的。想起从前的自己,对这个同样遇人不淑的许攸颇内心的苦楚,竟有些感同身受。
就在这时,只听得叮的一声,大门对面的电梯门打开了,里面站着的,正是拖着行李箱的卓少。
☆、20·和卓少同居了
不知为何,沈微夏不想让卓少误会什么,于是他抬手撑住对方的肩膀,将许攸从自己的怀里推了出来,动作虽然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
许攸红着眼看了眼沈微夏,又看了眼冷着脸的卓少。终于鼓起勇气对沈微夏道,“那沈哥,我走了,多多保重。”
说完嘴唇抿得紧紧的,直直地看向沈微夏,仿佛在等着沈微夏的挽留。那眼神明明白白地表示,只要对方一句话,他哪里都不去,他就陪在他身边,长长久久。
可惜沈微夏注定要让他失望了。只见沈微夏点了点头,“到那边照顾好自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然后开始一段新的生活。”话里话外都是对他感情明明白白的拒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听了他的话,原本就在默默流泪的许攸终于哭出声来,“嗯,沈哥,我会努力忘了你的。”说罢,冲进电梯,迅速地离开。
卓少在这期间,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出,到这时,也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面色也稍微好了些。
送走许攸,沈微夏只觉松了口气,这才看向站在身边的卓少。
“卓哥?”沈微夏有些不解地看向卓少,之后目光又扫到他身边的行李箱上。对上那张和小豆豆相似的脸,他实在有些不自在。
“我刚从帝都出差回来,家里水管破裂,遭了水灾……”卓少耸了耸肩膀,接下来的话没说,但他的意思相当明显。
尽管沈微夏心中疑惑,但自觉欠卓少颇多人情的他,在面对卓少的时候,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不管他多么不愿意,到底还是说,“卓哥,要是不嫌弃的话,这段时间久先在我这儿住吧?”
“嗯。”卓少“勉为其难”答应了下来,由着沈微夏替他拖着行李箱进了屋。
比起外边的冷冽,屋里暖和得紧,卓少冷得掉渣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他坐在沙发上,看到了桌上尚未清理的,两杯完全冷掉的茶,神色不明。
沈微夏重新端了杯热滚滚的,卓少最喜欢的花茶过来,顺手收拾了桌上的茶水,问道,“卓哥,还没吃晚饭吧?”
“没,下午的飞机,刚从帝都回来。”
“嗯,我去做饭,饭菜一会儿就好,你要不要先去洗漱一下,还是先在这儿坐一会儿。”
“我先洗个澡。”
做好饭菜的沈微夏便去屋里找人,看到穿着居家服装的卓少,恍然有一种时间回到了一年前的感觉,想起了那一段,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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