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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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矜深吸一口气,将指节在窗棂上敲了几下,想了想后才道:

“先关着吧,过两天再说。”

小福子领命而去,苏矜又沉默了会儿,忽的一转身,对青瑛说道:

“对了,去给小德子传个话儿,就说本宫明儿早晨有空,让他过来一趟,顺道带着本宫让他带的人一同过来。”

青瑛好奇,问道:

“小姐,你让小德子带什么人过来?”

汐蓉从青瑛身后拍了一记,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青瑛这才发觉自己的问题有些逾越了,苏矜却不以为意,笑容满面的回答道:

“自然是……有用的人了。去吧。”

青瑛这才点点头,咬着下唇,领命而去。

☆、第28章 《一品皇贵妃》

苏矜坐在软榻上替汐蓉剪花枝,青瑛走了进来说,内务府的小德子已经召过来了,问苏矜要在哪里见他。

想了想,苏矜将最后一枝百合剪好之后,递给汐蓉,然后才擦擦手,对青瑛说道:

“正殿吧。”

青瑛赶忙下去安排。

小德子见到苏矜走入,谄媚的上前行礼,苏矜笑着受了,刚一坐定,才见小德子将他身后那人引荐出来道:

“娘娘,这位是敬事房的副管事方公公,您上回吩咐说,想见一见他,奴才好不容易才说服他的。”

苏矜喝了口茶,笑着对小德子点了点头,道:“有劳公公了,本宫自不会忘记公公的好儿。”

小德子见苏矜已然领了他的情,那是笑逐颜开,一个劲的摆手说不敢,苏矜便没再理他,转首看向有些紧张的方公公,便让青瑛给他们俩看座,并上了茶,然后又让青瑛从宝匣子里取来了两块金疙瘩,放在他们的茶杯一侧。

小德子是受惯了苏矜的厚礼,倒没怎么惊讶,倒是方公公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从他看着苏矜的眼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很难相信,一个贵人会出手这般大方。

苏矜放下茶杯,让他们别客气收下了。再一次感慨,有钱的好处,虽然她穿的这副身子不那么受家族宠爱,但幸好母亲娘家富足,让她在宫里多了不少方便,省了不少麻烦。

方公公颤颤巍巍的收下了这一大笔横财,苏矜便转入了正题。

“方公公掌管皇上侍寝的记录吗?”苏矜放下茶杯,将手指在杯沿上打转,状似无意的问道。

“回娘娘,确由奴才记录。”

苏矜点点头,又道:“那……最近皇上召幸最多的妃嫔是谁?”

方公公想了想后,才抬头看着苏矜,笑道:“哎唷,娘娘这个问题不用奴才回答,宫里不都是传遍了嘛?”

苏矜挑眉:“本宫要你说。”

“是,是储秀西宫的彦良娣。皇上几乎日日召其侍寝。”方公公不知苏矜是何用意,但既然被主子问了,他自回答就是。

苏矜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将双手拢入袖中,踱步两回,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日日侍寝……真看不出来,彦良娣的功夫这般好么?”

方公公与小德子对视一眼,而后小德子才给方公公使了个眼色,方公公立刻会意,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对苏矜说道:

“娘娘,有些话咱们做奴才的不太好说,但……虽然事实如此,却未必没有内情。”

苏矜转身:“哦?”

方公公深吸一口气,道:“日日侍寝虽听起来是恩宠,但……事实却未必如此。”

这番话引起了苏矜的兴趣,她噙着微笑,再次坐到主位上,对方公公做了个继续的手势,只听方公公这才娓娓道来:

“想必娘娘也知道,但凡宫中侍寝的妃嫔,皇上都会下令‘留’或‘不留’,自从咱们皇上登基开始,除非在德妃娘娘那儿过夜后,皇上会下令‘留’,其他妃嫔皆为‘不留’。可是,彦良娣每回侍寝之后,皇上那里都没有发出过留或不留的旨意。”

苏矜想了想,便知道了方公公口中‘留或不留’是什么意思,皇帝的种,自然是他想留便留,不想留便不留,可彦良娣那……

苏矜眼眸微转,笑问道:“皇上不说留或不留,那就说明皇上想让彦良娣留下龙种咯。”

方公公听苏矜如是怀疑,便四周看了看,这才神秘兮兮的走至苏矜身旁,轻声说道:

“娘娘别误会,奴才的意思是,听养心殿伺候的公公们说,每回彦良娣都是独自一人守在咱们皇上龙床外头的,皇上根本没有让她侍寝过,所以,才不存在‘留或不留’的。”

苏矜蹙眉,疑道:“没让她侍寝?”

乖乖,这可是个惊天大秘闻啊。苏矜在心中叫嚣,没侍寝的彦良娣在宫里都敢如此横行无忌,那若她侍寝了的话,该是何等嚣张啊?

方公公点头,又道:

“而且不仅如此,还有一件事,奴才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矜将潋滟的目光转到方公公身上,见他一副明明很想说的模样,便弯起嘴角,顺意道:“公公但说无妨。”

方公公已然没了刚入殿时的紧张,总是听小德子说冷月殿的曦贵人如何如何大方,今日他也总算见到了,并且得了个天大的甜头,自然想着要在苏矜面前邀功,于是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以一只手挡住口鼻,方公公轻言道:

“皇上未让彦良娣侍寝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是,奇怪就奇怪在,每回彦良娣都会亲自派人来敬事房中要那‘补药’……”

“补药?”苏矜不解。没侍寝,她要落胎的‘补药’干什么?

“是啊。就是那种……补药!奴才就纳闷了,她都没侍寝,要补药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故意做出她侍寝了的假象吗?”

“……”

苏矜看着方公公,将他的猜测放在脑中想了想,觉得不对,彦良娣之所以会这么做,定然不是为了制造假象,因为受宠的假象,皇帝已然为她做足了戏,可是,若不是这样,那又是为何呢?

脑中灵光一闪,苏矜想到了一个人——华天峰。

“娘娘,娘娘!”

见苏矜失神良久,方公公不禁开口唤道,将苏矜的心神拉了回来,苏矜忽的笑得灿烂,将方公公看得头皮发麻之后,才对他招了招手,在他耳旁轻声吩咐道:

“公公可否替本宫做一件举手之劳的事?”

方公公急于表功,立刻应允道:“娘娘但说无妨,别说是举手之劳,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也绝不推辞。”

“……”

苏矜笑了,这个方公公跟小德子真不愧是一路货色,说起话来嘴里都没个把门儿的,不过这样也好。

在他耳旁偷偷嘀咕两声后,方公公便恍然大悟的点头称是,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替苏矜办妥——

严寒退却,春日到来。

青瑛从外头摘了一朵纯白的琼花,苏矜看到之后,觉得漂亮极了,青瑛立刻献宝般告诉苏矜,说储秀宫的琼花树全开了,美得不得了。

苏矜横竖无事,便想去看看那满园的琼花。

绿荷因为上回受了惊,休息了好些时日,最近才好些,可总不愿出门,苏矜知她心里委屈,也觉得十分愧疚,便拉着她一同前去,算是散散心。

储秀宫是选秀入宫的秀女住的地方,大多都是常在和良娣,一旦侍寝并升了位份,便会搬离储秀宫,另辟他所。

因为要容纳成千上百的秀女,所以储秀宫的建筑规模很大,不是一般宫宇可以比拟的,东有桃林,西有琼花,四季景色怡人,好像是在诉说着这后宫平步青云的起点如朝阳日升,春意盎然。

挑了一朵淡粉色的琼花,苏矜亲自为绿荷戴在鬓角,绿荷看出了苏矜刻意要讨好她的意思,心里虽然还是觉得委屈,但也不想苏矜太多担忧,便露出了最近一段时间的第一个微笑。

苏矜见她笑了,这才在她脸上轻轻刮了一下,主仆三人在美轮美奂的琼花林中相视一笑。

赏了一会儿花,青瑛又摘了几朵大的抱在怀中,还想伸手去摘,却被苏矜制止住了:

“好了,摘那么多咱们冷月殿也放不下,咱们赏玩赏玩也就罢了,再摘就不必了。”

青瑛看看绿荷,点点头,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苏矜怕绿荷累了,便提议说回去,改日再来欣赏。

正转身之际,却听见琼花林的尽头处,传来一阵喧闹。

苏矜她们走近一看,只见一个身上脏兮兮的单薄女子正以一敌三,对另外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拳脚相加。

看她们的打扮,应该都是储秀宫的秀女,本不想管她们之间的事情,可那脏兮兮的女子却突然朝着苏矜她们冲过来,撞翻了青瑛手中的几朵琼花,漫天花雨倾洒而下,另外几名秀女也追赶着跑了过来。

看到苏矜,她们一个个都止了步,你看我我看你,便赶忙将双手放在腰间,对苏矜行礼道:

“参见曦贵人。”

苏矜抬手,柔道:“免了。发生什么事了?”

三个姑娘支支吾吾的,其中一个比较大胆,站出来指着那摔倒的脏污女子,对苏矜说道:

“回贵人,袁常在偷了我们的财物。”

此话一出,便听那脏污女子大声说道:“你们胡说!这些东西是我的,我才没有偷你们的呢。”

绿荷见她们之间形势有些不对,便将苏矜拉至身后,摆出宫人的老资格,严肃的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贵人面前,休得胡言。”

绿荷也算是宫里的老人,平日里见惯了那些有威望的姑姑们如何训斥,摆起一张脸,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当场便将那几名秀女吓得脸色苍白起来。

“这些都是赌注!她们赌钱输了,这些东西自然归我,现在又想要回去,算什么?”

“……”苏矜看着眼前这脏兮兮的姑娘,觉得她虽然身材纤弱单薄,但身上却难掩一股侠气,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很特别。

那三名女子听她道出了实情,纷纷跪下向苏矜请罪,因为宫里严禁赌博是每个人都知道的规矩。

但苏矜却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噙着嘴角,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见苏矜知道了真相,却不问罪,反倒问起了她的名字,面上一愣,良久后才呐呐道:

“袁月如,九品外委把总之女。”

九品外委把总……于宫里而言,确实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难怪那些秀女们会联手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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