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左泰却是用尽了全身的灵力,方才抵御住墨沉舟的这一剑,之后便看到此景,脸色剧变之后,怒声道,“墨沉舟!你是真要将我沐阳宗赶尽杀绝不成?”
“论起无耻,你沐阳宗若称第二,只怕没人敢称第一!”墨沉舟只觉得这沐阳宗的修士,竟然都是这般的无耻,直叫她说不出话来,“两宗对持,你杀了我们那么多的同门,如今竟然还来问我是不是要将你们赶尽杀绝?!对!杀我同门,我就要你沐阳宗一门陪葬!”
此话说完,墨沉舟却是暴喝了一声,浑身灵力鼓动,又是一剑劈下,“杀!”
这一次的剑意浩瀚无比,便是连左泰都不敢抗衡,却是卷起身边的数人向着别处退去,却是眼睁睁地看着余下的众人皆被墨沉舟一剑绞成了肉酱,却是心痛欲绝地怒喝了一声,向着墨沉舟的方向看去。却在这一眼之后,化成了狂喜之色。
但见得墨沉舟已然支撑不住,猛地一口血喷了出来。之后却是浑身的鳞甲爆裂开来,却是无数的血肉开始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灵力开始崩解。
墨沉舟只觉得浑身都被可怕的灵力冲击着,丹田中的元婴已然开始震动了。她的心中一狠,却是再次自脚下的大阵抽出了无数的灵力,之后陡然脱出大阵,向着左泰的方向扑去!而在她的身后,郁军与闵恒也是飞出大阵,向着那沐阳宗的修士而去。
这二人却是知晓,墨沉舟此时只怕是要拼命,虽然他们对于元婴之上修士的斗法无能为力,然而却是能抵御住余下的那些金丹修士。生死关头,却是也不在意自家的生死。
而那左泰见到墨沉舟冲出,却是大笑一声,脱手就是一面青色小镜飞出,迎空一照,便是一道奇诡的青光向着三人扫来。墨沉舟却是怒叱一声,一剑将这青光击散,之后弃剑,瞬间便到了那小镜的面前,一拳便将那小镜击得粉碎,之后满目的暴戾向着左泰一看,浑身一阵雷电游走,一只闪烁着紫色雷芒的拳头一拳轰到了左泰的面前!
这一拳带着雷电之声,左泰却是不敢相抗,他向一旁散出,却陡然感觉到丹田之中灵力一滞,他骇然地看向墨沉舟,便见得她的面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之后在场的众人,便见得一个巨大的紫色雷球自她的脚下出现,瞬间便将二人包裹在了其中!
只听的那雷球之中,发出了无数暴戾的雷鸣之声,逸散出来的狂暴之力,竟然使得众人都心生战栗。而此时,杜晨却是长啸了一声,二话不说便祭出了一方青玉镇纸,向着那沐阳宗的修士压去。那些修士本就中了丹毒而有些无力,此时虽然全力抵挡住了杜晨的镇纸,却是被已到了近前的闵恒二人数剑便斩落殆尽。
而直到数十息之后,众人便听得那雷球之中,一声可怕的巨响,一道连雷球都抵挡不住的可怕的冲击力向着四周冲击而来,众人在这股冲击力之中都是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此时那雷球方缓缓地消散不见,而其中,正有一名浑身浴血的女修踉跄地扑了出来。
此时她的浑身,当真是血肉炸裂,无数处露出了白骨。而她的腹部,一个巨大的伤口赫然无法遮掩。那本来美貌绝伦的脸上,此时却是血肉模糊一片,而那之前的兽型却是再也维持不住,现出了本来的样子。
周婉却是瞬间便来到墨沉舟的面前,将她扶在自己的怀中,之后无数的灵丹不要钱一般往着墨沉舟的嘴里塞去。直到好久之后,墨沉舟方缓过一口气来,却是有气无力地对着周婉说道,“这人果然无耻!竟然想要自爆!”若不是她发现的快,拼着重伤将左泰的自爆打断,只怕此时的这几人都要交待在这里。可是就算如此,那之后的灵力冲击,也险些要了她的命。
周婉却是不多说话,只是默默地让墨沉舟更舒服地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轻柔地将她面上的血水抹去,却听得墨沉舟的嘴又张了张,声音太虚弱,她便将耳朵贴了过去。却是在她又说了一边之后,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柔声道,“别担心,那些储物戒都是你的。”
我勒个去的!竟然是在说这个!也赶过来的杜晨真是无语问苍天了。那方才墨沉舟击杀了沐阳宗无数修士的英姿却是一下子消散。都差点没了命,竟然还在惦记那些人的储物戒,这算不算要钱不要命?好歹她也是一峰首座之女罢?怎么竟然这么扣?!
然而腹诽中的杜晨,却是在周婉一眼看过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来,立时便亲自飞向那些沐阳宗修士陨落的方向,收拾起那些储物戒来。
而此时,最大的危机不见,众人的眼中都带了几分轻松。却是都带了几分笑意围在了墨沉舟的身边留意她的伤势。见她的伤势虽重,然而却并不影响根基,却都松了一口气。
待得杜晨将那些储物戒收集齐了交到墨沉舟的手上,墨沉舟终于也有了力气撑起了身子。她却是毫不客气地将那左泰的储物戒收起。之后却是将余下的储物戒平分给在场众人,含笑道,“若不是诸位压阵,墨沉舟也不敢这般冒险,不过是一点心意,却也不要推迟了。”
墨沉舟大方的时候,却是万事不看在眼中的,杜晨与她相处日久,对她的脾气了解得不得了。因此便将那些储物戒抓在手中。而余下众人见此,便知晓墨沉舟不是客套,便也含笑收下。而心中却都对这冲阵在前,利益均摊的同门多了十分的好感。
而众人却是休整了一阵,便向着罗天峰而去。罗天峰此时高阶修士俱空,剩下的修士却是被众人轻松地斩杀。而直到此时,看着罗天峰的一片荒凉血色,众人却都沉默了起来。
及至罗天峰顶,墨沉舟等人便见得那猛烈的山峰之中,云柳的头颅在随风而动。此时她已然不似活着时那样的光鲜,可是众人却还是从那干枯的脸上,看到了极致的安宁的微笑。
数名柔云峰的女修奔了过去,将她的头颅取了下来,之后便抱着她的头颅伏地痛哭了起来。而墨沉舟众人,却是皆站在一旁,一手附上胸口,对着这位宁愿战死都不愿退后的首座真人深深的一礼。
而墨沉舟的心中,对这人的感激,却是更加的强烈。她就算是那样的情况,却还是护住了端木锦和杜朗,而且还维护了他们的名声,不管是为了什么,都让她无比的感激。
低声安抚了那些女修几句,墨沉舟便示意闵恒昭告常州全境此次战果。而之后,便急招凌云宗同来的修士尽快入驻罗天峰,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布下了一个护山大阵,这才松了一口气。
同意了那些柔云峰的女修要护送云柳的头颅返回凌云宗之事,墨沉舟迟疑了许久,却还是将这常州四周的地图取了出来,之后却是指尖在其上轻点数下,点着其上那些沐阳宗所在的外门道场,面上就露出无限的杀机。
罗天峰只是第一步。
她要让这天下人都知道,伤害了她墨沉舟的亲人,她的同门,她就会让那些宗门,付出血的代价!
☆、169灭宗
常州一战,沐阳宗化神修士战殁,诸宗皆惊。并且再一次对凌云宗深深的敬畏起来。
而那位传说中越阶斩杀化神修士的杀神墨沉舟,却是将常州境内的沐阳宗修士赶尽杀绝之后,还不知足地向着沐阳宗其他的道场而去。数月之内,以常州为中点,向外辐射的诸州之中,沐阳宗修士彻底绝迹。而这其中,那与沐阳宗修士但有往来的宗门,却是被墨沉舟悉数连根拔起。而墨沉舟一旦出手,竟然就是屠杀满门,毫不留情。一时间诸州之中血流漂杵,哀鸿遍野。然而却无人敢站出来对凌云宗做出谴责。
只因这一次,游历归来的凌云宗沈谦,却是因自家师弟受伤勃然大怒,一夜之间扫荡数州,不仅如此,还接连斩杀了沐阳宗的两名化神修士,而其中一名,却是已然半步大乘,被沈谦自闭关之处逼出后,被沈谦斩落当场,身殒道消。
而沐阳宗最后的一名化神修士,却竟然被一名名不见经传的金丹修士困杀,便令诸宗惊恐不已。而据说,那名笑容温雅的青年金丹修士,眼看着沐阳宗那连同化神修士在内的无数高阶修士在他所布下的杀阵之中被绞杀殆尽之时,脸上却还带着那样优雅的笑意,然而一句话,却使得诸宗侧目。
“本来不想弄死你们的。可是谁让你们竟然让我师姐那么伤心呢?”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眼中已然像刀子一般的锋利。而那个时候诸宗方知晓,这谈笑间阵杀无数修士的青年,竟然是那杀神墨沉舟的师弟。
自沈谦起,这几人真是一脉相承!
而凌云宗除了这一脉,更是显示出了强大的底蕴。无数往日里不曾露头的高阶修士横空出世,却是在开始被沐阳宗逼得手忙脚乱之后,很快地缓过劲来,如今竟有逼入沐阳宗山门之势。
见得这般情形,与靖元宗对持的簌玉阁却是连退数州,之后由簌玉阁阁主亲自登门赔礼道歉,之后三宗达成谅解,共同挤压沐阳宗的空间。
对于大宗门之间这种虚情假意的无耻之态,墨沉舟见得多了。反正簌玉阁这才手上也没有沾上凌云宗修士的血,墨沉舟却是懒得计较那些家伙在背后又达成了什么协议。然而这个时候,整个修真界却被一个传闻震动了。
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流传,如今的修真界之人竟然没有一个不知道,那沐阳宗胆大包天,竟然将那万年之前被修真界镇压的一名仙人放了出来,而这些年所做的这一切,却是全都是为了讨好那名仙人。
能被镇压的仙人,还能是什么好人不成?这一次,沐阳宗算是捅了马蜂窝了。便是之前与沐阳宗交好的宗门,如今却都与沐阳宗一刀两断。之后却是由知晓那仙人来历的三宗共同主持,诸宗齐聚,誓要与沐阳宗讨个说法。
而不过一个月得时间,沐阳宗的修士便被全部逼回了山门之中,一时间竟然有了穷途末路的景象。
而这一天,但见得沐阳宗的山峰之外,无数的修士将这沐阳宗围了个严严实实。无数的高阶修士在高空悬浮。正当中的,却是诸宗的掌教。带着周婉等人赶回来的墨沉舟,却是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之中,向着正中央的贺清平飞去,之后恭敬一揖,“罗天峰首座墨沉舟,见过掌教真人。”
贺清平呵呵一笑,却是见得诸宗掌教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向着墨沉舟以及她身后众人看来,心中却是极为的得意,温声道,“这几个月,墨首座却是辛苦了。”又看向她身后安静得如同墨沉舟的影子一般的周婉,眼中一闪,和声道,“这位是周婉罢?听说这几个月你相助沉舟众多,既是她的挚友,便来做我们凌云宗的外门长老如何?”
外门长老大多是由散修担任,平日里不用管理宗门的事物,还可以享受宗门的供奉,又可以顶着凌云宗的名头在外行事,自由度很高,如凌云宗这样的大宗门,很少会任命外门长老。如今周婉却是明白,贺清平是看在墨沉舟的面上对她的一种保护,便含笑一揖,谢过了贺清平。
而诸宗掌教却是眼中抽搐,看着墨沉舟与周婉相视而笑,颇为默契的样子,只觉得嘴里发苦。这样的杀神,一个就够受的了,凌云宗竟然两个一起包圆了,干什么,不想让他们有条活路了么?
而见得他们的这种神色,贺清平的心中冷笑了一声。
他今日,却是存心要在天下诸宗的面前做出震慑。他凌云宗如今香火鼎盛,人才济济,倒是要叫这些家伙看得分明,不要不识时务。他却是是已然对争斗心生疲惫,然而极致的武力才能换得太平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不然谁知道之后还会不会有第二个沐阳宗!
而墨沉舟却是知晓贺清平的心思,却不多话,便与周婉二人默默地站在了贺清平的身后,向着那沐阳宗看去。但见得护山大阵之中,无数的修士在惊骇地四周跑动,竟然全没有想要背水一战的样子,反而连向着此处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见到此,墨沉舟就听得身旁一人冷哼了一声,她一转头,便见得这些掌教的脸上,都带着几分不耐。而就在此时,墨沉舟就感觉到一股可以凌压一切一般的威势升起,她一抬头,却见得竟然是两名大乘修士悬浮在山峰之上,之后这二人便是同时一剑劈下。就见得那刚猛的剑芒笔直地斩到了那护山大阵的光幕上,墨沉舟就听得一声轰响,那大阵虽然未破,然而却光芒黯淡,摇摇欲坠。
而那沐阳宗中的修士全都惊骇地尖叫着,向着山中跑去。墨沉舟就听得此时,那两名大乘修士又是冷哼一声,又接连劈出几剑,但见得那光幕越加的黯淡,之后却是轰然而响,无数炸开的光幕化成了无比狂暴的灵力冲击,向着四方震荡而去,顷刻间便将那些还待在原地的沐阳宗修士绞成了齑粉。
而见得那沐阳宗大阵被破,诸宗掌教却是迫不及待地一挥手,示意自家弟子冲进了沐阳宗之中。就听得厮杀声自山峰之内到处响起,无数修士的鲜血染红了这座山峰,眼前的一切,就仿佛是末日之景一般。而墨沉舟却听得贺清平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沉舟你看,这就是道统断绝。当年的诸仙之战,无数的宗门就这样被抹去,如今再看来,实在叫人心生感慨。”
“若是安安分分,谁还容不下他不成!”墨沉舟却是无动于衷,“自找死路,还能怪谁?!凌云宗这一次,死了多少人?绝了他的道统,真是便宜了他!”若不是沐阳宗一直纠缠不休,也不会落得如斯境地。可怜的只有那些普通的宗门弟子,不过是身不由己,可是既然已然享受了宗门的好处,那么宗门有难,与之共存亡却也是理所当然!
贺清平却是摇头叹息了几声,继续看着脚下的火光冲天而起,整个沐阳宗都没大火包围在其中。
而沐阳宗的大殿之中,那沐阳宗掌教却是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之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疯了一样冲进了罗仙所在的秘境之中。见他此时竟然还在拨弄那些兰花,却是脸上露出悲色来,匍匐在地爬到了他的脚下,哀求道,“上仙,上仙,求您施法救救沐阳宗罢!”
罗仙却是眉目疏淡地将兰花在手中化为虚无,之后看着脚下的这人,微微一笑,“你说什么?”
“若不是放出了上仙,那些宗门也不会围剿沐阳宗!”沐阳宗掌教抓着罗仙的袍角,哀声道,“虽然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透露了出去,可是,可是若不是为了上仙,我们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说到底,却是还要怨我吗?”罗仙好整以暇地看着脚下毫无形象可言的修士,嗤笑道,“若不是因为你的野心,沐阳宗会走到今日这一步?真是有趣,当年林沐阳何等的惊材绝艳,连我等仙界之人都敬佩不已,怎么传承到了你这里,竟然成了这副样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是笑道,“至于透露之人,你也不用去找了。可不就在你的眼前么?”
正满心绝望的沐阳宗掌教听到这话,却是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呆滞地抬起了头来,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上仙,你……”
罗仙却是哼笑了一声,突然一脚将那沐阳宗掌教踹了出去!之后慢慢地俯身,将方才被沐阳宗掌教握住的袍角撕了下来,嫌弃地扔在了他的眼前,眼中带着怨恨之意,“你知不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了?嗯?道统断绝的感觉如何?被林沐阳镇压的那万年里,我每天都在想象今日的场面!举派飞升?!”他突然呵呵地轻笑了起来,“这你也信?蠢货!天梯都被即墨青蘅给斩断了,你想飞升到哪里去?!”
“你,你骗了我们!”
“对,就是要骗你!如何?!”罗仙的目中,带出了几分的疯狂。“为什么林沐阳要镇压我?嗯?那个时候,我的宗门等着我去救命!可是林沐阳连个机会都不给我!我背叛了朋友,只为了给我的宗门寻一线生机,全都让林沐阳给毁了!”他满脸狰狞地一把将手边的案桌击碎,恨声道,“万年了!我的宗门,只怕什么都不剩下了。那林沐阳的道统为什么还能够传承下去!从一开始,什么擎天简,什么仙器碎片,都不是重要的,我要的,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就是要林沐阳的宗门,道统断绝!”
说道这里,他却是意味深长地向着秘境之外,那正静静地立在空中的红衣女修看了一眼,之后却是目中一黯,喃喃了两声,“贪狼星现,贪狼星现……”之后便看都不再看那仿佛痴傻了一般的沐阳宗掌教一眼,瞬间便消失在了秘境之中。
而在罗仙离去,那沐阳宗掌教却是失魂落魄地站起,之后却是对着青空嚎啕大哭。
“祖师!祖师!弟子罪孽深重,无颜再见诸位祖师!”之后却听得秘境之中一声轰然巨响,这位造成了修真界数十年动荡的罪魁祸首,便悄无声息地消逝与这片秘境之中。
而那秘境之外,也依然进入了尾声。
墨沉舟看着沐阳宗无数的修士就这样陨落,心中的戾意消散的同时,却突然感觉到意兴阑珊。
☆、170 战后
“所以说,掌教真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辽阔的云海旁,墨沉舟坐在杜朗的身边,唉声叹气地说道。
自沐阳宗灭宗之后,整个修真界便陷入了一种令人压抑的平静。再也没有哪一个门派再跳出来兴风作浪,显然是这一场大战中凌云宗显示出的隐藏实力让人恐惧了。
而之后,贺清平便召集了整个宗门的弟子,在朝阳宫前当众处置了通敌的苏柔。
墨沉舟高高地坐在台上,看着那上一世那样风光得意的柔弱女修被押在整个宗门的面前,看着她哭得那样的可怜,心中却那样平静。那曾经让墨引凰那么痛苦,间接害死了墨引凤、逼得她墨沉舟轮回的女子,这一世,却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坑害同门,不知悔改,贺清平本就因韩白衣而对苏柔印象不佳,如今她犯下的大错,甚至整个宗门都为之激愤,为了平息众怒,稳定战后的宗门,贺清平的裁决狠到了极致。
他将苏柔废入了九幽阴风狱。
饶是墨沉舟,都忍不住在听到这个处置之后,打了一个冷战。
九幽阴风狱,是连大乘修士都惧怕的地方。常年凌厉呼啸的阴风,不仅能将修士的血肉吹散刮离,更可怕的却是这阴风甚至能够破坏修士的神识,修士若是沦入其中,那无时无刻不存在于肉/体与神魂的逼人发疯的剧痛,甚至会令人只恨不能立刻死去。
可是贺清平不会叫苏柔就这样死去的。墨沉舟眼看着贺清平将一枚法玉弹入苏柔的身体,只是为了让她延缓死亡,活活地感受这样的痛苦。那个时候,墨沉舟还见到几名外门的男弟子在贺清平这样处置之后痛苦地冲出来为苏柔哀求,可是下一刻,却在贺清平点破了苏柔的丹田,那美貌的女修如同凡人一般迅速衰老成了老妪,这些人却在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皱纹之后,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队列,无视了那台上痛哭失声的苏柔。
也不过如此。
墨沉舟在那一刻,只觉得意兴阑珊。
原来这所有的情真意切,都不过是为了那曾经美丽年少的容颜,而当这一切褪去,那曾经的痴恋与执着,也不过是变成了眼前这一幕诺诺地抛弃。
想到这里,墨沉舟对苏柔再也无话可说。
她的这一世,被心爱的人抛弃,被宗门厌憎,被用这样的处理生不如死。这样就够了。
就这样痛苦地活着,连死亡都成了奢侈。或许死掉,对于苏柔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而在这之后,墨沉舟便仿佛如释重负一般,再也不理会任何关于苏柔的传闻,只专心闭关稳定境界,或是同杜朗出来放松心境,这样的日子倒也轻松。
只是贺清平真是疯了!
明知道她对处理宗门庶务最没有耐心,竟然到了如今都不肯让她交卸罗天峰首座之位。墨沉舟如今也有些为难。当初之所以做了这首座,也不过是为了有个名义带人杀回常州报仇而已。然而看贺清平的样子,怎么就像是当真了呢?宗门之中如今那么多的元婴修士嗷嗷待哺,难道找个人做首座都没人肯么?
此时坐在杜朗身边,哀怨地抹了一把脸,墨沉舟心说这恶名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呐。贺清平的原话就是,“不用你处理什么事物,你只要坐镇罗天峰就行了!”
如今常州诸宗被她杀得如同见了鬼,贺清平哪里肯放过这个好机会。虽然沐阳宗被连根拔起,可是诸宗也不是没有损失,他正担心有人要在这个时候生事,哪里还再肯分出人手来多顾罗天峰呢?
而杜朗,却是嘿嘿笑着看着垂头丧气的墨沉舟。
他的脸上依旧是元气大伤的苍白,然而却已然能够自己活动活动了。而此时,他就抓着脑袋笑着说道,“这是多大的好事呀!沉舟,你可不知道!罗天峰到处是宝呀!”想到之前在罗天峰搜刮来的灵草什么的都卖出了好价钱,他就忍不住咂了咂嘴。
就算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可是他的表情中依然没有半分阴鹜,仿佛所有的伤害都不曾存在过。而墨沉舟看着这样的杜朗,就觉得心中的那些负面的情绪慢慢地退去,再也不会引起她的阴霾。至于那些杜朗所不知道的罪孽,就让她墨沉舟一个人背负就好,她的兄长,只需要这样快快乐乐地生活不就好了?
墨沉舟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而杜朗却是一拍巴掌,叫道,“我差点给忘了!”
说完便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件火红色的披风来,愤愤道,“那些杀千刀的沐阳宗,险些把我的宝贝给弄坏了。”当时易若一击,他只来得及将披风收起来,人却差点没命。此时他一把将披风塞到墨沉舟的手上,眼中亮晶晶地说道,“礼物!”说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墨沉舟。
墨沉舟拿着这披风,只觉得心中酸楚。之后却是含笑道,“我很喜欢。”
之后便笑着说道,“过几日我便要前往常州。表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能待在她看得见的地方,想必杜朗就不会像从前那般受那么多的罪了。
“还是再过些时候吧。”杜朗眼中一亮,然而却立刻垂头丧气起来,“我娘现在忒可怕了。就是想要离开广明峰一步都不行。这次若不是你带我出来,她是谁都不会相信的!”他虽然醒来之后就已经大事已成,然而却还是晓得一些当时的危险的。沈静抱着他大哭的场面,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而之后沈静就仿佛魔怔了一般,少看他一眼都会极度的不安。
他看着面前对着自己微笑着的妹妹,却终于没有开口去问。
他的丹田之中,如今已然结成金丹,成了真正的金丹修士。当时知晓内情的人都三缄其口,不知情的人都在羡慕他因祸得福,反而修成了金丹。可是杜朗却知道不是。那颗金丹是那样的陌生,那不是属于他的。他自己的丹田已经被废了。
可是他不会为了这件事去追问墨沉舟。她默默地为了他所做的事情,他都会记在心里。而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他就宁愿还是做那个傻乎乎的青年,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傻傻地相信依赖。只是这其中的一切,就算他什么的都不知道,就算真的是罪孽深重,可是也想和她一起背负。
这是他最心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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