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1)
火凤却是对化形并不热络。如今只是在墨沉舟肩上探头探脑,盯着她的手腕口水直流。然而它却是知晓虚天镯是墨沉舟的极大的秘密,倒也懂事,不在有旁人的时候进入虚天镯,只是想到其中的灵草,还是忍不住咂咂嘴。
这个家伙一副馋像,就令墨沉舟心中一哼。之后便拜过苍祖,带着它与秦臻一同返回昭云峰,见得越沧海正翘首以盼,越加不耐,然而忍了忍,还是不客气地说道,“带路!”
越沧海如今着实怕墨沉舟又半途变卦,却是无视了她的态度,随手抛出了一柄如意,往天上一抛,眼看着如意迎风变大,方笑着道,“路途遥远,道友便与我坐这法器一同前去如何?”
顺风车谁不爱坐呢?墨沉舟耸肩,便与秦臻一同上了如意,冰凰火凤却是被在湖都天境憋得狠了,如今却是飞在如意旁,十分欢快。越沧海却是见众人坐稳,便也侧坐在如意上,一同向着南方而去。
而在遥远的北荒灵绝之地,寂静无人的山峰莽林之中,一名白衣秀士缓缓地行着,待得走到了一处,眼见得前方被围得严严实实,又竖着木牌警告不准进入,目中便闪过几分难以描述的情绪。
再向前,一直走到了一处空地,只见到了那一具巨大的凤凰的尸体,他才终于叹息着抚上那凤凰,闭目道,“彩羽。”
他爱惜地抚摸着它,轻声道,“好彩羽,我来了,咱们一起回家。”当年下界,只有它愿意陪伴自己前来,却没有想到,终成了它的陨落之地。连涅槃都没有来得及,想到这里,他的目中便露出悲伤的表情。那个时候,眼看着它跌落进此地,而随后,他便被镇压。这万年来,宗门没有了,他成了孤魂野鬼,便是为它收尸,都有心无力。
他惨笑一声,目中微微湿润,手中一道光霞而过,只见得这凤凰消失在他的手下,这才望着南方喃喃道,“这么多年,我们都在争夺什么呢?宗门,好友,还有你,我全都失去了。而如今,我还要再做一件事。如果是彩羽,一定会认同我的吧?我只是,想要为宗门留下传承而已。”
一声叹息响起。
这人却不知晓,那遥遥相对的高塔之中,正是他万年之前的,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是boss出场前的预兆么?飘走~~
☆、第198章 初见
墨沉舟无聊地坐在如意上,听着越沧海絮絮叨叨。
经历了沐阳宗的一场大战,如今修真界真是太平了不少,至少拦路抢劫什么的,如今是没有了,憋得墨沉舟十分痛苦。秦臻这种时候,向来是闭目入定的,墨沉舟只能在这么个时候,听听越沧海对她介绍一些越家与晓月家的事情。
晓月姓唐,却是百幽狱中唐祖的本家。越家与唐家世代居于修真界极南方的天戈城中,与百幽狱相距不过一州之地。天戈城算是修真界南方最大的城池,其中修士无数,然而最大的世家,还是要数唐家与越家了。越沧海与晓月倒也算青梅竹马,又兼两人都是嫡系,因为姻缘订的极为顺利,若不是几十年前越沧海突然犯二,只怕如今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听到这里,墨沉舟就觉得越沧海有病。
堂堂越氏少主,有什么不得已要不得已到连喜欢的人都不敢娶,唯恐害了心上人呢?若是墨沉舟,谁敢碰她一根手指头,管他分家嫡系的,一剑将他们全都斩了也就完了。既然不拿她当亲人,谁还犯贱倒贴呐!
越沧海却是在墨沉舟鄙夷的目光中苦笑了两声,他当然晓得墨沉舟的暴脾气,一旦翻脸,真是六亲不认。想到这里,他就是心中一凛,迟疑了半晌,方对墨沉舟说道,“还有件事。”他咳了一声,却是觉得毕竟是家丑,不好说出口,然而还是狠了狠心道,“如今我父亲也在天戈城中,他那人……若是与你有怠慢之处,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与他计较。”
“难道我招惹过你父亲?”墨沉舟一皱眉,默默地回想了一遍从前得罪过的家伙,却是毫无头绪,不由疑惑地问道。
“你不是斩了天海么。”
“你们越家,还有完没完了?!”墨沉舟不快地说道,“我又不是杀人狂,当年若不是越天海找死,我会上赶子去杀人?从你开始,多少人冒出来找我麻烦了?真以为我是好惹的是吧?!”看在同在百幽狱,墨沉舟也就认了,却没有想到越家竟然得寸进尺,真是不知好歹,想到这里,墨沉舟便哼道,“那越天海,真的人缘这么好?”不仅如此,上一世竟然还能将越沧海拉下马,究竟凭的是什么?
然而越沧海却是沉默了许久,脸色微微变色。隔了许久,方才叹道,“不说你,我难道就喜欢天海么”他眯着眼睛幽幽道,“这些话,本不该与你说,然而你我之间,也算是交情莫逆,说说倒也无碍。自小到大,我那父亲的眼中,哪里有我的存在呢?只恨不能将天海当做自己的儿子抚养了,就连这越氏少主,若不是嫡系的长老一力坚持,只怕也被我父亲交到了天海的手上了!”想到这里,越沧海的心中越加抑郁。
他的母亲早逝,唯一的亲人唯有自己的父亲。却没有想到自他十岁那年,父亲欢天喜地地将那越天海母子接到了府中,从此以后,自己便仿佛父亲的仇人一般。
那个女人,越天海的母亲,是父亲的青梅竹马。因身份不够,被族老嫁到了分家去,却没有想到不过几年,那人死了。就那么一个女人,父亲竟然也不嫌弃,将那母子接来之后,甚至将越天海视作亲子一般,连他也要靠后。不,不是靠后。那女人一副柔弱的模样,每见了自己一次,必要在父亲面前表现出一副被爱人背叛了的痛苦样,有的时候还会卧床不起。不过几次,自己便被逼出了家门,跟着族老居住。若不是自己天资不错,引得族中重视,只怕连立脚之地都没有了。
那个时候,越沧海是庆幸母亲早逝了的。不然就算还活着,也会被那女人活活气死。
不过她也没得好,不过几年,竟然被越家的仇家斩杀在了父亲的面前。活该,谁让,她是越氏族长的心上人呢?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父亲全力栽培越天海,只是为了要将族长之位传给天海,而也是那个时候,天海与分家,才会滋生起了勃勃的野心。谁能想到,会有那么一个傻瓜族长,弃了本枝的嫡裔,哭着喊着要将权利交到分家的手上呢?
虽然成为越家少主,可是越沧海的地位并不稳固。亲生父亲还瞪着眼睛要找他的错处,以便废了他呢。所以那个时候,得知越天海死在了墨沉舟的手上,他是真的松了一口气的。然而从那个时候起,父亲仿佛疯狂了一般,只认定是自己与墨沉舟联手害了他心上人的儿子,想着要如何报复。有这样的父亲,他如何敢迎娶晓月?实在是怕极了某一天会见到父亲杀了自己的妻子,就只为了让自己痛苦。
可是装作对晓月冷漠,这不代表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另嫁他人。难道他不知道讨了晓月欢心比什么都强?只是不能这样做。之所以请墨沉舟前来,也不过是看晓月对墨沉舟极为信服,又肯听她的话。只要墨沉舟代他在晓月面前转圜,只要过几年他能够结婴,如今分家之中越容海又愿意奉他为主,到时就不需要惧怕父亲,自然会迎晓月过门。
越沧海叹了一声,捡能说的说了些,却引来了墨沉舟的八卦之魂,凑近了问道,“喂,那越天海,不是你父亲的私生子吧?”有这个可能呀,不然再心怀宽广的男人,莫非真的那么博爱,喜欢养别人的儿子,还养得连自己亲儿子都靠后了?
“不是。”越沧海皱眉道,“分辨嫡系分家,我越家自有手段。越天海不是我父亲的孩子,这点我能够肯定。”
贱!
因越沧海所说,墨沉舟便对那越家的族长下了一个结论。
将分家的孩子视若亲生倒也罢了,可是若是连自己亲生子都视作仇人,简直如同畜生一般。想到这里,墨沉舟便想到了当年的沈磊,可不是和越沧海的命运酷似,一想到这里,便又想到那沈端方一家,只觉得说不出的恶心,便小声道,“那要不要我帮你……”一边说,她的手便一边在脖子上一抹。
越沧海却是瞪起了眼睛。每次和墨沉舟在一起,他都会觉得自己的下限在一刷再刷。眼前是个什么情况,这位竟然挑唆儿子去干掉自己的老爹?饶是越沧海也是脑中一晕,之后扯着嘴角道,“你让我杀我爹?”
“自保而已。”墨沉舟却是嗤笑一声。这样的人,她最知道了!看看沈端方便知道那位族长是怎么想的。“你信不信,这几年那位没动你,是因为你没回天戈城吧?”见越沧海点头,便冷笑道,“这一回为了晓月,你自投罗网,看着吧!等你这次回去,你不先宰了他,只怕他要先下手斩了你!”
类似这种“情圣”,想到的从来都先是他的心上人,至于什么越沧海这样儿的,在人家眼里,那就是背叛了“爱情”的证据,除之后快方是人家心中所想,哪里还跟你讲什么父子情深呢?
然而越沧海迟疑了半晌,方才犹豫道,“就算如此,我也不能……毕竟是我的父亲……我……”
“随你好了。”简单的说,越沧海的死活干她墨沉舟屁事,跟他说这么些,已经是看在越沧海和自己这几年交情不错的份儿上了。至于其他,这人又不是当年的沈磊,那是自己亲哥,墨沉舟方才出手,如今她可真没有那么多的爱心用在越沧海的身上。
越沧海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如意上又恢复了寂静。百无聊赖之时,墨沉舟却猛地听得头上飞舞着的冰凰火凤突然发出了欢快的鸣叫,这般活泼却是让她一怔,之后便见得眼前两道流光向着下方扑去。她心中一动,便也随着冰凰火凤飞去的方向看去,却见得这两只,竟然飞落在了云层下方一名白衣秀士的肩头,神态中颇带亲昵。
冰凰火凤虽然年纪不大,然而这般对个陌生人亲近却极为不可思议。墨沉舟心中好奇,便向那人看去,却见得那人一身白衣,一头长发披散在背上,飘逸如仙。脸上带笑,竟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望之可亲。
看到这里,墨沉舟心中一凛,只觉得眼前这人,竟然能在不动声色之间令人生出好感来,这样的人,若是敌人,真是危险。更加上这人的修为连她都看不透,然而一身气势,却隐隐与沈谦仿佛,竟然是一位化神修士。只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有将这人与修真界如今成名的任何一名化神修士对上,更令她戒备起来。而秦臻,此时也感觉到了墨沉舟的心情,睁开了眼睛向着那人的方向看去。
而眼见墨沉舟这般戒备,那人却并不恼怒,反而飞到了如意之侧,落在了离三人不远不近之地后,先是宠溺地抚摸了火凤的头一下,将两根灵气四溢的灵草喂入冰凰火凤的嘴中,这才对墨沉舟拱手道,“东海散修罗宁,见过道友。”
眼看着这两只凤凰傻了吧唧地将陌生人喂的灵草吃了,墨沉舟恨不能一只凤凰身上踢上一脚!陌生人的东西,那是能随便吃的么?话说每天她提供给这两只的灵草,可是从来都没有少过,怎么就这么馋?!眼见这人身为化神,却有与自己等人平辈论交之意,墨沉舟虽因这罗宁自认东海修士而多有戒备,却还是沉声道,“凌云宗墨沉舟,见过前辈。”
罗宁却是微微一笑,淡声道,“修罗沉舟之名,这几年我也多有听闻,如今得见,却也算有缘。”之后他笑道,“却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家伙是你的灵兽,当日我一时疏忽,将它们忘在了药园之中,累得道友担心,却是我的不是了。”
这人坦然承认自己便是当年带走了冰凰火凤之人,便令墨沉舟面色一缓,毕竟这人所做,实在对冰凰火凤相助甚大,然而又想到当日冰凰火凤做下的好事,却又带了几分的心虚,咳了一声道,“这两只凤凰多有进益,晚辈感激不尽,只是这两只颇为调皮,却是……”天哪,不会是这位发现药园被清空,如今来找麻烦的吧?
罗宁见墨沉舟眼珠子乱转,却是微笑道,“那药园,是当年我机缘巧合发现。如今此界之中,只剩这两只凤凰,留着也是浪费,倒是这两只颇为可爱,倒叫我喜欢。”
听得罗宁夸奖,冰凰羞涩,而火凤此时,却是双目发亮,只觉得找到了知音,得意得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此副本不仅要和boss过招,还要交代沧海兄的苦逼人生,真的是好忙~~
☆、第199章 拜见
突然出现一名陌生的高阶修士,对你说我喜欢你的灵兽,对你们大家很有好感,你信么?反正墨沉舟是不信的,看越沧海的样子,也是带着几分揣度。倒是秦臻十分淡然,就令墨沉舟神色微缓。
秦臻对旁人的气息极为敏感,却丝毫都感觉不到这罗宁的半分恶意。这样的情况倒是分了两种,一种是这罗宁真是个好人,倒也罢了。而另一种就麻烦点儿了,说明这人实在是太会隐藏了,若是这样,墨沉舟就小心了许多,毕竟这可是个化神,一个不留意,只怕是要伤亡惨重的。
想到这里,墨沉舟便不着痕迹地向秦臻的方向靠了靠,两人的手便交握在了一处,灵力也开始相互交融了起来。
就算到了现在,罗宁竟然都是一副温和的笑容,完全不将墨沉舟的敌意当做一回事儿。眼见到他这般,越沧海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笑道,“晚辈越沧海,敢问前辈往哪里去?”千万别说和咱们同路啊!
这年头,向来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越沧海一番祷告完全没用,却见得罗宁笑着说道,“我要去天戈城寻一种灵草。听说修真界最大的商家也在天戈城中,却是要去碰碰运气。”
“那还真巧。”越沧海憋着气哈哈笑了两声,之后好奇地问道,“前辈想要什么灵草。”
“炼虚草。”罗宁此言出口,越沧海还在努力地回想这般偏僻的灵草的出处,墨沉舟却是猛地抬头看了一眼罗宁,掩住了心中的波动。
那炼虚草极为稀少,这整个修真界中都不一定有一株。之所以知道炼虚草,墨沉舟也还是因为从前在虚天镯中的典籍中见过,因此还有些记忆。可是那炼虚草,却是一种药性极为古怪的灵草,只有专注炼化死气的邪道修士才会寻找这种灵草,却是因为炼虚草中的生气,可以抑制住那些死气,保证那修士不被死气完全侵蚀。又或者……这个时候,墨沉舟方才仔细地观察这罗宁,却见得这人虽然看似无恙,然而一张脸却带着几分苍白,带上了几分死气,心中便带了几分猜测,恐怕这人被死气所伤,如今却是等着炼虚草压抑死气。
而那罗宁,却是感觉到墨沉舟的打量,之后缓缓颔首。这时越沧海却皱眉道,“罗前辈,晚辈便出身越家,对家中所有之物也颇为知晓,然而您说的炼虚草,我却从未听说过。”
罗宁却不见失望,只是淡淡地笑道,“炼虚草有没有,我是知晓的。”他却是对越沧海说道,“每一族中,都有不少的秘辛。你不知道也不稀奇。”见越沧海皱眉,便继续道,“我的手中,也有不少稀罕之物,等到了天戈城,自会有人愿意与我交换。”
他倒是坦荡,身怀奇宝既然也不遮掩,竟也不担心这三人杀人夺宝。而因他这般坦荡,越沧海便生出几分好感,又对他口中的炼虚草极为好奇,也不管墨沉舟的烈火眼,只招呼罗宁坐上了如意。
之后的一路,罗宁却是与越沧海言谈甚欢。他的知识极为广博,不管什么都能言之有物。特别是越沧海于修炼上的疑问,哪怕是极为艰涩的,到了罗宁的口中,也变得极为简单。墨沉舟虽然不做声,然而却也颇有所悟。而那罗宁,却似乎对墨沉舟颇有几分另眼相待,修炼上的问题,总是能直指墨沉舟如今的瓶颈。
一路之上,连墨沉舟都对罗宁有了几分改观,而越沧海却是升起了几分拉拢之心,便笑问道,“前辈修为深厚,晚辈极为佩服,可是为何只做了散修,不愿被供奉?”这样的化神大能,在修真界中算是能横着走的了。到了那个宗门,也得被当做爷爷,可是这罗宁,却是只自称散修,虽自言出身东海,言谈间却对东海并不如何眷恋,就令越沧海心中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罗宁的目光黯淡了片刻,方淡淡地说道,“当年行事踏错,得罪了仇家,使得罗某无法擅动,然待得仇家已殒,我的宗门却已然灭亡,罗某心中痛苦,却只能做个散修。”
这一不小心戳到了人家的伤疤,越沧海却是有些讪讪,罗宁见他不安,却是宽慰道,“你也无需介怀,天道循环,我的宗门湮灭,固然令我痛彻心扉。然而只要能够找到传人,我的道统却还是能够流传下去。”他这才叹道,“只可惜我深受重伤,不过百年性命。如今只盼能寻到炼虚草,饶我几年时光,让我能够找到能够接受我的传承之人。”
见他如今念念不忘的却还是寻找传人,便是墨沉舟心中也感觉到几分凄然。然而一抬头,却见得那罗宁正在看着自己,目光复杂至极,便微微皱眉,只觉得此人颇为古怪。而罗宁见她如此,却是心中叹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面上也透出几分疲惫。
若是他所料不错,这孩子便是即墨青蘅想要遮掩之人。只要,只要她能够承了自己的人情,哪怕日后她不会接受自己的传承,可是却也应该会在自己陨落之后,代替自己寻找传人,到时宗门的星火,也还可以继续燃烧。
想到这里,罗宁的手便死死地握紧。
这一路便无话,待得越沧海的眼前,现出一座巨城之时,他的目光便微微一亮,对着正闭目的三人说道,“到了。”
墨沉舟张眼,便见到一座极为广大的城池,数十丈的城墙上,竟带着无数的巨大的法宝,正面向四面八方,随时可以启动。而城池的城门外,正有无数的修士出出进进,极为的热闹。眼见得越沧海的如意落了下来,墨沉舟侧头,便见得越沧海笑道,“城池一里之内,是不准修士御空飞行的。左右不远,我们还是走着去如何?”见墨沉舟目光危险,只能拱手道,“墨真人,委屈一下吧!别说你,就是我爹,也得按着规矩来。”
谁出的狗屁规矩呀!墨沉舟默默腹诽,然而见身为化神修士的罗宁也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却也忍了下来,只讥讽道,“天戈城的谱儿可真是不小!”
“还好吧。”越沧海抹了一把汗方小声道,“建城时便流传下来的规矩了,天戈城外,不到大乘,谁都别想飞!”
墨沉舟一边听,一边果然见得远处的城门外,正有元婴修士来去,便也不再多说。几人都是高阶修士,行动倒也极快,不过一瞬,便已入了城。站在城中青玉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墨沉舟便目视越沧海,却见他犹豫许久,还是说道,“我们先回越家,明日前往唐家拜见如何?”
墨沉舟冷笑一声,只看着越沧海,后者被她的目光激得一激灵,讷讷道,“这些年,你助我越家良多,我家中的各位族老想结识你很久了,倒不如前往族地一见如何?”
“怎么,担心我去住你家,寻个由头宰了你爹?”墨沉舟却是晓得越沧海所想,不耐道,“若是不招惹我,我疯了去找他的麻烦,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以为我很闲么?自作多情!”
可是那位,是一定会找你麻烦的!越沧海苦笑一声,便虚引着沉着脸不做声的墨沉舟与秦臻,还有面带好奇的罗宁望着族地而去。一边走,一边听到罗宁问道,“这是怎么了?”
越沧海心中苦闷,便含糊地说道,“沉舟和我爹有几分过节。”
罗宁的眉梢微微一挑,之后便又恢复了云淡风轻。之后却是笑道,“这世上,有什么解不开的过节呢?”就算解不开,可是若是其中一方突然死了,可不就迎刃而解了么?然而这话,罗宁却不说出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向着墨沉舟的方向看去。
他却是有些多虑了。若是这孩子,真的上应贪狼,只怕手段,也不会简单,又何须他在这等小事上处处照拂呢?这个样子,可是无法成长的。
这可是血仇!越沧海暗暗腹诽了一句这位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边陪着笑引着三人一路前行,直到来到了一处占地极广的宅院,这才挺直了腰板,对护卫此间的众多修士缓缓颔首,便带着三人在这些修士们好奇的目光中向着迎客厅而去。
墨沉舟一进入此地,心中就是微微一动。这巨大的厅堂之中,如今正坐着五名老者。正上方的一位,赫然是一位大乘修士。而侧坐在他两侧的四人,竟清一色的化神修士。墨沉舟暗道怨不得方才那些护卫这般简单便将自己放了进来,却也难怪,换了谁进来,再有歹心,遇上了这么庞大的阵容,只怕也要轮回一把了。
而那最上首的老者,却是含着笑意向墨沉舟看来,一边看,一边对她笑问道,“你可是墨家的沉舟?”
这是长辈,墨沉舟却是低声应是。却听得那老者笑道,“好孩子,你不错。”见墨沉舟抬头,便笑道,“你和沧海的交情,我们是知道的。还有这几年你交到他手中的生意,我们都承你这份情!越、墨两家万年交好,你和沧海感情好,我们是真的很欣慰,也望你们今后也要如此,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事情生分了。”
他下手的一名老者也笑道,“沧海这孩子,心肠软,重情!虽然这是好事,可是却容易被小人可趁。若是来日有危机,还望你看在你们的交情上多多援手。”
说罢,这五个老头儿却是都呵呵地笑了起来,之后全都眼含慈爱地向越沧海看去。
这么受欢迎,这越沧海一天到晚在担忧什么呀。墨沉舟实在不能理解越沧海的大脑回路,便也笑道,“各位老祖这话倒是见外了,不提两家交情,我和沧海感情一直都很好,无论如何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话说完,这五个老头儿看向墨沉舟的目光越加温和起来,之后却是纷纷慷慨解囊,邀三人落座之后,便将两个储物戒交到了墨沉舟与秦臻的手上,算作见面礼,越发喜得墨沉舟眉开眼笑。因得了好处,却是越发的嘴甜起来,直说的这几个老头儿笑得无比开怀。
越沧海在一旁听得浑身发寒,越发觉得墨沉舟这厮不但心狠手辣,而且还十分的无耻,这般没有下限,真是令他自愧不如。而此时,在又一轮笑声过后,越沧海便听得那大乘老者抹着眼睛笑道,“墨家好运道,得了你这么个好孩子!沉舟,且在天戈城住下!让老祖好好招待招待你!”
这话刚落,却听得堂外一声冰冷之音道,“杀了我族子弟,几位族老不思报仇,又为何以这小畜生为座上宾?!”
墨沉舟便见到这话传来,越沧海的脸色,突然微微发白。
作者有话要说:沧海兄,其实,你的下限也很低呀!~
☆、第200章 悲愤
这话一出,墨沉舟就心有不虞地拿眼去看越沧海。
她虽然对越家长辈颇为尊敬,然而这般不依不饶,也确实是触及了她的底线。当即,她的手便在衣袖中隐蔽地变化成了兽型,而她身旁的秦臻,虽然面色不动,然而背上的灵剑,确却是微微发出一声清鸣。
而堂上越家的五名老者,脸上突然难看了一瞬,之后墨沉舟便见得坐在最下手的一名老者眉头一皱,轻咳了一声后方淡淡地说道,“天河,不说越家与墨家的交情,便是依你如今的修为,也不该对一位元婴后期的前辈不敬。什么小畜生,这样的话,你大可不必再说!”这老者语气中虽然淡淡,然而说起话来并不留情。墨沉舟见他出言,便默默地冷笑了一声,直向着门外看去。
便见得逆光的门外,慢慢地走进来一名英俊的中年男修,一身修为竟然是在元婴中期,虽然英俊无比,然而眉目间满带戾气,看向墨沉舟的目光竟有说不出的恨意。
听得那老者这么说,这男修脸上变色,冷道,“什么时候,各位族老竟然如此胆小?墨家又如何?杀了我越氏的族人,便是墨氏族长也要给我抵命!”
这话出口,方才说话的老者脸色一冷,沉声道,“你是在与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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